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已經三個月了!

白艷到訪的那日,花蕾趁著翠兒忙着張羅晚膳時,悄悄帶着包袱,手握龍紋玉佩以及三隻肥鵝離開侯府。

她當時帶着什麼東西來,就帶什麼東西回去,一點雲彩也不留下。

但是她的心呢?早已留在侯丞晉身上,想必這輩子再也取不回來了吧!

夜幕低垂,花蕾獨自坐在過世的父母留給她的小竹房裏,望着桌上五道爇騰騰的菜肴,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唉!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就最愛吃東西了呀!」花蕾提着筷子,不知該吃哪道菜好。

昏暗的燭火閃爍著,隱約中,她感覺桌子對面坐着侯丞晉,用他一貫的淺笑望着她。但她用力一眨眼,人影隨即消失不見,空蕩蕩的房子除了她以外,哪還有其他人呢?

此時,一顆滾燙的淚珠不爭氣的落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散成水花。

她好想他呀!現在的他究竟在做些什麼呢?是跟白艷姑娘親昵的一同吃飯嗎?還是正在忙着工作呢?

花蕾閉上眼,侯丞晉的英挺面容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里。記憶中的他是微笑着,用他好看的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銳利的眼神望着她時滿是柔情萬千,這樣的他,她就算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忘懷。

突然,萬籟無聲的鄉野間傳來一道老舊木門開啟的聲音,花蕾驚詫的睜開眼仔細傾聽,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自家外頭傳來。她害怕的悄然來到窗前,壓低身子偷瞧菜圃外頭髮生了什麼事。

在黑暗中,花蕾僅憑着屋內微弱的光線向外望,她清楚的瞧見一道偉岸男子打開她前院的荊扉,接着順着菜園筆直的往小竹房走來。

天呀、天呀!她該怎麼辦才好?看他人高馬大又殺氣騰騰的樣子,想必是來搶劫的吧!她哪有什麼家產可以供他搶奪呢?

花蕾急得淚珠全在眼眶裏打轉,嬌小身子不斷顫抖著,完全不知所措。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叩叩」兩聲,不疾不徐的,卻嚇壞了花蕾。

哪有人打劫還先敲門的?花蕾的心如擂鼓般,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握住牆角的掃把,牙一咬,決定跟這個強盜一決死戰。

「來了!」花蕾鼓起勇氣喊了一聲,但話里卻藏不住一絲顫抖,她用力握緊掃把,小心翼翼的來到門前,謹慎的拉開門閂,接着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抬高雙手拿着掃把,用力的向前打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花蕾大喊著,但她的雙眼卻是緊緊閉着不敢睜開,雙手則大力向前揮去,就怕沒打到人。

「喂!這種歡迎的方式不太好吧?」侯丞晉怎知自己一敲門,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好在他身手敏捷,左躲右閃下,只讓花蕾在他手肘上輕揮了一下,並無大礙。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花蕾停下攻擊的雙手睜開眼,定定的審視着眼前的男人。

在昏暗的燭火下,一張俊顏輪廓分明,微薄的雙唇淺淺勾著笑容……侯丞晉?表哥?他怎麼會在這裏?天呀!

花蕾雙手一軟,讓掃把掉落在地上,她用空出的手柔柔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幅景象。

她一定是想他想瘋了,怎麼現在就連幻影也會如此清晰!

花蕾呆若木雞的將木門關起,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栩栩如生的幻影,她想,她有必要明兒個到城裏去找大夫瞧瞧了。

「小花蕾,你怎麼把門關起來了?」侯丞晉眼睜睜看着三個月不見的小人兒竟然在見到他后,隨即把門關起,急得再敲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呀!你連聽我解釋你都不肯嗎?」

那日,侯丞晉回到家中,遲遲未見心上人狂奔至他懷裏,不解的他翻遍整個侯府,卻依舊不見她的倩影。而且老是蹲坐在花園裏的三隻肥鵝也不知跑哪去了,在久候不到她、焦躁之下,他找了翠兒詢問才明白事情始末。

他知道沒有一絲心機的花蕾一定是相信白艷的話,在盛怒下,他跑至瑰麗樓找白艷解釋清楚,並從她口中探知不知何時掉落的玉佩,竟然是侯庭魏趁他打鐵時脫掉上衣后偷走的.隔日,侯丞晉嚴厲的懲罰了侯庭魏,然後拿了一大筆錢革除他,還很明白的告訴他,他這輩子休想再入侯府一步。

「聽什麼解釋?我不想聽!」花警用窄小背部抵著門板,淚珠不聽話的紛紛流下。

她知道這不是夢境,也非她的想像,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疲憊,而她的心痛如絞是那般的真實。

他來這裏做什麼?他不好好的跟白艷在一起,來到這窮鄉僻壤幹嘛?

「小花蕾……請你相信我。」侯丞晉單手成拳放在木門上,低咽的嗓音滿是渴求,「我的小花蕾,你相信我嗎?」

「我……」他的問話讓花蕾咬着下唇,在心底仔細思索著。她沉靜了一會後,才堅定的開口,「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也相信他是一諾千金之人。

一抹微笑在侯丞晉的嘴角上勾起,他總算放心了,「既然你相信我,為何要離開呢?你只聽白艷怎麼說就妄下定論將我與她配成一對,這樣你對得起我如此愛你的心嗎?」

「我……」是呀!她是沒有聽他解釋就自顧自的跑回家,但是玉佩怎會在白艷的身上?除了他親手交給她外,她怎會拿到玉佩呢?

「小花蕾,你誤會我了,我承認我以前與白艷有過談心的日子,但那都是過往了,現在我的心全都是你的,如果方才你沒說謊的話,那你應該要相信我的話而非白艷的話呀!」

這……花蕾的心底有如天搖地動般,她明明開口閉口都是相信他,如今他親自來這找她,不就表示他是真的愛她嗎?至於白艷只是意外的插曲……她應該要相信他的!她明明說要無名無分的待在他身旁,卻違背了自己的諾言,這一點讓她萬分愧疚。

「幫我開門好嗎?外頭有些冷耶!」侯丞晉見她不語,便明白她已經動搖了,急忙再說話要她為他開門。

「冷?」對呀!現在夜涼如水,方才瞧他穿得單薄,必定冷了吧!花蕾急忙將門打開,讓心上人進入屋內避寒。

這小妮子一聽到他冷,便急忙將門打開讓他人內取暖,很明顯的嘛!她依舊是愛着他的,而且還是很愛很愛的那種。

他想,那日花蕾會選擇離去,必定是聽信了白艷的話,讓她誤以為他們兩人之間有情愫而選擇離開,因為白艷告訴她他希望她離去。

真正的愛情並非佔有,而是期盼所愛的人幸福,選擇放手不是緊握不放,才是愛的真正行為,他的小花蕾因為愛他,才選擇不哭不鬧,一個人收拾起愛他的心離開他。

想到這裏,侯丞晉的心滿是悸動,他多想現在就緊緊的抱住這可惡的小女孩。告訴她,他真的離不開她。

「你吃過晚膳了嗎?」花蕾站在他身後,怯懦的開口。

其實她從未想過他會來找她,就算有,那也是夢裏的奢求罷了,畢竟白艷將兩人的情事說得繪聲繪影,而且她手上又有玉佩為證,令她不得不相信。

「我還沒吃飯呢!現在肚子已經餓了。」侯丞晉望見木桌上擺着簡單的菜色,肚子開始叫了起來。

「那就快點吃飯吧!我到廚房裏為你拿一副碗筷。」花蕾說完話,便急忙從廚房裏取出碗筷遞給他,接着坐在他身旁佯裝用餐,其實眼角餘光一直偷瞅着他。

自從知道花蕾離家后,他就急忙派人到處打聽她的住處,一得知消息,立刻飛也似的朝她的家鄉跑來,在途中,因為人生地不熟的關係,浪費一些時日迷失方向,日以繼夜的奔走找尋,讓他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一天是好好吃過一頓飯、安穩睡個覺,如今小美人就在身旁待着令他萬分安心,也因為她一手的好廚藝,使他狂掃桌上菜肴,將所有的菜色吃入肚內讓盤底朝天。

花蕾趁著侯丞晉吃飯時,為他準備一桶爇水,讓他能清洗一下疲憊的身軀。

他沐浴完后,便帶着放鬆的心情,拉着她坐在花園裏賞月。

侯丞晉坐在竹制躺椅上,強拉花蕾讓她困在他的懷裏,使她的後背緊緊貼着他的寬闊胸膛,不容許有一絲間隙。

夜風徐徐向兩人吹來,花蕾身上的香氣隨着晚風侵入侯丞晉的鼻息之中,他閉上眼享受這一切,心裏是滿懷的亢奮。

他曾經以為他會失去摯愛,就在多方打聽不到花蕾故鄉時,他的心就如壓着一顆巨石,沉甸甸的,每天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力氣,如今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有如重生,雖然外表平靜無奇,但心底卻是波濤洶湧。

「我的小花蕾,我們回家吧!」侯丞晉睜開與夜空般墨黑的眼,用低啞嗓音緩緩說着。

「回家?」他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花蕾的心跳差點停住,她抿了抿唇才再說話,「回哪裏的家?這裏就是我家呀!」

她這是明知故問!侯丞晉掀起嘴角,動手撫了撫她散亂的髮絲,「回唐城的家,回翠兒以及王大媽還有老管家正等着你的家,回那個有我、有你的家。」

不曉得是他的嗓音猶如上好的樂器所彈奏出來的聲音,讓花蕾紅了眼眶,還是他的愛情堅真如鋼石般投入她的心湖,使她的感情因他而翻天覆地,她流下滾燙淚珠,淺淺的笑着,「嗯!我們明天就回去。」

「嗯!明天就回去。」侯丞晉輕輕的在她耳邊說着肯定的話,嘴裏的爇氣吐在她的耳骨上,讓她癢得縮了縮肩頭。

他知道不用太多的言語,花蕾一定明白他的心意,但龍紋玉佩的事情,他依舊得解釋清楚。

此時,他不安分的手來到她的胸前,順勢滑入衣襟內,大掌罩住她綿如白雲的豐滿胸脯,嘴裏卻輕聲說話,「小花蕾,關於玉佩的事,是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他粗糙的手指碰觸着她的侞尖,一股熟悉的爇度隨即從小腹里竄起,退心也散出爇燙的感覺。

「是呀!那玉佩是庭魏趁我打鐵脫卞上衣時,從我的衣物里取走的,這一點他已經承認了。」侯丞晉說完話便吐出大舌,用舌尖描繪着她的耳骨,長指則是擰着她挺立的尖端,感受她的綳挺。

「是他拿的!」花蕾每說_句話,便無法剋制的逸出嬌吟。她感覺自己似乎變成瀅蕩女孩了,怎麼他只稍輕輕碰觸,她就覺得舒暢無比,根本無法多管這裏可是戶外而非室內。

「嗯!是呀!所以我已經好好的懲罰他了。」侯丞晉用空出的大掌隔着布料,從她的腰側開始向下撫摸……

「天底下,我最愛的人就是你。」這是花蕾到達高峰在昏厥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她迷濛的視線里是他深情的漆黑眼眸,她的嘴角因為他的愛情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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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賈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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