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呂優身子不由得一顫,而後臉色蒼白,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對她放手了,宣佈他們的愛情沒有了。

本來愛情就勉強不來、強求不得。

所以她的愛情,要抽除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呂優熱淚盈眶離去的神情令商季衍心痛,舉步想追上去時,身後的女人卻緊緊的拉住他,驚愕的低頭接收到雲姐乞求的眼神。

「我知道你想趕到她身邊,就像五年前一樣,可現在不可以,你欠我一次,今天你不能欠我第二次!求求你,衍,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當年那麼堅強冷傲的雲姐也會有今天,將自信與尊嚴任人踐踏。

是他還不夠了解她?抑或是她將自己隱藏得太深,連自己都無法察覺?

這種狀況,他真能狠心的踩着雲姐的尊嚴甩手離開嗎?

商季衍閉上雙眸,將心中所有的柔軟封閉,良久,他扶起瀕臨崩潰的雲姐,安撫:「你放心,我會陪着你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呂優,這次他只能先暫時放下她的手了。

可心裏終究還是按奈不住焦躁,趁雲姐好不容易睡熟之後,他慌忙叫秘書進來:「幫我注意瑞鑫企業的動向。」

他害怕找不到她,心慌意亂大失方寸。

呂優已經消失過兩次,第一次是大學聯考結束,他擔心她的成績,打電話回小套房卻無人接聽,心開始不安搖擺,直到穆修驚惶的打電話通知他,呂優不見了,大學聯考也沒有參加,就在大考的那天還給他們打氣加油,可一考完,人就消失了。

那時穆修才問,「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從你那裏回來后就變得怪怪的!」

他才知道她曾北上來找過他。

他震驚她孤身北上,震驚她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自己的學業。

幾年後他終於找到她,在所有人幾乎放棄尋找她的時候,他居然偶然進入夜色酒吧看到了工讀生的她。

開門的剎那,她眉眼彎彎,清脆的嗓音在喊:「歡迎光臨。」

然後視線相撞,一人錯愕,一人難堪。

那晚,她態度惡劣,惹惱了一桌子顧客,要她陪酒道歉,他看不過去想幫她,可小姐她不領情,乾脆的一口飲盡烈酒。

在她欲飲第二杯酒時,搶過酒杯自己喝完,然後突然很有默契,朝那桌客人動手。

最後,醺醉的兩人手拉手跑掉了,扔下一大堆爛攤子給老闆收拾。

回到小套房的他們漸漸火熱糾纏,最後竟演變為一場曖味激情。

可清晨接到雲姐的電話時,他無法坐視不管,趕去幫忙,只是沒想到回到小套房后她又不見了。

沒有多想,他趕到夜色酒吧跟老闆要她的電話,沒想到打去時,竟是另一個女音,隱約帶着哭聲,教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頭大罵他:「商季衍,優優她走了!你放棄了那麼愛你的女人,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很後悔!」

他那時才明白,他愛她,她也愛他!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她!

那天,雲姐待在他公司一整天,而安安卻偏偏選在這天打電話來:「大俠你跟小優怎麼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我聽木瓜說她在家裏親自做了一桌子菜等你回家,還打算跟你求婚,今天怎麼就拖着我們家木瓜到酒吧買醉……」

商季衍扯領帶的動作一滯,心浮浮沉沉的什麼感覺又說不上來。

他挑眉輕聲問:「你聽誰說她要跟我求婚?還做菜?」

這一切都不像是對感情膽怯的呂優所做的事。

聞言,安安不淑女的罵:「還用問,她喜滋滋的跟木瓜炫耀比幸福,你快來吧,他們倆都醉醺醺的,胖子他們抽不開身,我又搬不動他們!現在小優邊哭邊罵,還緊緊抱住我們家木瓜不放,要不是知道他們倆的交情,我都想跟木瓜撕破臉了!喂喂,你在聽嗎?商季衍?姓商的?」

商季衍靜靜的呼吸,在雲姐的注視下,緩緩掛斷電話。

接着,童安安不斷的打電話過來,商季衍只是任電話鈴聲充斥夜色中。

最後是雲姐激動的搶過他的手機關機,癱坐在沙發,虛弱的嗓音問:「她比較重要嗎?」

半啊,她得到了他的回答。

一句簡短的嗯,流露出說話人堅決的信念。

她終究還是再次輸給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不斷的丟下她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

如今,她再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女,不會因為報復而故意去傷害呂優,現在的她足夠成熟理智,商季衍與那丫頭的確相愛,可是卻沒有基本的信任,單憑先前呂優的眼神便可判斷。

所以,她一定會打敗呂優,搶回商季衍!

「你可以去找她,但是你必須要幫我熬過這一次,因為這是你欠我的。」她相信,呂優的性格絕不會再接納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的男人!

商季衍鐵青著臉,握緊雙拳不無譏諷的回道:「謝謝你的寬容!」

那晚,開車去找呂優時,童安安已經是河東獅吼:「商季衍!你竟然敢關機?你果然如小優所說一點也不愛她!你、你再不來我就將小優送人……」

等童安安罵完,他才清清嗓子:「那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哪裏嗎?」

那邊停了一會,好像是嗆住了,然後才說了地點。

「你再等一等,我現在就過去。」

童安安嘆了口氣憂鬱的道:「你要有心理準備,小優好像變了。」

商季衍心碰地一聲,半眯了眼:「她怎麼變了?」

「她……」童安安遲疑了一陣,最後才說,「她說要跟你分手。」

聽到這裏,商季衍猛地急轉了方向盤,踩上剎車停在路旁。

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啞然道:「她是這樣說的嗎?」

「是。所以你快過來吧,接她回去好好跟她解釋,或許她會改變心意……」越說越氣虛,說話者自己也不敢肯定。

因為大家都太了解呂優的個性,一旦下定決心要更改比登天還難!

「十分鐘,十分鐘內我趕過去。」

醉了的呂優真的令人很吃不消。

不明白為什麼木瓜醉倒就只是安靜的呼呼大睡,一點酒瘋也沒有。

可她呢?商季衍不爽的瞪了床上還在扭動的呂優,後者一點知覺都沒有,所以對這樣的人投以冷光根本沒用,瞄了瞄床上一片狼籍,又低頭看着自己被吐的慘不忍睹的外套,沉沉嘆了口氣。

慢慢在床沿坐下,凝視她的小臉,商季衍眉頭緊皺,忍不住伸手輕柔的碰觸她的臉,低下頭欲輕吻。

「唔,嘔……」誰知,呂優突然一陣嘔吐。

好不容易將呂優身上的臟衣服脫掉,將污穢的床單被子丟下床,然後只剩下她裸著身子躺着,畫面香艷火辣。

商季衍挫敗的搖頭,沉重的走進浴室紆解體內強烈的慾望。

隔日清晨,床頭鬧鐘鬧起。

呂優睜開惺忪雙眸,起身一陣搖晃頭疼到要炸開一般,忍不住呻吟。

「你終於醒了,洗個澡,出來吃早餐!」商季衍手腕上擱著圍裙面無表情的說話,充血的眼底下的黑眼圈顯現出濃濃的疲憊。

呂優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很意外的盯着他看。

「怎麼了?不會告訴我你失憶不認識我了。」商季衍譏誚的問。

呂優難以置信的瞪他,不相信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還敵對她居高臨下的說話。

可是現在她的頭好痛,沒有力氣跟他爭執。

而後,兩個人的視線緊緊的糾纏住。

最後他先低頭,體諒她大醉后的不適,放柔了語氣:「你先去洗個澡,回頭我們再談。」

「為什麼不現在談?」對他的示弱她毫不領情。

但商季衍搖頭:「昨晚抱着你睡了一夜我快要被你身上的酒味醺怕了。」

呂優撇頭哼了聲:「你自討的!」就算是醺死都是活該!

商季細長的眼線略略揚高:「那也得你先穿上衣服再談比較好吧?」

只見呂優遲疑的低頭,發現自己居然全身赤裸,驚呼一聲躲藏在被子下。

「還是你覺得現在談比較有氣氛?」歡愛過多次的她,依舊滿懷羞澀猶如不經事的處子,這反應令他忍不住逗趣。

呂優大罵:「該死的,談分手的事要什麼氣氛!」

商季衍臉一沉,眼神清明:「我沒有談分手的興緻。」

沙文豬!腳踏兩條船還要限制別人提出分手的權利!

呂優咬牙切齒的瞪他:「可是我有。你無權干涉我的自由!商季衍,你仔細給我聽好!」

她停頓片刻,接着一字一字緩慢而又清晰的說,「我要跟你分……晤……」

然而眼前的高大身軀快速的將她緊緊壓陷在床上,在她還來不及尖叫,就感覺他的唇覆了上來。

呂優整個人僵住了,頭腦一陣空白,這個毫無預兆的吻並非淺嘗即止,而是帶着強烈性的侵略攻城掠池,一時間她的呼吸里都是他的氣息。

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她不禁渾渾噩噩回想,他們不是要分手了嗎?他的雲姐回來了,她體貼的成全退出還不夠偉大嗎?為什麼他起先對她冷淡的皺眉現在又熱情如火?

「嗯……」

細眉呻吟,他的手指遊走在她羞於啟齒的雙腿間,她感覺渾身血液沸騰,輾轉反側卻還是難逃他放肆的撩撥……商季衍深深凝望着身下燥紅情動的臉,內心一陣酸楚。

今早他推開廚房半掩的門,挫敗的看見新粉的淡黃色的牆壁黑了一大半,鍋盆亂扔一地,菜刀以著極度恐怖的方式插在碗柜上,大片的食材扔滿一地。

垃圾桶里看見豐盛的食物,還有他喜歡的壽司……空氣流動着令人窒息的凝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心裏沉沉劃過一陣刺痛。走到沙發前坐下時,目光觸及茶几下的紙碎片,眼神沉慍,彎腰拾起拼湊,竟是一張火車票,時間是今天早上……為什麼他不能好好珍惜她為他們所作的這一切,為什麼他不曉得自己傷害了她?

「優!優!」他心疼的吶喊,驀地展臂擁緊她,緊緊的。

他要一輩子這樣抱着她,一輩子不放!

在攀到頂峰的那一瞬,呂優恍惚聽見商季衍在她耳邊喘息著輕喃:「這輩子都別想我會再放開你!」

第二天,商季衍到國外出差,呂優惺忪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溫暖的懷抱了。

摸索著起身,腰酸背疼的,是縱慾的代價。

漱洗完畢后,她不經意在梳妝桌上瞄到一張小紙條,是商季衍龍飛風舞的紙條,看完后,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杏眼。

急忙打開衣櫃仔細翻找,居然真的不見了!

剛壓下的怒意又翻騰。

「商季衍!」

「優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呂優苦惱的抓頭,心慌意亂!

當初最不應該答應跟商季衍同居,以至於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身份證、護照,甚至是我的信用卡都被他那頭豬給拿走了!在他出差回來之前,我哪都別想去,不行,我要去控告他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才敢若無其事的在他們冷戰期間出國!

謝子禾緘默,真看不出商季衍生氣起來會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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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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