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所以,她不見他。

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追上來了。

「什麼叫不行?」梁請亨簡直要氣炸了。

「你就是不行。」楊思毓堅決肯定,「你根本不懂怎麼愛人!」

梁靖亨的眸眯得再緊不過。

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她說他不行?說他不懂得愛人?

「憑什麼說我不懂愛人?」梁靖亨滿心不悅,氣得眼前發黑。

楊思毓瞪着他,同樣也氣到說不出話。

認識他十幾年,第一次發現他這麼難溝通。

「我不跟你說,你快回去。」楊思毓直接下了逐客令,扭頭就走,直直往工作室里去。

走了?竟然就這麼走了?

梁靖亨無法接受她竟然用這種態度,處理他們之間的事。

在原地站了幾秒,他再也不想壓抑他的憤怒,舉步往前跑去,在她關上工作室的前一刻,用腳掌卡住工作室的門。

隔着不小的一道細縫,楊思毓能看清他眸中的堅決。

完了。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意,他都決定不讓她離開了……

梁靖亨稍一使力,將她整個人往後推,成功的進到門內。

她踉蹌的腳步往後,就在站不住腳的那一刻,他快步來到她的身旁,大掌攬住她的腰,將她擁進他的懷裏。

楊思毓知道大事不好,捉住最後的理智,想要阻止他。

「你不可以……」她才開口,紅唇就被他熱切的封緘。

幾乎是一吻上她,他的理智就崩潰。

原來,他是如此想念着她的唇,在吻上的這一刻,他的舌就探進她的口中,熱切的佔有她的唇,與她緊緊糾纏。

「唔……」楊思毓還想要拒絕,但是他的雙手成了鐵臂,將她緊貼在他的胸前,囚禁在他的懷中。

曾經有過的親昵,排山倒海而來,迅速迷濛了她的理智。

這是她想要的男人啊……

她就算是想拒絕,在他熱切的誘惑下,她的抵抗很快的軟弱。

對於愛情,她一向不夠勇敢。

就算知道他並不適合她,她卻仍悲情的想要他的吻。

奇異的滿足,將她的心撐得好滿好滿,淡化她心裏的反抗,催化她對他心裏的渴望,開始回吻着他。

她能感覺當她吻上他的時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喉間甚至還滾過低吼,彷彿很喜歡她這麼做。

他輕咬着她的唇瓣,親吻着她的嘴角,所有的神智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原來,他這般想要她。

熱吻更深,楊思毓的腳步踉蹌的往後跌,梁靖亨順着她的腳步往前,黑眸一眯,看見牆角那張她用來堆設計書、畫稿的大桌子。

別說他打的都是這些壞主意,在他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沒打算要讓她走。

生米,得煮成熟飯,煮熟的鴨子才不會飛了。

他擁着她的腰往前行,動作間,他的吻仍在誘惑着她、勾引着她,引發一陣陣不知名的熱潮,在她的心裏滾過,理智再也發揮不了作用。

就在楊思毓被吻得差點就要沒有氣息的時候,梁靖亨終於鬆開了她。

她迷濛的眼望着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見他大手往她的身後一掃,毫不客氣的將桌上的物品,全往地上掃去。

梁靖亨托住她的臀,直接往桌上一放,偉岸的身軀直接擠進她穿着裙子的雙腿之間,往前一頂。

……

「靖亨、靖亨、靖亨……我,天……啊,嗯……」楊思毓雙手緊緊抓住大書桌的邊緣,承受這陌生的洶湧情緒。

看着她矇矓的神態,感覺歡愉的浪潮在她的體內回蕩,他抽送的速度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緊繃的繳烈情緒在體內累積,在奇異的快-感之外,還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愈積愈快、愈積愈高。

楊思毓感覺她就要到了某一個說不出的頂點時,她欲怔愕的發現他停下所有的動作。

一秒、兩秒、三秒。

他不但停下動作,甚至還慢慢抽出他的指,讓她的體內明顯一空,空虛的情緒啃蝕着她。

楊思毓不明白那是種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有種最深切的期望彷彿空了。

不明所以的她,終於睜開她迷濛的眼,看着就在她身上的他。

他停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了,她甚至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希望他停,她只是好疑惑的望着他。

梁靖亨微微勾起薄唇,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自在的脫下他的襯衫,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楊思毓不是沒見過他裸上身,只是在這種情形下,她難掩嬌羞的閉上眼,不敢迎視他的眼神。

……

歡愛,從這一夜開始。

友誼,已然變質。

荒淫的一夜。

如果說,這就地獄,那楊思毓甘心受了。

昨夜,她享受一場豪華的感官饗宴,成為真正的女人,知道什麼是歡愛的滋味,感受到小死一回的情緒,而且對像還是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夠了。

她覺得夠了。

只不過,這樣的情緒並不代表着,她打算改變一開始的初衷,與他白頭偕老。

她沒有那麼笨,絕對沒有。

就算她曾經有一時的迷惑,但也很快的消逝。

事到如今,彼此有了肉體上的關係,她知道自己很不幸的成了他「花名冊」里的一員。

她甘願,但是不幸。

這些年來,她努力讓自己有別於其他女人,但是在昨夜,一切都破了功。

她沒有自信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沉溺、繼續痛苦,她有了最痛的體會--

她必須離開他。

長痛不如短痛,再留下去,只是讓她的心更加折磨自己,還不如一刀讓自己斷念。

昨夜是個很美好的回憶,她相信她會記上一輩子。

在初霧才散的此刻,她枕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熟睡的俊臉,心裏有着又酸又甜又澀的情緒。

如果她一聲不響的走,他應該會急得跳腳,再怎麼說,做到一半的設計稿,怎麼也不應該丟下,她有責任把事情完成。

只不過,現在物流方便,設計稿早上寄,搞不好就能當天收到,E-mail、msn都能隨時聯絡上彼此,她在不在他的身邊,似乎也不再是那麼重要的事。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伸出纖指,輕輕滑過他的頰,卻不意吵醒了他。

「嘿……」梁靖亨大掌碰上她的頻,臉上有着寵溺的笑容,「精神這麼好?睡飽啦?」

楊思毓只是笑,沒有讓他知道,她其實一個晚上沒闔眼。

大掌滑向她的腰,將她更加位近自己的邊邊,俊臉埋進她的發間,細聞那淡淡的迷人香氣。

楊思毓溫馴的貼近他的胸口,感覺他的男人味緊緊將她包圍。

在單戀的這些年來,她渴望着能在他的懷中休歇,今天,美夢有了起點,卻也同時到了終點。

輕輕的閉上眼,楊思毓縱容自己最後一次的留戀。

雙手她擁得更緊,梁靖亨的心裏很滿足。

「你是我的。」他在她的耳邊,霸道的低語,「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能是我的!」

聽着他近似宣誓的言語,楊思毓沒有微笑,反倒更加感覺無奈。

他對於自己的佔有,只因為另一個男人的覬覦,所以激發他的霸道。

那如果有一天,她身邊追求的人沒了,他是不是也對自己沒興趣了?

這樣的交往太辛苦,這樣的愛情不是她想擁有的。

她是個保守而執著的女人,一愛,就是一輩子。

而她知息,他不是。

只不過,這些傷感情的話,不需要急着開口,時間會讓他淡恐她的存在。

「靖亨……」她在他的懷中,喃喃輕喚他的名。

「嗯?」他托起她的下巴,望進她澄亮的眸里。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所有的勇氣,迎向他深邃的眼,堅定的說出一句--

「我愛你。」楊思毓用最溫柔的聲音,對他坦承她的愛意。

這可能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梁靖亨明顯一愣,沒想到會聽到她的告白,俊臉有些青白,像是隨即聯想到其他的那些。

楊思毓又笑了。

她的告白,嚇到他了。

這正好證明,他並不希望聽到她這麼說,因為他還沒有相同的心情。

她垂下眼,斂下眸中的失望,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珍惜這一刻吧!

他們之間,沒有明天。

梁靖亨將她攬緊,薄唇開了又闔,闔了又開,卻仍是發不出隻字片語。

愛,有那麼難嗎?

對任何女人,他都能輕易的說出愛你愛我的膚淺言辭,怎麼會在這個時刻,變成了啞巴?

那個字,突然像是萬斤巨石,重重的壓上他的胸口,教他連喘息都很難。

竟然怕了?

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竟在這個時候湧上胸口,他的心因為這個字而起了驚懼,像是被誰掐住了喉頭。

以前,嬉皮笑臉的情話,他說出來絕不吃螺絲,流利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但面對思毓,一切不再那樣簡單容易。

他知道他說出口的話,她都會往心裏去,而他卻也擔心,自己會讓她失望……

這樣患得患失,史料未然,像是一顆心當真認真起來的時候,天長地久的誓言,反倒被他往心裏放去,不願淪為虛假的口頭承諾。

此時的他,只能保持沉默。

反正,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待他釐清一切之後,他會讓她知道他的心情。

就在這手心相系、身體相親,兩心卻背離的情況下,話題草草結束。

「我得回去梳洗一下,該上班了。」他在她的額際印下輕吻,然後匆忙起身着衣。

一地散亂的衣,再次印證他們昨夜的荒唐。

她卧在床邊,看着他自信的在她面前穿上衣物,絲毫不在意自身的赤裸。

專註的盯着他的臉,她不貪愛他精壯的身軀,想留着、記着的,是他此時深情寵愛的眼神。

待他着裝完畢,他又來她的床邊,就着她的唇,又是一陣熱吻。

由於心裏知道,這是他們之間最後的親昵,楊思毓回應得特別熱情,一晚的學習,已經足夠讓她知道,怎麼樣能引發他喉間的低吼,繃緊他全身的肌肉。

「該死……」梁靖亨輕輕的推開她,氣息有些喘,不可思議的看着還躺在床上的她。

「我是不是把你教得太好了?」他伸手輕捏住她小巧的鼻尖,「我差點又想要脫下剛穿好的衣服,再次爬上你的床。」

楊思毓輕笑,沒有回答。

「再見了,靖亨。」她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輕聲的開口。

梁靖亨沒有察覺她的言下之意,重重的又印下一吻之後,才依依不捨的直起身。

「再睡一會,我准你今天不用進公司。」梁靖亨話里充滿寵溺,知道自己昨晚纏了她一夜,是該讓她多休息一下。

楊思毓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這個決定,正好給了她時間叛逃,她沒有時間考慮,只能笑得更甜、更甜。

他一定會跳腳的。

他,一定會的!

為了讓她得到充分的休息,梁靖亨忍住打電話給她的衝動,心想着,只要她回過神,一定會給他來電話。

於是,他努力專註在工作上,雖然他每隔幾分鐘就查看他的手機,甚至還讓秘書試打了他的電話號碼,確定手機沒有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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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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