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喂?那你呢?」隔了一個下午,艾娟才想起來忘了問他答案。

「我什麼?」滕武辛苦洗完澡出來,照例只穿了條內褲。

「你就會逼我承認,那你呢?」她拿着睡褲等在門口,小心地替他穿上。

「你說呢?」他兩手環上她的腰,偏頭咬上她白皙粉嫩的美頸。

「少來,答案自己講。」

「你果然缺乏慧根,再多磨練磨練吧。」他攬着她的腰,回到床邊坐下,雙手卻依然圈着她。

「你怎麼這麼奸詐?」她氣鼓鼓的瞪着他。

滕武攬住她的脖子,貪戀地啄上她誘人的紅唇。他的情早給了,她沒發現就是她的錯,想他說?她慢慢等吧。

「喂,別什麼都不說,只會吃我豆腐啦!」她不甚介意地捶了他的肩頭一記。

「呵呵……你知道我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我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你多得是資料可以推敲。」

「明明就一句話,你煩不煩哪?」

「那多沒美感。」他色迷迷地咬上她只穿薄薄運動服的胸口。

「你真當色狼啊?」艾娟想退開,卻被他攔腰抱住。

「你天天喊色狼,沒真的吃到,那被當成色狼的我多虧?」

「厚!」她真敗給他了。

這混球就這點最惹人厭,她又不是沒知覺,他對她應該是喜歡吧!也許比喜歡更深些。在武館里出入的美女不少,甚至有不少女病患也是沖着他的男色而來,也不見他有心動的跡象,更重要的是,不曾見他拿着電話情話綿綿,會動手動腳向來只針對她。

所以就是她了嗎?

明明一句話就能安她的心,他卻頑劣的什麼也不給,這惡男玩弄的意圖太明顯了,真教人火大!

「嗅晤!」艾娟慘叫出聲,回神才發現紅唇又被咬了。

「發什麼呆?連我吃你豆腐都沒感覺。」他老兄可惱了。

「你又來?」她連忙按住已經探進衣里的狼爪。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微仰頭吮上她的頸項。

「你……剛剛問我什麼?」她嘆口氣懶得糾正他了。

「你在台中的生活情況。」

「就念書工作照顧我母親呀!」

「你念什麼?」

「企管。」

「那你回台北恐怕很難找到工作吧?」他一臉「你慘了」的模樣。

「為什麼?」她嘟著嘴不悅地看着他。

「人家不是說走在路上招牌掉下來,砸到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讀企管的。」

「咦?不是說三個中有一個是博士嗎?」她好笑地反問,怎麼版本不一樣?

「差不多啦,滿街都是學企管的,問題是哪來那麼多企管的工作可做?」滕武蹙起眉很是疑惑。

「我在台中是做秘書的工作。」

「哦,你的語文很強嗎?」

「還好啦,我會三種外語,聽說讀寫都沒問題,更何況我有企管方面的專業知識,和老闆以及客戶在溝通上更容易了,所以請不要瞧不起我們學企管的人。」

「嘿!你少抹黑我,重點是你呀。先恭喜你了,這麼強的話,找工作應該沒問題了。」

「哼!」艾娟睨他一眼也笑了出來。

「然後呢?念書時有幹什麼壞事嗎?」他將她抱上腿親昵地摟着。

「我又不是你,哪可能去幹壞事?」她睞他一眼。

「是嗎?沒背着我亂交男朋友?」

「敢說我,那你呢?你又交過幾個女朋友?」

「唔……我算算……」他還真扳著指頭一個個算。

「不理你了。」她心頭一酸,火大想走人了。

滕武連忙把人拉回來。「哎呀,你脾氣真差,你也不想想是誰一跑十年連通電話都沒有的,真要我學王寶釧苦守寒窯嗎?」

「所以我說你花你也別否認了。」

「話不能這麼說,一次只交一個女朋友絕對跟花無關的,而且十年來我交往的女生也只有個位數字,算來,我夠純情了。」

她卻依然不爽。

「臉色這麼臭,喂,別告訴我你一心戀着我,十年來都沒交男朋友呀!」

滕武的臉上掛着大大的驕傲。

「你少往臉上貼金了,我是一心挂念着我媽。」

「艾伯母到底怎麼了?」

「十年前她去上班的途中出了車禍,從此半身癱瘓,我爸就是為了回去照顧行動不便的媽媽,才會帶我回去。」

「原來如此。」

「除了請看護全天候照顧外,我和姐跟爸爸一有空就陪在她身旁,就是希望媽媽能奇迹地再站起來。可惜事與願違,去年底她的身體快速衰退,一個小小感冒卻併發肺炎,撐到今年還是走了。」

「你……」

「已經過了大半年,沒那麼傷心了,更何況媽媽是帶着笑容離開的。當時我們全家人在一起,我想媽媽雖然不無遺憾,至少是安心地走了。」

「那就好。」滕武心疼地啄啄她的額頭。

「然後就如我告訴你的,我爸調回總店了,當初租屋的房東正好想賣房子,我爸就買下來了,所以才會又住進原來的房子。」

「既然回來就不準再跑了。」

「啊?」

「再亂跑,我真的會全世界追殺喔!」

「哈哈……你才不長進呢,怎麼十年過去了,還是這句呀!」

「能留住你,一句就夠了。」

艾娟凝望着他,心頭微熱,明明就喜歡她,居然什麼也不肯說,這惡男果然是個討厭鬼!

隨即她眸光一斂,低頭偷襲。

「哎呀!你變賊了,好險好險!」滕武為了躲避,直接往後躺,但兩手依然緊抱着她,所以連她都栽進軟軟的棉被了。

「這樣你也能躲?」艾娟氣呼呼的,張嘴又咬,還是被他閃開。

「都讓你喜歡那麼久了,能不了解你嗎?」滕武很辛苦地挪着腳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隨即態意地親吻着她。

「哼!」她微紅著臉蛋。

「你也夠了解我不是嗎?」滕武額抵着她的,漾開極誘人的笑容。

熱浪竄流過她的全身,這傢伙絕對不能去當牛郎,會害一大缸子的女人為了他紅杏出牆,家庭因而破碎。

「親愛的娟兒寶貝,賞個吻吧!」攬着她的頭,他魅惑地哄著。

艾娟瞪着他許久,終於捺不住心頭的熱流而將唇印上他的。

誰教她就是喜歡他呢!

「滕先生,沒想到你復原的這麼快,再半個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醫生看着他新照的x光片,一臉的訝異。

「那真是太好了。」滕武微微一笑。

艾娟在一旁漾開滿足的笑容,他回眸一瞧,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看來是滕太太照顧的很好噦!」醫生見他們感情好,以為他們是夫妻,於是把功勞許給艾娟。

「啊?」

「是呀,都是她的功勞。」滕武開心地回應醫生的話,醫生點點頭。「那麼就請滕先生半個月後再回診。」

「謝謝醫生。」艾娟扶著滕武走出診療室,兩人慢慢走向停車場。

「是你的中藥的功勞嗎?」她好奇地問。

「你沒聽醫生說是「滕太太」的功勞嗎?」

「滕太太?誰呀?」她臉蛋又紅又燙的。

「給你過過乾癮不好嗎?」他偏頭偷了個香。

「哎呀,人來人往的,你別胡來。」

「又不是什麼火辣熱吻,你臉皮可不可厚一點?」滕武不甚滿意地睨她一眼。

「誰像你?臉皮厚得可以擋子彈了。」

「哪那麼誇張?」兩人來到她的愛車旁,他有些期待地說:「難得走出幸福里,我們逛逛再回去吧。」

「你要拄著拐杖逛我也不反對。」她卻恥笑着。

「你實在很沒愛心,又沒情調。」滕武臉一垮,慢慢坐進車裏。

「請問滕先生想去逛哪裏?」艾娟坐進駕駛座繫上安全帶后笑問。

「氣氛都被你趕跑了,還逛什麼?」他老兄火了。

「還敢說我脾氣不好,你又好到哪裏去了。」她發動車子駛離醫院。

「你就沒想到我是想讓你有跟我約會的機會嗎?」他伸長手擰了她一把。

「不要繞口令啦!」

「結果是你自己放棄的喔,以後別怪我都不陪你約會。」

「你煩不煩?不然等一下去巷子那家咖啡廳坐一下嘛!」她揚起笑容求和。

「哼!」他偏開臉依然不爽。

「不要拉倒。」她也睨他一眼。

「你實在很沒耐性!」滕武忍不住哇哇叫。

「那去不去?」她差點笑出來。

「去呀!你都開口了,我當然得允你了。」他擺出一副大爺樣。

「我要不要說「謝主隆恩」啊?」

「要也行,你忘了嗎?你小時候當過我的娟妃耶!」他開心地笑着。

「什麼時候的事?」艾娟翻個白眼。

「扮家家酒時。對了,後來我為了表示對你的獨寵,還讓你當皇后呢!「謝主隆恩」四個字,我當之無愧呀!」趁著等紅燈之際,滕武探身又偷了個香。

「是嗎?那時候你有幾個妃子?」

「忘了。」他只記得她圓亮的眸子和那兩條誘人的長辮子,其他人?誰還理呀!

「那現在呢?後面有幾人?」

「晤……我算算。」他又扳着手指算不停。

「你慢慢算吧,不-過別把我算在內。」

「咦,生氣啦?」

「怎麼會呢,你想作皇帝夢,可得找能配合的人,小姐我沒空也不想玩那種無聊把戲。」

「你別喝醋了,真有後宮也只為你一人建造,我這麼說,你的心情有沒有比較好一點?」

「哼!」艾娟揚起嘴角,姑且暫時相信他好了。

「對了,我剛剛才想到,你也別去找工作了,來幫我吧。」

「為什麼?你需要懂三國外語的櫃枱小姐?」她好笑地問。

護士小姐們也順便負責武館的櫃枱,雖然武館生意不錯,她卻不覺得有再僱人的必要。

「武館生意好,所以我需要懂規劃的人才。另外,我偶爾得出國演講推廣武學,你的外語能力就派上用場了,你來當我的秘書吧。」

「不會吧?你真的應邀出國呀?」

「嗯,一年總有個三五次。」

「那還叫偶爾?」她真的對他刮目相看了。

「如何?來不來?」

「我要想想。」

「別想了,既然都出國了,你難道不想順便去玩嗎?免費的喔!」他祭出絕招拐人。

「嗯……真的可以免費去玩?對了,你都去哪裏?」艾娟一聽果然心動了。

「歐美亞洲幾乎都有。」

「成交!」

「哈哈哈……你好可愛。」

艾娟卻因為他一句小小的讚美而羞紅了臉龐,他不知道的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才是她同意的主因。原來能和喜歡的人朝夕與共是這麼令人期待又快樂的事,她揚著嘴角,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我去停車,你先進去。」艾娟在咖啡廳門前停下來。

滕武卻覺得兩人一起進去才有氣氛。「不要,我在這裏等你,快點。」

「嗯。」她將車開進巷子裏。

滕武凝望着她將車轉進小巷子,眸里不自覺蓄滿濃濃的溫柔,他望向雙手,人家說有情人的小指總是系著連繫兩人的紅線。

「我的另一端絕對是她了。」他漾開柔笑,深信這輩子身旁的女人絕對是她了。

「滕武?」他的身後傳來驚喜的抽氣聲。

他訝異地回頭,瞧見一個久未見面的女子。「彩霞?」

「真的是你,太好了,剛剛我去武館沒找到你,他們說你去醫院了,為什麼受傷?」

「一點小傷沒什麼。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了美國?」

「嗯,實在不習慣,去年就回來,你身邊有人了嗎?」彩霞笑問。

「你說呢?」面對前女友,滕武心情還算不錯。

「有我美嗎?」

「嗯……是沒你美。」他還認真比較了下。

「真的有人了呀!」彩霞不禁有些失望。

「嗯。」

「也無妨啦!就算有了新歡,也不該對舊愛視而不見,不如我們一起去Happy一下吧。」

「有何不可呢?」滕武聳下肩,和她開着玩笑。

「你可別哄完就算了,我是當真的,我可是打着再把你搶回來的主意喔。」彩霞靠近他些,揚著柔媚的笑容勾着他。

「真叫人心動呢!」他閑閑地應聲。兩人變成朋友后,就常開這種不傷大稚的玩笑。

「滕武,你身後的人認識你嗎?」彩霞望向冷眼瞧着他二人的艾娟,很好奇地問。

滕武愣了下倏地轉身,對上艾娟冷然的眸子,心想完了,她肯定誤會了。

「哎呀,這位該不會就是你的新歡吧?」彩霞壞心地笑問。

「呃……」滕武火大地瞪她一眼,這壞女人還鬧?

「如何?新歡小姐,你介意把他借我一晚嗎?」彩霞刻意挽住滕武的手臂,滿臉挑釁的賊笑。

滕武才想將她的手拉開,瞧得很礙眼的艾娟卻開口了。

「借?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是我的,你們喜歡想去就去呀,關我什麼事?」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無所謂地應道。

「喂!艾娟?」滕武瞪大眼,這女人胡說什麼啊?

「真的?那他今晚是我的噦!」彩霞漾開捉弄成功的笑容。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艾娟先瞧她一眼,才望向滕武,同樣奉送一朵燦爛笑靨給他,然後很優雅地轉身就走。

「喂!你忘了我們要喝咖啡了嗎?」滕武想追才發現彩霞仍拉着他,他惱了。「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閃邊啦!」

「別走呀!艾娟!」他不再理彩霞,拄著拐杖辛苦地追過去。

彩霞瞧着他緊張的身影,心中有些不甘。交往了兩年多,雖然他對她還不錯,但他何時對她露出這種在乎的神情了?甚至她提分手,他連一句挽留也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做不成情人,至少還算朋友,如今她才發現,原來她從來不曾真正進入他的心中。

見他拄著拐杖追得好辛苦,彩霞不禁放聲大笑。

「這是報應,滕武,這下子換你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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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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