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密道言事 討伐惡魔(下)

魔宮暗道述前情，始曉漣漪身藏密。

正殿之上再逞舌，並肩共伐大魔頭。

「這是『水月輪霜罩』的缺陷，因為結界的張開與封印不是人人得宜運用，強運真氣的後果對自身武學是種傷害！」慕容淑蘭嘆道：「而且倘若陣中成員默契不佳的話，恐會問題重重！」

「花飛葉落風舞，」櫻兒道：「霜雪連天！」

慕容淑蘭，暗暗稱讚：「好一招『狂雪旋舞』！」由於是旋轉式層層攻擊，躲過一層，躲不了第二層。

真力灌於指劍上，以劍氣攪散翎雪和欣兒的攻勢；見其指劍劃過周身，形成一道光暈之屏蔽，櫻兒心中暗啐：該死的，「『五元歸宗』！」『五元歸宗』？除非『水月輪霜罩』失去效力！哼，此招本身就耗真力，況『水月輪霜罩』有吸納周圍雙方招式能量及敵方真力唯我所用之效，我們陣中成員看似耗費真力實則真力源源不竭；而你也未必不受傷！

「該死，」楚霸鎖眉，心中暗道，不好：「不僅吸納我的真力，還用我的真力回傷我！」

「天地搖，風沙揚塵、」抬眸叫道：「荒野焚，火海煉獄；山川崩裂，天地動蕩！『天女散花』！」

「『蛇盤狼嚎』！」櫻兒心下着忙，只因『水月輪霜罩』失效！來不及佈陣：「直接攻，『龍鳳雙訣』！」

短短數月便能將這樣！楚霸鎖眉心忖：她真的不簡單，可縱然是武學再高再深之人，亦不可能在短期內有這等強勁的功力，難道是那顆珠子？一揚手……

「漣漪，小心！」被漣漪推開的翎雪叫道。

「嘔！」一道血箭噴出雙手撐地，癱坐在地。

「《螢月斬》、『落葉狂花』！」見冰翼挺出：「二哥！」櫻兒笑道，他變聰明了還是和雪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好了！竟然不用提醒也知道雪出什麼招！想想也是最後一式他們不是領悟了嗎？

長劍一嘯，電光閃閃，雷聲隆隆；熊煒炫出一陣劍花，攻出一招『萬影幻劍』。

漣漪痛苦的捂著胸口，兩眼緊閉。

「『攝心醉』！」櫻兒蹙起細眉，此毒會令人產生痛苦的幻想，甚至會封鎖與侵蝕自身功力，怎會現在才注意：「欣兒，快，『清風拂面』！」

然而太晚了！

所有人的招式在一瞬間，被其一招破解；「『幻象雲破掌』！」櫻兒驚叫；眾人墜地；掌勢攻來。

楚霸冷哼：「本想除了上官櫻，再對付你！既你已中毒，就先解決你好了！」反正破此陣也得先除陣眼！

「義父，不要！」翎雪想握劍再起身；漣漪抬起月牙輪，自行療傷。

「五行合術陣，本就是陣員對敵，」慕容淑蘭惋惜道：「陣眼只需負責防守、補給與輔攻，你怎能跳出陣眼位置去救陣員，此陣註定要散！」

「我不能不救！」漣漪小聲語。別說陣行已散，就算不散，她也一樣要救！

慕容前輩的掌勢似怒濤，刮過半個大殿，掌如迅雷，掃過他身畔，將其掀至牆角。

「『漩靈風掌』！」櫻兒一愣，隨即回神：「『回原復氣術』、『歸靈回元術』！」

『漩靈風掌』附帶每回合封鎖真氣值2%，注視着眼前的激戰，櫻兒適時施以援手：「風土系合擊——『山碎風塵揚』、『千里冰封』、『煞陽焚天』、『碎雲掌』！」

「『震天憾地』！」掃開面前的障礙，迎向上官櫻面門：「櫻兒，小心！」熊煒擋前一步代她受掌。

「『萬影幻象』！」櫻兒叫道；「區區『萬影幻象』就能擋住我？」楚霸冷笑：「封招就能奈何我嗎？」

「唔！」血雨如柱，大口噴出。

「熊大哥！」櫻兒想上前扶他。

「走啊！」身形急劇後退，太遲了！

兩人一齊飛出數丈，撞上牆壁。

「嗯！」喉嚨一陣甜意，血箭湧出。

「嘔！該死！」由於「漩靈風掌」的作用，胸口一陣泛疼，揮袖調息。

「櫻兒！」漣漪叫道，月牙雙輪甩出，一道銀白色月弧掠過半空。

揮袖推掌：「不自量力！」

「漣漪！」卓飛逐風劃破月弧，華光散開耀下點點芒雨；然已失先機，移身扶住彈飛出去的漣漪。

「惡！」喉尖反惡，綢膩紅漿噴涌而出。

「哎，漣漪你太……心急了！」櫻兒服下藥丸捂著胸口：「與高手過招，使……『殘月引空』前……須有……引招，」喘著氣呼吸困難的道：「怎能這樣……直接用……此招！」

掌風犀冷、陰寒似嚴冬朔風如尖銳利刃刮向上官櫻，他受夠了，不讓她閉嘴，只能與他們周旋，無法戰決！

凌霄抖劍而出，天嘯攪碎掌勢激起層層迷霧：「呃！」血如雨柱，噴射而出，身形步步後退。

「二哥！」櫻兒忍着傷移過寸步扶住他。

「沒事！」

撐地，握於手的天嘯劍，劍柄「咯」的一聲，好似觸動什麼暗格機關的聲響；兩人對望一眼，一用力，劍柄被抽了出來。

「子劍！」櫻兒驚聲道。

「難怪！」凌霄恍然大悟：「在碧靈鎮、開封城外及蒼山密室，我覺得劍身異樣，原來與冰翼共鳴的不是天嘯劍本身，而是子劍！」

「哼！」楚霸冷笑：「現在才知道天嘯之秘密，不覺得太晚了嗎？」

「勝負還未分，」櫻兒回以冷笑：「此話言之過早吧！」

「你，」楚霸緊咬牙關：「上官櫻！」

迎面而來的攻勢被凌霄起身抵住。

「哼！」櫻兒嘲笑道：「『紋龍吐珠』的起勢你都擋的那麼吃力，此招若全部使出那還了得？」

氣啊！掌勢朝上官櫻再度攻來，勢在除命。

「義父，放過他們！」翎雪冰翼掄起半弧，減緩掌，見抵擋不了，翻轉劍身，划轉一陣劍芒，天降寒雨，細且密的利芒，傾瀉而下……

「該死！」心中一顫：「『雲芒寒閃』！」楚霸轉袖，畫成一光圈，掌心推力於圓點，將光暈拍出，一陣反胃，半跪於地，內傷已現。

「丹田！」櫻兒心下一急：這「雲芒寒閃」是『玉醉散』前輩的成名絕技。甚是難學，而且翎雪也沒練到家，腹中真力連輸不上，丹田必成空門。

「『移轉』！」漣漪慌忙大叫，急火攻心，又溢出一口血柱。

「來不及了！」櫻兒知道丹田真力連輸不上，根本無法做到瞬間換招；再說『移轉乾坤』本招也得耗費自身六七成功力，況她半數內力用於圍護腹中胎兒，剩下的根本不夠使：「《螢月斬》、『落葉狂花』！」

「不要！」掌風以驚鴻與迅雷之襲來，望見滾向翎雪面前的光球，漣漪月牙雙輪出手，奈只稍稍掠過光球表面，月牙輪反而被暈圈周圍的氣流彈回中傷自己。

「『碎閃蒼茫』！」櫻兒叫道。

飄虹和欣兒出招時，飛身移向翎雪，由於難以抵擋的掌與光球周圍的真氣流，三人被撞出殿門。

「你這老混帳，她肚子裏懷的是你外孫！」話未完月牙雙輪脫手，『千浪雲卷』初成：「你沒看見她沒使全力嗎？你個泯滅人性的大魔頭！」

卓飛『天雷震』使出；而眾人的心火，也因漣漪的一句話被吊起。式式絕殺；招招奪命！

櫻兒扶著牆壁起身：「『蛟龍出海』、『萬劍森羅』！」

楚霸因那句腹中孩子是其外孫而怔愣半晌，直到攻勢貼向面門，才醒神；然已失先機，僅能防禦。

「狂風起天雲涌，山石裂，碎葉殘花旋；天地蒼茫，萬物源生；迷茫滄海，霜雪連天，」櫻兒捂著胸口緊鎖秀眉。

攻勢越來越緊，連防禦也漸漸失去效力。

「『天月舞碎岳』；長空瀉月華，千浪卷，旋葉花舞；上穹碧落下黃泉；千層雪海翻浪，驚雷狂鳴，煙鎖雨霧，雲浪破空；」忍着傷痛道：「鳳羽層開，龍翔天穹，比翼雙飛！」

「孩子們，住手！」慕容淑蘭躍身，減緩與擋下眾人攻勢，以「天元護體」格開楚霸與眾人。

倚靠殿前座椅滑下，癱坐在地：「我竟會敗給你們幾個小子……還好，此生……竟還有緣……看到……蜀山和崑崙的……『龍鳳訣』！」

「你不是輸給『龍鳳雙訣』，」漣漪由卓飛攙著：「你是輸給愛，因為《神》、《雲》二訣要有愛，才能練！你是輸給你自己，因為你的心沒有愛！」

「愛，」楚霸：「一個我一直忽略的多可笑的字眼，我竟然敗給它！」

月牙半輪架上他脖子：「拿命來！」

慕容淑蘭「撲咚」一聲，曲膝跪下：「免他死罪，予以活罪！」

「前輩！」大家也紛紛跪下：「您起來！」

心知他們難做：「我會挑斷他手筋腳筋，廢了他武功；從此後不會在為禍江湖，危害武林了！」起掌隔空出數掌，掌掌拍上穴位要害，拍點至他任脈與督脈、全身四大要穴、手腳四筋，聲淚俱下：「我只求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條生路。」

血箭如雨，噴涌而出，立時昏死過去。

眾人看着她招，心下駭然！用內力廢人武功，恐怕還只有前輩做的到，因為這手段不啻於取人性命，倘震碎肺腑、傷及心脈，必當場喪命！

大夥深切感受到：此刻她不再是聲名在外的武林前輩，僅是一個母親！所有人知道，她已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她只奢望自己百年後，有一位親人送她一程！

眾人點頭，移步離開絕心宮。

石嶺溝

山下小鎮，一派熱鬧祥和之景，一如往昔，早晨開市，黃昏收市，從人聲鼎沸至落市聲息，一天結束，周而復始，小鎮上的人們過着安逸平凡的日子！依舊沒任何改變，一如地球的公轉自轉；亦如同天上日月星辰，斗轉星移，天天都在！

走進客棧，上了飯菜。

「啊！大功告成！」漣漪舀了碗雞湯：「我們現在去哪？退出江湖，隱居山林？」心裏想著書上都這樣寫。

「哈，你當你是功成名就的大俠啊？」櫻兒笑道：「我們去蜀山把這張藥方交給掌門！」

「蜀山？」漣漪眼珠子一轉：「我怕邱爺爺會要師哥留下來做下一任掌門！」

「這不是好事嘛！」卓飛笑道：「要真是這樣，那二弟恭喜了！」

所有人笑着。

「做掌門要出家的？」漣漪裝做無知，一臉天真：「雪怎麼辦？可以做掌門夫人嗎？」

「沒關係！」熊煒笑道：「冰丫頭，我照顧！」

「噗！」櫻兒放棄了大家閨秀該有的規矩與修養，很不雅觀的將一口才入喉的雞湯噴了出來。

「我累了，」翎雪起身：「我要休息！」

漣漪亦起身：「別這樣啦，」抱住她手肘：「我們不說了！」瞥見從客棧門口走進來的岳清風：「師父！」漣漪上前拽住他手臂，甜甜的叫道：「您怎會來這？」

「哦，我聽說你師姑在這附近，所以來確認一下！順道看看雪丫頭，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真的嗎？太好了！」漣漪興奮的叫道：「師姑沒事吧？」

「還不清楚，我沒見到她！」看了眼店堂內：「你們都在啊！」

大夥喚道：「岳神醫！」

點頭：「丫頭，了不起啊！居然幹了件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好意思的笑笑：「師父，我來！」拎過他肩上的藥箱：「來坐，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想問您！」扶岳清風坐下，自己也拉過椅子想坐，一陣眩暈，身行斜墜。

「漣漪！」卓飛起身伸手扶她。

客房內

岳清風取下漣漪身上的銀針，漣漪醒來，起身坐在床上。

櫻兒過來扶她：「你醒了，嚇死我了！」嗔怪著。

「我怎麼了？」

「丫頭，你太胡來了！」岳清風責備着：「五行合術陣陣行護罩，以你的功力怎能使用，這種類似結界原理的招術，自古以來不在特定情況下，連蜀山掌門也不敢擅用！強運內力，會導致你武學進一步提升；加之你所中的『攝心醉』你的武功全被廢了！」

「廢了？」漣漪一愣：「沒有了嗎？欣兒不是用『清風拂面』為我解過毒了嗎？」

「『清風拂面』是能解所有的毒，但對已走經脈的毒它無能為力！」岳清風步出房間：「你好好休息一下！」

「夢中景，虛而實之；實而虛之，皆是凡塵萬象！」漣漪呢喃：「一場空啊！早已知道的，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來了終究還是要走的！」

「漣漪！」

「師姐！」

「漣漪姐！」

「漣漪！」卓飛喚道。

櫻兒站起身。

卓飛攬她入懷，自語：「不會的，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