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一會兒后,仲恩收回手,「你受了風寒,氣血不順,身子過虛,我替你熬碗葯,希望你服下后狀況會好轉。」

「嗯,謝謝七師父。」阮丹青輕輕道謝。

「噯,不必跟我客氣,只要你快些好起來就好。」仲恩起身,轉過頭準備離開時,卻瞧見律濤鐵青著一張臉,於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了?」

「她需要什麼藥草?我去采來熬藥給她喝。」

「什麼?」阮丹青與仲恩都被他所說的話嚇到。

「往後由我來照顧她就好。」不在乎他們訝異的神情,律濤眼裏有着堅持。

「你要照顧她?」仲恩再問。

「對。」他神情堅定。

「你應該知道,我是她的師父。」

「我知道。」他點頭。

「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大夫。」

「我知道。」他再次點頭。

「那你……」

「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她的丈夫。」

他此話一出,震驚了阮丹青。「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他……他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我哪有胡說八道,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律濤說得理直氣壯。

仲恩聽了,笑了開來,「也對,你說得沒錯,丈夫照顧妻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來,你跟我到外頭來,我告訴你要采哪些藥草來熬給她服用。」

律濤輕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阮丹青一眼,隨即跟着仲恩走出屋門。

記下仲恩所吩咐必須採的藥草后,律濤隨即快步朝山林的方向奔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濛濛細雨中,仲恩回到屋裏,看着仍躺在床上的阮丹青,「他似乎變了不少。」

「哪有……」她撇開臉,不讓仲恩看見她眼裏的羞赧。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律濤竟然會說他是她的丈夫,着實讓她嚇了一大跳,心跳更是加快。

仲恩笑了笑,「等他回來后,我就先回去,讓他留下來照顧你,若有什麼事,再請他來找我。」

阮丹青沒有開口答話,一直看着身旁的牆壁,一顆心仍然亂糟糟的,整個腦袋更是糊成一團,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任何事情。

為什麼?律濤不是一點都不想承認她是他的妻子嗎?那又為什麼會在此刻說他是她的丈夫,執意留下來照顧她?

猜不透,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啊!

沒一會兒后,律濤奔回木屋,手裏抓着一些藥草,遞向前讓仲恩過目。

看了看,仲恩滿意的一笑,「嗯,很好,先前教你辨識的藥草,都記下來了。」

接着,仲恩教他如何熬煮藥草,之後便放心的離開。

阮丹青躺在床上,律濤則坐在門口熬藥,兩人並未交談。

好一會兒后,阮丹青緩緩轉過頭,看着坐於門外的那道挺拔身影,胸口暖暖的,不自覺的開口:「你……」

「嗯?」一聽到她的嗓音,律濤立即轉過頭看着躺在床上的她。

當他的視線一與她的接觸,阮丹青頓時感到心猛然一跳,連忙轉開頭,「沒……沒事。」

「啊?」律濤看着她,忍不住擰緊眉,「你耍人啊?」明明是她開口喚他,卻又說沒事,搞什麼嘛!

「我才沒有耍你,只是突然忘了要對你說什麼。」其實,她是怎麼也拉不下臉來。

一聽到她這麼說,律濤愣了會兒,「是喔。」之後便不再與她說話,專註的看着眼前爐上的葯壺。

明明她就在這裏,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明明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想着她,可是,真的見着了她,卻又不曉得該對她說什麼,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啊。

最後,他還是開口問出心中的話,「你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都躲在屋裏,不肯出來見人?」

阮丹青紅著臉,看着前方的牆壁,小聲說着,「你想知道?」

「當然了,要不然我幹嘛問啊?」不管她說得多小聲,他仍然能聽見,因為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

「我……我只是月事來了……不便外出罷了,後來又受了風寒……」

她的回答,反而讓開口問話的律濤紅了臉。「呃,是喔,原來是這樣……哈哈哈……」他尷尬伸手搔著頭,乾笑數聲。

真是要命,他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啊?搞得現在兩個人都很尷尬。

抬起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他喃喃自語着,「老天爺究竟還要讓這場雨下到什麼時候?」雖說下雨是好事,但是久了也會惹人心煩啊。

「是啊,我也希望別再繼續下雨了。」阮丹青再度轉過頭,看着他那抬頭望着天空的挺拔身影。

律濤並未轉過頭,「你有沒有特別想吃點什麼?我去幫你弄來。」

她一直待在房裏,又受了風寒,村子裏最近也沒有什麼吃的,他怕她餓著,身子沒辦法早點復元。

阮丹青愣了會兒,「你要幫我弄吃的?」

「是啊,幫你補補身子,這是做丈夫的應該做的事。」

「你……」看着他的寬闊背,咬了咬唇,最後她開口直問,「你以前不是很不想做我的丈夫嗎?現在怎麼會這麼說?」

「呃……」律濤伸手搔了搔臉頰,「該怎麼說才好呢?一開始我覺得自己是被逼的,一點都不了解你,再加上對乞丐有些排斥,所以才會那麼說。」

「那麼,現在呢?」她說話語氣放柔。

「越與你相處后,就越發覺到你的好,跟着就越對你心動……開始打算與你長長久久在一起。」這全是他的真心話。

「那麼那天你為什麼不直接對那兩名青樓女子說,我就是你的妻子呢?」對於此事,她還是耿耿於懷。

「啊,你怎麼還記得這件事啊?」律濤忍不住轉過頭,皺眉看着她。

「對,我就是小心眼,一直記得這件事,不行嗎?」阮丹青稍微坐起身子,瞪着眼前的他。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真是服了你了!那兩名青樓女子長得啥模樣,我對她們說了什麼話,我早就忘了,你卻還一直記得,真是……」

「喂,你在那裏自言自語個什麼勁?還不快說。」當然,他的自言自語,阮丹青全聽進耳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綻出一抹淺笑。

呵,原來他早就忘了那兩名青樓女子的事呀!

「那是因為咱們並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啊!」律濤輕嘆口氣,緩緩告知理由。

「什麼?我們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你在同我說笑是不?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敢說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討打啊?」如果她現在不是因為太過虛弱而躺在床鋪上,肯定沖向前去揍他一頓。

「拜託,我們又沒有拜過堂,這哪算什麼真正的夫妻啊?」

「啊?」阮丹青愣住,「你……只是因為沒和我拜過堂,所以才不敢對他人說我是你的妻?」

「是啊。」律濤輕點頭。

「那……你要跟我拜堂成親嗎?」她忍不住開口再問,而一顆心也開始加快跳動起來。

律濤轉過頭看着爐上的葯壺,不想被她瞧見他此刻臉上的羞赧。「如果……你願意的話……」

如果她不反對,他真的是想和她拜堂成親,與她成為一對真真正正的夫妻。

阮丹青真沒想到會聽到他這麼說,一張俏臉漲紅,胸口暖暖的,更是忍不住甜甜的笑了開來。

他要娶她,他真的打算娶她為妻呢!

見葯已經煎好,律濤將火滅了,再將葯壺內的湯藥倒出,把那碗葯遞給她,要她飲下。

「小心燙手。」他柔聲說道。

「嗯。」阮丹青伸手接過碗,輕輕吹了吹,將湯藥緩緩飲下后,將空碗遞還給他。

「怎樣,好些了嗎?」他擔憂看着她。

「呵……我才剛喝完葯,哪有那麼快痊癒。來,坐下吧。」她伸手輕拍床沿,要他坐在她身旁。

「喔。」律濤在床沿坐下,看着眼前的她。

這些天不見她的身影,實在令人難受,而今日見到她,她身子虛弱,更令他不舍。

阮丹青看着眼前正直勾勾望着她的律濤,雖然心跳有些快,但仍然輕啟雙唇把話問出口,「你說,你對我有什麼想法?」

「對你有什麼想法?咦,你怎麼又這麼問了呢?」他可沒忘記她先前也曾這麼問過他。

「哎喲,我要你說,你就說嘛!」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這個嘛……」律濤搔了搔頭,「一開始覺得你既粗暴又野蠻,根本不像個女人……」突然間手臂被人用力擰了一下,疼得他叫喊出聲,「哎喲,痛啊!我話還沒說完呀!」

唉,她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動手永遠比動口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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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丐天下富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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