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又見傻妞（求票求收藏）

從此，林豐像活在蕭仁心裏的一顆刺，暗恨欲拔不能。有一次，林豐又在同學們面前顯耀自己的書法，在場的蕭仁也敷衍幾句贊其字體俊美，恨不得拜師。沒想到林豐當真，自那天起，見面就稱蕭仁徒弟，讓蕭仁哭笑不得。班級里的大部分同學看不慣林豐身為復讀生個性卻如此張揚，多半不想與之交談。也許正因為如此，林豐才覺得和蕭仁的關係特別近，讓蕭仁覺得難過的是林豐還經常說要介紹師母給他認識。蕭仁喜歡韓藝快三年，霎時變成有違倫德。

「徒弟，徒弟！那就是你的師母！」林豐拉着蕭仁的後背指著窗口，興奮難以自制。

蕭仁豈非不知，從韓藝第一步踏進校門，他就覺到。蕭仁情郁於中，自然要諸於外，他正準備找個借口向林豐火，豈料林豐又笑嘻嘻地遞給他一封信：

「徒弟，考驗你對師傅忠心的時候了。把這封信交給你師母！」

蕭仁實在不想當着眾人的面說出恨不得將林豐千刀萬剮之類的話，但他也實在不能容忍林豐的滑稽之談，氣憤地說：「我不是拉皮條的，你是個男人的話這事就得自己去做！」

林豐怔住，隨即抓着信，悶聲悶氣地跑出教室證明他是個男人。蕭仁沒有足夠的勇氣追出去看個究竟，只是沮喪地認為韓藝很樂意收到林豐的情書。他每次看到林豐滿面春風地從教室里走進，就料想林豐剛和韓藝甜言蜜語一番。那段時間，他怪過自己，怪過韓藝，獨自憂傷，站在窗口看着她走動的背影，沉默不語。

對林豐和韓藝的幻想使蕭仁陷入了暗無天日的田地。正逢蕭家村三年一度的傳統節日，蕭仁正好有借口請假一天回家透透氣，這借口是給他自己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從家裏過來之後自己已經將韓藝忘記了。

三年一度的農曆十月十五是蕭家村和鄰近幾個小山村最濃重的傳統節日，傳說是為了紀念某位大神，後來變成了人們吃喝玩樂的借口。蕭仁本來想帶着全宿舍一起到家裏慶祝節日，但又怕父母因為感情問題連節日也沒心思準備，怕失禮於舍友，最後決定只請同班同學楊偉帆。倘若小胖和牛滔滔還在宿舍，情形自然有所不同。

蕭家村果然熱鬧非凡，比之春節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春節大多各家過各家的，雖然也會互相串門，但不會同時約好了在某一天，而十月十五則不同，所有蕭家村的親戚朋友必然是在這一天到訪的。還好蕭勇夫妻倆也是明白事理的，任憑平時怎麼爭吵，在這傳統的節日裏也會暫且化干戈為玉帛。農村成長的人對那傳統節日是有着特殊的情結的，把這節日當成神聖的，不隆重其事覺得是對神明的大不敬。蕭勇夫妻為這節日同心協力，忙裏忙外，準備得有板有眼，看到蕭仁只帶了一個同學回家竟還覺得有點失望，叫他趕緊打電話多找幾個同學朋友一起到家裏做客。

不但楊偉帆被蕭仁父母的熱情感動，就連蕭仁自己也覺得很意外，只可惜，家離學校太遠，叫同學自己尋路過來顯得不現實。

吃過晚飯，村裏就想起了敲鑼的聲音，知道那沉寂了一年的戲台又要派上用場了，這節日當真是老人最值得興慶的，因為他們又可以連續三個晚上搬張椅子坐在台下看戲。小孩和年輕人多半是不喜歡看戲的，因為太深奧也很難能夠跟着哼兩句，然而村裏的老人雖不算多，台下卻永遠是擁擠的，因為不懂看戲的人也喜歡到台下竄一竄，站一站，小孩更喜歡在台下追逐嬉戲，買零食吃，圖個熱鬧的感覺。只有熱鬧的節日才算是一個快樂的節日。

蕭仁帶着楊偉帆在戲台下轉了一圈。料想他和自己一樣不喜歡看戲，正準備帶他到鄰村看場露天電影。自從vcd機的面試，露天電影逐漸退出了舞台，但是小時候早早扛着凳子在台下佔位看露天電影的那份快樂卻是永存的。兩人走到村口的時候，看到一群女孩騎着自行車歡笑而過。

「那不是隔壁班的美女嗎，叫誰的那個？」楊偉帆指著其中一輛自行車，陷入思考。

「她叫韓藝！」蕭仁獃獃地看着那群女孩飛快而去，想必她們是剛從隔壁的一個村子吃完，正趕到下一個村子。但無論如何，韓藝是不會在蕭家村逗留的，因為蕭仁知道韓藝所在的班級里沒有一個學生是來自蕭家村的。

「也許到隔壁村看露天電影的時候也許能夠碰到韓藝，到時如何找個借口請她到家裏做客，如果那群人當中有他或是楊偉帆認識的人那就最好了，到時就有了借口請她們一群人。」蕭仁失神地走了幾步，突然看到村長夫人抱着小女兒滿臉笑容卻流着眼淚地迎面走來。蕭仁連忙上前慰問是否生什麼意外。

「傻妞那丫頭回來只吃了頓飯，就又要走了……」村長夫人不舍地哽咽。

「傻妞回來啦？」蕭仁激動地叫了起來。

「又走了……」村長夫人指著村口那條通往外面的小路。

蕭仁看見一輛小轎車離村緩緩而行幾步，突然停下，前後座走下兩個滿臉笑容的女生互換座位。蕭仁看到那個從前窗出來的是傻妞，呆得差點不敢認她。傻妞一頭短，身子長得修長，穿着一身潔白的裙子。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重新啟動了。

「傻妞！傻妞！……」蕭仁使勁全力追趕，途中絆了一腳，差點全身跌到在地上。

然而車子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楊偉帆追上，站在一旁，靜靜地遠遠看着蕭仁。只見他失望之極地望着路的遠方，眼裏充斥着淚水。

原來傻妞想起十月十五是家裏三年一度的節日，一時忍不住想回家看看，但這只是不現實的想法。一向疼她的廠長見她心情不高興，了解情況后，自己也一時興起想了解一下農村過節的習俗，所以開着小轎車從傻妞所在的城市直奔蕭家村。傻妞除了叫上自己的大姐外，臨時又帶上了自己的一個工友。解了思鄉之苦，傻妞自然還要陪同他們連夜趕回廠里，明天還要上班。

放露天電影的台下熱鬧非凡，蕭仁無心看電影，眼睛四處搜尋，直至電影散場仍不見韓藝的影子。韓藝的突然出現，讓他在這節日裏顯得更加的熱鬧，而電影散去的時候仍不見其影子出現卻讓他又突然覺得寂寞。而韓藝卻了幾個同學家之後，最終那一群人選擇一整晚在蕭家村的戲台下的人群中遊盪。因為那裏人多，熱鬧，而且在節假日裏出現了很多小玩藝和各種民間零食。

不愧為節日，蕭仁他們看完電影已經過了凌晨，然而臨近幾個村依舊萬家燈火，熱鬧不減。蕭仁和楊偉帆走到蕭家村的時候，聽到戲依舊在唱着。不到凌晨兩三點鐘這戲是不會謝幕的，彷彿已成了傳統。蕭仁回到家，見家裏來了不少客人，他都不認識，有些有點印象也記不起名字，大抵是父親的老兄弟，有些事當時也在江湖上混的，說話舉止之間依舊可見當年的風采。母親陳氏在廚房一派忙碌。蕭仁和那些客人打了聲招呼，到廚房跟母親說了聲晚安，端著一盆零食和楊偉帆走進自己的卧室，門就被反鎖上。

楊偉帆一直生活在鎮里，沒有機會見識這種露天的電影和戲台，自然玩得很盡興，只可惜他現蕭仁整晚心不在焉。

蕭仁將零食放在桌上，拿出一塊家鄉土產紅豆糕叫楊偉帆嘗嘗的時候，現書桌上放着一套珍藏版的四大名著，他開心得差點跳出來，以為是哪個客人過節送他的禮物。然而，農村節日裏的客人只有有吃又帶的習慣，鮮有帶禮物登門拜訪的，就算是有了個意外，就他父親那些粗枝大葉的朋友怎麼會想起送四大名著這樣的禮物與他共勉？

中間有一張紙條，只寫着「我知道你一向不稀罕我送給你的禮物，但有一次和朋友逛書店的看到這套書的時候，因為記起你一直想收藏，還是忍不住買了。」字是出自一個女孩的手筆，蕭仁不敢想像那是傻妞的筆跡，但事實那歪歪斜斜的筆跡曾經陪她度過了六個年頭的兒童時光，就像傻妞的笑容，孤單的時候想起依舊曆歷在目。

「媽！」蕭仁忍不住打開門，大喊著衝出去。

圍在桌子上喝得暈頭轉向的那些客人好奇地回過頭看他。他只好低下頭放慢腳步放低聲音走進了廚房。

「媽，我桌上的書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蕭仁一激動，說不出話，雙唇已經顫抖，鼻子一陣酸。他原本以為傻妞早就忘記了他這個青梅竹馬的人，就連過節回家也不來看他，說好寫信，結果兩年了卻杳無音信。

「我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陳氏關掉爐火，想起今天看到傻妞的大變樣就忍不住開心地笑出，「傻妞晚飯那段時間來過，說是你托她在城市裏買了幾本書，她進你的卧室，一會就急急地走了，說是急着趕回工廠。傻妞真是一年一個大變樣，現在漂亮得令人羨慕啊，當時讓讓她當咱家媳婦，你不要，現在要也沒有機會了，聽說她在廠里是最受歡迎的。今天都是老闆開車親自送她回來的。」

蕭仁知道母親又在開他玩笑，但他責怪的是為何傻妞來的時候，陳氏不去喊他回家。

「你和你同學吃過飯，前腳剛出門要去戲台，傻妞後腳就踩進咱家大門了，而且她趕着回工廠，我叫你也沒用。」陳氏見兒子一臉難過，就知道他心裏其實也捨不得傻妞。

楊偉帆看到蕭仁失落地走進來，再次覺得奇怪，忙試探著問傍晚在村口拚命追的女生是不是蕭仁的初戀。一男一女如果曾經有過同床共枕，那麼他們之間的秘密會減少很多。其實兩個男孩如果能夠有睡同一張床的經歷，他們之間也會聊起很多平常不會涉及的秘密。楊偉帆在蕭仁間過夜的那天晚上，兩人躺床上興奮地聊了很多，最終蕭仁憋不住將傻妞和自己如何一起上學，如何一起到小溪里抓魚，如何一起上山掏鳥窩，傻妞對蕭仁如何地好得繪聲繪色，感動得自己都哭了。

楊偉帆感觸地道出在自己心裏也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一直想無怨無悔地對她好的異性，但總覺得那女孩高不可攀，自己在她面前總會覺得自卑，那女孩便是李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