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揚州出逃(2)

金兵頭目大怒，手中刀一揮，四個金兵縱馬揮刀向馮青襲去。馮青揮舞鋼刀迎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兩個的刀，被他噹噹兩下擊飛。馮青又順手一拖，兩金兵的腦袋被削掉。餘下兩個慌忙勒馬繞開，這才留得性命。見馮青如此神勇，金兵頭目慌忙下令道：「弓箭手準備。」金兵們張嘴咬住彎刀，張弓搭箭，瞄準馮青。金兵頭目認定馮青是一大官，還是想生擒他，喝道：「還不下馬受降。」馮青哪裏願意，揮舞鋼刀直取金兵頭目，金兵頭目急忙下令射箭。

頓時，數十支箭射向馮青，馮青揮舞鋼刀，左擋右遮，箭紛紛落地。過了一會，馮青漸覺不支，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大腿，疼痛難忍。正在危急關頭，數百宋兵沖了過來。金兵游擊只有數十人，自然敵不過，慌忙逃竄。馮青一看，救他的是節度使王淵，急忙大喊：「王大人，快去城東救皇上。」王淵顧不得細問，慌忙率領數百騎兵撲向城東。

可趕到城東，哪還有皇上的蹤影，連百姓都逃得沒有幾個。馮青把腿上的箭竿削掉，換了一匹馬趕了上來，沖王淵喊道：「王大人，快去郊外看看。」王淵一聽，又急忙率領大家趕往郊外。趕了一程，他隱約見前面有一樹林，便向那裏趕去。

高宗二人聽到馬蹄聲，忙隱進樹林。「陛下，在哪裏？」「陛下，在哪裏？」許多聲音在喊。「是救兵來了。」鄺澗說道，急忙扶著高宗出了樹林。「陛下在那裏。」一群宋兵，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正策馬向他們奔來，高宗急忙迎上去。

軍官勒馬停住，滾落馬下，跪地直拜道：「陛下，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高宗一看，是節度使王淵，趕緊扶起他，連聲說：「愛卿來了就好，愛卿來了就好。」高宗看到圍在周圍護衛的數百名官兵，心稍微安定下來，問道：「王愛卿不是在杭州么，怎麼到了這裏?」原來，去年十二月，王淵奉旨去杭州平陳通叛亂去了。

王淵答道：「一月底，臣順利平定叛亂，便率海船返回揚州，準備向皇上報捷。剛到港口，聽說揚州城危急，臣急忙命令船隊靠岸紮營，帶着數百精兵前來救駕。」高宗欣慰地道：「愛卿一到，朕便無憂了。」

見高宗心神基本上安定，王淵提出建議，說：「陛下，部隊在港口恭迎聖駕，護送您去鎮江。」說完他遞給高宗一副甲胄，請高宗穿上。高宗非常納悶，說：「有愛卿在，要這東西幹什麼？」王淵微微一笑，說：「臣這樣做，一則為了安全，以防萬一；一則為了陛下的天子威儀，讓老百姓領略天子的風采。」

高宗一臉喜色，上前一步，握住王淵的手，贊道：「愛卿想的真是周全，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高宗接過甲胄，迅穿上，感覺自己應該是一身英氣。忽見馮青一臉痛苦地站在旁邊，高宗關切地問：「馮侍衛，你怎麼了？」馮青故作輕鬆，說：「沒什麼，腿部中了一箭。」高宗忙上前，俯下身子看了一下馮青的大腿，見箭頭已沒入大腿，知傷得不輕。他回頭吩咐王淵道：「王愛卿，你派營中最好的軍醫給馮侍衛治療。」馮青忙道：「皇上，屬下沒事。」高宗道：「哎，傷成了這樣，怎麼還說沒事。今天要不是你和鄺澗拚死護衛，朕差一點就成了金賊的刀下之鬼了。朕得好好賞賜你們兩個，你先安心治療,隨朕去鎮江。」

高宗一行趕到鎮江，已是深夜。顛沛了一天，高宗覺得極累，很想睡一會，可又擔心金兵追來，心裏很不塌實，這樣煎熬到拂曉才合了會眼。次日早上，高宗急忙召集跟隨到了鎮江的臣子議事，點了一下人數，也還有近十位大臣。御史中臣張徵說揚州失守，罪責全在黃潛善、汪伯彥二人，列了他們二十大罪狀，請求高宗嚴懲。

黃潛善、汪伯彥二人心中滿是委屈，那麼多州都沒守住，揚州又怎能創造奇迹。他們把戰報壓了沒報，是想留高宗在揚州多呆上幾天，以便給前線的抗金將士鼓鼓士氣。高宗心裏知道，這個上奏是幫他找替罪羊的，這兩個人肯定要懲處，但不能太重，免得傷其他臣子之心。想到這，高宗說道：「黃潛善、汪佰彥，你們二人，身為御營軍統帥，揚州失陷，自然罪責難逃，朕念你二人忠心耿耿，免去死罪，降職使用，汪伯彥知洪州，黃潛善知江寧府。」黃、汪二人不但保住了腦袋，還繼續當知府，自然感激涕泠，跪地叩謝皇恩浩蕩。

張徵還想多言，高宗揮手止住，說：「各位愛卿，當務之急，是幫朕想想辦法，如何應對現在這個局面。」大將張俊提出建議：「現在江北的抗金鬥爭正處於激烈階段，依臣之見，陛下可坐鎮此地，聲援他們。」其他臣子紛紛附和。

「朕正有此意，不知眾位愛卿意下如何？」高宗馬上表示認可，以示自己抗金的決心。這金不抗不行，否則連安身的地方都會沒有。王淵走到高宗面前，轉過身去，環視了一下，大聲說：「皇上，鎮江只可守一面，假若金人從通州渡江，先據姑蘇，又怎麼辦？臣認為，不如到錢塘，前有江，後有海，安全更有保證。」高宗一聽，正中下懷，在鎮江住一宿，就提心弔膽的，到這裏長住，誰知道金兵什麼時候來？

高宗沒有馬上表態，他相信會有臣子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其實，王淵一講，別人就是有不同意見也不敢提了，更何況王淵的想法確實在理。參知政事朱勝非已經摸透了高宗的脾氣，適時地說：「臣認為，王大人的想法更為妥當，到杭州，陛下的安全更有保障。」高宗鬆了口氣，宣佈馬上去杭州，命朱勝非擔任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鎮守鎮江；命王淵擔任御營統制兼簽書樞密院事，鎮守平江；命呂頤浩擔任東南軍安撫使，駐守江寧府。

安排完畢，高宗準備起程，奉**節度使劉光世趕到，一見高宗，痛苦流涕，道：「讓陛下受驚了,讓陛下受驚了。」高宗連忙撫慰，道：「愛卿來了，又給朕添了幾分安全。」劉光世揩去眼淚，看了王淵一眼，心有不快，問：「陛下欲去哪裏？」高宗答道：「想隨王愛卿他們去去杭州。」劉光世冷笑一聲，轉過身來，說：「王淵，你專管海上海船，每每說到緩急決不誤事，現在你率領數萬人，二千餘騎，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

王淵一聽，心中火起，你劉光世不是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么？劉光世深得高宗信任，王淵忌憚他，不敢作，只好說道：「劉大人，我奉陛下旨意，去杭州平陳通叛亂，剛剛平定，得知形勢危急，便匆匆趕到揚州，也沒料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劉大人心憂陛下，怎麼到這個時候才到？」高宗覺得二人話中有刺，擔心引起不和，便道：「劉愛卿，你擔任殿前指揮使，隨朕去杭州。王愛卿，你率部好好鎮守平江。」兩人這才罷休,領旨各自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