情人關係之生命

情人關係之生命

下着小雨的冷冷的周末清晨李彬醒來的時候聽到了雨聲和李成昊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的聲音……

難得周末想懶床的慵懶是因為李成昊而養成的。低血壓的李成昊尤其喜歡在周末懶床。但是只要李彬在他的床上,他就會每每比李彬醒來的早,然後偷溜出去。飽含着「偷情」意味的、刻意早起,悄然離開。可是不知不覺中,因了那一次的急病,這樣兩個人一起懶懶窩在床上的假日也越來越多了……

還是會略微醒來一下的,厚重的窗帘遮擋了冬天的寒冷,光線暗淡,床頭那邊是絕對摸不到鬧鐘的——李成昊早就提前在睡前藏起來,天知道正在哪個壁櫥里滴答走着……

懷抱里光滑的年輕身體不耐煩的扭動着,似乎因為被子的掀開而寒冷,然後李彬也就窩緊了被角,埋在柔軟之間,舒服睡去。

1月中旬下起了寒冷小雨的清晨,也許是昨夜都喝的有點多,早早睡覺,沒有作愛的緣故,李成昊醒來的比較早,因為肚子餓了,他就開始在床上摩摩蹭蹭,想把沉睡的李彬「蹭」醒——也許是扭動的時間太長,李彬倒是在他的一個噴嚏里醒了過來。

趴在他胸口的李成昊在揉着鼻子。

將被子蓋上他赤裸的肩頭,冰冷的肌膚,索性整個摟下來,用胸膛去溫暖他——李成昊眯起了眼睛笑了:「不刷牙接吻容易傳染病菌……」這麼說着,將唇湊過來的卻是他。

——壞嘴巴的死小孩!

一邊吻上去,李彬一邊伸手捏他的臉頰,一邊喃喃的罵着……

皮膚很冷,肌體很熱。

弓起腿夾住人,擺出「請吃吧!」姿態的大餐,豈有錯過之理?新年其間實在是因為家族的事情太多了,沒怎麼相聚,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在這樣的大餐聚集的新年裏反而更瘦了一點——抱着他,摸到了胯骨的突起,甚至擁抱的時候,能感覺到那肋骨的硌手——摸着他的頰:「又瘦了——有沒有好好吃飯?」他太忙碌了,其實彼此都很忙碌,身邊圍繞的人太多,從人際關係到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客戶,談不完的合同,即使每天批批文件都要看得眼睛發花的日子,日常的中餐,兩個人應該都是秘書去公司餐廳里買回來普通的份飯來填飽肚子,晚餐又常常是應酬的宴會,喝酒,昂貴卻不能讓人有飽滿感的食物,簡直僅僅是為了擺着好看……

冬天的寒流帶來了暴雪和大風,周末本來的安排因為大風雪都一一取消了,這樣的早晨如果越來越多的話……

突然想到這些的李彬摸了摸他的臉,幾乎是在一剎那裏突然想起了懷抱里這個人的可貴——那是一種突然之間湧上來的瘋狂的依戀……他緊緊的抱住了李成昊的身體,感覺到他的肩膀在硌著自己的手臂,他的頭髮在柔軟的滑動……

很可笑吧?

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卻彷彿第一次戀愛一般迷戀着這個年輕的肉體……

扳住李成昊的臉,將他的臉抬高——這樣看起來,他的臉光滑又帶着任性和剛毅,那種平滑來自於眼睛的形狀,那種剛強來自於眼神的堅硬——但那裏面現在是柔軟的,飽含着一種幾乎要落淚的憐愛……輕輕的摸過他的唇,然後再用自己的唇去呵慰,柔軟又帶着歡迎,環繞着背的手腕也將彼此拉的更近,床裏面非常的溫暖,他的肌膚彷彿這份溫暖中的一片冷膩,讓人觸手便不舍。

什麼都不用想只要眼前這個人就好了吧?

李成昊眯起了眼睛將自己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然後深深的摟住——將他拉的無比貼近,充滿著自己的胸口讓他緊緊的擁抱着,好冰冷的身體,需要你……你的溫暖和力量,永遠都需要……

漸漸的如此熟知彼此的慾望,但是連溫柔的對待都讓人如此沉醉……

那是溫和的性,卻同樣有着瘋狂而讓人迷亂的高潮來臨。

只是彼此延長著溫存的時間,彼此撫摸著肌膚,如同兩片粘在一起的樹葉,無論怎樣都想緊緊相依著,李彬抱着他就讓他趴在胸口上,滾在被子裏,在柔軟的床上,外面的空氣冷冷的,雨淋漓著的,接吻著,粘著一點也不想放鬆的,因為那種無法在人前的親呢而在這樣的人後就無所顧忌的肆意著……

在床上一直逗留到中午之後,先去洗了澡的李彬站在開放式的廚房裏看着客廳里的電視——浴室里水聲嘩嘩的,電視上一會兒新聞一會兒廣告,眼睛看着煮咖啡的蒸汽,外面的雨很大,從高樓上望下去,整個天空變得鉛灰而暗淡,咖啡,麵包爐里烤著麵包,從他的冰箱裏搜出來花生醬,拿出雞蛋又開始找鍋子——慢慢的熟悉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在美國呆過幾年的讀書生涯,自己做點吃的還是會的,至於李成昊,他是很絕對不自己動手做什麼的,只會張著嘴巴高高興興的吃他做好的東西。

將下巴掛着水珠放到他乾淨的襯衣上,李成昊還繼續的蹭來蹭去,今天沒什麼預定不打算出門所以衣服濕了等它干就好,所以李彬也就讓他把那些水珠蹭到衣服上,也不管他環在腰上的手臂,李成昊就膩在他背上,跟着他在廚房裏,在他的頸子後面蹭,整個人貼在他背上——李彬把蛋放到盤子裏,麵包烤好了再一片一片幫他抹上醬……

電視在報道什麼特別事件一樣突然忙碌起來很久沒有廣告來打擾了……

很少人知道的李成昊的公寓的電話響起來了……

咬着半片麵包的李成昊在它響了很久之後才去接,李彬好不容易可以自己做在沙發上吃東西看電視,似乎是很多記者擠在一起在拍什麼公寓裏面的樣子,畫面上有個名字「李真姬公寓直擊」,然後主播的頭露出來的同時李成昊在電話那邊砰摔了電話衝到卧室去了。突然間李彬根本不關心流行狀況的腦子裏才緩慢的想起來了,所謂李真姬好象是他公司里最走紅的電影明星吧?

打開卧室的門,李成昊在穿衣服——他氣沖沖的套上襯衣外套,從抽屜里找襪子,然後去翻領帶,李彬捉住他的雙手——「沒事吧?」李成昊咬住牙讓他拉到懷裏……李彬摸着他的後腦上的發:「要我送你去嗎?」

「沒事……等下公司的人來接我——可能挺麻煩的,你不要等我回來了。」

再緊抱了一下,李彬放開了手,李成昊拿了雨傘,少半片的麵包就丟在電話機旁邊——電視那邊轟轟烈烈的上演着直播,李彬只是感嘆的收拾了餐具,一個平靜的休息日就這麼突然被打斷的沒了。

雨連續了好多天,幾乎每天打開報紙就能看到斗大的新聞:李真姬自殺未遂?!為當公司情婦而自殺?!為合約自殺?!……連最正經的日報也有大篇的報道……整個公司總部雖然沒多大的騷動,但是畢竟是下屬的SRM公司,在董事會上也有董事提出是怎麼回事?是否會影響本集團的股票價格?李成昊並不是董事會成員,這些天也並不在公司裏面獃著,倒是經常在新聞上看到他的身影——畢竟是報紙的老闆,報紙上並不敢提到他的名字只說是公司職員——正因為那個明星沒有死,所以消息鋪天蓋地猜測滿天……

李彬不是很了解那些演藝圈的男男女女,但路過報道中稱的那個醫院的時候,深夜站在醫院外的影迷的身影擠滿了整個行人路——醫院的住院部燈火通明,而小雨里那些人打着黑色的傘,站在那裏,醫院的圍牆邊,堆滿了送給她的鮮花……

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的聲音很疲憊,周圍的人聲嘈雜。

簡單的說了兩句,嘈雜的人不停的叫着他:社長社長!

李彬摸著流動電話,在想着是不是去看看他——但是記者一定圍滿了,自己去合適嗎?

算了吧……

沒有看娛樂版習慣的他也就開始關注娛樂版上的頭條新聞,最近的公司的事情不多,難得的周末李彬在家裏和妻子兒子一起渡過,兒子已經今年開始上中學,妻子的任務就是教育好孩子,在家裏的時候心神不寧,外面的天氣冰冷徹骨,在冰冷的與妻子一起睡的床上在想他是否還在醫院處理這個沒完沒了的破事呢?

妻子與他的共同話題不多,有的也只是孩子的事情,以前很疼愛兒子的李彬發現自己對孩子也採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了。現在自己的心裏滿滿的似乎都是另外一個大孩子的全部……他好不好他的心好不好身體好不好甚至快樂嗎悲傷嗎都在自己的心口引起如此大的波動……

轉過身合起眼睛,嘲笑着自己的瘋狂。

那個明星一直住在醫院,報紙上的消息是有自殺的傾向——李彬將報紙合起來,自己親自去買的晚報,看過之後就折起來去丟到街心公園的垃圾箱裏了,午休時間,他是自己一個人走出來吃飯的,下午有會議,還是不要回去太晚了。

今天是屬下的地產公司的廣告部召開的年度計劃會,關於整一年度的廣告宣傳安排要地產部門和他這個董事長的定奪。

聽着一個又一個的廣告計劃書的闡述,今年安排的廣告競標會,根據年度推出的地產項目安排的宣傳活動和廣告,會議一項一項緊張的進行着。雖然知道跑神不好但李彬的心神還是不由自主的考慮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方面去——如果死了的話SRM會受到多大的打擊?有好幾部電影正在拍攝中吧?聽說和她訂婚的男明星正在國外演出……旁邊坐着的幾位經理都不敢打擾彷彿在深思熟慮的董事長——會議進行着,李彬的流動電話是放到了振動上,電話動了起來,李彬被胸口傳來的震撼扯回了思緒,拿出來看了一下號碼,是李成昊的流動電話號碼——在他的電話里,是用簡單的幾個字母來代表的,不為外人知的……

擺了一下手,讓正在暢所欲言的職員繼續說,他走到了會議室的角落去打開電話:

喂?

……沉默著,過了一陣才聽到李成昊的聲音:你在忙嗎?……

嗯,怎麼了?

我想見你——我在辦公室……

他的聲音顯得很疲憊,沒什麼精神,李彬想了一下,換了英語:你到我的車上去先睡一下,上次給你的備份鑰匙拿着呢吧?好,會議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等着我。合上電話之後他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牆壁——天空有了一點點彷彿要化開的雲的光芒,這樣的光線讓被陰霾的空氣籠罩的壓抑彷彿透出了一絲絲狂奔欲出的出口。

剛剛好一個職員告一段落,他走回座位,交代了讓幾個經理聽取報告,自己有事要去辦。

所有人站起來送他出門,李彬進入電梯,按到了地下停車場的按鈕——那些事業什麼的似乎是一種責任但是比起這個人來說任何責任也好事業也好自己還是會有限度的放棄吧?不由自主的腳步變快了,自己發現了之後就慢下來,用平時的步子走進不到下班時間空無一人的停車場,自己的車停在專用的車位,黑影里看不到裏面是否有人——李成昊把副駕駛的位子整個放平下去,蓋着西裝閉着眼睛。

李彬輕輕的打開了右邊的車門坐進去——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但是把鑰匙插進去之後回頭看了看,李成昊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整個是紅而腫的,卻不是哭過的乾澀僅僅好象是在煙熏霧燎的地方呆的過久而沒有休息的無精打彩,摸了摸他的頭髮,李彬彷彿對孩子,摟過來他的頭,抱了一下——這種疼愛不僅僅是情侶間的那種感覺,還摻雜着彷彿父母對孩子的那種疼愛到憐惜的觸感,因為抱着他會心疼,又彷彿僅僅這樣的一個擁抱就可以解放胸口那種因為看不到他的臉而產生的焦躁感。

將頭放在椅背上的李成昊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

李彬把車開出了停車場,外面的天空在下午的陰暗裏透不出一絲陽光,卻多麼適合兩個躲避著人群眼光的男人。

疲憊的感覺從他的身體上瀰漫出來,拐出了停車場上了大路碰到了紅燈,李彬偏過頭問他:去吃飯還是回去?李成昊揉着眼睛和半個臉:「餓了……去吃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他眯細了眼睛看了看窗外,手伸到西裝的口袋裏去摸出來墨鏡,遮蓋住那乾澀的眼睛,李彬在想去帶他吃什麼可以填飽肚子,李成昊點起了煙,似乎很煩悶的抽著,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似乎不知道是否應該向他說點什麼,卻又把事情讓自己一個人背負感覺非常的疲累……

李彬帶他去了家不錯的烤肉店,下午的上班時間沒有什麼客人,包間里李成昊埋頭苦吃的樣子好象堂堂李M的總經理被人餓了好幾天的樣子。白飯加上好吃的烤肉,這家店裏特有的日式的海鮮沙拉脆爽適口,冰冷的啤酒里泛白的泡沫在杯子口上湧出……

吃飽了的李成昊,享受着靠在他身上讓他把煙送到嘴巴邊的親呢……

外面的小小庭院從窗里看出去在陰暗的天空下有着冰冷的欲雨空氣,李成昊將臉整個的貼到他的胸膛上——似乎把臉埋起來就可以求得讓他安心的不見光的所在——「……李真姬早就死了……」

「嗯?」李彬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把已經抽到盡頭的煙按熄在煙灰缸里,又點了上一支,然後才想到了他話里的意思:「什麼時候?」

「你給我電話的那天——」李成昊突然嘿嘿的自嘲的笑了:「我是很惡毒的人,我連死人的財都要發——今天會正式宣佈她死亡,然後我們加趕的紀念貨物已經馬上要陳列上架了——她的電影製做好了全集,照片的版權,報紙上的頭條新聞,SRM的股價非但不會下落而且我還要大賺一筆!你可以想像吧?明天的早報和晚報我會賣出去多少份?!其他所有的報紙都要來買我的獨家新聞和照片!象潮水一樣,需要她的相關產品的訂單會湧來……」

應該是多麼激昂的宣佈他成功的宣言,可是李成昊講的有氣無力,他的整個人,彷彿不是在說成功的事,而是一種無比悲慘讓他感到疲憊不堪的感情……

李彬聽着,等他疲憊的不再開口的時候,將自己懷中的他的頭用整個手掌揉了揉,面對着死亡每個人的表現都不同,李成昊所表現出來的,又是怎樣的呢?他的無限的疲憊下面,又是怎樣的想法?李彬按熄了剛剛點起的煙:「回去吧?」

李成昊的倦意到了一進房門就慵懶的完全不想動了……

他說着脖子後面很疼,李彬就坐在浴池邊為他捏著脖子後面、肩膀、額頭……

他困的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卻非要被抱着才願意躺上床……

不過是傍晚,外面開始下起雨,完全安靜的空間里只能聽到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靠在床頭上看過去,越過那個撒賴一般非要爬在自己胸口上才睡的大孩子的頭頂,對面牆上壁紙的花紋在光線里變得暗淡但是悠閑。沉睡的甚至不發出一點動靜的李成昊,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死一般的沉睡?沒什麼睡意也被拉上來的李彬輕輕的把熟睡的他移動到旁邊枕上,蓋好被子之後就滑下了床。

關好了寢室的門,把電視的聲音放的小小的,李彬給自己煮了咖啡,拿了遙控器在搜尋電視台,在財經節目里突然想起了他說的事,撥著找了個好象是娛樂節目的台,熱鬧的節目似乎沒有什麼特別……

在一陣突然而至的樂聲中突兀的女高音在快速的說着什麼:死亡……重大新聞……讓我們回顧……

李彬抬起頭,看到四周暮色四合,漆黑的房間里電視上熱鬧的放着醫院的場景和鮮花堆滿的街道——畫面的下面鮮紅色的字體打着那個女演員的名字……咖啡冷掉了,不知道突然增大的音量他是否被驚醒?李彬將從茶几上掉落的報紙拾起,寢室里李成昊好象醒來了一般在輾轉着似乎叫着什麼……

李彬似乎聽到了他含混不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為了捕捉畫面上有個公司代表一樣的人發表官方聲明的話,他暫時沒去理會,李成昊裹着纏繞不清的被子,就這麼打開了房門走了過來——似乎是習慣了房間里的黑暗,他看到沙發里的李彬的時候,似乎放鬆下來,然後整個身體連拖帶拉的倒到沙發里,整個的撲到那個張開了手臂迎接自己的懷抱里……

摸索著遙控器,把聲音放大,那些那個有着細眉細眼的妖嬈女子的影像和聲音充滿了被電視屏幕的光照亮的空間,李成昊只是聽着那些聲音,並沒有去看的他把臉還是埋在了李彬的胸口。過了許久,他輕笑着:「花店發財了哦……」

雖然很在意,也有點知道不太可能吧,但是李彬還是猶豫了一下,盡量用開着玩笑的口氣隨意的說:

「她為什麼自殺啊?不會真的是和你有什麼愛恨情仇吧?」

嘿嘿笑了一聲,李成昊沒有抬起臉來,只是咬了嘴邊的他的肉一口,不太用力,但也咬疼了,悶聲的笑着,然後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媽媽死的時候我真是有種我們彼此都不用痛苦了的感覺……我沒有掉眼淚,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死亡是什麼滋味?我想那個時候我認為是一種解脫……」

李彬抱緊了他的頭,在這麼熱鬧的電視新聞里,聽着那些電視里另個人的死亡的消息,似乎那種李成昊感受到的對於死亡的悲傷,潮水般的湧起來,涌到了兩個人的身上……

「死亡……求死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我想像不到……李真姬是在進入到醫院之後又自殺了一次,沒搶救過來——很好笑吧?那個女人僅僅因為愛情事情都不順利就執意去死……」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貪婪著被愛人所擁抱的溫暖一般更緊的貼在了他的懷裏:「生命是什麼?一種東西?一種代價?隨意的就將生命當賭注……」

「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我見了她就想罵,她哭着對我說:我這一生沒有什麼值得珍惜的了!……我大聲罵她笨蛋,拉開窗帘,讓她看着下面那些徹夜不眠守在醫院樓下的影迷,那些送給她的花和禮物,那些所有的挽留哭泣……

人的一生,最珍惜的是什麼呢?最寶貴的又是什麼?難道在臨死的時候,連一樣值得珍惜的人和事都沒有了嗎?」

這樣問著的李成昊,張開的眼睛裏,有着所有的無盡的迷惘,但是,卻又彷彿在他的懷抱里,獲得着一種不知所謂的希望的光芒——這種夾縫的愛是什麼?值不值得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或者,在生命的盡頭,會想着這個人而微笑?

因為有了這個人,這一生就值得了?

生命中,最寶貴的事情是什麼?

李彬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胸口似乎有一種東西需要說出來,但是這樣的東西噴涌著,沒有適當的言詞可以表述……

生命,正在活着的生命,彷彿一點點一過去的生命,有些人會放棄生命,有的人蒙昧不明的活着,

愛情在生命里佔了多大的份量?

有的人為之生為之死,

而自己的愛情,又在這個生命里佔據了怎樣的地位?

「到我臨死的時候——我會說,我整個生命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不,得到了你……」

如果這樣的話是誓言,

在你的一生里,整個生命如果有了這樣的一句話,是不是,就可以說整個生命是值得的呢?!

生命啊……

生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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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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