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被擺了一道

這個洞窟裏面非常寬敞，通靈獸一般體型巨大，這也適應它們吧。諾大的洞裏，卻沒甚物事，只有一張石桌和幾隻石凳孤零零的擺在那裏。洞窟最裏面是影牆，那隻鎧甲鱷魚也是從這牆裏進去的。藏人白眼看了看，和雪之國那次一樣，只能看到藍朦朦的一片。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從牆壁裏面出來幾個……「人」？帶頭一頭鱷魚一身簡便勁裝打扮，突出來的眼珠透漏著狠勁，邊走邊大聲呵斥身後的鎧甲鱷魚：「我等一族已近百年未曾對外人開放過，你才多大，就說見到人了？」

待見到藏人的時候，眼睛中惑色一閃，沉聲道：「沒想到真的是人類……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藏人無聊之際，正在觀察那隻鱷鷲，自被剛才那隻鎧甲鱷魚安撫了后，趴在那竟出奇的安靜，就算藏人用盡方法撩擾它，這扁毛都不生氣。這些鱷魚出來時，他是背對着牆壁的，不過，這不妨礙他發現它們。

「怎麼着，我也是客人，你們不僅讓我等這麼長時間，而且語氣還是如此的惡劣……說實話，我對你們的第一印象真差！」

這時，一個聲音從牆壁內傳出：「人類的客人，請恕他們的失禮。由於吾族久未與人類發生牽絆，交際能力有所不足，還望見諒。」轉身看去，一個穿着一身白袍，戴着高帽，形象搞笑的鱷魚走了出來。

見想笑又不敢笑的藏人別過身，聳動肩膀，先前質問的鱷魚大喝：「人類小子，不要給臉不要臉。膽敢嘲笑大祭司，你活得不耐煩了！」鱷爪一伸就向藏人抓去。此行來的目的不是與鼉龍一族結怨，藏人也不好反擊，邊瞬身閃過，邊賠禮道歉：「這位大叔，剛才是我不對，你也不要突然動手啊！……那邊的祭司大叔，你也勸勸它好了，不然我出手傷了這位大叔就不好了！」聽到藏人的話，勁裝鱷魚怒氣更甚，出手完全沒有留勁，一爪下去，若是在牆壁邊緣，岩制的牆鐵定被抓出五個指洞。沒想到鱷魚都會瞬身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是失算啊！

就在藏人不耐煩要反擊時，大祭司適時的喝退了勁裝鱷魚。它的臉色也似乎不好看，剛才也就假裝沒有及時的阻止。即使如此，它還是虛心的向藏人討教：「年輕人，老朽的着裝有何不妥？」

藏人自然不能說出剛才的感想，連忙擺手，整頓情緒，正色道：「剛才是我有所失禮之處，還請大祭司原諒！」指了指鎧甲鱷魚，「可能大祭司聽這位兄台說了，我是與你們的族人，鼉龍全太簽有血契的人類。這次來，就是把全太帶回來，為它治傷。」說罷，把契約捲軸拿出遞給大祭司。

捲軸一拿出來，那隻勁裝的神色就有點不對。想問又不敢問，急得跟猴似的。那邊的鎧甲鱷魚似乎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確實是全太的本命靈文。」謹慎的審查過後，大祭司舒了口氣。挽袖指著影牆，給藏人一個「請」的姿勢：「尊貴的客人，還請這邊走。」藏人微笑着點點頭，毫不懷疑的大踏步，進入了目的地。

一進結界，裏面廣闊的空間讓藏人嘆為觀止。重重疊疊的丘陵，遍佈星野的河流江川，讓他以為又來了一次穿越。在丘陵大河中，不時有體積龐大的鱷魚爬行穿梭，也有和大祭司一般大小的鼉龍族人直立行走。

在數十座最大的丘陵圍起來的另一座，與其說丘陵，應該脫離了其範疇，巨山的山峰上，是一塊面積有進三百平米的祭台。

隨一眾鱷魚進入巨大的殿堂之內，賓主落座后，大祭司意有所指的說道：「莫非貴客要一直以這個樣子和我等見面，不露一下真面目嗎？」藏人嘆口氣，苦笑了一下，在臉上一抹，回復了寧次的本來模樣：「鼉龍一族果然不同凡響，你們應該都早已發現了異樣了吧。」

那勁裝鱷魚哧聲道：「我們鼉龍一族天生五感比其他通靈族敏銳，發現並不奇怪。」

「呵呵，那可真是獻醜了。在下是全太現任契約者，日向寧次。」

大祭司指了指坐在上首的勁裝鱷魚：「老朽也非主事人，這位是本族第二十七任族長，里生大人。」寧次沒想到，這人這麼大大咧咧，竟然是一族之長。不過他也發現，進了大殿之後，里生性子似乎收斂了許多。大祭司對它客氣，它也恭謹回道：「區區薄才，掛如此重擔，甚感不安。」

兩鱷一個是大祭司，一個是族長，這麼客氣來客氣去，還帶着前世古人那種口氣說話，就算以寧次的修養，也有點坐不住了。好在大祭司是明白人，看出了寧次的不適，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寧次閣下與少族長是如何相識的？」

「少族長？」寧次莫名其妙。

大祭司笑道：「還沒跟閣下說明，全太正是里生的長子。因性子與它父親相衝，就離家出走了。」寧次滿頭黑線，沒想到，鱷魚也會耍小孩子脾氣。

「哼，那小子就只有這點能耐……」進來后，寧次早就把捲軸交與它們處理。里生雖然一直都憋著不說話，但頻頻望向全太治傷方向，顯然它還是很擔心的，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

當下，寧次將如何與全太認識的過程短短的說了一遍，當然，其中篡改的成分居多。總不能當着人面說是強逼簽契約吧，也就說是他倆投緣。

「三尾啊，真是懷念呢。」里生突然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哼，能跟三尾過招，算是有點成長了。」

「五大國變得這麼混亂了啊……」大祭司一臉擔憂，看來以前鼉龍一族與人類交往甚好，即便是鎖域期間，大祭司也很關心外面的世界。

「聽你話中意思，似乎有人特意在搜集尾獸。這個可是大事件，因為每次尾獸齊集之時，世界必會發生大的動蕩……那可是好幾十年都不安穩的年代啊。」

幾人閑聊半天，寧次光扯些外面的人情世故，它們久未出世，倒也聽的津津有味。說着說着，就說到寧次上山這件事。

「小子，你蠻有幹勁的嘛，定鼎山起碼也有十幾個妙木山高，真虧你能一步一步爬上來。」大祭司似乎也很欣賞寧次這一點，很贊同里生的話。若鼉龍一族不主動出去找契約者的話，百年來還真難得碰到人。定鼎山又是人跡罕至，這顯得寧次更是難得了。

「聽雨生講，你可是在處處不利於己的情況下，打贏了鷲丸。而且用的是拳腳功夫，日向……是那個以體術著稱的血繼家族么？我們過兩招怎麼樣？！」雨生就是那個守護結界的鎧甲鱷魚，沒想到這麼憨厚的人，有這麼好聽的名字啊。話說回來，里生大叔你對我的印象怎麼突然改變了？剛開始不是一臉敵意的嗎？肯定是剛才那一下沒過足癮！

「您過獎了……體術正是本家擅長之處，如果……不介意的話，切磋下也無妨。」說罷看了大祭司一眼。這族長雖然是里生，但明顯的它很尊敬大祭司，因此也就想問問它的意見。大祭司似乎也對里生的脾性很苦惱，無奈道：「你們隨便……我還能說什麼呢？」

全太講過，鼉龍一族雖然一直都在修身養性，但原本卻是很好戰的一族。因此，在族域內，有很寬敞的比武台。

族長跟人比試，是大事，而且是和一個人類比試，這讓從來沒見過世面大大小小的鱷魚群起而攘動了。數十隻和全太體型不相上下的鱷魚把比武台圍得是遮天蔽日，它們身上頭上還有不少體型稍小的，數千雙眼睛盯着寧次，而且還是野獸的眼睛，這讓寧次不由落冷汗，不就是個比試么，有這麼稀奇？

「請多指教。」雙手合十，寧次做了個正規正矩的武道家的禮儀。

「少廢話，來吧！」里生顯得很興奮，摩拳擦掌，一雙豎瞳孔緊盯着寧次。

「好……我上了！」

一矮身，寧次身如猛虎，突擊而出帶着查克拉的掌風猶如萬鈞雷鳴，這可不是講造詣的時候，寧次看得出，里生是個體術高手，若不在氣勢上壓倒它，很難有勝的把握。

「來得好！」里生一聲大喝，不閃不躲，直接用一雙肉掌接住了寧次凌厲的一掌。要知道寧次這含蓄而發的一掌可是十成力量，就算是銅牆鐵壁都能被捅出個窟窿——鑽研柔拳，他已經把剛拳的一些經驗雜糅在裏面，使得日向家的柔拳成為了內柔外剛的全能拳法。

這小子……不簡單！里生暗暗吃驚，它可是族內數一數二的體術高手，和寧次拳手相交，掌心竟然有微微發麻之感。但是，它口頭上還是說道：「有兩下子，可惜，這點力道是贏不了我的！」

「誰知道呢，」寧次臉笑眯眯的，里生從骨子裏心道不好，「里生大叔你別忘記了哦？！我是日向家的人……柔拳可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話音一落，掌心的查克拉突刺而出，讓里生針扎般一痛，雙手甩開，退後幾步。

「老夫真是老糊塗了呢，竟會忘記你們的流派奧義。」揉揉仍然發麻的手掌，骨頭啪啪作響。準備活動完成了！

「那麼，老夫也要認真了！」

里生暗黃色的瞳孔瞬間變紅，早已蓄力待發雙腿猛一蹬地，身體如離弦之箭竄到寧次跟前。它知道，在日向白眼面前，迂迴爭鬥完全是扯談，還不如正面進攻來的實際。因此一上來用的也是和剛才寧次一樣的直重拳。

寧次可沒有里生那麼高的防禦力，腳下一錯，貼著里生拳頭側面滑開，手掌覷機黏上它的拳頭正面，往一旁引開。這正是寧次借太極四兩撥千斤之理！怎麼說他以前也是生長在一個有數千年歷史的大國，對國術中鼎鼎有名，而且逐漸平民化的太極還是見識過的。

「咦？」

里生好歹也活了一大把年紀，寧次這種程度的誘導之力又怎能牽着它的鼻子？在它身體快衝出去的時候，硬生生的剎住了腳步。停下后，它也再強攻，而是對寧次剛才破解的那個奇怪招式好奇起來。

「這是什麼流派的體術？老夫怎麼從來沒見過？」

異世界的，你怎麼可能見過？！寧次心裏撇嘴，口頭上卻說道：「這是我以前偶遇到一個前輩教的。不過小子愚鈍，學的不精，難登大雅。」太極拳放在武俠世界當中還比較牛叉，若是在這個一個遁術就水火衝天的火影世界，那就真成雞肋技能了。鍛煉身體還行，打架……用忍術來的實在。

「呵，你也太過謙虛了，如此，就是瞧不起老夫了！」

里生也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性子，拳頭一展，做手刀削來。寧次雙手十指撮起，作槍型點在它的掌沿。兩人身如幻影，交纏在一起的手在兩三秒內就砰砰砰的過了十幾招。周圍不少好戰份子見此不由大聲叫好。

轟然一聲悶響，兩人以拳對拳，地面也被他們的大力擠壓的形成了以腳周圍呈蜘蛛網狀裂紋。兩人同時被反作用力震得後退數十步。腳在地上一點，殘影又糾纏在一起。

從剛才起，寧次就有點奇怪。柔拳秘密在於點穴，里生全身的穴道差不多都被他點過了，人卻沒有一點異樣。莫非通靈獸身上沒有穴道這個說法？但是生靈都有經絡，即便穴道位置不同，點了這麼多下，瞎貓碰上死老鼠也應該會中啊？

「既然點穴沒用，那隻好力攻了！」

寧次化點拳為掌拳，氣勢一變，方才的凌厲紛紛轉為渾厚。一等里生接近，迎面猛擊一掌，正是柔拳中的「空掌」！強大的氣流將里生猛衝的鱷軀反震回去，滑行近十米，才在它一個後空翻之下停了下來。

「好！」

里生大嘯一聲，也化拳為掌，卻跟寧次不同，此掌非拍，而是削！

「里生大人要使出那一招了！」一旁鼉龍們的聲音提醒了他。

在寧次的視線中，它的掌緣有淡淡的黃光透出，想必是鼉龍一族獨特查克拉所化。鱷魚爪摩擦空氣發出哧哧聲，它掌邊的空氣能肉眼清晰看見被剖分開來。寧次知道厲害，不敢硬接，瞬身閃開。里生爪掌砍在地上，像是一柄實體寶刀，將地面切出一條兩指寬的縫隙。

「這是吾鼉龍一族的刀秘技。怎樣，威力如何？」

「經長期磨合，使**細胞與查克拉的契合度達到百分之百，然後以粒子的形式運行，從而達到傷敵的效果。也就是說，將身體當做劍來使用，的確是令人防不慎防的體術。或者，應該稱它為刀術？！」

「不愧是白眼，有眼力！」

里生的整個人都被黃色的查克拉圍繞，讓人進不得身。不得已，寧次只能跟它游斗。

「小子，柔拳講究身體靈活……但是，你如果認為這樣有用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遠遠拉開距離，準備再次用遠距離攻擊的寧次，突然大吃一驚。那黃光一變，化成了一道利箭，脫離了里生掌心，向他激射而來。多年磨練，讓他的驚訝也就是一瞬。將身一擰，整個人化成陀螺飛快的旋轉起來。

「回天！」

撞鐘般的巨響，查克拉箭被撞飛，寧次的回天球也被硬生生的撞退，讓他身軀發麻。

「呵，倒是忘了你們日向家的成名絕技。」發完回天，穩定身形，寧次立即擺出防備的姿勢，這才發現里生的黃色查克拉都散去了，人家已經收手不打了。

「老夫那蠢貨兒子雖然不怎麼樣，但眼光一向不差，而且還是日向家的人……你，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