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的事才要開始咧!」天機老人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額頭,「給你的葯有擦嗎?」

「很痛耶……」燕嬤嬤撫著額頭,接着拉下覆著臉頰的面罩,嘟著嘴說:「我沒照鏡子,也不知道你這什麼狗皮膏藥是不是有效。」

面罩之下出現一張嚇人的臉,上頭被人不知劃了幾刀,疤痕雖不深,但也夠觸目驚心的。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卻有些感嘆。「繼續擦。當初要是有這藥膏,這二十年來你也用不着羞於見人……」

「我覺得這樣很好呀!反正我也不想面對外頭那些人。」燕嬤嬤拉着老人的手,似乎很滿足於現況。只有在許媽和老人面前,她才會露出真面目。

天機老人慈愛地拍拍她的手。「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師父……」燕嬤嬤不知自己要面對什麼,心中卻感覺很不安。

冷香一回到皇宮,就有太監前來傳話。她正在欣喜終於能見到關長風,來者卻說是皇后召見。

知道皇后召見的目的,她很快掩起強烈的失落感,強迫自己回到之前的冷凝。

「怎麼?脫離了奴籍就不認本宮這主子了嗎?不是要你隨時報告那邊的狀況?」朱皇后故意貶抑冷香,讓她認清自己的身分。「還是有太子當靠山,就不甩本宮了?」

「屬下不敢。」冷香站得筆直,回答得恭敬卻冷淡。

「不敢最好,本宮就怕有人暗地裏攀龍附風妄想飛上枝頭當太子妃呀!」皇後繼續冷潮熱諷冷香只是靜靜望若她,她和關長風的事怎會傳到皇后這裏?

「你倒是說說,最近太子那邊有何動向?」

「一切如常。」冷香輕描淡寫。

「是嗎?有你在太子身邊,本宮就放心了……」皇后忽然展現和藹的笑容,離開鳳座走下台階,故意和冷香拉近距離,「對了,前陣子你救了太子,本宮還沒好好獎賞你吶……」

「屬下職責所在。」

「有功當賞。」皇后朝外頭唉了一聲,「來人,賜酒。」

太監隨即端了一杯酒入內,遞至冷香面前。

「這是西方進貢的強骨療膚藥酒,本宮每日都會喝上一杯,可以讓你的傷口不留下疤痕。」朱皇后在旁催促着,眼神閃爍精光。

「是。」冷香只想快點離開,也沒細想太多,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謝皇后賞賜。」

「嗯,你先回去吧!記得本宮交代的事。」朱皇后嘴角噙著笑意。

「冷香告退。」

皇后的賜酒並非很濃烈,但可能昨晚的酒氣作祟,冷香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

她從未感到如此虛弱,一路回到寢房正想躺下來休息,太監又來傳喚。「太子命冷護衛到正廳。」

不知關長風的目的,但他的召喚卻讓她喜出望外,硬打起精神奔向「清和宮」。

一進入正堂,裏頭正進行奢華的宴演。關長風坐在上位左擁右抱着小妾,漫不經心地欣賞眼前的宴舞。

冷香不再對眼前的景象無動於衷,她強忍心底的苦澀默默走近,他則斜睨着她,露出嘲弄的笑意。「我們高不可攀的冷護衛終於現身了……」

「爺兒,叫她站遠一點嘛!她那張冰臉看了真掃興……」倪珍兒語帶妒意,整個身子偎進關長風懷裏。

關長風在倪珍兒臉頰印上一個吻,轉頭望着冷香,不耐煩地命令著:「沒聽到珍夫人說的話嗎?」

冷香凝望關長風一眼,接着後退一步隱身在樑柱後頭。

當日細心為她包紮傷口的男人已不復見,他的眼神冷漠得令她心寒,想見他的熱切被澆了盆冷水。

而關長風的心頭則是鬱悶極了!昨夜被她撩起的欲-望一直無法宣洩,今夜才會找來一班小妾飲酒作樂。但席間即使她們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他都無法引起他的興緻,想見冷香的渴望仍在,所以才會將她召來。

見她又是那張冰冷的臉,他故意和身邊的女人調情,輪流將她們吻得花枝亂顫,大掌甚至探入倪珍兒故意開敞的衣襟內,揉捏玩弄著沒有兜衣阻擋的綿乳。

「嗯啊……爺……您好壞……」

「爺兒……奴家也要……」另一名小妾大膽地將縴手探進關長風的衣襟,撫再著結實的胸膛。

「你們好浪……爺兒就喜歡這樣!」關長風意有所指地望着站在柱子後頭的冷香,恰巧對上她的視線。

冷香明白關長風話里的嘲弄,臉色更加凝重。

但她臉上的寒霜卻被解讀成對他的不屑,更刺傷關長風的自尊,越發讓他賭氣似地賣力挑逗懷中的女人。

隨着女人口中逸吟出的嬌啼,冷香血脈里的熱情因子也慢慢被挑起。昨夜被他逗得癱軟的感覺很快佔據身體,令她幾乎站不住腳。

可能是皇后的賜酒後勁太強,讓她渾身不對勁……她心裏想着,硬撐起意志,臉頰卻開始佈滿不尋常的紅暈,額頭冒出汗珠。

此時,宴演已結束,舞者皆已退下,關長風也將身邊的女人逗得意亂情迷,期待着他更進一步的攻勢。

但他卻沒有回房的打算,「真是乏善可陳的表演,這樣好了,冷香,你來跳一段劍舞。」他是真的想再看一次那曼妙的舞姿。

冷香錯愕地看着關長風,以為他想藉此羞辱她。

倪珍兒整整衣襟,笑着附和。「聽說冷護衛手中的「凌雲劍」乃皇上所賜,是世上數一數二的名劍,臣妾真是大飽眼福吶!」

「還不快點?」見冷香仍站在原處不動,關長風不耐煩地催促着。

冷香強抑著體內不斷湧出的熱氣從柱子後走出,對他投以怨怒的眼神,接着拔出長劍舞出那日的劍招。

豈料一開始運氣,血液像是盛滿了火種往四肢竄去,燒灼得她難受不已,每一式劍招都像是耍著醉拳一般,身子搖搖晃晃的。

一個回身,冷香重心不穩地倒地。關長風不加思索地便推開黏在身上的女體,一個箭步往冷香奔去。「怎麼搞的……你喝酒了?」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身子熱得像個火爐,眼神也覆上一層薄霧,像是喝醉一般。

關長風一把想抱起冷香,卻被冷香推開。

「恕卑職告退。」

一接觸他的身體,體內的熱火燒得更旺,讓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敏感,經不起他的碰觸;另一方面,自尊讓她不願在他面前承認軟弱。

她硬撐起身子收了劍,腳步踉蹌地奪門而出。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關長風緊握拳頭,惱怒自己的心軟。

好熱……她快死了……

冷香一回到房裏,便將四周門窗關緊,抱着身子躺在床上呻-吟。

她體內的溫度越高,身子越覺得空虛,尤其私密處更覺難受,血液都往那裏奔去。

她好想要……要他填補內心的空虛,還有那裏……

「爺兒……」她忍不住剝開身上的衣物,釋放脹痛的雙乳,手指捻住如小石般硬的乳頭,像他當時玩弄自己一般。口中忍不住低喚那個挑起她七情六慾的男人。

「嗯……嗯……爺……」

想要他的饑渴折磨着她,屋外苟合也無所謂,此時要她怎樣,她都願意呀……

但她已經失去被他寵愛的機會,只能任由內心的空洞越破越大,好痛苦呀……為什麼要讓她識得情慾之後,又對她置之不理?委屈和欲求不滿同時襲上,讓冷香無助地啜泣。

……

「啊……」冷香身子蜷曲在床上不斷顫抖沉浸在小小的高潮里。

只是,高潮之後的空虛更令人難受,她自己無力再製造另一次快-感,只能無助地啜泣。

關長風一靠近冷香住屋,裏頭傳來的吟叫聲便令他止住腳步。

這聲音……分明是女人承受雲雨時發出的,難道冷香竟和別的男人苟合?

妒火在關長風胸口猛烈燃燒,他一腳踢開房門,衝到床前正想揪出那個膽敢染指他女人的傢伙,卻只見到冷香衣衫不整的模樣;他當場愣住,眼前活色生香的畫面令他的血液直衝腦門,然後倏地往胯下奔流。

太出人意表了!這個女人居然躲在房裏玩自己,也不願給他?

關長風感覺自尊心被踩在腳底,此刻只想狠狠蹂躪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冷香一見着關長風虎視耽耽地逼近,急着拉上衣褲,身子邊往後挪,邊無助地哀求着。

「不……不要……」

他的眼神好嚇人,似要將她撕扯成碎片,雖讓身體的渴望急驟上升,但她不要他用這種眼神抱她……

關長風打定主意今夜絕不放過她!他先是走向門口想關上房門,門外卻突地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子,冷丫頭中毒啦!要幫她解毒,得要有送命的打算……」

「你是淮?」關長風警戒地步出門外,驚見對門屋頂上坐着一個老人,正悠哉地抽著水煙。

「這不重要。」天機老人在空中吐出一個個煙圈,關長風則戒慎地看着他。

這老人應是位高人,才能自由出入皇宮不被發現。難道他就是傳授冷香武功的人,也是暗地守護「馭奴館」的人?他快速聯想着。

「老人家,您說冷香中毒,她是中了什麼毒?」他不敢小覦老人的實力,問得相當客氣。

「情毒。」老人打量著關長風,又吐出一口煙圈,「還有春藥。」

「舂葯?是誰對她下藥?」冷香武功高強,對人一向保持距離,怎有機會被下藥?

「問問你那歹毒的娘吧!」

拗不過燕嬤嬤的請託,天機老人跟着冷香回到皇宮,也跟着她上了「宣儀宮」,除了發現一件天大的事,也見到冷香喝下那杯藥酒。

「您說……是母後下的毒?」關長風難以置信地望着老人。

不管他有多震驚,天機老人繼續解釋:「冷丫頭中的不是普通春藥,而是來自西域的「食人妖花」,將女人當成毒餌引男人上鈎再將他榨乾,直到精盡而亡,中此毒的女人一旦動情或運氣,毒性就會發作,若不儘快與男人交歡,也會身如火燒,疼痛至死……」

「動情?運氣?老天……」關長風回想方才在宴會上.他故意挑逗那些女還叫冷香舞劍,冷香才會因此毒發。「但……母後為何這麼做?」他沒料到朱皇后如此狠毒。

「你自己去問她!」這也是天機老人想知道的答案,「不過,看來冷丫頭逃不過這一劫,只能慢慢被折騰死嘍!」

關長風愕然地看着老人,想着冷香所承受的痛苦,不禁握緊拳頭,心臟被揪得痛苦難耐。

「你還是走吧!老頭子會留下來幫冷丫頭收屍。」天機老人說得淡然,一邊觀察關長風的反應。

關長風先是呆立原處不動,接着轉身走回屋裏。

「喂!小子,你幹什麼?」天機老人叫住他,「你在身邊,只會徒增冷丫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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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少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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