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還有在做那些事嗎？」微慍的聲音，把肖寶貝從她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她疑惑地抬頭看着許靖揚。
坐在駕駛座上的許靖揚，慵懶地靠着皮椅，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一點一點的，表情有些冷，但是微敞的衣襟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該死的性感；肖寶貝莫名地臉紅了紅，下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唇瓣。
看到肖寶貝近似誘惑的動作，許靖揚的下腹緊了緊，有些無語地盯着她，她這種邀請的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現在懷孕了，都還想着要做嗎？
無聲地笑了笑，心裏不由得對肖寶貝更加的鄙夷，滿心酸澀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著錶情無辜的肖寶貝，許靖揚忍不住怒氣上涌，但是礙於她是個孕婦，又不得不忍住自己的怒火，這樣的隱忍讓他幾乎快得內傷了。
用力地深呼吸了幾回，許靖揚緊捏著方向盤，冷著聲對着肖寶貝說：「你要是缺錢……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可以選擇把孩子打掉，然後拿着那筆錢好好過生活；你還小，不要再干那行了。」
肖寶貝不解地眨眨眼，「哪行？」
「不要裝了，你自己明白！」許靖揚粗聲粗氣地回了一句，下身的緊繃讓他難受地僵著身子；他明明是個很能夠剋制自己的人，怎麼現在動不動就被這個小援交妹挑起慾望？
「裝？」肖寶貝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在裝什麼，可是看着許靖揚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她覺得自己還是別問比較安全！
「你還小，以後還有大好的青春，再做下去只會毀了你一輩子；到時候，你再像今天這樣大著肚子要去找別人當孩子的父親，也不會有像今天這樣好運，你明白了嗎！」看她還是那副天真無知樣，許靖揚忍不住開口教訓她。
不明就裏的肖寶貝，傻愣愣地點點頭「哦」了一聲，腦子裏卻還是沒明白過來，身旁的這個人在說些什麼。
「明天就去找家醫院把孩子拿掉吧！」看到肖寶貝如此受教，許靖揚的語氣終於有點和緩。
一聽到他要自己把孩子拿掉，肖寶貝像是被扯了鬍鬚的老虎，突然大聲回道：「什麼？我才不要！」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把肚子裏的小寶貝拿掉！她快要當媽媽了，這是多麼奇妙又神聖的事情，她才不要拿掉孩子！
「你……你這女人，你究竟想怎樣？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是不會承認的，你就算一直耍賴也不會有什麼好處，還不如早點把孩子拿掉，你拿了錢重新生活！」被肖寶貝的回答激怒，許靖揚再次青筋怒張，語氣更加暴躁。
先前不是還談得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又死腦筋想耍賴着他了！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被許靖揚吼得一陣頭痛，肖寶貝忍不住尖聲回吼。
肖寶貝這麼一吼，許靖揚勉強住了口，眼神惱怒地瞪着她。
渾渾沌沌了一天，終於有機會說話的肖寶貝深呼吸了一口，表情嚴肅看着許靖揚，一字一句道：「你聽好，孩子，我是不會拿掉的。」
聽完這句話，許靖揚又想開口一陣大吼，可是肖寶貝搶先了他一步，「我想，種子畢竟是你的，所以，有了孩子的事情必須要告訴你，而今天剛好在百貨公司遇到你，我就順便通知你了；至於這個孩子，我不管你想不想要，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語氣無比堅定。
看着許靖揚鐵青的臉色，肖寶貝一點也不害怕，神情堅決說道：「孩子，我會自己照顧好，反正你已經知道孩子的事情了，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孩子是我的？」許靖揚眼神深沉地望着她。
肖寶貝思忖了片刻，回應道：「其實認真說來……這個問題我完全沒考慮過，你信不信，對我來說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本來也只是想告訴你有了孩子這件事，至於其他的，都是我的事情，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謝謝！」
這些話，是她這幾天早就想好的，此時說出來竟然是如此地流暢，快速敏捷得一點都不像一貫溫吞的她。
按道理來說，聽完這些話，他該很高興才對，可是該死的，許靖揚竟然發現自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搞得他全家都知道他有個孩子了，現在居然要把他和孩子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什麼叫作「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沒有他的精子，會有那個孩子的存在嗎！
額頭上青筋劈哩啪啦炸響的許靖揚，簡直想一手掐死肖寶貝，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幾次，卻發現一點作用都沒有，怒氣不但沒有消減，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為免自己真的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許靖揚「啪」的一聲打開車門，把肖寶貝趕了下去。
發動愛車、打亮車燈，車燈照在一臉無辜的肖寶貝身上，看得他火氣更是騰騰上升，驟然打開車窗，許靖揚對着車外的肖寶貝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究竟想要怎樣！就憑你自己一個人怎麼養小孩？難道你要帶着小孩一起去工作嗎？還是你要讓小孩看着你在那些恩客身下承歡的樣子？」
許靖揚一口氣惡狠狠地罵了一通之後，倏地發動跑車，在肖寶貝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駛離了社區。
被罵到臭頭的肖寶貝獃獃地站在原地，不明白那個脾氣很爛的白目男到底是怎麼了；他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是？什麼工作、什麼恩客、什麼承歡？
等等，「承戡」這個詞，好像是……好像是那個什麼意思？想着、想着，肖寶貝忍不住瞪大眼，承歡、恩客，再加上工作，她終於懂了！
「他媽的……你這個死白目！去你的承歡、去你的恩客！」肖寶貝的尖叫聲回蕩在這片貴族社區內，惹來了一片謾罵。
被大樓管理員勸回家的肖寶貝，忍不住在自己溫暖的小窩裏連連咒罵，那個該死的白目男，究竟是白痴還是怎樣？他憑甚麼認為自己是在酒店上班的小姐？她到底哪裏像了！他才是牛郎啦！
鬱悶不已的肖寶貝一邊怒喝着許靖揚的不是，一邊鄙視自己，她居然連着兩次被同一個白目男當作小姐來訓話，她才是白痴！
***
許靖揚開着跑車一路飛馳，到達家門口的時候，忍不住撥了通很久都沒打過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有個女人喘著氣來接聽，嬌滴滴的聲音似乎正在忙着做什麼事一般。
許靖閉了閉眼，自嘲地撇撇嘴，「朱利安，忙完了？」
「嗯啊，Darling！」朱利安千嬌百媚的聲音，夾雜着一些媚人的喘息從電話那頭傳來。
許靖揚熄了火，望着車窗外的夜空，聽着電話里隱隱約約傳來的粗喘聲，思緒有點飄飛。
他跟朱利安是怎麼開始的，他早就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個時候的朱利安清純可人，單純得就像一朵小茉莉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朵小茉莉就被染上了色彩，越發的顯色濃艷，卻也顯得越發不耐看。
他對朱利安，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感情，是怎麼沒的，他不知道，只是對於朱利安，他可以包容一切，甚至放縱她在外面尋歡作樂而不聞不問；不論朱利安在外面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也不在乎，都沒感情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朱利安和他，也只不過還掛着一個男、女朋友的頭銜而已，無關愛情，這也是為什麼，他明知道朱利安在外面的私生活有多麼淫亂，他也能夠完全置之不理；他和朱利安，最多也只能算是相識的朋友而已。
耳朵里聰著電話那失傳來朱利安的軟語，許靖揚突然想到了肖寶貝，剛在車上對他大言不慚、說要自己養小孩的那個小援交妹。
想着那張依舊稚氣的小臉氣惱地對他大吼，沒想到那個該死的小灰塵居然敢吼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而且還妄想一個人獨佔他的孩子，這個肖寶貝會不會想得太美了一點？好歹他辛苦了一個晚上努力「播種」，要不然哪能有她現在的「豐收」啊！
心情平息了下來，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以及肖寶貝那些明顯脫線的可以的反應，許靖揚突然覺得有些想笑；這個小灰塵會不會太超過了一點，真的有人能夠反應這麼慢嗎？再說，他的寶貝兒子在她肚子裏，都已經待了三個月了，她才感覺到，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三個月……他的寶貝兒子都成型了耶！
想着、想着，許靖揚受不了地扶額，越發覺得肖寶貝的行為未免也太脫線了，而且他剛才罵她的時候，她居然還能夠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是怎樣……難道那個女人沒聽懂他的話嗎？
許靖揚的目光定在後照鏡上，那個女人……該不是真的沒聽懂他的話吧？越是這樣想，心裏的想法就越發地肯定，慢慢地，原先心底對肖寶貝的厭惡一點點的減少，剩下的只有那些無言以及無奈的情緒，這個傻寶貝啊……如果不走援交妹的話，也算走蠻可愛的吧！
許家院子內的地燈閃了閃，照亮了BMW後座上的十幾個袋子，看着袋子面上的反光，許靖揚忍不住罵了一聲：「Shit！」他居然忘記了把這些孕婦裝給那個小灰塵了！
電話那頭的朱利安一聽到他的咒罵，有些驚疑地顫聲問道：「Darling，怎麼了？」
許靖揚趕忙清了清嗓子，「沒事，我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你，我們可以分手了，你繼續忙吧，Bye！」
飛快地說完，也不等朱利安回覆，許靖揚逕自掛上電話，突然覺得心情豁然開朗；然而，一看到後座上的那些袋子，他又無力地靠在座椅上，看來……他明天還得再跑一趟，把這些衣服幫那個該死的小灰塵送去！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明天還有理由可以見到肖寶貝，許靖揚的心情便莫名好了幾分，對於自己異樣的情緒，他很快地將它歸因為可以見到肖寶貝肚子裏的孩子；只是，沉浸在歡喜中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幾個小時前，他明明還很懷疑，肖寶貝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
隔天一下班，許靖揚就驅車前往肖寶貝住處，果然讓他在距離社區不遠的一個超市門口，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肖寶貝。
BMW流利地貼近路邊，許靖揚放下車窗，按了按喇叭，「上車。」
乍看見許靖揚，肖寶貝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上的袋子扔了一地，昨天晚上在社區樓下發生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此時看到許靖揚，她只覺得熊熊怒火又開始劇烈燃燒起來。
「發什麼呆？快上車。」許靖揚又喊了一聲。
肖寶貝斜睨了他一眼，里也不理，提着袋子就走。
坐在車裏的許靖揚看到肖寶貝這麼不給面子的反應，面無表情地挑挑眉，好你個肖寶貝，給你一點陽光，你居然敢這麼燦爛！
許靖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踩油門倏地衝到肖寶貝前面，一個緊急煞車，BMW大剌剌地停在肖寶貝面前，眼明手快地把她手上的購物袋全部搶過，順勢往車裏一丟，許靖揚彷佛像是沒事人一樣斜靠在車門邊，等著肖寶貝上車。
「你……」肖寶貝氣得手指頭不由自主地發顫。
見肖寶貝這般氣惱的神情，許靖揚莫名感到心情大好，工作了一天的勞累感不翼而飛。
彷佛還嫌她的怒火不夠似的，他挖了挖耳朵，彈了彈指甲，聲音滿是揶揄：「我？我怎麼了？」
「你……」眼角瞄見周圍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肖寶貝不想免費演戲給人看，她氣惱地嘟著嘴，率先上車。
不出許靖揚所料，輕而易舉便取勝了，他得意洋洋地坐上駕駛座，無視肖寶貝的殺人眼神，幫她系好安全帶之後，便往肖寶貝的住所駛去。
「你來幹嘛？」車子一發動，肖寶貝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這個白目男氣得她還不夠嗎？現在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許靖揚睨了表情不善、語氣更加不善的肖寶貝一眼，不疾不徐的道：「來看我兒子。」
純粹為了生氣而正氣的肖寶貝，很自然地接着吼道：「看你兒子跟我……」只是，話才吼出一半，她就無奈地反應了過來，他口中的兒子，此時此刻正乖巧地待在她的肚子裏。
肖寶貝吃了個悶虧，索性嘟著嘴不再吭聲，兩眼目不斜視地盯着正前方。
一旁的許靖揚見肖寶貝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表情，忍不住地勾唇笑了笑，不再出聲刺激肖寶貝。
BMW緩緩駛進社區，在停車位停好之後，肖寶貝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許靖揚分道揚鑣，只是許靖揚看也不也看她一眼，逕自拿起那些購物袋，以及昨晚忘記交給肖寶貝的孕婦裝。
走了幾步，發現身後人兒還站在他車旁兀自生悶氣，許靖揚挑了挑眉毛，揚了揚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這回，肖寶貝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心地踢了踢腳，終於還是不情不願地在前頭帶路。
她實在搞不懂，昨天這個白目先生不是還在那邊大小聲，表明他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意願嗎？怎麼今天就跟個黏人精一樣纏着她？
嘟著嘴，肖寶貝帶着許靖揚坐着電梯一路上了七樓，偌大的七樓只有一戶人家而已，肖寶貝停在門前，沒好氣地看着許靖揚，「我家就在這裏了，你把東西放在門口就可以走了。」
許靖揚低頭俯視着給他臉色看的肖寶貝，敢情這個小灰塵把自己當作搬運工看了？不好意思，他人爺可沒這麼容易打發！
故意緊了緊拎着一大堆袋子的雙手，掂了掂袋子的重量，斜眼望着肖寶貝，許靖揚有些諷刺地說道：「這位小姐，如果你沒忘記的話，我兒子還在你肚子裏，你身為一名孕婦，這麼重的東西要是讓你一路提回來，我想，我兒子早就被你謀殺了！所以，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開門！」
「又沒人求你拿！」嘴上雖然這麼說，肖寶貝卻不甘不願地拿出鑰匙開門，門才開了一點，許靖揚就跟泥鰍似的擠了進去，讓肖寶貝氣惱地跺了跺腳。
「麻煩來杯咖啡。」把東西放在客廳里，許靖揚很愜意地開始當起大爺。
「去你的咖啡！」人都已經進屋了，再拒絕也沒什麼意義，肖寶貝一臉不開心地闔上大門，往廚房走去。
趁著肖寶貝去泡咖啡的這段時間，許靖揚開始打量起這間超大的套房，霸佔了一層樓空間的房子，被漆成了溫暖的橙黃色，巨大的室間安排得妥妥噹噹，主卧室、客房等等一應俱全；角落還擺放着巨大的絨毛娃娃，陽台上種了一片綠油油的植物，小小的金魚在魚缸里閑適地遊動着。
待在這樣的環境裏，許靖揚只覺得全身不由得漸漸地放鬆，一陣陣溫馨的感覺，不斷地把他工作時的疲憊給洗刷殆盡。
閉上眼，靠坐在沙發上，許靖揚有些失神地想着，將來一個小小的孩子，在這間房子裏打滾著玩遊戲，他和肖寶貝在一旁看着，胸口的位置不由得一暖。
***
「給你，卡布奇諾。」一隻精緻的杯子被放在許靖揚面前。
從假想中被吵醒的許靖揚來不及褪去眼中的暖色，對肖寶貝道了聲謝謝。
肖寶貝奇怪地看着許靖揚，這個人剛才趁着她不注意，在她房間裏面幹了什麼，怎麼像是偷腥的貓兒一樣一臉滿足？皺着眉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然而家裏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肖寶貝不解了。
面前的男人像是壓根沒發現她的疑慮一樣，逕自端起卡布奇諾淺嘗了一口，看到許靖揚喝下卡布奇諾，肖寶貝立刻瞪大眼睛，緊緊瞧着他的反應。
被看得有些奇怪的許靖揚挑了挑眉，「怎麼了？」
「呃……」肖寶貝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杯卡布奇諾，她是刻意按照自己的口味，加了雙倍的牛奶，按照道理來說，一般人都不會喜歡的才對。
面前那張娃娃臉上的疑惑太明顯，許靖揚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杯子，是很正常的卡布奇諾啊，只是奶味更加濃厚了一點，比外面賣的好喝多了！難道裏面加了什麼葯不成？要不然那個小灰塵幹嘛擺出一副巴不得他出糗的表情？
見許靖揚看着自己，肖寶貝趕忙笑了笑，將桌上的小盤子推向他面前，「吃吃看吧！」
可愛的草莓圖案小盤子裏，擺放着一塊小小的蛋糕，純白的奶油均勻地包裹着，再加上一點點細碎的巧克力，看得許靖揚食指大動，叉了一塊便丟進嘴裏。
香濃的奶油加上醇厚的巧克力，帶着一點點酸酸的味道，整個味道的搭配簡直是捧極了！一塊剛吞下去，許靖揚忍不住又叉起了一塊。
「怎麼樣，好吃嗎？」看到許靖揚的動作，肖寶貝有些得意地問。
吃得心滿意足的許靖揚一邊配着卡布奇諾，一邊點點頭，「很好吃，在哪裏買的？酸酸甜甜的，這個蛋糕裏面加了山楂吧？」
肖寶貝有些驚訝地看了他眼，自己也叉了一塊丟進嘴裏，昨天晚上做這些小蛋糕的時候，因為自己懷孕喜歡吃酸，所以她才特地加了一些碾碎的山楂，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吃得出來！
肖寶貝邊吃邊想，很自然地伸手又要去叉蛋糕，沒想到手才剛伸到蛋糕上方，就被一雙大手抓住。
「你幹嘛？」她眼神不善地盯着那雙溫熱的大手，從他手上傳過來的溫度，讓她忍不住臉上發紅。
許靖揚無語地失笑，這個小灰塵對他怎麼跟吃炸藥一樣？不吼一吼他就不甘願似的……拉下肖寶貝的手，把蛋糕盤拖向自己，在肖寶貝的怒視下慢吞吞地說：「孕婦不能吃太多山楂。」
肖寶貝想過各種理由，就是沒想過這種理由，她疑惑地問：「你怎麼會知道？」
他總不能說，他昨天晚上一宿沒睡，特地查了一下孕婦該注意些什麼吧？許靖揚兀自吃着蛋糕，看也不看肖寶貝一眼，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卻忍不住的燥熱。
看着面前吃着甜食、臉蛋微微酡紅的男人，肖寶貝不由得一笑，這個白目男，其實也不是很壞呢！
想到這裏，肖寶貝乾脆一口氣向他討教：「你還知道要注意些什麼嗎？」
埋頭大吃的許靖揚抬起頭，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孕婦有很多東西都是不能亂吃的，什麼大補的藥品這個時候都還不能吃；明天我整理一份給你，你好好記清楚，千萬不要吃錯東西，對寶寶、對你都不好。」
「嗯！」肖寶貝認真地點了點頭，對許靖揚開懷地綻出一抹笑花。
第一次看到肖寶貝的笑容，許靖揚不由得呆了呆，這個小灰塵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笑起來還真有幾分味道。
「啊！你等等，我家裏還有好多甜食，我去端給你吃。」眼見山楂蛋糕被吃得差不多了，突然意識到許靖揚似乎很喜歡吃甜食，肖寶貝急忙忙走向廚房。
「你走慢一點，蛋糕又不會跑掉！」看她那副冒失樣，坐在沙發上的許靖揚不由一陣緊張。
此話一出，肖寶貝果真放緩了步調，小心翼翼地走進廚房，一直盯着肖寶貝的許靖揚不禁失笑，這個小傢伙……如果不再自甘墮落當什麼援交妹，該有多好啊！
「我跟你說哦！我這裏的甜點絕對是全台北最棒的！」肖寶貝端著一大堆精緻的蛋糕，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
聽到肖寶貝的豪言，許靖揚好笑地揚了揚眉，不予置評。
他當初大學畢業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開一家蛋糕店，然後每天做那些可愛誘人的蛋糕，若不是為了讓父親多陪陪母親，他想，他現在肯定是一名蛋糕師父；對於蛋糕，他的要求可以說是相當苛刻的，要得到他的讚許，可是很不容易的。
看到許靖揚的表情，肖寶貝不自覺地噘起嘴，「不相信你吃吃看啊！我保證你吃完以後還想吃。」
「真的這麼好吃？」許靖揚有些不相信，端起一小塊慕斯蛋糕。
「保證好吃！我跟你說，我這些外面都是買不到的呢！」她肖寶貝獨家生產的，能吃到可是這個白目先生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有些訝異肖寶貝對這些蛋糕的推崇，許靖揚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這些蛋糕該不會都是你作的吧？」
肖寶貝更是洋洋得意地翹起小鼻子，望着許靖揚一副「算你有眼光」的樣子。
許靖揚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大樂，張開大口，毫不客氣地吞下手上的慕斯蛋糕，接着就看見肖寶貝雙眼發亮緊緊盯着他，急切地詢問觀感。
許靖揚故意皺了皺眉頭，口氣勉強地道：「唔……還算可以吧！」說完，一邊還秉持着「還算可以」的態度，挑起另外一塊蛋糕丟進嘴裏，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話里的相反意思。
肖寶貝作的蛋糕還真是……怎麼說，除了棒，他找不出再多的形容了！吃着她的蛋糕，總是可以在很熟悉的味道里，找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吃着、吃着就能夠讓人感覺到，她在作蛋糕時候的用心，真的很不容易。
肖寶貝嬌嗔地瞄了他一眼，「還算可以你就不要吃啊，去吃外面那些非常可以的吧！」說完，肖寶貝端著蛋糕就跑，許靖揚也不追，兀自坐在沙發上對着肖寶貝叫道：「喂，孕婦人人，有你這樣的嗎？端點心給客人品嘗，還不允許客人說真心話啊？而且，哪裏有客人吃一半，你就端走的啊！」
「誰管你？哼！」肖寶貝朝着許靖揚扮了個得意的鬼臉，端著自己的小蛋糕，逕自回廚房裏面忙碌去了。
許靖揚笑了笑，站起身去廚房幫忙，心裏突然有種感覺，要是跟肖寶貝就這樣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