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命運結】第十九節

智子把自己縮在屋子的一角，燈光是昏暗的。他總是會忍不住的想念，關於?籽的一切的記憶，真實生動，鮮活如初。然後門忽然被推開了，智子下意識將自己的身體藏在雜物的後面，接着聽到兩個人濃重喘息的聲音，女人大聲的尖叫。當一切平靜之後，忽然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林子，這樣做給你們老闆戴綠帽子。」

「你害怕了，算是我勾引你的。帶綠帽子的多了，哪有讓一個妓女守身如玉的，這比滿清十大酷刑還殘酷。」

「那麼棒的男人，你不喜歡？」

「喜歡？你不會是喜歡我，才想跟我**的吧？」

屋子裏突然沒了聲音，女人的笑聲還在屋子裏遊盪，很熟悉的聲音在智子的耳邊迴響。智子猛然站起來，推開門，一條狹窄的走廊里，飄着清冷微明的光亮，腳步的聲音已經遠去。智子重新坐下來，口腔里乾燥一片。

忽然很想念的時光，那些曾在黑暗裏的舞蹈與交談，在午後的陽光，抬頭仰望天空的女孩，乾淨的笑容，孤單的身影，不斷重疊，相互交叉，成了漸漸模糊的兩個人的影像，一樣的面容，不一樣的神情。

門重新被推開的時候，他的朋友大聲的叫着：「智子，帶你去吃東西了。今天夜裏就不用看場子了，夜裏還可以給你找個小姐，**，那才叫女人嘛。」

智子走出去，被他的朋友在這條昏暗的走廊里推搡著前進，忽然傳過來的音樂聲強勁的敲打在空氣中淹沒所有潛伏的響動。不斷經過的男女，眼裏的饑渴，互相在身體里的摸索，智子抓住朋友的衣服，緊緊的。他的朋友便大聲的笑了起來：「智子，在學校里不是挺男人的，偷看女人的短裙，現在人家脫給你看呀，就不想今天晚上把個妹妹睡一覺，說不定念你是處男，人家還免費，哥們兒我還可以沾沾你的光，我的處男時代就這樣在這裏被她們誘惑結束了，這女人呀脫了衣服，就是個尤物。」

智子就這樣被他的朋友說了一路，終於走出這個場子，心裏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對於朋友的話語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站在路上，環視四周，車輛擁堵在路上，高樓里散初刺眼的光芒，與周圍的建築物里環轉，散不出的光線，照在大街上每一個行人的臉上，飄着渺小與卑微的色彩。智子獃獃的望着，他在想關於?籽行走的夢想里是否走過這樣繁華的誘惑，這世界裏有太多的誘惑，男人用一種形式誘惑身邊的女人，於是女人誘惑了男人。我們彼此誘惑，然後不斷的重蹈覆轍，在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懷抱里，身體里肆意綻放的青春。女人在愛情里愚蠢的，在遊戲里是精明的。

這樣來比較?籽的存在就有了更深的誘惑，她的生活始終是一場戰爭，始終處於主動的出擊，她的姿態高揚，笑容里是勝利的姿態。?籽是聰明的女人，始終高貴的心性里，沒有被誘惑的突破口。

我是老闆。

林子成了我的女人，我完成了對於自己內心的交代，但是生活的不安依然存在，除了與林子偶爾**，我很少接近其它的女人。與她的親近，成為一種身體的需要。林子對於現有的生活很滿足，她很少與其它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我並不是他唯一的男人，這樣的女人需要不同男人的慰藉。她對於我的感情一直都是淺薄的，她需要物質的依附，選擇身邊的男人。我確定自己的愛情里有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但是對於這樣同樣的面容，我始終無法割捨拋棄。

我甚至不清楚一個人最初的愛情會隨着時間慢慢代替原有的記憶，我的愛情變得不再單一，我的世界裏有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我還是在期待，希望甚至她能重新走入我的視野，我想我會緊緊把握，強烈的佔有感，讓我變得充滿罪惡的**，我推翻我對於愛情真實的想法，唯一生死相依。

我是個男人，一個在**場所的老闆，跟很多的女人**，滿足**。竟然這樣渴盼一種純真的滋生。總覺得自己很年輕，心裏總有很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在我篤定之後的信仰里，還是會隱約的不安，每次看到林子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她背後的身體，我所幻想的那個身體，我以為的愛情，林子忽然間成為一種替代，從愛情至高無上的底端，她跌落成為一個女人的符號。我很賣力的親吻她的身體，但是熱烈的迎合突然會讓我喪失溫度，我的幻想成為一種真實可感的影像，它時刻出現在我隨時想要放縱的身體里。

林子光着身子做起來：「或許，你應該告訴我，我親愛的老闆，你是遇見了她？」

「你們似乎很熟悉？而你如此輕易的了解我。」

「你甚至不曾告訴我，你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付出了錢財，一筆很大的財富。」

「我開始以為是你。」

「那麼結果結束了嗎？」

「我沒有與她告別，我覺得一切都會各就各位。」

「你愛上了她，而我成為一種替代。」

「我覺得我們是愛情，自始至終，我只是對她有很深的疑惑。」

「我親愛的老闆，你是愛上她了。那樣的女人純真存在，安靜的芳香，獨立，聰明，她一直在令我着迷的地方綻放笑臉，她會讓我從靈魂里卑微。」

「或許吧，但是生活是生活，愛情是愛情，我們都希望各就各位的生活。你不再跳舞的身體，還有逐漸掩藏的靈魂。」

林子慢慢抬起頭，她的眼睛裏透亮的悲哀，籠罩在指間點燃的香煙，她忽然笑出了聲音，然後淚就這麼流下來在臉上肆意的流淌，我的手這樣的慌亂的在她的臉上摸索起來，她就倒在我的身上，大聲的哭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子的哭泣，像個孩子般的無助，沒有任何的隱藏，真實的讓人疼惜。我突然間明白的情感是在這一瞬間完成的，我一直覺得林子對於我的誘惑其實源於一種她內在渴望的真實，深深的吸引，其實無關於**的得到，而是在姐姐逝去我孤單的生命里一直所尋求的。這種真實的出現，它溫暖我的生命，就以為純粹的情感降臨。

當它真的成為我以為愛情的時候，內心裏巨大的空洞，無法填滿的恐慌，在逐漸的接近之後，一切美好變得殘缺。在我們可見的生命里，有時候所謂的堅持是無意義的，因為並未了解所有，只是在我們的意識里這一直都是這樣的，所以保持最真實的感覺，成為我們繼續的理由，無可顧忌的繼續，一直到沉陷悲哀的本質，我們才恍然大悟，自己所堅持的其實只是一個人所謂固執的痛苦，甚至唯一曾有的真實溫暖到最後也只是虛假的蒙蔽。

人類如此，一直在堅持，一直在放棄，不管哪一種人生，都可能讓世間充滿歡喜與悲哀，有些東西的堅持與放棄在適合的時候，總是圓滿的。所以我覺得我如今的生命好像重新喚醒，堅持一些，放棄一些，或許我可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