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懷靜他們是璽王的人馬,跟鎮藩哥及當今皇上是敵對的兩方。

為了能從他們口中知道更多關於璽王的事,並保護凈心師父她們,她必須跟鎮藩哥橄清關係。

「夫人?」他微怔,「雷鎮藩娶妻了」

「是的。」香衣點頭。

「慶禎夫人是位年輕貌美的大家閨秀。」

她說完,懷靜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不解的看着他。

「慶禎夫人?」他促狹道:「除非雷鎮藩愛的是男人,否則慶禎絕不會是他的妻子。」

「男人?」

「慶禎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他是璽王的十四弟,自幼便做女裝打扮,是個偽娘。」

聞言,香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如花似玉,還老是醋勁大發的慶禎,是十四皇子?是男人?

「據說雷鎮藩在老家有個意中人,當初也是為了那女子而辭去宮職。」懷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將喝醉的你帶回府中,想必是對你有意。」

「什麼?」她心頭一顫。鎮藩哥對莫渝有意?

「莫渝師姊你……」懷靜目光一凝,「你還是我們的人吧?」

迎上他銳利且審視的目光,她警覺地小心回應,「你的意思是……」

「師姊與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侍同手足,難道不想離開庵堂,跟我們同行?」

「可以嗎?」雖然她不懂兵法,但也聽過「擒賊先擒王」或是「一網打盡」。

她當然也可以立刻到將軍府去將此事告知鎮藩哥,但那麼一來便可能打草驚蛇,讓璽王與他的餘黨趁機而逃。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得冒着被識破或被殺害的危險,她也要迸入他們的核心。

「司命跟素浪似乎對我有所疑慮,他們……能接受我嗎?」她故作憂慮。

「司命師兄向來小心,至於素浪,她本就嫉妒你……我與白焰可是很歡迎你歸隊。」

「當真?」她驚訝的看着他。

「當然。雖然師姊已忘了如何用毒,但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咦?」她微怔,「派上用場?」

「嗯。」懷靜點頭,「師姊能進出將軍府邸,又近得了雷鎮藩的身,是不二人選。」

不二人選?他們想要她接近鎮藩哥做什麼?難道是要她加害於他?

「雷鎮藩擁有一把名為虎徹的神刀,師父一直想要那把刀,而且就是那把刀殺了六天師兄,所!……」他雙眸瞅着她,「師姊就先將那把刀偷到手吧。」

「我?」要她偷鎮藩哥的刀?要是設了那把刀,鎮藩哥不等於失去了臂磅?

「是的。」懷靜續道:「若師姊取得神刀,司命師兄跟素浪就無話可說,不是嗎?」

「這……」

「師姊不肯?」

「不是的,只是……」她神情凝肅,「我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呢?」

「師姊是個漂亮的女人,沒有男人會拒絕像你這樣的女人。」他一笑,眼底閃過一抹銳芒,「師姊就帶着一籃山菜去看他吧。」

「嘎?」

「說是為了謝謝他將醉倒路邊的你帶回府中休息,如何?」說罷,懷靜的雙手搭上她的肩,重重一掐,「師姊可別錯失這個機會。」

清凈庵,齋堂。

「離開?」聽見香衣說要下山,凈心頗感訝異,「你要上哪兒去?」

「我有未竟之事。」為了她們的安全,她不能對師父明說。

「你已經決定向將軍表明身分了嗎?

「不是的。」她搖頭,十分為難,「香衣可以請求師父別問嗎?」

「香衣……」凈心憂疑的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眉心顰蹙,沉默須臾。

「師父,」她抬眼凝視着她,「您信得過香衣嗎?」

「當然,一』『」

「那麼……就請師父相信香衣,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我此次離開,若是順利,很快便會回來,所以請您什麼都別問。」

看出她有苦衷,凈心神情凝肅,好半天都沒說話。

「好吧。」輕聲一嘆,緊緊握着她微顫的手,「我什麼都不問,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香衣點頭,「師父請說。」

凈心深深地注視着她,「平安回來。」

聞言,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師父,謝謝您五年來的照顧。」

「我跟全慧她們等你回來。」凈心慈祥的笑着輕拍她肩膝。

「將軍!」宋遠驥彷彿發生什麼天大事情似的,衝進雷鎮藩的寢苑。

正在強迫慶禎射箭的他擱下手裏的弓,「宋大人?」

見對方手上抓着張紙,他疑惑地微蹙眉。

「宋遠驥,你來得正好,我正需要好好喘一口氣呢。」說罷,慶禎便癱坐在一旁。

「宋大人,何事如此緊急?」

「將軍可還記得我那日在府邸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

「那隻狐仙?」原本已累癱了的慶禎倏地跳了起來,「她怎麼了?」

「那日我見了她之後,便覺得她極為面熟,原來是因為我見過她的畫像。」宋遠驥將手上的紙遞給雷鎮藩。

他接過一看,那畫中之人果然是住在清凈庵里的那位香衣。

「真的是狐仙。」慶禎急問;「你怎麼有她的畫像?」

「將軍,這屬於密探局的。」宋遠驥解釋。

那位香衣的畫像居然在密探局的庫房裏?她是什麼身分?

「將軍還記得六絕門嗎?」突然問。

「當然。」六絕門是來自南疆的一個門派,因擅用毒物、暗器、惑術、易容術及火藥,而被璽王收為己用。

在政爭之時,四皇子的人馬吃了六絕門不少的悶虧。不過自從六絕!植長暗器的大弟子六天遭他擊斃后,六絕門便銷聲匿跡,不曾再在江湖上行走。

宋遠驥突然提起六絕門,難道是因為那個香衣跟六絕門有關聯?

「將軍,那個女人就是六絕門中擅長用毒,人稱『毒狐狸』的莫渝。」

「宋大人,真是如此?」雷鎮藩無法置信。

「雷鎮藩,這有什麼好質疑的?」慶禎也很激動的反問,「你沒看她長得就像狐狸嗎?」

「可是我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

「將軍,」宋遠驥神情凝肅的開口,「此事非同小可。」

「可不是嗎?」慶禎完全同意他的說法。「雷鎮藩,我看她是沖着你來的,你殺了她的師兄,也許她想報仇。」

「但是她已經在香具山上五年了。」他若有所思,「我雲遊五年,直到不久前才接到聖命戍守北境,她為何要待在同一個地方等待一個也許不會出現的仇家?」

「這……」宋遠驥微皺眉頭,「在下也不明白。」

「有什麼好不明白的,這不就是守株待兔嗎?」慶禎武斷地道:「她八成調查過你的事,知道你心愛的女人就叫香衣。她先說自己也叫香衣,又故意裝昏裝醉的混進府里,然後鎮藩哥、鎮藩哥的喊,一定是為了迷惑你。」

是這樣嗎?那麼她的眼淚呢?

那看着他的時候,總是流露出哀傷及惆悵的眼神及淚水,也是假裝的?

「將軍,其實她待在香具山五年也不是太奇怪。」宋遠驥說道:「這五年來,璽王一直待在九泉,此地前往九泉只需五、六日,而像她那樣的武襪高手,或許只要兩、三日甚至更短便可抵達。」

「真是太可怕了!」慶禎看着神情凝肅但平靜的雷鎮藩,「你跟她曾經那麼接近過耶!」

「這正是我不解之處。若她想報仇,那麼她早有機會下手,為什麼……」

「也許她還有其它目的,例如……」宋遠驥目光一凝,「虎徹。」

「咦?」慶禎一征,「可是虎徹早就已經……」

「他們並不知道。」宋遠驥續道:「當年璽王的人馬不知有多少人命喪在虎徹之下,就連擅用暗器的六天都難逃死劫,我想,不管是六絕門還是璽王,一定都很想得到虎徹。」

「雷鎮藩別想了。」慶禎迫不及待的催促,「現在就上山去逮捕那隻狐仙。」

「慶禎。」譽了他一記。

「你還瞎等什麼?」他氣呼呼地質問,「二皇兄的人馬已經在九泉蠢動,那隻狐仙又三番兩次接近你,我敢說,那個什麼六絕門的人應該也來了。」

「將軍,王爺說的不無道理,我覺得—」宋遠驥也加入遊說。

「將軍,」李鵬樹來到寢苑,打斷他的話,「門口有人求見。」

「誰?」

「山上清凈庵的香衣姑娘。」李鵬樹才說出口,慶禎便激動道:「哈,她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慶禎。」雷鎮藩嚴厲地警告,「別亂事。」

「我亂事?」聞言,氣急敗壞,「我可是~一」

「宋大人。」雷鎮藩不理他,轉頭看着宋遠驥,「請你帶着慶禎離開。」

「將軍?」他也不解。「既然她來了,我不妨探她一下。她敢來,我沒理由不見。」

「雷鎮藩,你瘋了嗎?她是毒狐狸耶!天曉得她會不會害你。」慶禎像只抓狂的貓亂叫,「我看你真被她迷住了!」

雷鎮藩濃眉一皺瞪着他,最後交代,「宋大人,顧好他。」

「……是。」宋遠驥雖有疑慮,但也不敢抗命。

於是,他將死都不願離開的慶禎拉了出去。

「鵬樹,把她帶進來。」雷鎮藩斂容道。不管她是香衣,還是毒狐狸,也不管她有什麼企圖,他都要試探她一番。

即使宋遠驥斷定她是六絕門的毒狐狸莫渝,他還是對她有種莫名的、說不上來的信任感及熟悉感。她的眼裏從來就沒有怒、沒有恨,儘管她有着一張美艷臉龐,但卻有着一雙純真澄澈的眼睛……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香衣帶着簡單的包袱下山,而懷靜已等在那兒。

「莫渝師姊,你果然準時來了。」他將手上的一籃菜交給她,「這回就看你的了。」

「懷靜,你要我想力法偷刀的事情,我……要是偷不到呢?」她不安的問。

他勾唇一笑,「雷鎮藩的虎徹當然不是那麼易得之物,不過至少你可以采采他的口風,知道他藏刀之處。」

她低頭看着裝滿山菜的籃子,沉默不語。

他拍拍她的肩磨,笑說:「師姊,這可是你重回六絕門的契機,別錯失了。」

「重回六絕門?」

「可不是嗎?你失去記憶,連用毒的能力都盡失了,師兄妹們又不信任你,你若沒做點事情是很難服眾的。」懷靜定定的瞅着她,「師姊只管放膽去吧,我會暗中保護你的。」

「那……我走了。」為了得知更多秘密,她非得遵照他們的指示不可。當然,她不會真的將虎徹偷給懷靜他們,更不會做任何傷害鎮落哥的事。

「嗯,我們在雁來客棧等你的好消患。」

就這樣,香衣提着籃子走到將軍府。剛到門口,守衛便攔下她。因為她兩次進府都是昏迷狀態,守衛對她印象深刻。

「你是山上庵堂的姑娘?」

「是的。我摘采了一些山菜想答謝將軍先前相助,可否請大人代為通報?」

「好吧,你等等。」守衛附上一句,「不過不保證將軍會見你。」

「有勞。」香衣心裏忐忑,五味雜陳。

他會見她這個有着莫渝摸樣的女人嗎?如果他見,那表示什麼?五年來仍獨身人的他,為何要見莫渝?難道是莫渝艷冠群芳的容貌動搖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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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白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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