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被精神病
司曾想過……
如果這一切其實只是一個魔女遊戲，會怎樣？
自己一夢醒來，發現只是剛剛登上赫卡忒島的時候，只是剛剛被利提和阿帕忒剛接引的時候，剛剛被城堡魔女諾曼挑戰，進行的一次魔女遊戲……
而她之後的那些經歷，不過只是一次魔女遊戲中的夢境罷了……
如果那樣的話，到底是比現在的結果更殘酷……還是更美妙呢……
……
……
司已經終於知道了白蘭的存在是怎麼回事了。
白蘭……也並非是真實存在的人物。她是司幻想中的，虛構的一個人物，是司親自賦予了她人格和生命力，讓她在這個「心世界」中出現，她就是司內心中對姐姐式的人物的憧憬的呈現，同樣是這樣的還有藍嵐，只不過藍嵐是做的不成功的那一個，是幻滅的那一種，而白蘭，則成了司一直所執念的存在。
但是……為什麼要說「也」呢？
很簡單……包括白蘭在內的，辛也好，藍嵐也好，紫葉也好，暗月也好，艾歐芙也好，全部都只是司幻想的人物，或者說，是司一部分人格的呈現。
藍嵐是司對姐姐式人物的失敗性嘗試，而辛則是司所想要的妹妹式的人物，艾歐芙是司幻想中的自己所應該有的愛人，而暗月……
暗月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成為卻又畏懼著的自己。
總有一天……
司也會再次成為暗月。
……
……
很久很久以前，在萬千沙礫一章中，旁白就已經說過了，中世界是一切其他世界的絕對中心和統治者，中世界統治著所有其他世界，其他世界自然全部都是中世界命名，而「心世界」之所以叫「心世界」，根本就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了，原來那個世界早就已經毀滅了，而現在不斷重演的「心世界」不過只是司的一個記憶罷了。
這麼簡單點來說吧，司的前身就是從一個已經毀滅的世界而來的，而這個已經毀滅的世界依舊停留在司的記憶深處，並使她不斷地重演這個世界，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心世界」運行到一定時候都會自行毀滅。
其實整個「心世界」，就如同是司的一個夢一樣，可這又和夢不同，雖然這個「心世界」早就不是最開始的那個世界了。但確實也成為了另一種特殊的世界，一種非常適合中世界的人進行實驗研究的試驗環境。也正因為如此，中世界的阿蒙在最開始的輪迴的時候，就已經在關注這個心世界，並親自加入了各種的變數和試驗元素，施加了自己的影響，這也導致這個夢不再只是司一個人的夢，而成了被別人控制的試驗環境。
……
……
如果說就這樣一直沉浸下去，想要欺騙自己的話。也可以做到。
被白蘭從水晶裏帶走之後，司就一直和白蘭在一個很小的小世界裏生活着，這裏有洛寧家，有姐妹們。過去的人都在。
可不真實的感覺與日俱增。
司一直想要說服自己，就這樣沉浸下去就好……可是終究不行……
時間過的越久，過去本來都已經封印的記憶就覺醒得越多，不需要什麼契機。也不需要什麼頭撞牆之類的，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過去的很多記憶。就全部恢復過來了。
就和魅魔撒珂黛絲一樣。並沒有什麼重大變故的刺激，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記憶都慢慢回來了。
很奇怪吧？只有百年的人生體驗里，明明是時間過的越長，記憶丟失的也越多，司過去也是如此，可現在……那些丟失的東西卻一個一個地全部都回來了……
司記起來了……
她記起來了自己的身份……
她還記得，自己的第一生，就是誕生在類似於心世界的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就已經毀滅了，那是司的故鄉，是起源的世界。而司，就是那個世界在毀滅之後所形成的亡靈，高大上一點來說，她就是世界意識。
司還記得自己變成這樣的亡靈或者說是妖怪之後，在虛無之中漂流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某的一天，中世界的一個看起來很了不起的人接引了她，把她帶到了中世界，並且那人一副「這是你的榮幸」的樣子。似乎在那裏的人看來，能夠進入中世界，是要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事情呢……
但可惜，那時候的司並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也並不知道自己是得到了有多珍貴的東西，自己能夠進入中世界這樣的機會，又是多少人想要的。
到了中世界之後，司認識了緣，那是第一個，也是司生命里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真實的愛人和姐妹，只可惜司還是沒有足夠的去珍惜。
那個時候的司充滿了執念，她只是滿心地想要恢復自己從前的世界，她是由已經毀滅的世界的無數思念和怨念幻化成的妖怪，她認為自己的意義就是讓從前的世界恢復，為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而一心執念於此的司，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忽略了緣的感受，忽略了中世界為何要接引自己，這其中又隱藏着什麼，這些都沒有被司注意。
哦對了，那時候的司還不叫司來着，那時候的她叫術。
術是方法，是手段，是道路，是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標誌。有着這樣名字的她，無論如何都要用自己的方法實現目標。
她成功了，可也失敗了。她成功地造成了一個類似於從前世界的世界，那個世界卻很失敗的再也不可能重塑從前的真實。她所造出的，就是這個夢境，就是心世界。中世界把她流放到心世界裏，流放到她自己的世界中去，讓她進入到輪迴之中，過去的妖怪在輪迴中變成了人，變成了女巫。變成了魔女……而跟着，她的愛人緣卻是化為了碎片一樣的思念纏繞在術，也是現在的司周圍，而那個親手製造這一切的中世界的官員阿蒙，則悄然化身為觀察者，也一同加入進來。
術在輪迴中，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也漸漸要失去自己，為了讓她徹底迷失，阿蒙甚至往這個世界的記憶里加入了一段關於莉莉絲的東西。也由此讓她徹底迷失，偽造的記憶和歷史與真實的記憶和歷史混雜到了一塊兒，讓她混亂。
但術，也是司，她的最大的特點是偏執，可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執念太過於強烈，在快要丟掉自己的時候，強烈的執念反而讓她保住了自己。再一次的輪迴，她不僅保住了自己，還給了自己一個如同護身符一樣的名字，一個帶着巨大執念的名字——
司。
既是司。也是私。司，是司掌，掌控，她要自己再也不要迷茫。要親自去掌握和控制周遭的一切，私，是對自身的強烈肯定。不斷明確自身這一現象的存在，而不是含糊其辭。
就這樣，她再度存活了下來。
可幾度輪迴之後，司真的丟失了太多的東西，更不妙的，這裏也被阿蒙摻入了太多對司不利的東西。
其實最開始阿蒙只是想進行觀察和試驗來着，想要看看在人創造的主觀世界裏，人的潛意思內在和情緒會對這個世界的變化到底產生有多大影響，要知道司這樣一個世界意識變化而來的妖怪可是很少見的，是無比珍貴的樣本，這也是當初中世界主動把她引進來的原因，就算司不做死去嘗試什麼恢復世界的事情，也會因為中世界而發生類似的事故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沒有意外，全部都只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隨着觀察的深入，阿蒙意識到他發現了很多原本在中世界理論和數據中沒有提到過的東西，甚至有一些都是顛覆性的，中世界一直認為世界是遠遠大於個人的存在，但從司這裏，阿蒙卻發現，人這個個體卻能通過自身改變世界創造世界，甚至是超越至高無上的神。
到這裏，阿蒙已經完全無法停手了，他不斷地進行重複性試驗，數據的精準性也一次又一次的提高，而且也愈來愈加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想，一方面他在震驚的同時，一方面他也開始期待着什麼。
於是他主動改變了試驗。
他給這個試驗添加了一些未知的變數，添加了一些，能夠改變這個試驗的東西。
……
……
司已經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她也意識到自己在一遍一遍地重複著自己的輪迴，可就在她已經想要去改變什麼的時候……
阿蒙神再一次插手了……
司的眼前出現一瞬間的茫然，連眼神都在放空……明明已經想起來的東西，突然開始溜走……
阿蒙神只是輕輕按了一個按鈕而已，那是一直以來作為緊急控制開關的按鈕，用來控制這巨大的精密的儀器，控制這個世界……
而司……
她已經清醒的記憶再次變得混沌，然後原本被阿蒙神製造的虛假記憶出現了……
那些過去被阿蒙創造的出現在這世界上的場景被世界記住，成了記憶……
她開始相信自己是莉莉絲，或者說自己應該是莉莉絲，她相信着她正在被分為三個人格……一切正仿照着故事……
「我是暗月莉莉絲，我才是最主要的那個人格……另外兩個，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部都給收掉，把自己補完，然後……我就是最完美的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司就真的變成暗月了。
更可怕的是……她已經在相信……她要做的是去補完自身了……至於說從她身體上分出去那兩個，自然一個就是明月塞勒涅，一個是冥月赫卡忒……
而塞勒涅，其實就是白蘭的意識的化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