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伶兒、伶兒……」風瑜章聲聲呼喚著,想把他的後悔、他的心疼、他所有的情意,都藉由聲聲呼喚傳到她的心裏。

不知過了多久,蔚伶軟倒在他懷裏,哽咽著說:「我本來想,我絕對不要再理你了,絕對不要……」

他收緊手臂,將心愛的人擁得更緊,表達他的心情。

「可是,我一見到你,就沒法克制自己……我又氣你又想你。你好可惡啊!壞木頭、笨木頭!你憑什麼讓我這麼傷心難過?」說完,她恨恨瞪着環在她身前的男人手臂,伸手抓住其中一隻,並抬了起來。

不知她想做什麼,風瑜章仍配合她的動作放鬆手臂,由着她抬起。

蔚伶一張口就狠狠的咬下去。這是她一直很想做的,從剛剮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滿腦子想做的!

「嗚……」手臂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痛,她竟如此咬他,他感覺有點吃驚。

可是對他來說手臂並不疼,是他的心很疼。她這充滿孩子氣的泄憤行徑,讓他心底某處直發軟、發疼。

他的伶兒啊,他敢愛又敢恨的美人!

風瑜章乖乖地任她咬着,直到她出夠了氣為止。

直到氣都發泄得差不多了,蔚伶才鬆口,望着那個微微滲出血絲的牙印,恨恨的說:「哼,不同情你,反正你皮粗肉厚,我咬得牙都酸了,才咬出這一點點的血痕來,比你在我心裏烙下的傷痕.這點牙印算什麼!」

風瑜章重重的點頭應合,「不用同情,我皮粗肉厚,這一點點牙痕不算什麼。」

可是他又難掩好笑地望着她邊數落着他,卻拿起手絹溫柔地為他包紮的動阼。

「笑什麼笑!」蔚伶包紮好後偏過頭,發現他一臉的笑,又發起脾氣來。

他這次可學聰明了,在美人再度張嘴前就先一步封住她的唇。

充滿思慕的唇熱切地吻着她,貪婪的舌挑開她的牙關,一路長驅直入。

他恣意品嘗著久違的醉人芳醇,戀戀不捨、無比纏綿的掠奪着她香甜的滋味。

他幾乎忘了,他的伶兒是這麼的甜美,他怎麼捨得離開她!

背倚著樹榦,他們難捨難分地吻著彼此,熾烈的舌和靈動的小舌緊緊追逐勾纏,在相渡的唇間狂野的起舞。

蔚伶雙眸里蕩漾著惑人魅色,讓風瑜章無比貪戀地凝望着她。

「伶兒,我愛你。」他情不自禁的說。

這是他發自肺腑的心聲,也是他再不逃避的真實心意!

聽到他突來的告白,蔚伶雙眸瞠亮,長長的羽睫眨了好幾下。

接着,她突然眯眸,重重咬了下他的唇,狠狠回吻着他,直到自己快要無法呼吸,才將唇鬆開。

她嬌喘吁吁地應道:「我知道……我也愛你!」

她的告白驕傲且無畏,風瑜章忍不住又深深吻住了她。

他驕傲的大小姐啊!他心愛的女人!

蔚伶邊被他吻著,心卻怦怦直跳。她還以為這輩子應該聽不到他的告白了,沒想到這塊木頭會突然開竅。

但她喜歡他的開竅。

不管他是為什麼改變了想法,可是她感覺得出來,他變了,她也喜歡他這種轉變,她終於能觸碰到他的心了!

小院裏,盡釋前嫌、久別重逢的情人恩愛的纏綿著,只是苦了守在院外的護衛小靜。

怎麼他只是聽大小姐的話去取茶具回來,就讓他撞見情人複合的戲碼,而且還極為火辣,害他趕緊在院外站崗,以免有人闖進去。

雖然他還是很氣那個刺客,但大小姐喜歡人家,而且,那男人對大小姐好像也滿有心的。

算了,主子的事他管不來,他就守在這兒,別讓人打擾了他們就是。

兩人之後回到書房的暗間,又經過一番長談,總算把彼此的心結都解了開來。

風瑜章聽到蔚伶說她真的願意、也很樂意隨他回晦明宮時,開心極了。

蔚伶也順勢逼問出他心裏那些怕她吃苦受罪、怕她不適應會求去等種種顧慮,還有他心裏最深切的擔憂與害怕。

為此,她嚴正的將他教導了一番。

「請你以後心裏有任何問題,都直接來問我,不要自己瞎猜疑,我一定會如實告知我的想法。若我對你有任何疑問,也一定會問你,你也要給我老實回答喔!」她捧着他的臉,嚴肅的囑咐著。

風瑜章重重的點頭。

「還有!」蔚伶用力吻了他一下,潤澤的紅唇貼着他的唇,語氣卻無比認真,「不只是你會害怕失去,我也會怕,任何相愛的人都會怕。我知道得到后再失去有多疼,這我親身體驗過,知道深愛的人驟然離開有多痛苦、多讓人瘋狂……」她眸里湧出晶瑩的淚光。

風瑜章曉得她是想起了父母,因此心疼地擁緊了她,並啄吻着她的唇,表達他的安慰與不舍。

「但是,我每次想到爹娘曾給我的疼惜與關愛,我還是覺得很幸福,我擁有過這麼疼愛我的爹娘,那份愛,我從沒有失去過……木頭,我也會怕痛,但因為怕痛而不敢讓自己去愛,那是懲罰自己啊!」

「我知道,我懂。」

風瑜章低聲應着,並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伶兒,我太習慣獨來獨往了,所以當我心裏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分量還佔得這麼重,我不知該怎麼對應。我怕我保護不了你,留不住你,我也怕失去你后,我會瘋掉,我一直給自己找藉口,找不能愛你、不能接受你的藉口……伶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嗓音低沉,微微沙啞。

蔚伶搖搖頭,「木頭,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啊!」他嘶啞的應着。

「我也相信你!」她唇角勾起溫柔的笑。「我無法保證能陪你多久,但我能告訴你,在我有生之年,絕不會放棄愛你。」

「伶兒!」風瑜章瞪大了眼,覺得鼻酸眼熱。這個女人,這個總是讓他感到驚喜的女人啊!

「所以你慘了,這輩子只能活在我的魔掌下!」蔚伶眯起雙眸,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望着她的笑顏,他也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很樂意能活在你的魔掌下,我的大小姐。」隨即溫柔地吻上她。

在兩人越來越熱切的吻里,她嘗到彼此鹹鹹的淚水,也傾盡所有溫柔吻着他,想傳達心意。她知道,愛是一種冒險,需要很多勇氣,但他們絕對可以勇敢的去愛!

她的木頭……

好不容易等兩人激動的情緒都平復后,風瑜章有些遲疑地開口。

「伶兒,你和宮主……到底是怎麼扯上關係的?」他一臉「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的表情。

望着他凝重的臉色,蔚伶忍不住笑出聲,「你們宮主有這麼恐怖嗎?」

「伶兒,這不是開玩笑的,宮主性情奇詭,而且趣味最是惡劣,你最好不要和他有太深的牽扯比較好。」這是他多年慘痛的切身經驗,也是他觀察到的血淋淋事實。

「你們宮主真的這麼可怕啊?他為人很兇殘嗎?」她好奇的問。

風瑜章搖頭,「宮主性情算不得兇殘,但確實可怕……這樣說吧,絕對不要當宮主的敵人,否則會生不如死的,他從小就嗜好奇特,而且非常記仇。」

她聽了直笑,意有所指地道:「我也很愛記仇啊!」

「伶兒,你還生我的氣矚?」風瑜章焦急地追問。

「當然還氣!要讓我不生氣,哪有這麼簡單?沒有這麼容易饒了你!」蔚伶嫵媚的雙眸睨了他一眼。「不過,我現在比較想先算其他的帳。」

「其他的帳?」他不解。

「木頭,和我說說,到底是誰偷襲你?他是什麼來歷?找到弱點了嗎?」她聲調柔婉,可是心裏所想的卻不是那麼回事。

「欽?」風瑜章愣了下,沒想到她說的帳,竟然是指他被人偷襲的帳,一陣暖流竄過他心間。

「偷襲我的人,二師兄已經調查出來了……」他溫柔地道,連同他知道和九龍圖寶藏相關的情報,也都一一和她說。

當然也包含了蔚伶一直想知道的朝廷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原來朝廷是想拐八大行商出錢出力,好支援他們的尋寶行動啊!果然把我們行商當財庫用,真是奸詐!」

不過,知道是這個原因后,她反而放心了,只要不響應平王的號召,朝廷也拿他們沒辦法,這個陰謀對蔚府來說沒有危險。

都問得差不多后,蔚伶眸里透出一絲算計的神色。很好,該是給這些人一點教訓的時候了!

一陣子后,蔚府傳出消息,蔚府大小姐受世外高人指點,要為父母找一塊新的風水寶地遷葬,說是這樣可讓先人安息,也可庇蔭後代子孫昌榮興盛。

因為蔚府家主蔚凡忙於自家生意,無法分身,便由蔚伶率人前往那塊風水寶地探勘,看是否適合蔚府風水。

平王及潛伏的勢力收到這個消息后,都認為這是蔚伶的藉口——遷葬之事正好可以為他們挖取九龍圖寶藏的行為作掩飾。

江湖上本就有傳聞,晦明宮秘密在淵鳴山上大興土木,不知在做什麼,對外的說法是,晦明宮要建立一處分宮,但平王及潛伏的勢力都不相信,不過,他們又怕這是個陷阱,畢竟先前他們已吃過那個無良宮主放過幾次假消息的悶虧。

所以,他們確認蔚伶的車馬一路往淵鳴山而去后,便各自行動,想趕在蔚伶之前上山。

前往淵鳴山的路上,風瑜章讓得力部屬為他們駕車,他則在車裏陪伴並護衛蔚伶。

在車裏,他望着她久久,突然冒出一句話:「伶兒,對不起。」

「為什麼又和我道歉?」蔚伶笑盈盈地問。

「我不能風風光光的把你從蔚府迎娶進晦明宮,委屈你了。」這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件事。

原來蔚伶與蔚凡商量過,在現今的態勢下,蔚府大小姐不可能公然嫁進晦明宮,這會引來朝廷和其他江湖勢力的注目,對蔚府不是好事。再考慮蔚府是商家,也不適合與有邪教名聲的晦明宮關係太深,至少表面上不能有太多牽扯。

所以他們擬定了一個計劃,讓蔚伶上淵鳴山後永遠失蹤,這樣她與風瑜章回晦明宮后,才不會對蔚凡及蔚府造成任何麻煩或傷害。

「你的意思是,進晦明宮后,你也不會給我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咯?」蔚伶故意逗着他。

「當然不是!我們回宮后,我一定請宮主主持一個盛大婚禮!」風瑜章急着道。

「呵呵,那就對了,何況凡弟也說了,我們成親時他必定會以小舅子的身分出席,雖不能公開關係,可是蔚府永遠是我的娘家、我的後盾,我是哪裏委屈了?」

在出發前往淵鳴山前,蔚伶帶着風瑜章去向蔚凡道別。知道姊姊去意甚堅,也鴻了她的終身幸福着想,蔚凡不得不接受這個木頭姊夫。

「伶兒……」風瑜章一把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擁著,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動。

兩人靜靜依偎了好一會兒后,蔚伶又開口:「我們帶出來的人都交換好了嗎?」

這次他們後頭安排了三輛馬車跟着,好把去采勘風水寶地的戲給演足。

「都安排好了,蔚府的人會送到你們其他的產業暫時安置,後面車隊的人都已經換成晦明宮弟子了。」他點頭應道。

「那可以開始進行下一個計劃了。」她眯起雙眸,笑得有點得意,眸里閃爍著晶亮的光彩,「那些消息都散佈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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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娘子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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