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是過得啥日子啊……」

第十七章 「這是過得啥日子啊……」

褚子格從小冰的嘴裏,知道了苞米的事情。

那日雨休,關杏去蘑苞米,褚子格蜷縮在溫熱的炕頭兒睡覺。小冰放學回來,把淋濕了的麻袋搭在炕稍,然後放上飯桌做語文作業。是造句。恰巧,有一個詞不會,便問爸爸。褚子格告訴了小冰,還拿過她的作業本看,順便把幾處不正確的地方指了出來。

小冰很佩服爸爸,便說:「爸爸,你真行。你當農民,白瞎了,還不如去當教師!」

褚子格很得意,他說:「爸爸如果不是家庭這樣,早就在城裏當幹部了。」

爸爸!我聽媽說過,你還當過革委會副主任呢!爸爸!那也是幹部呀!

褚子格搖搖頭,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小冰做完了作業,便問媽媽呢?

褚子格告訴女兒,說媽媽推磨去了。

小冰哦了聲,本來想走了,但又折回身來。她眨著大眼睛問:「爸爸,媽媽背回來多少苞米啊?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吃完嗎?」

褚子格心裏一驚,忙問:「小冰,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媽媽是借了誰家苞米嗎?」

「爸爸,不是借的。是老於大爺給的!媽沒給你說嗎?那天,上學的路上,老於大爺叫住我,讓我告訴媽媽去小橋頭找找。晚上回來,飯里就有了苞米面。我一猜,準是老於大爺把苞米放在那裏,媽媽找到了就背回了回來。」

「真的?」褚子格心裏一陣抽搐。

「當然是真的!老於大爺還說,對誰也不準說!」

「是嗎?那為什麼和我說呀?」

「因為,你是我爸爸。咱們是一家人。」

小冰說完,若無其事的玩去了。

褚子格卻再也睡不着了。他沒有料到,問題會如此之嚴重!

必須和關杏問個明白!

關杏推完了苞米,又頂着小雨摘了半筐豆角,衣服還沒換,褚子格就說起了苞米。

關杏不會說慌。

褚子格一提,還沒等他問什麼,關杏的臉就先紅了。

支吾了一下,說,借的!

褚子格冷笑了。目光冷森森的。

「關杏!現在你必須說清楚,你和隊長到了什麼程度?」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隊長,能怎麼樣?」關杏有些心虛,隊長畢竟幫了自己兩次。她看了丈夫一眼,然後開始掐豆角。

「這事,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要以為我是傻子!」

「我清楚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關杏手快,半筐豆角,很快掐完了絲,接着要去做飯。她不想和褚子格繼續糾纏下去。

「你先別走,你必須把話說明白!我不會冤枉你的。你說,平白無故的,隊長為什麼要送你苞米?還說別讓人知道?你們兩個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褚子格拉住關杏的手腕,聲色俱厲地質問。

「褚子格!你還好意思說這話!人家是可憐倆孩子!如果像你這樣,我們娘仨都得餓死,吃個角瓜還要做賊!男子漢大丈夫,連老婆孩兒都養活不了,還有臉說呢?」關杏見褚子格知道了苞米的事,暗想,反正我也沒做見不得人的事,一不做二不休,怕你做什麼?便據理力爭,一聲比一聲高。

「關杏!你給我閉嘴!!幾十斤苞米,就能讓你這樣!你就這麼不值錢嗎?」

「你說什麼?我?我不值錢?褚子格!你太過分了!我是賤!我是不值錢!要不,當初,怎麼會夾着小包跟了你!你說!我圖啥?你有金山還是有銀垛?我告訴你!褚子格,有種的今天晚上你別吃飯!」關杏漲紅了臉,掙開褚子格到外屋做飯。

關杏去點火,想起了還沒柴禾。到院子裏找了半天,好容易才在蒼房底下找到一根舊爬梨杆子。她吃力地拖出來,找斧子來劈,只劈了一下,斧頭甩出去了老遠!

爬梨杆子是扭勁子木,又干又硬。關杏知道很難劈,斧子又掉了頭,丈夫還懷疑自己不潔!這日子過得真沒趣。於是,頭一扭,就哭出了聲:「這是過得啥日子啊……」

褚子格聽見哭聲,目光從塑料布穿過,見關杏站在小雨中,孤靈靈的抱着斧子把,低頭頭嗚嗚地在哭!

潺弱的身子不斷地在顫抖!

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可憐!

褚子格心裏一折個兒!

或許真的冤枉了關杏!想想她剛才說的話,又看看現在的這個家。褚子格搖搖頭。於是,便穿鞋下地,找到斧頭,從關杏手裏拿過斧把安上。去劈舊爬梨杆子。

關杏不理她,扭頭進屋,躺在炕上仍舊嗚咽。

褚子格自己做了飯,領着兩孩子吃。

小冰問爸爸,我媽為什麼不吃飯啊?

褚子格嘆了口氣,說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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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和女兒的那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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