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哎呀,這應該是樁喜事,瞧咱們姑侄倆哭的……」兩人不舍地放開對方,柳母連忙拭淚,接着破涕為笑,「那姑母先不說出你的決定,過兩天把序剛找來,讓你親自跟他說這件事,可好?」

「謝謝姑母。」藍心羽眼裏充滿哀傷,表情卻是堅定。

「爹、娘,孩兒有事稟告。」

柳雲瀚甫從京城回來,便興匆匆地來到雙親居住的院落,一臉喜色。

「瀚兒,你回來啦?」柳母放下茶盅,從未見長子如此喜形於色。「婚事是不是都談妥了?」

「正好相反……」柳雲瀚為自己倒杯茶,飲了一大口,「孩兒和程家已經談好了,雙方決定取消婚約。」

柳父一口茶差點噴出。「取消婚約?你這是……」

柳母也跟着放下茶盅,趕緊走到長子面前,「這婚事是當年你自己引來的,為何要取消婚約?」

「當年也是為了生意上的方便,孩兒又無心儀之人,但今非昔比……」柳雲瀚一點也不覺可惜。當初和程家因有生意上的往來,程父主動提出聯姻的構想,他也不覺有何不妥,於是決定程家千金滿十八歲時成親。

此去退婚雖然付出不少代價,但對他來說沒什麼比恢復自由身還要值得。

「唉!只要別讓程家難做人就好……」柳母聽了輕嘆一聲,她不覺惋惜,畢竟這兒媳婦她從未見過。「只是,本以為雙喜臨門,嫁了一個可以娶回一個,娘也不會這麼不舍……」

「誰要嫁人?」柳雲瀚正要說出他和藍心羽的事,卻被母親這一席話給打斷。

「羽兒呀!幾乎和你的婚書送來的同一時間,元家也來提親,誰知道提親的對象竟是羽兒,娘還以為是柔兒吶!」

「羽兒?」柳雲瀚感覺心臟頓了一下,但他還是強抑震驚,不確定地問著:「那……她答應了嗎?」

柳母點點頭,「原來羽兒之前便知道序剛要來提親,兩人早已兩情相悅,把我們都蒙在鼓裏呢!」

這小騙子!柳雲瀚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此刻正擰住藍心羽那纖細的頸子。

柳母沒瞧見兒子一臉鐵青,自顧說着:「前天娘才告訴她這件事,要她考慮幾天,沒想到這丫頭第二天就點頭,還真是迫不及待……」她說完掩嘴而笑,以為藍心羽急着嫁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柳父感覺兒子的臉色不對,出聲關心。「瀚兒,怎麼了?你臉色很差……」

柳雲瀚深吸一口氣,不想讓雙親有所懷疑。「沒事,可能趕路太勞累了……孩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但是,你剛不是說有了心儀之人,到底是誰呀?是不是該找人說親了?」柳母在後頭追問著。

「沒這個必要了。」柳雲瀚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兩老滿臉疑惑。

走出雙親的院落,柳雲瀚第一件事便想找藍心羽說清楚。

他急步走向小樓,正巧見到藍心羽剛從裏頭走出,她愕然地望着他,臉色含怨。

「老地方。」走近她身邊丟下這句話,柳雲瀚便朝花園方向走去。

藍心羽愣了好一會兒,心想該如何面對他。腳步躊躇了好久,才跟隨他的後頭走去。

一進入兩人經常幽會的石洞,她的手便被用力箝制住,接着身子便被拉往裏頭,柳雲瀚劈頭便問:「你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

瞧他一臉陰沉,顯是不甘心,藍心羽只覺他做賊喊抓賊,無限的委屈湧上心頭,眼眶跟着泛紅。「我還能怎樣?你自己也要成親了……」

「做不成柳家少奶奶,所以你才急着巴上元序剛,想撈個元家少奶奶做?」柳雲瀚原本對她的成見並未完全消除,對元序剛的嫉妒之情也還在,誤以為藍心羽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一時心中充滿了恨意,只想報復她的背叛。

「我警告過你,永遠別想逃離我……」他的大掌緊捏着她的頸子,雖沒有用力,臉上的恨意卻足夠令她窒息,「憑這身殘花敗柳,你以為元序剛會要一雙我穿過的破鞋?」

「你到底……想怎樣?」連日的壓力讓藍心羽忍不住哭喊出聲,字字訴說她的委屈和不堪,「要我這麼無名無分地跟着你,背着你妻子繼續在這裏偷情,或好心賞給我一個小妾的名分?」

為了僅存的自尊,她不得不做最後的反擊,「至少剛哥哥懂得疼惜我,至少我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能做到嗎?」

柳雲瀚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問了一句:「名分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有點耐心,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他在心裏吶喊著,現在卻已經太遲了……

藍心羽強抑梗在咽喉的苦澀,堅定地說着:「沒錯。」她這麼做,都是為肚子裏的孩子……

「你這個現實的女人!下賤!」柳雲瀚忍不住甩她一巴掌。

這一掌打醒藍心羽最後的希望,她撫著發燙的臉頰,不甘示弱地回擊。「我是賤,總比你始亂終棄來得磊落!我想,剛哥哥不會在意我的過去,因為他深愛着我……」

另一個巴掌跟着甩來,藍心羽被打得伏趴在石壁上,要不是手護著小腹,只怕要撞上石壁。

她還來不及起身,嬌軀就被柳雲瀚從身後攫住,他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憤怒和嫉妒像是兩把劍,刺得他遍體鱗傷。

「我倒要看看元序剛還要不要你這個被我玩盡的賤人!」他只想狠狠傷害她,蹂躪她的身心。

「不要……」藍心羽使勁掙扎。既然她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他們就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不顧她的抗議,他很快剝除她的上衣,使勁揉擰著兩顆越發飽滿的圓球。「序剛碰過這對奶子嗎?他也曾這樣玩弄你這裏嗎?」拇指不斷逗弄著硬如小石的乳尖,輕易地在許久未被愛撫的藍心羽身上點燃慾火。

「嗯啊……別……這樣……啊……」她努力抗拒著被挑起的情慾,卻身不由己,「放開我……我們不該……」

「這下想當貞潔烈女,想為序剛守身嗎?」她的抗拒更讓柳雲瀚妒火中燒,一掌箝住她的胸乳,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褪下羅裙和褻褲,大掌粗暴地拉開玉腿,探進高高翹起的股間使勁搓揉。

「你這淫貨,這兒都濕透了,還想為心愛的男人守身嗎?」

「啊……不要……啊啊……」

……

激-情過後,現實依舊存在。

柳雲瀚無法原諒藍心羽的見異思遷,也不想挽留,熱情散盡,他的臉上只剩下冷然絕情。

猛然放開藍心羽,任由赤裸的嬌軀滑落,他兀自穿戴整齊,接着走到她身前,再次捅上一刀。

「你那麼想當元家少奶奶就去吧!我柳雲瀚絕不會挽留一個滿口謊話的騙子……不過,當你這隻破鞋被元序剛丟棄時,別想回到我身邊,縱使你跪在地上求我,只會讓我更輕賤你!」

接着他拂袖而去,決然斬斷這段三年來的關係。

「瀚哥哥……」藍心羽蜷曲著身子靠向石壁,哀慟欲絕。

兩人在石洞所發生的一切如同午後驟雨,來得急,去得也快,卻不知洞外前後來了兩名不速之客,將這臉紅心跳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隔日一早,柳母便將藍心羽找來。

「羽兒呀,昨兒個序剛來找你,有沒有當面跟他說了?」

藍心羽恍神地搖頭,徹夜不曾眠的她只覺頭暈。「剛哥哥?我沒瞧見他……」

「他昨兒個下午來找你呀!」柳母正感驚訝之際,柳父匆匆入內。

「糟了!」

「老爺子,啥事大驚小怪的?你沒瞧見我和羽兒正在討論婚事……」柳母柔聲叱喝着,柳父趕緊打斷她。

「還談什麼婚事呀?方才元家派媒婆來說取消提親的事,還抽走咱們兩家合營的票號銀根,說是終止合作關係,從此和咱柳家恩斷義絕,一堆人聽到消息,都跑到『百家祿』擠兌呀!」

「取消提親?抽銀根?這怎麼回事呀?」

之前不都好好的,序剛昨兒個一聽說羽兒願意嫁給他還滿面春風的,說要當面聽羽兒怎麼說,怎麼隔了一夜都變了?

柳母趕緊轉向藍心羽,「羽兒,你是不是和序剛說了什麼?還是反悔不想嫁給他?」元序剛肯定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反常。

「我……」藍心羽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被這突來的消息震懾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你倒是說說話呀!」柳母急得搖晃着藍心羽。

藍心羽眼神渙散地回望着柳母,接着雙腿一軟,整個人失去知覺。

「哎呀!羽兒——」

「大夫,我侄女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暈倒?」請大夫前來把脈后,柳母急着詢問結果。

「表小姐沒有病,她只是……」許大夫顯得難以啟齒。

「沒病怎會暈倒?」

「表小姐……是有了身孕,本身血氣不足,所以感到暈眩。」許大夫一鼓作氣說完。

柳母立即瞪大眼眸訓斥:「你別胡說!我家羽兒可還是黃花大閨女,怎可能有孕?肯定是你診錯脈,你再診一次!」

「老夫十分確定,表小姐的喜脈十分明顯,根據脈象顯示,已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許大夫信誓旦旦地說。

柳家人的病痛一向由許大夫看診,老經驗的他極少出錯,柳母相信他不會胡說,卻被這突來的消息震驚得跌坐椅上。「這……怎麼會?羽兒怎會做出這種事?這麼乖巧的孩子……」

許大夫不知該怎麼安慰柳母,只能就事論事。「這胎還小,如果不想留……要儘早處理。」女子未婚有孕之事如果傳出去,這輩子也毀了,因此不得不果斷決定。

「我……再弄清楚這件事。」柳母這下也慌了,卻不敢貿然行事,「對了,許大夫,請你務必保密,不要泄漏此事。」

「老夫知道。我先開一些安胎藥方,讓表小姐不致害喜太嚴重……」

「謝謝許大夫。」

大夫走後,柳母回到床前焦急地看着藍心羽,只見她已經醒來,正失神地望着床頂。

「羽兒,你這孩子怎會這麼胡塗,做出這種事呀?」柳母心急如焚地想弄清楚狀況,「你快說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讓姑母為你討個公道去!」

藍心羽沒有回答,只是不斷落淚。

這下怎麼辦?瀚哥哥誤會她見異思遷,對她棄如敝屣,唯一能拯救她的剛哥哥又反悔不娶她,肚裏這塊肉又瞞不住,她該怎麼辦?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序剛的?姑母去找他,看他怎麼收拾!」柳母急得就要奪門而出,藍心羽趕緊出聲制止,「別去……求求您!」

如果讓元序剛知道這件事,她真的無臉見他……還有瀚哥哥……現在她更不可能說出孩子是他的,他一定不相信……

進退兩難的局面讓她不知所措,只能掩面哭泣。

「孩子,你先別哭呀!」柳母也不知怎麼處理,「如果孩子是元家的,就該叫他們負責,早點將你娶進門呀!」

藍心羽一逕地搖頭,「不關他的事……請您別告訴剛哥哥……求求您……」事到如今,即使元序剛還想娶她,她也沒臉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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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愛耍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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