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招賢

一三六 招賢

一向冷清的四皇子府,此時也一樣的冷清,不過內里其實不然,一眾人圍着一個年輕的男子坐了,男子自然就是府邸的主人,其他人則是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平日裏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那種。

「今日太醫院的張太醫去給聖上請脈,幾乎摸不出聖上的脈數,聖上怕是不好了,過不了這一關啊……」他本是太醫院的一個小小侍郎,被四皇子看中才能在這些大人中有一席之地。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得加緊趕快等話,四皇子只做不見,皺着眉頭想自己的事,他身邊的幕僚看見,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主子,這才把四皇子喊回過神來。

「父皇那裏先不忙,孤有一事相詢,沈家小子的事可有論斷了?」

眾人沉默了一下,臉色也有些古怪,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回答道:「沈文暄那小子,咱們對他多次搭話他都不理不睬,態度倨傲,成日的流連於花街柳巷,簡直是朽木不可雕,四殿下為何對那小子側眼想看,老朽等真是不明白。」

四皇子沉了沉臉色,半晌才開口對身邊的幕僚說:「這事兒還得有勞先生,勞你去跟他說一句,若大事成,必保沈家安。」

此話一出,原本就不安靜的廳堂頓時像大鍋里的熱水一般,沸騰了起來,眾人紛紛對四皇子說不可,沈家乃是心腹大患,要成大事,沈家就應該是第一個要剷除的人。不可這般輕易下承諾啊等等,可是四皇子全然不為所動,華慶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愣了愣。

「江大人,你可是來晚了。」四皇子一看見他進來就笑着調侃道,周圍的人見有人來了,也停住了話頭。

江華慶抬手對着四皇子行了一禮,然後找了個空位坐下,這才道:「下官在家中等一位好友的來信,所以這才來晚了。還請四皇子見諒。」

四皇子挑了挑眉,問道:「哦。原來是江大人的好友,居然還勞動江大人親自在家中等信,看來此人頗為不簡單啊。」

「這位好友乃是昔日的同窗,如今正在錦州任知府。正是前兩個月彈劾了錦州前任知府的同知,下官見此人腹中頗有溝壑,遂想向四皇子舉薦此人。」

不過是一個地方上小小的官員,眾人立刻就失去了興緻,連四皇子也不例外,不過他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喜。

「既然是江大人的好友,那以後就由你和你那位同窗聯繫吧,好了,接下來咱們說說眼前的大事。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不能打理朝政,太子代政。九皇子輔國,眾位大人怎麼看?」

怎麼看?怎麼看都跟他這位四皇子沒有半點關係,這些人大多都是在權力的邊緣化,最接近政治中心的還是那位江華慶,現任吏部尚書,此人眼光獨到。不久前才投了四皇子。

四皇子身邊的幕僚緩緩開口,道:「不如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若有好的法子能解困境,再來找四皇子商議不遲。」

眾人稱是好提議,然後紛紛散去,只剩下四皇子和他身邊的幕僚,還有江大人,四皇子這時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都是些名不副實的雞鳴狗盜之輩,靠着這些人,何以成大事……」

幕僚安慰道:「這些人不過是為主子造勢,哪裏能真的用得上他們,主子無須灰心。」

這麼一說四皇子也緩過勁來了,臉色好看了許多,重新說起剛才的話題來,問道:「此事先生怎麼看?」

幕僚突然笑了笑,道:「這才是主子大展宏圖最好的時機,沈家仗着九皇子野心早已暴露,太子軟弱,雖有外家支撐,無奈為人本身優柔寡斷,本身就是大忌,更重要的事這兩家都忽略了一個人!」

江大人忍不住問道:「誰?」

幕僚沒回答,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想了一圈,然後緩緩勾起了嘴角,哈哈笑了兩聲,道:「先生果然高明,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

不過隨即又有些懷疑,「不過她真的能左右這局勢?」

幕僚道:「雖不說能完全把握,不過若是她能在背後支持主子,主子有七分把握大事可成,另外一分則是看沈家老爺子的,一分看主子的眼光,最後一分則是天意了……」

四皇子想了想,沉聲道:「好,孤這就進宮,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的。」

「慢著,主子這時進宮去也無濟於事,在這之前得先辦成一件事,若是辦成了,主子進宮的成事的把握就更十拿九穩了。」

「哦?是何事?」

幕僚意味深長的笑了……

次日沈文暄聽到那邊傳來的話時,從軟軟的香榻上站了起來,漫不經心的穿上外衣,臉上還帶着紅紅的胭脂就這麼大搖大擺出了門,路上的行人看見紛紛嫌惡的避開,他則是輕輕一笑,這些人就是這般的虛偽,明明心裏羨慕得緊,偏偏還做出這幅樣子。

不過小瑛兒也太調皮了,想到這裏,沈文暄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快步回了家,下人紛紛避讓,他則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沈老爺子的院子。

老爺子正在餵魚,自從沈家公開支持九皇子以後,他就告病在家,每日不是看書就是喂他這幾條寶貝錦鯉。

聞到身邊飄來的胭脂香味,老爺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怎麼,捨得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沈文暄不等老爺子招呼,自顧自的坐在書桌對面,靜靜的看着青瓷魚缸里優哉游哉的花鯉魚。

「祖父這話倒叫孫兒不懂了,難不成我每日的行蹤您老不知道?那我手下那些小廝將我的行蹤泄露給了誰?難不成是想謀財害命的歹人不成?那可了不得,得叫人綁了那些吃裏扒外的奴才來好好問問,將孫子賣給了誰……」

沈老爺子悶笑一聲,這才慢慢直起身子,看着面前這個外表卷狂的孫子,嘴角勾著笑意,目光卻如烈日一般,饒是沈文暄兩輩子加起來活了四十幾年也抵不住,慢慢端坐了身子。

沈老爺子這才滿意了,繞過去做到自己的太師椅上,道:「如何,可玩夠了,鬧夠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沈文暄心裏暗贊一聲,自家祖父的威名果真半點也不虛,前世的祖父就是在明年去世的,那時候他卻是荒唐,加上有繼母的故意放縱,每每叫祖父見到自己只知搖頭,其實他心裏也是想要祖父贊他一句的,若是他自小跟着祖父長大,又怎麼會落到被族中除名那般地步呢。

老爺子察覺到孫子的走神,有些意外又有些讚賞,這個孫子確實是個好的,即便是對着他也沒有半分的局促,沈文暄收回走遠的思緒。

「孫兒找到了想要的,咱們沈家外人看來已經是風光鼎盛,然而孫兒卻覺得沈家身後是萬丈深淵,離粉身碎骨只半步之遙。」

沈老爺子不由肅然,此時的沈家人人奉承,就連家中的下人出去也是吆五喝六的,自己的大兒子如今更是連他這個做爹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沒想要唯一看穿的是這個兒子嘴中最不成器的孫子,雖然自己早知道他是有意藏拙,也還是有些意外。

「哦,你說這話可有什麼證據,若是自己的猜想,那你就不必說了。」

沈文暄笑笑,道:「如今大家都盯着太子和九皇子之爭,一個尊,一個貴,那到底勝者是誰呢?呵呵,外人看一定覺得是五五之數,孫兒卻覺得兩人連一分勝算也無,因為他們都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沈老爺子挑眉,有些期待的問:「是誰?說下去……」

「那就是在西山禮佛的太皇太后。」

老爺子點頭,贊同道:「正是,太皇太后在西山隱居禮佛二十餘載,是以大家都忘記了這位曾經盛極一時的太皇太后,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沈文暄咳了咳,他怎麼知道的?上輩子就是太皇太后悄悄回到上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沈家和太子的母家,四皇子才得以登基的,可是這些他又怎麼能對沈老爺子說,只能含糊道。

「孫兒不過是聽一些老人說過太皇太后的舊事,這才猜出一二的。」

老爺子自然不信,不過卻也不糾結,微微一笑,算是揭過,又問:「那你心中可有了人選?」

沈文暄點頭,老爺子愣了一下,「你想要什麼?」

沈文暄道:「雖已尋得明主,然白身相投不免讓人看輕,也顯得沒有誠意,孫兒想要雪中送炭,孫兒想要進紅鷹大營。」

沈老爺子略一想就明白了沈文暄的意圖,沉思道:「你半日武也不曾習過,就是進去了,也不見得能服眾,你不知道,這武將跟文官不同,武將只信服有軍功之人,再說你父親那裏,如今他管着朝廷上上下下的調令,若是他不準,我這把老骨頭怕也是幫不上你了。」

在沈大爺的眼裏,他這個長子就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沈文暄諷刺一笑,「無妨,祖父只要用孝道壓一壓,其他的孫兒自有法子,紅鷹大營,孫兒是非去不可。」(未完待續)

ps:福牆~~~我,是還不上你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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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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