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遺失的武道（上）

第二天一早，左何過來一趟，丟下幾本關於武道的書。

這幾本書是他連夜從天師洞藏書閣的古董堆裏面翻出來的，左何自己翻了幾頁，不甚了了。順手還關於武道的舊書堆裏面翻到幾扎用蝌蚪文寫的羊皮卷子，這玩意當今世上無已無人能識，自己更加不認得，加上懶得跟這個糾纏不清的弟子啰嗦，丟下東西，找了個借口匆匆忙忙的閃人了。

「師父奇奇怪怪的……不管他，我要自學成才！」江天坐在院子裏，隨手拿起一本《論武》翻了起來，在第一頁，看到這樣一段文字：

「武者，力拔山兮氣蓋世，以一己之力，搬山填海，移星轉斗，與流形中悟真理，而立於天地間。聞上古時，凡總角幼童亦能手縛獅虎，后，有武者羿，窺武道，力挽狂弓，射日殺神，遭諸神嫉。自是，上天禁武，奪武者壽，武道遺失，已久矣！」

從這段話看，在很久以前竟然人人修習武道，連十來歲的小孩子都能搏殺獅子老虎，後來出了個叫羿的人，學了點武道，用弓箭射天上的太陽，射殺天神，得罪了上天，給所有的武者都帶來了災禍：武道被禁止修鍊，而強行修習武道的責備上天剝奪陽壽。結果，導致了武道的湮滅。

「原來武道是因為這個原因中落的，我還以為是因為武道不厲害沒人練呢！」江天想到。

既然厲害，那就練吧。剝奪陽壽？不剝奪江天也沒幾天好活。破罐子破摔吧，或者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可是，這幾本書翻來翻去，都是一些論述武道精神，追其源溯其流，大話套話一堆，沒有一句涉及到武道的修鍊法門。武道竟然淪落至此！

左何拿來的書裏面還有幾本看上去還沾了一點武道的邊，，其實也就沾了一個「武」字，看看書名就知道了：《伏虎拳》，《般若掌》，《形意拳》，《五毒掌》。

武術和武道，用《論武》裏面的話來說，其間的差距「不可以里計！」就是說差太多了，雖然都有武字，但是本質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倭人」不是也帶個「人」字嗎？）

「師父也真是亂七八糟，不成體統，拿了一堆沒用的書不說，還拿這些壓根就沒辦法看懂的來敷衍我！為老不尊！」江天一邊翻著那幾卷蝌蚪文，一邊嘀咕著。想隨手扔一邊去吧，那幾卷蝌蚪文卻又似乎有着某種魔力一般，讓人不忍釋手。

這幾卷書地材質是經過特殊地處理地羊皮。有些年份了。卻沒有破損。而且寫在上面地蝌蚪文也不知道是用地什麼材料。歷久彌新。看上去像才寫上去沒多久。

「不會是師父自己昨天晚上自己胡亂編排出來糊弄我地吧？」。看着這些字跡。一個大膽地念頭從江天地腦海里一閃而過。「如果是那樣地話。那師父真是……太無聊了！算了。還是用我自己地方式先練著。見到師父再問問。」

聽濤小築里。左何現。最近自己每天都要莫名其妙地打很多個噴嚏。「難道是……花粉過敏？」左何大膽設想后。徑直到自己地花草堆裏面驗證去了。

說練就練。江天一骨碌爬起來。按照自己昨天想好地步驟開始了瘋狂地體能訓練。

第一項。負重跑。因為是第一天。就在左右腿上各綁了一個一斤重（舊制一斤=十六兩）地自製沙袋。然後繞着小院外圍跑。院子不是很大。一圈下來也就一里左右地路程。江天沒有給自己限定跑多少圈。咬緊牙關一直跑。跑到跑不動為止。

剛開始幾圈還算輕鬆。但是到了十圈之後。腳步就有點抬不動了。呼氣也不順暢了。雙腿越來越重。每抬一步都要很大地毅力。

「身體果然是太虛弱了……但是，一定要堅持，反正遲早是個死，不如……拼了！」江天一邊跑，一邊給自己鼓勁。

在第三次咬破嘴唇，身上覆蓋了厚厚一層鹽漬之後，江天還在跑，不過這時候的跑差不多只能說是走了，一步一挪，雙腿綁沙袋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

再堅持一圈！

再堅持一圈！

再一圈！

「轟」，江天終於堅持不住，在院子門口倒下了，倒下去的時候心裏默念了一句：「337圈……」江天的目標是一口氣跑上1ooo圈，現在的成績實在差太遠了。江天心有不甘的暈了過去。

江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陽光正強，小白蹲在身邊，手上拿着枚從院子左邊五里處山澗摘來的荷葉，給江天遮著太陽。

江天看到小白那張兇惡無比的醜臉上竟然滿是焦灼，不由得一陣感動，掙扎著爬了起來，挪進院子，掏出「遣使符」，向空中一拋，喝一聲：「急急如律令！疾！」

符紙燒完，平地一聲驚雷，雷聲過後，來的又是天機星盧昌！

看到江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盧昌破天荒的沒有直接「啪啪」兩聲扔下一堆食物就走，而是站在江天身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天，等江天的吩咐。

「盧昌大哥，這次……麻煩你幫忙搞點療傷葯，內服、外敷的都要，還有，再捎帶點補品吧……其他的，照舊。」江天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啪啪」兩聲之後，江天要的東西就堆在了他面前。要說這神仙的辦事效率就是高!

盧昌臨走的時候又上下打量了江天一眼，琢磨不出這小子在折騰什麼，又不方便打聽，只好帶着疑問回去了。

服了療傷葯，把腿上的沙袋解開，上了點雲南白藥。用綁帶把傷口紮起來之後，江天又把沙袋給綁了上去。

接下來，江天和小白雙手如飛，惡狼一般，把盧昌搞來的食物幹掉了十分之一。

「盧昌在吃這方面還是挺有品味的。」吃了點東西，江天有了點精神，心思又靈動起來。

有點精神了，江天帶着小白來到小白摘荷葉的那個山澗處，長滿荷葉荷花的地方是山澗的下游，往上走，有一處瀑布，瀑布下被衝出了一個深澗，水深且冷，江天第二項練習的地點就在這裏了。

江天花了很大的口舌，給小白解釋清楚什麼時候需要他去救自己，簡單點說，兩個標誌：一，自己橫著漂了起來；二，自己咬在嘴裏的葫蘆漂了起來。前者直接撈，後者就要下去撈了。

吩咐好之後，江天先是把岸邊的一塊2oo來斤的大青石扔進深澗中，然後嘴裏咬着一個小葫蘆，徑直跳了下去。

江天的打算是，背負青石在水底做衝刺練習，提過肌體的爆力，至於選擇水底，則是為了讓自己一次次徘徊在生死一線，以激潛力。嘴裏叼著葫蘆是以防萬一自己在水底暈了過去，牙關一送，葫蘆漂上水面，小白看見了可以下來救自己，不至於死的無聲無息的。

下到水底，找到那塊青石，扛上，站穩。做完這些已經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過去了。

深澗的水都是來自山間的溪水，清澈無比，所以在水底光線還是很充足的。加上瀑布的沖刷，水底不像一般池塘、湖泊那樣污泥遍地，而是裸露出來的岩石，雙腳踏實之後，很容易力。

這個深澗的地步雖然崎嶇不平，但是總體上還算是個平面，長寬各有半里左右。江天的計劃是扛着石塊，從一段快跑到另一段再折回，這樣算是一個來回。

扛着青石，江天走到深澗的一邊。因為有水的浮力，那快石頭比在岸上要輕很多，但是對於原本體質就弱的江天來說，兩百斤，已經是極限。

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一分鐘已經過去了。

下水之前所呼的那口氣，差不多已經消耗殆盡。江天憋著氣，咬緊嘴裏的葫蘆，認準方向，撒開腳丫子，跑！

如果只是在水底靜坐的話，竭盡全力，再撐個一分鐘、半分鐘也還是有可能，但是肩負兩百斤的重量，還要克服水的阻力極力狂奔，確實……難度很大。

江天剛跑了幾步，就已經臉紅脖子粗了，脖子上，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直翻，白的多黑的少。

勉強跑了二十多步，江天牙關一送，「咕咚」一大口水下肚。知道情況不妙，立刻雙腳連蹬，浮出水面。

出了水面，江天大口大口的呼吸這新鮮的空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自己把自己憋到要死，可真不是好玩的事。

小白見那葫蘆漂出水面的時候，已經急趕兩步到了水面，準備下去撈人。待到江天自己竄出水面，小白才排排胸口，舒了一口氣，回到澗邊的樹蔭下待着去了。畢竟小白是殭屍，老是在太陽底下曬，他也受不了。

江天舒暢的呼吸一會新鮮空氣之後，又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這一次，因為已經熟悉了澗底的地形，輕車熟路的，扛着石頭竟然從澗邊跑到中間，比第一次堅持的時間要多了一些。

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時候，江天再次浮出水面。

休息下，再接再厲。

整整一個時辰，江天就一直在持續這同樣的動作，最後一次，江天拼了命扛着石頭從澗底一端跑到另一端之後，雙手一松，陷入了昏迷狀態，漂上去的時候，嘴裏還死死咬着葫蘆。

江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院子裏了，他依稀記得自己終於跑了半個全程，后暈了過去。應該是小白救自己回來的。江天想到這裏，對躺在一邊大嚼大咽小白笑了笑，表示謝意。小白油乎乎的大爪子一擺，那意思是，不用客氣。

對於最後一次的成績，自江天還算滿意，畢竟是第一次在水底這樣鍛煉。江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陣暈眩，體能消耗太大了。

還有第三項，要不要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