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皇帝最初聽說殺俘之事雖然也很生氣,但是在聽完打探回來的消息后,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覺得牧戰野的行動情有可原,但顧及與羌越的關係以及朝廷上的壓力,他還是不得不板着臉下令,「刑部接手審理外,除將軍職,派人押解回京,入天牢待審!退朝。」

站在下頭的文鳳奎聽完命令后,雖然隨着其他人一起跪拜恭送皇帝,臉上卻忍不住露出苦笑來。

這下事情真的是難以善了了啊!

牧戰野一路急行軍回去,在半路卻過見從京中出來的一隊人馬,而當那隊人馬拿出聖旨,要將他捉拿進京的時候,牧戰野竟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辯解和反抗。

反而是向來冷靜的冷清秋,在經由他人口中得知消息后,她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激動的喊著,「這……為什麼?!」

方才宣旨的時候她不便出去只能待在大帳里,所以只知道結果卻不知道原因。

牧戰野一臉的平靜,站在一旁換下了將軍的鐘甲,一旁的親兵也是一臉不平的恨恨說着,「還不是因為殺俘!」

冷清秋轉頭看向牧戰野,似乎想從他臉上求證。

「是真的。」換上一身布衣,他依然從容的神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替他卸下了鍍甲,那親兵也明白這最後的時間兩個人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很識相的自己退了出去,留下他們在大帳內。

「這怎麼可以?不,該說怎麼會這樣?」冷清秋幾乎是陷入了一片混亂中了。

她不是沒想過朝廷會因為這件事情問罪,但是她沒想到這件事情後果竟然會如此嚴重,竟在他們還沒入京時就已經派人來遣送他回京,而且入京之後竟然不是先待審,而是直接打進了天牢。

天牢是什麼地方?她一個宮女都明白那地方有多可怕,入了那地方十之八九是別想平安無事的出來了,就算還有審理,也不過是將證據一一呈現再定罪而已。

看着她蒼白的臉頰還有慌亂的眼神,他輕扶着她的屑,讓她抬頭看着他。

「好了!別慌,爺不會有事,不過是天牢而已,在裏頭待個兩天也不算什麼。」他撇了撇嘴,語氣一派輕鬆,像是天牢不過就是普通的小屋子沒有半點的危險性。

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急促的說着,「那可不是一般的大牢,是天牢,你可知道那裏——」可是被人稱做有去無回的地方?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牧戰野給打斷了,他一臉的自信,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慌亂,「不管那裏是什麼地方,爺都不會一直待着,要知道你可還沒真正成為爺的人呢!爺怎麼甘心就這樣死了?」

「你胡說什麼!」聽到那己蠻譯的字眼,讓她連忙伸手搗住他的嘴。

他輕握着她放在他唇上的手,在她的掌心落下輕吻,低聲承諾著,「放心,爺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冷清秋見事情已經沒有轉園餘地,也只能深吸口氣,紅着眼深深凝視着他,「你一定要回來,平安的回來!聽見了沒有?要不……要不你一死我就把你所有的財產都拿走,之後再去找別的男人!」

他的桃花眼頓時瞪得跟牛眼一樣大,臉上平靜的表情帶上了一點猙獰,怒目瞪着她,「你敢?!讓爺知道是哪個野男人敢勾搭爺的女人,爺也會從地獄爬回來把他剁成肉泥包餃子,煮了扔給狗吃!」

冷清秋見他終於又恢復了平日的張揚又帶着霸道的神情,才終於放心的破涕為笑,說出最後一句叮嚀。

「入了京,千萬要小心,等我隨着大軍一起回去之後,我會想辦法打采消息,或者是求人讓你出來的!」

「不用!我哪需要一個女人——」

「怎麼?瞧不起女人?」

兩個人鬥嘴話都還沒說完,外頭守着的親兵就一臉肅穆的探進頭來,輕聲說着,「將軍,時間到了,外頭的大人們催著起程……」

牧戰野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后,沒有半分猶豫的轉頭出了大帳往外走去。

冷清秋則是沉默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直到那鞭子甩在馬臀上的聲音響亮的響起,她才終於忍不住的衝出大帳外,看着男人騎在馬上的身影,再也剋制不住的落下淚來。

不過她只放任自己悲傷那瞬間,很快的她就振作了起來,擦乾了淚,她喃喃的對自己說着,「不能哭,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我要振作才行……」

沒錯,她要振作起來!否則將軍府里沒有半個能主事的人,不是親兵就是婦孺的將軍府要是再少了她,那身陷天牢的牧戰野就沒有半分被救出的希望。

「不管什麼時候爺都會在你身邊。」

那個晚上他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她粉拳緊握,眼神也變得冷靜而堅毅。

牧戰野,這句話現在該換成她來說了——無論遇到什麼困境,我也都會陪着你。

就是死,我也要我們死在一起!

【第八章】

當冷清秋跟着大軍風塵僕僕入京后,馬上帶着牧戰野的親兵回到將軍府,本來以為會看到一片混亂,卻沒想到將軍府只是將大門深鎖,每個人還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鬆了口氣,隨後找來柳紅問問這些日子以來府里的情況。

「這幾天府里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自家將軍被人押解回京,甚至直接打入了天牢,這消息柳紅早知道了,所以一聽冷清秋問就馬上回道:「沒什麼事,大家心裏雖然不安但還是各盡各的本分,將軍府從將軍出征后就閉門不見客,也沒什麼事情。」

「那就好,我最近可能會有些忙,顧不上府里的事情了,我留兩個將軍身邊的人下來,這府里的事情就先交給管家和你了。」

柳紅點了點頭,只是眼中帶着一點遲疑,像是要問些什麼又不敢問一樣。

「怎麼了?」

「將軍他……不會有事吧?」柳紅問出了心中的不安。

就算她這幾天來看起來多麼冷靜,但畢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聽那些傳言自然會不安,只是為了安撫其他人和下面那些姊妹們不得不裝得冷靜罷了。

冷清秋也明白,拍了拍她的手,一臉堅定的說着,「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柳紅對她有着莫名的信心,一聽這話心也安了大半,點了點頭之後就下去了,留給冷清秋冷靜思考的空間。

她一個人坐着,在腦海里快速思索著,哪些人能夠幫忙,能夠從哪裏打聽消息,甚至能否直接去求皇上。

當然,最後一個選擇是下下策了。

整理完了思路,稍微梳洗后換了件能夠外出見客的衣服,明明隨着大軍趕回京城已經極為疲憊,她卻連小睡一下都不肯,就直接出了屋子,準備開始為營救牧戰野而四處奔走。

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她必須要更快行動才行!

只是想的容易,做起來難,那些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大臣她都只是因為職務關係見過,說和他們有什麼交情其實並沒有,頂多是和大臣身邊服侍的人有些往來,所以當她一家家的去找人打聽消息、請求幫忙的時候,那些人雖然見了她,卻也垣白的說這事情幾乎沒有轉圜的餘地。

「冷姑娘,不是我說話難聽,而是這事情在朝廷上算是鬧大了,聽說皇上接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就沒把那本摺子給摔了,現在不少大人就是想替牧將軍說話也不敢提啊!」

「我是聽我們大人說過,入了天牢那基本上就是定罪了,怎麼?冷姑娘和那牧將軍有交情?」

那些人多半會多問兩句,有些是關心、有些是反過來打探的,總之許許多多的反應都有,但是真的能夠幫得上忙的卻沒有半個。

跑了一整天,冷清秋的心都冷了。

沒想到整個京城那麼大,有能力願意站出來幫忙的一個都沒有,想幫忙的卻又沒那個能力,就連文鳳奎也老實的和她說了,這事兒他是無能為力,但他順便透露了點消息,說明這回事情會鬧得這麼大,全是文官一派為了打壓武官一派抓着這把柄借題發揮,想要他們鬆手放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聰慧如冷清秋自然明白這話代表了什麼,只是她依舊不死心,連續兩三天都不停歇的在外面跑,只是得到的消息始終讓人絕望。

但面對着將軍府上上下下那期望的眼神,她只能強撐著笑走進去,直到進了自己的房裏才敢讓失望展露出來。

整整一夜未眠,冷清秋再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少了幾分的勉強,眼眸中有種下了某種決心后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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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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