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我懂,相信我,我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我們就在這裏多住幾天吧?」自從璇璣不理他后,正月他便和她在娘家待到月底,只要她回來,他也絕對不缺席,因為唯有回到這兒,璇璣才不會再逃避他。

自古以來,不能生育總是女人的錯,受到責罵的也是女人,即使乾爹、乾娘疼愛她,他是獨生子,便必須承襲香火,這是避免不了的責任。

他仍是不懂她心底的顧慮,不過,此刻她真的明白他對她的心意有多重了。

「明天就回去。」她豈會不明白他是打着什麼如意算盤?

【第十章】

為了討易璇璣開心,司徒蘭生將終於拿到手的「八味香子」獻給她當作求和禮。

「這是我要送你的禮物。」

「八味香子」是一種作料秘方,由前朝王御廚所創,因為他沒有傳人,秘方也就下落不明,司徒蘭生心想,璇璣喜歡下廚,相信必定會喜歡這個秘方,他費盡心思得到它,就是為了讓她高興。

「八味香子」的秘方寫在一張泛黃的紙上,易璇璣見了,果真笑得好不開心。「蘭生,你真是與我心有靈犀,我正好想要這個。是怎麼得來的?」

心愛的人笑得開懷,他很高興。

「這……你喜歡就好。」總不好告訴她是偷來的吧,他也是事後才曉得對方是派偷兒去偷這個秘方。

被偷的人自稱有層層關卡,保證連一隻螞蟻也進不去,結果秘方輕而易舉就讓人偷走,他臉上掛不住,才謊稱有名商賈花了一千兩黃金買下這個秘方。

「我這就拿去送給師傅。」前些時候,師傅才說想要這個秘方,她還不知怎麼跟司徒蘭生開口,如今東西直接送到她面前,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要送給傅或?」他費盡心思為她弄到手的珍寶,她簡簡單單就說要轉送,而且還是送給另一個男人?

「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處,當然要孝敬師傅了。」

司徒蘭生不禁心痛。「這是我送給你的,不許你轉贈!」

「我又不需要,你既然送給了我,為何不許我轉贈?」送給她后不就是她的東西了?想要送誰當然由她決定。

「好,若你要『八味香子』,除非嫁給我,要不然休想!」

「好,若你不給我『八味香子』,我就立刻嫁給別的男人。」哼,要撂狠話,她也不輸人。

司徒蘭生無奈,只好投降。「只要你說愛我,這東西就隨便你了。」

「無論你有沒有給我『八味香子』,我都會愛你。」易璇璣主動送上一個吻當作謝禮。

他不由得心花怒放。「那你何時嫁……」

「我先拿去給師傅了。」

易璇璣纖細的身影一溜煙便消失在眼前,司徒蘭生根本來不及捉住。

她這陣子是稍微有所改變了,不再將他拒於門外,也不吝惜表達對他的感情,甚至更為熱情,想到昨夜的纏綿,他仍意猶未盡……

不過,一提到要她回司徒府的事,她始終迴避,不肯面對。

司徒蘭生對此有着極深的無力感。

究竟要到何時,她才會完全接受他的承諾?

差不多了,她……也該離開了吧。

上回離開的時候是秋日,這次再離開時亦然,蕭瑟的秋日或許最適合別離。

望着夕陽,易璇璣的心口陣陣泛疼。

「老闆。」琥珀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上前問清楚。「你的親人是不是還不清楚你離緣的事呢?」剛才老闆的妹妹來過,她是沒聽清楚她們的談話,不過她聽見老闆的妹妹似乎對老闆和司徒公子已離緣的事很意外。

「嗯,我一直瞞着他們,不過,如今已經不必再隱瞞了。」

怎麼今天老闆看起來特別落寞,而且,她總覺得老闆好像想離開這兒了。「老闆,你會永遠待在這裏吧?」

「琥珀,我和蘭生早已經不是夫妻,先前瞞着家人也是怕他們擔心,如今已經四年了,事情不可能瞞一輩子。」

「可是老闆和司徒公子之間相處得很好啊,老闆為什麼不再回去呢?」

「琥珀,別問了好嗎?」

易璇璣的聲音聽起來極為苦澀,神情也很落寞,看得琥珀不禁紅了眼眶。

「我沒事,你哭什麼?待會兒你還要去喝琵琶的喜酒,可別紅着眼睛過去,不吉利的。」

「老闆,你不去嗎?」

「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休息,這個紅包你幫我送去,祝他們早生貴子。」

催促琥珀去喝喜酒後,易璇璣獨自收拾著小館,過沒多久,明春匆匆跑來。

「姊、姊……姊姊!不好了!」

「明春,你別急,慢慢說,什麼事情不好了?」

「那個……待會兒、待會兒少爺就要去宋府了。」

「這事他昨天跟我說過,是要去談生意。」

「不,不止談生意,宋老爺一直很中意少爺,這趟是順便要介紹宋小姐給少爺認識,姊姊,你要不要快去阻止?」

阻止?憑什麼?她和他不再是夫妻了。

「明春,蘭生想做什麼,我都不能阻止,宋小姐是個不錯的姑娘,若蘭生能娶她,是一件好事。」易璇璣淡淡地道,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明春卻緊張得不得了。「姊姊,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能這麼說?難道你都不嫉妒嗎?如果姊姊現在過去,少爺一定會選擇你!」

易璇璣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更不能過去。

「明春,謝謝你來告訴我,不過……我不會過去,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姊姊,你不去會後悔的!」明春又急又氣。

易璇璣搖搖頭,送明春離去,然後回到住處,連飯也沒吃就躺在床上休息。

她刻意忽視心中的痛楚,把整個身子縮在被子裏。

「唉……」

不知睡了多久,她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她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可能聽見,偏偏她聽見了,而且還認出了那是誰。

她僅探出手,便立刻被握住。

「你哪兒不舒服?」

「頭有點疼。你……怎麼來了?」

「明春跟你說的事是假的,我確實是和宋老爺談生意,說要介紹宋小姐給我認識只是說笑罷了。」瞧她將被子裹得那麼緊,司徒蘭生看了很不舍。「璇璣,若很不舒服,我去請大夫過來一趟。」

縮在被子裏的頭猛搖著。

「璇璣,探出頭來看看我好嗎?我這兩天忙着生意,沒看見你,覺得有點寂寞呢。」

一會兒后,易璇璣終於掀開被子。「我只是頭疼而已,沒事。」

「那就好,累的話就先睡,我會在這裏陪你。」

他欲替她蓋妥被子,她卻抓住他的手,將他拉下來,柔嫩的唇親吻着他的頸,意圖明顯。

司徒蘭生沒有多問什麼,隨即封住她的唇,與她盡情廝磨、糾纏。

「蘭生……蘭生……」

這一夜,易璇璣除了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字外,再也記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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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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