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從水凌波登基那天起,大臣們就開始從全國各地挑選出類拔萃的男人進宮,專門服侍女皇陛下,而女皇每晚在寢宮前點亮宮燈,這些等候的男寵們就會來到寢宮的前庭,讓女皇挑選陪寢。

水凌波因為從小心有所屬,所以她的那盞宮燈從來都沒有點亮過,這些後宮里的男寵每天都在期望和失望中度過,今天終於有機會見到宮燈亮起,他們又怎能不激動。

特別是,這個女皇絕色天香,早就讓他們愛慕已久,希望自己能夠雀屏中選。

「女皇,別開玩笑了。」蘇醒風在抱月國兩年半多了,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件事情。當他看到滿滿一庭院的男人,都用眷戀的目光看着水凌波時,心裏湧起強烈的不滿。

「開玩笑?」水凌波嬌笑着,「醒風,你還看不出來,今天我有多麼的認真嗎?」如果她得不到他,那麼跟誰上床都無所謂了。

「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來跟我賭氣。」他想將她拉回房內,不願讓她暴露在眾多男子的眼中,要知道她現在雙頰紅潤,眼帶春色的嫵媚樣兒有多麼的撩人。

「我就是要跟你賭。」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掌,虛弱地靠在門上,覺得體內的烈火快將她的理智焚燒起來,「怎樣?」

這個傻氣的女人,讓人生氣的同時卻又這麼地讓人心疼,對愛情,她怎麼可以這麼痴傻得厲害?

「我們,不行。」他心裏有塊巨大的陰影,絆住了他走向她的腳步。

「曉曉,牌子。」水凌波揚聲喚道。

這些男寵各有名牌,女皇就是翻他們的牌子來召喚他們。

「是。」雖然對女皇今天的反常行為不能理解,但是該做的事情,月曉曉還是不會疏忽,她走上前來,將堆疊著的名牌的托盤捧至女皇的身旁。水凌波那伸到托盤中翻脾的小手被一隻大掌鉗握住了。

「你就是要逼我,對吧?」他恨很地瞪着她。

「你,或者他們?」她倔強地回視他。

蘇醒風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半晌,他將她用力拉入寢宮內。

門,當着月曉曉的面用力地關上。

寢宮外早已沒有聲響,而室內的緊張氣氛也是一觸即發。

「你打算一直這樣看着我嗎?」水凌波虛弱地笑着癱靠在桌邊,她的腿已經軟得快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這個女人,有把聖人逼瘋的潛能。

蘇醒風一把抓過她來,將她抱起直接往室內那張寬大的四柱大床走去。

……

這一整晚,女皇的寢宮春光無限,郎情妾意好不誘人。

水凌波再次睜開疲憊的雙眼,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折開來重新組合過一遍似的,泛著透入骨髓的酸意。

她困難地撐起身子,這一動發現私-處有着難以啟齒的痛感,昨晚恣意縱情的後果,就是讓她悲慘地發現,自己現在下不了床了,真是完全地一動也不能動,連抬下手指都感覺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她伸手往旁邊一探,身旁的那個位置透出涼意,這就代表,那個男人已經離開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去了哪裏?為什麼一夜纏綿后醒來。他已經不在身邊,這種空虛的感覺讓她不安極了。

「曉……」張開口,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沙啞了。想到原因,臉蛋又開始燒紅起來,她清了清嗓子,「曉曉。」沒辦法,自己動不了,只能求助了。

寢宮的門被推了開來,月曉曉俏麗的臉蛋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進寢宮,月曉曉就聞到空氣中的一股怪異甜香味,這種味道不知道為什麼聞起來會讓人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即使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也能立刻明白,這應該就是女皇和特使纏綿留下來的氣味。

「陛下。」她剋制住自己的臉紅,走到主子身旁,「我已經準備好熱水了,你泡個澡應該會舒服很多。」她在水裏的放入了能舒筋活絡的藥草。

「嗯。」水凌波點了點頭。

月曉曉靈巧地取來素袍為主子披上,再扶着她下床往浴間走去。

「陛下,要不要去溫泉池泡一下。」當水凌波褪下袍子進入浴桶,月曉曉被她全身上下的吻痕給嚇到了,這個蘇特使,看起來斯文有禮,怎麼就像個野獸般在女皇的身上留下這麼多印記?

只是泡泡浴桶恐怕不夠吧?

「現在不要。」水凌波搖了搖頭,只是跨過一個卧室就已經讓她累得要命,腿都打不直,更別說要走到寢宮後面的泉池,算了,她現在還沒有那個體力,明天再說。

疲倦的身子被熱水包圍的感覺太好,讓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每一根骨頭都在向她發出操勞過度的抗議聲了,她靠在浴桶邊緣,輕輕地閉上眼睛,讓思緒放空,不再去想那個男人會對他們的感情有什麼反應,先舒舒服服地泡一個澡是正經。

她的一不小心,那個臭男人竟然敢給她逃掉了!

水凌波一手托腮,另一隻手在書案上有節奏地叩著。是的,對於他的行為,她真的非常地生氣,而人一旦氣到極點的時候,反倒真的冷靜下來。

再一次翻開他遞交的回國的奏本,霞靄國的特使如果在駐他國期間要回國一趟,只需遞上奏本告知他國皇帝就可,甚至不必等到正式的批准。

最可惡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還帶上她們抱月國最新出產的天冰蠶絲的樣本大搖大擺地出了抱月國,而她還傻傻地在宮裏等著,想着再多給他幾天時間去接受他們之間這種巨大的變化。

結果她錯估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原來她之於他,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他甚至毫不困擾地直接走人,他們的那一夜,念念不忘的,好像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這個死男人,夠膽就不要給我再回來。」望着奏本上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她眯著鳳眸狠狠地說道。

「陛下。」月曉曉擔心地望着自己的主子,明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自從陛下見到蘇醒風以後,她的性格終於回復了沒登基以前的樣子,不對,是更情緒化些。

「你先退下吧。」水凌波揚揚手,揮退自己的貼身侍女,她不想在月曉曉面前表演抓狂的女人的樣子,畢竟她要顧全自己一國之君的體面。

蘇醒風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一再地逃避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一直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那也算了,可是她明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眷戀和感情,只是礙某種原因才一直拒絕她,想到這個可能,才讓她有勇氣一直堅持下去的。難道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會錯意?

他其實根本就不喜歡她,那晚也只是被她逼急了才會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可是,一對沒有感覺的男女,真的能達到那種靈肉相融的歡愛世界嗎?他對她所表現出來的熱情,真的只是男人對女人的純粹欲-望而已嗎?好煩,怎麼都想不通,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就這樣一走了之,留下無數的疑問給她,哼!就不要給她回來,不然,她一定要給他好看。

蘇醒風一回到霞靄國,就將從抱月國帶回來的絲綢樣本第一時間拿去給夏侯如歌過目,順便將某位火爆男子弄得醋意大發,才笑着從皇宮回到侯府。

見到好友的好心情,在他獨處的時候消褪不少,他承認自己的這種逃避的行為不可取,一直以來,不論面對任何困難,他蘇醒風都只會正面迎戰,而不會逃避,可是這次他逃了,非常狼狽地從一個女人的床上逃跑了。

他走,也只是因為如果他繼續留在抱月國,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水凌波。

如歌不愧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一句話就說中了他的心事。「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陰影,醒風,你看起來開朗,其實你心中也有一個破洞。」是的。他的那個破洞就是感情,而且怎麼也填不滿。他根本就不敢對任何人付出真心,所以他寧可周旋在眾多的女子中間,大家只有身體的交流就好,心靈層次的還是算了。

所以一直以來,與他來往的都是些青樓女子,大家好聚好散,不涉及感情,他一直都很明白,什麼樣的女子是他可以碰的,什麼樣的則是要保持距離的。

水凌波就是他最不能碰的女人,她對感情認真、執著,再加上她又是一國之君,哪怕真的對她心動,他也不應該與她有什麼接觸才對。

結果,他竟然鬼迷心竅與她上了床,他怎麼會那麼沒有自制力,讓自己兩年半多的努力毀於一旦?

算了,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會是他所喜歡的,還是將一切交給時間吧,他要在霞靄國多待一段時間,到時候他肯定能找到應對的辦法,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雖然是回到自己的國家,但是蘇醒風這次百年難得一見,非常勤快地主動請纓,去各地的商號巡視,他回到自己地盤上,有美女不去抱,跑去干正經事。

還記得他跟如歌提着要去巡視的計劃時,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是讓一向瀟灑自若的蘇醒風都不敢再看。

「逃得掉嗎?」她只是說了四個字,卻已經是一針見血了。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跟聰明人說話,不必說得太明白,他也沒有想要費心去掩飾什麼。

這個世上的事,想要瞞過夏侯如歌,真的是困難。這個女人有權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優勢,她還很沒天理地有錢,有錢有勢的人,消息是最靈通的。

所以他沒有想過跟如歌繞圈子,這個世上除了自己的好友外,最能讓他坦誠相對的只有如歌。

他知道自己對水凌波的感覺不同於以前的任何一位女子,但是他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束手就擒。

於是,在回國不到兩天,他就匆匆忙忙地趕着去各地跑了。

忙碌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快,等蘇醒風再次回到京城,已經是三個月過後了。

今天晚上,與好友在酒樓相聚后,他心情愉快地走在熱鬧的夜市中,厲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保護他的安全。雖然蘇醒風可不認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他一向好說話,厲行是爹給他挑選的護衛,從小就已經跟在他身邊,他很爽快接受了厲行的存在。沒有異議。

所以他基本上是個好脾氣的人,自己的兩個好友夏侯烈焰、裴超然,可是個性非常鮮明,一個如火一個如冰,而他就是能融和冰與火的那個人。

他難得悠閑地欣賞著夜晚熱鬧的景象,與無數陌生的人擦肩而過,還是他們霞靄國最好,蘇醒風心裏感嘆著。熟悉的景物與人群,與那個永遠炎熱的抱月國截然不同,可能就是抱月國那麼熱的天氣,才能培養出水凌波那樣熱情的女人。

自己怎麼又犯老毛病了,這三個月來,水凌波這個女人,總是在不經意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無論他多麼努力想要忽略,都以失敗告終,他是不是真的就逃不過了?

「侯爺!」一聲飽含着驚喜的嬌嫩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蘇醒風抬頭一看,嘴角不自覺地噙上一抹笑容,「千絲姑娘,真是好久不見。」

眼前又嬌又媚的女子,正是醉情樓的當家花魁柳千絲,他與她在某種程度上。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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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太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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