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你去吃飯,別管我,我在這裏等你就好。」裴清荷繼續堅持。

「裴清荷。」牛之牧忍不住皺眉,說:「你又任性胡鬧了。」

「牛之牧!」裴清荷同樣提高了聲音,「別以為嗓門大我就會怕你,吵架誰不會啊?還有我告訴你,我一點都沒有任性,更沒有胡鬧,我是認真思考了一個月才做出這個決定,我爹要把我嫁給別人,你卻只送來個口信,要我稍安勿躁,之後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你要我怎麼能安心,怎麼能不急躁?你知不知道十月我爹就要把我送進二皇子府了?」

牛之牧嘆了口氣,說:「我自然知道,所以最近才忙得昏天黑地,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你都在忙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裴清荷本來心裏還對牛之牧有諸多埋怨,現在聽說他忙得很,今天也確實親眼見到他這麼晚才回府,就又有些心疼了。

「你沒聽說過最近京城裏的流言嗎?關於二殿下的。」牛之牧反問。

「是說他好色什麼的,還有殘害幼女那個流言?難道都是真的嗎?」裴清荷好奇地悶。

「當然,如果不是真的,我們也會讓它變成真的,否則又怎麼能扳倒他?」牛之牧的聲音有點森冷。

在皇帝駕崩之前,二皇子原本還可能多風光得意兩年,可是誰叫二皇子要搶他的女人?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牛之牧要能放過二皇子才真的奇怪了。

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他一個總管出身,現在也只是從五品的小武官怎麼可能動搖得了堂堂皇子,可是他就是要把這種不可能變成可能。

就像他雖然不會飛,但是可以借力使力,從平地躍上高牆一樣,他現在借用的就是一切想打壓二皇子的人員力量,比如二皇子的死敵三皇子,比如對二皇子恨之入骨的德妃,比如擔心二皇子登基後會殘害了自己娘家人的皇後娘娘,比如那些被搶去女兒的官員和平民。

他動用所有的這些人,在這場以天下為籌碼的賽局中,所有的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有所作為,卻不知他才是躲在最後面的操盤手。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里之外。

裴清荷終於忍不住從帷帳里探出了小腦袋,看到牛之牧森寒的表情,不由打了個冷顫,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可怕。」

牛之牧見她終於肯出來了,順勢將帳子撩起來,用掛鈎掛上,兩人之間終於沒有了任何阻隔,彼此視線相對,牛之牧的眼神卻越發幽深暗沉了。

原來裴清荷此時正趴跪在床上,圓潤飽滿的小翹臀高高拱起,纖細的腰不盈一握,光潔如玉的背部赤裸著,胸前只穿了件小小的大紅繡花抹胸,抹胸開口又極低,將她一雙豐滿高聳的胸購大半都擠了出來,形成了深深的乳溝……

牛之牧趕緊轉頭,目光閃躲,喉頭吞嚥了幾次,卻還是覺得發乾。

更讓他尷尬的是,他下身幾乎在瞬間就支起了一頂高高大大的帳蓬,將他的衣服都頂了起來,藏都藏不住。

「牛大哥?」裴清荷的眼睛眨了好幾下,才發現自己的臉正對着牛大哥某個雄偉挺起的部位,不由也是面紅耳赤,結結巴巴。

在她說出來更多讓自己尷尬的話語之前,牛之牧猛然伸手抱住了她,低頭狠狠吻住了她。

唔……她的滋味是如此好,讓他剛剛好不容易建立的理智又在瞬間潰散,他昏頭昏腦地吻着她,大手更是毫不客氣地在她的玉肌上來回摩掌,以前總是隔着衣衫,這次總算親手摸到了那細膩柔滑的肌膚,卻讓他慾火更旺盛。

他咬着她的嘴唇,聲音粗啞地說:「小壞蛋,你在想什麼?」

裴清荷又羞又窘,緊緊地抱住了他,將自己藏在他的頸項之中,說:「壞蛋,除了想你,還會想什麼?」

牛之牧暗中咬了咬牙,他雖然想直接上陣,可是……該說是他的古板根深抵固,還是實在太過憐惜這個小姑娘?明明羊都主動地送入虎口了,他卻還要剋制着自己不要去吃。

真是的。

唉。

遇到她就是自己最大的劫難啊。

牛之牧腦海中波瀾起伏不己,手上卻更是加快了速度,不停地刺激著裴清荷嬌嫩的花蕾和花.穴。

「嗯……不要了……啊……」伴隨着一聲嬌喊,裴清荷的嬌軀突然一頓,緊緊抱住了牛之牧,身子在一陣悸動微顫之後,才緩緩癱軟在牛之牧的懷中。

裴清荷還未從激.情的眩暈中清醒過來時,牛之牧已經快速翻身下床,當他背過身時,已經又變成了那個木頭臉的總管大人樣,雖然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到異常,他說:「下來吧,別任性了。」

他雖然已經快忍到內傷,但真的只能到此為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哼!裴清荷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穿好衣裳,渾身酥軟地下了床,她身上的衣裳因為之前在床上翻來滾去已經滿是皺摺,她有些尷尬地撫了撫,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害羞得抬不起頭來了。

牛之牧無奈又縱容地看着她,剛才上了男人的床都不害羞,現在倒害羞起來了,女人的想法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

牛之牧牽着她的手,將她帶到外間的堂屋,他喊了一聲,一會兒小廝就用托盤端來了兩菜一湯的晚飯。

裴清荷看着涼拌黃瓜、苦瓜炒雞蛋和紫菜湯,不由大皺眉頭,問:「你辛苦一天,回來就吃得這歷寒酸?」

牛之牧不以為意,說:「民間好多人家就只能吃點鹹菜,那才叫寒酸呢。而且我比較喜歡吃素,不喜歡吃肉。」

裴清荷又問:「你說要扳倒二殿下,究竟怎麼回事?」

牛之牧的筷子停了停,隨即淡淡地說:「主要是為了替三殿下謀取皇位,不過我們也正好從中得盤問已,二殿下倒了,他自然也無暇再各處搶美人。」

陪着牛之牧吃過晚飯後,裴清荷又有點羞窘焦躁起來,她今天是下定了決心「私奔」的。

在家裏被困了一個多月,無計可施到幾近絕望的她,是打算著先將生米煮成熟飯的算盤,到時候父親自然就無法再將她送給二殿下,至於以後二殿下如果生氣發怒了,後果會如何,她還沒有想好,這也是她最為焦慮不安的地方。

二皇子是堂堂龍子,身分高貴,絕不是她這種小官之女可以抗衡的,萬一為家裏帶來災禍怎麼辦?那她不就是和裴清蓮一樣愚蠢和不孝了嗎?她真的好生為難,好生絕望。

她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抱着必死的決心來投奔牛之牧的,她其實也多少猜測到,以牛之牧的古板和正經,不可能做出「私奔」這種有傷體面的事,更不可能與她「生米煮成熟飯」,傷了她的閨譽。

她只是太絕望了,想親自見一見牛之牧而已。

牛之牧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對她說:「今夜是七夕,後院有個葡萄架,要不要一起去聽聽牛郎織女都說了些什麼情話?」

裴清荷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路走到後院。

七月流火,最炎熱的三伏天已經過去,夜晚已經有些微涼,夜風輕拂,一掃房間里的悶熱,令人倍覺舒爽。

院子裏的夜晚並不寂靜,膝蟀、紡織娘,還有其他不知名的小蟲在鳴叫着,為院落裏帶來活潑的生機。

葡萄架不算小,約莫佔了小半個後院,紫瑩瑩的葡萄成串地懸掛在葡萄藤上,令人垂誕欲滴。

在葡萄架的邊緣,有個小涼亭,亭下放着一個圓形石桌和四個圓形石凳,是讓人夏日乘涼所用的。

牛之牧和裴清荷分別坐下,莫言送來了茶水之後又退走了。

兩人默默地相對而坐,牛之牧的表情平和淡然,裴清荷的眉目中卻始終難掩焦慮。

牛之牧忽然說:「不知道為什麼,每年七夕我都覺得不開心,很煩悶,可是今年你來看我,我就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裴清荷驚訝地看向他,問:「為什麼?七夕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牛之牧搖了搖頭,說:「我記憶中是沒發生過什麼事,我父母也不是在這天去世,所以每年這一天心情會變惡劣,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裴清荷歪著頭看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撲哧」一聲笑起來,她小聲說:「我們女子每月都有那麼幾天會心情不好,你卻是每年這一天心情不好,你的周期好奇怪。」

牛之牧瞪了她一眼,她偷偷地吐了吐小舌頭,又討好地對他笑,說:「胡言亂語,不要見怪嘛。」

牛之牧看着她明媚無雙的笑顏,心底卻一陣陣抽痛,身分的差別終究為他們帶來了層層阻隔,以後就算順利成了親,她也很難不被流言非語所傷吧?

他說:「我其實很不喜歡牛郎織女的故事,所以也不喜歡什麼七夕之夜。」

裴清荷不解地看着他,問:「這個故事不是很浪漫凄美嗎?」

牛之牧搖搖頭,說:「你怎麼就不想想,牛郎追織女追到了天上,雖然王母劃下了銀河阻隔,可是玉皇又允許了他們每年七夕相會,喜鵲也去幫忙搭橋,而人們都說『人間一年,仙界一天』,對於我們來說是相隔了一年才有一個七夕,可是對於身處天上的牛郎織女來說,豈不是天天可以相見?他們不是根本過得很快樂嗎?」

裴清荷忽然站起來道:「真的耶!大家都在說『人間一年,仙界一天』我怎麼就忽視了這一點呢?」

「說起來,真正受苦的是那些被他們牽連的人和動物吧?比如需要天天在仙界搭橋充當苦力的喜鵲,比如無怨無悔付出的老牛,或者還有那些無辜的天兵天將。」牛之牧板著木頭臉說。

裴清荷這時又慢慢地坐回原位,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不過是個傳說而已,誰知道事實真相呢?這個故事之所以被口耳相傳,主要還是凡間的男子艷羨牛郎娶了仙女吧?」

牛之牧嘆口氣,說:「你覺得我們和牛郎織女像不像?我就是那凡間窮苦的放牛郎,而你卻如九天仙女高不可攀。」

裴清荷說:「才不是呢!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們和他們才不一樣,牛郎是不勞而獲,而你卻是這麼努力,一步一腳印地為咱們的未來奮鬥,而我也不會脫了件衣服就回不了娘家。」

「真的嗎?」牛之牧挑了挑眉毛,問:「如果你今天真的在這脫了衣服,看你爹還讓不讓你回家?」

裴清荷的小臉一皺,頹然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覺得我主動投懷送抱,自輕身分?你以為我不知道『奔者為妾』嗎?你以為我沒考慮過一旦事發后,我可能會被家法處置,甚至牽連整個家族都受難嗎?可是我還是來了,你說,我又是為的什麼?」

「傻瓜。」牛之牧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當他的大手緊緊抱住她,當他溫暖的氣息包圍住她,緊張了許多天的裴清荷終於崩潰,淚水滾滾而下,埋首在他的懷裏痛哭失聲。

「你都不知道這一個多月里我有多難過,那可是二皇子啊,如果他真的強行要我,我們家又怎麼能抗拒得了?我甚至想過如果真被擄去,就帶着剪刀,到時候先刺殺他,然後再自盡。」

牛之牧的眼神一寒,將她抱得越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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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古板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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