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番外【小荷才露尖尖角】只有寒酸的人，沒有寒酸的場面
那是不是太過分了，如果搞不好，這兩個老人還真就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您說的對。」沈迎禾附和著，但是心裏依舊是七上八下的。
有一句話叫做夜長夢多，更何況是異地相隔之後，沈迎禾隱隱的覺得，沈老太太口裏說的回去打理生意，不過就是一個幌子植。
…墮…
「不行！」沈臨北還沒等奶奶把話說完就堅決的一口否決了。
沈老太太一下子就立起了眼睛，「怎麼就不行？裴氏那邊的情況我已經託人問過。並在一起之後已經兩年多的時間了，生意早就上了正軌四平八穩的。根本不缺你這個閑人！」
沈臨北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提了迎禾的事情，更會讓奶奶抓住了把柄。
「我留在四九城不僅僅是生意的問題。裴莫行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不能回去。」
沈臨北指的是顧佳期和裴莫行之間，那一對苦命鴛鴦也是撕扯了好幾年，現在聽說顧佳期孩子也有了，大概近期就會回國了吧。
「我看你是因為她才對吧！」沈老太太瞄了一眼沈臨北旁邊的沈迎禾，沈迎禾現在只是垂著頭耷拉着肩膀，有兩隻筷子不停地扒著碗裏的飯，簡直就是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
感受到頭頂灼熱的目光，沈迎禾扯了扯沈臨北的手臂，「奶奶說的也有道理啊。不如你就先回去呆一段時間好了。」
沈臨北恨她添亂，卻說不出口。
許久，沈臨北才開口，「我回去一段時間也可以。但是我和迎禾的婚禮在這之前先辦了吧！」
沈迎禾驚的睜大了眼睛，不是因為覺得突然。
而是心理狂贊沈臨北聰明，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之前她一味的拒絕只不過心理上一直調整不過來。
其實在那天沈臨北被查出生育問題的時候，沈迎禾就像主動求婚的。
只是怕沈臨北會把她的求婚誤以為是一種可憐。
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沈臨北放心的離開自己，至少沈老太太不會出什麼別的么蛾子吧。
「不行。」沈老太太果斷拒絕。卻不說原因。
「奶奶，你為什麼拒絕我們的婚事？之前爺爺可是催的要命啊！難不成你們另外有什麼打算？」沈臨北了解這兩個老人，多少年來，其實不光是何雪瑩那一對姐妹，為了沈臨北的婚姻問題，這倆老人可算是操碎了心。
一旦有什麼名門閨秀橫空出世在交際圈裏，這兩個人就忙着給自己介紹。估計這次又是想在沈迎禾的身上打什麼主意。
「我和你爺爺能有什麼打算？」沈老太太分明是被戳中心事一副死撐的樣子，「林修那小子怎麼管公司的你知道嗎？如果你在不回去的話，估計今年的沈氏就要是北城商圈裏最大的笑話。」
其實沈老太太不說沈臨北也知道這個情況。沈林修不是不會管理，而是完全一副不上心的態度。沒聽說那個堂堂的總裁，可以扔下公司獨自去國外旅遊散心的。只不過這個借口被用在這裏，沈臨北沒辦法接受罷了。
「那既然是這個理由，奶奶不該決絕我和迎禾的婚事不是嗎？」沈臨北低頭嘴角一勾，「而且，當初我和迎禾的事情被公佈於眾，還得多虧了爺爺。」
這個事情沈老太太當然聽說了。只是後悔葯沒處去買。
沈老太太心裏思量著。她倒是沒想要沈迎禾被拋棄出門。
因為畢竟這丫頭還四九城混的不錯，就連在北城也算是小有名氣。
沈老太太覺得她這個身份可以做沈家的兒媳，只是不能生孩子的話，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吧。
「罷了，你們要結就結吧。」
這一句話出口，興奮的是沈迎禾。她有點激動的身體前傾，甜甜的說了聲，「謝謝奶奶。」
沈迎禾笑，沈老太太也笑，但是笑的卻不是一件事情。
……
領了結婚證的當天，沈臨北就把兩個大紅本第一時間發佈到了自己的微薄上。雖然名人都低調，但是這低調的炫耀又是讓四九城的大街小巷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未免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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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梅扭著，沈家二老扭著。以至於婚禮的現場，冷清的只有三五桌，除了最核心的親戚朋友，甚至連媒體都沒見到一個。
沈迎禾倒不是很在乎這些依舊歡歡喜喜的。只是沈臨北難免愧疚。
「恭喜你，結婚了。」裴莫行看沈臨北忙乎完親戚那邊，才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準備的很精緻，只不過跟你這浮誇的性子，有點不吻合。」
沈臨北本來心情就不痛快，被裴莫行一挖苦更是有些兜不住顏面，「婚禮想要隨時都可以，大不了我以後給這丫頭補上十個二十個。」
「你真的要回去北城？」
沈臨北點頭，其實那天餐桌上的事情他回去也想了很久。
只覺得奶奶的心思沉，不會是好事，但是具體不好在哪裏，也說不清。
「我過幾天就回來，佳期那邊什麼時候回國？」
「快了。」
……
沈臨北把目光掃在婚禮禮堂上，因為人本就是不多，所以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新娘子的身影。
此刻的沈迎禾，剛換好一身紅色旗袍，自胸口向下一路到腳踝處，飛舞著一隻金色的團鳳圖案。
這手工不錯，尤其是穿在沈迎禾的身上。沈臨北目光閃爍著，想這丫頭什麼時候竟變得這般有風韻了。
「有事一會再說。」看一眼沈迎禾，沈臨北愁雲頓削，他舉著一杯紅酒，快步朝沈迎禾的方向走去。
「你跟我來！」
一個人橫在沈迎禾的面前擋住了去路，沈迎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着手走去了角落。「媽，有什麼事情啊，現在可是要去挨桌的敬酒了，有什麼話不能一會在說嗎？」
沈迎禾剛才看見沈臨北朝自己過來，生怕安梅在這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目光閃閃躲躲，透過安梅尋着沈臨北的身影。
「你這嫁的也未免太廉價了！」安梅還真是的，沈迎禾越怕什麼就越說什麼。「以前你在他身上吃了那麼多的虧，你忍了是你的事情，但是今天的婚禮就給我這麼辦么？真的是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沈迎禾蒼白了小臉，看沈臨北在安梅的身後落了腳。
「媽，你說什麼呢，婚姻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我覺得今天辦的很好啊，而且一個媒體都沒見到，說明臨北安排的很周全不是么？」
「周全？哼！」安梅毫不吝嗇的給了沈迎禾一個大大的白眼，「是看不起你的出身，故意輕賤才是真的！」
沈迎禾知道安梅偏激，沒想到竟偏激到這樣的程度，「媽，難道你就不能正常去看待我的感情？為什麼要出口傷人？還是您心裏一直就放不下當年的事情？」
沈迎禾婚禮被這樣觸霉頭，也是肚子裏窩了火氣。
沈臨北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安梅一挑眉有些驚訝。他攬過沈迎禾的肩膀，單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
「對不起，今天的婚事的確是辦的有些倉促。」
沈臨北的態度讓安梅再一次吃驚不小，不過她可不會就因為一句道歉就軟了自己的心，「道歉有用？女人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你拿什麼對得起我的女兒？」
沈臨北越是收斂，安梅就越張揚，沈迎禾早就承受不住，很大聲的反駁著，「誰也沒有對不起我，我沈迎禾自己願意！」
不大的會場，目光齊刷刷的投來了這邊。就連那沈家二老也被吸引了注意，臉色鐵青的挽着手臂朝這邊走了過來。
沈迎禾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剛才真的是被自己的媽起的抓狂了。眼看那倆老人越來越近，沈迎禾心裏有些害怕。
她拉起安梅的手臂，「媽，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說好不好，你就當是看在我還是你女兒的份上。先離開吧。否則……」
「否則什麼？讓我個老太婆也聽聽，這親家母倒是哪裏不滿意么？」
安梅對沈老太太，頓時尷尬無比。
「安梅。」沈老太太抬手，推了推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翡翠綠戒指，「以前你也是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媽，現在換了個身份，難道你覺得你就可以跟我平起平坐了？」
安梅怕沈老太太，早年在北城是出了名的。這場婚禮安
梅都是躲著。要不跟沈迎禾的火氣，說不定早發出來了。
安梅的嘴角抽動着，這被夾在中間的滋味不好受，一方面她不想放過沈臨北，一方面還覺得頭頂的沈老太太太過威嚴了。
「不管怎麼說，作為沈家的體面，迎禾嫁過來也太寒酸了。」安梅的聲音不大，當然也沒了剛才那一刻的氣焰。
「寒酸？」沈老太太哼的一笑，「只有寒酸的人，沒有寒酸的場面。」
……
「媽。」
四周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沈臨北的臉上。這男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改口了？
沈迎禾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以為沈臨北對安梅的仇恨會是一輩子的。
沈臨北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走到了安梅的身邊，「今天的婚禮準備的有些着急，但是這不是四九城嗎？算不上自己的家門口，等過些時候。我和迎禾手頭的事情放下之後，北城那邊會好好的補上的。」
安梅早就傻在那裏，木訥的點着頭。
她當然不明白沈臨北為什麼會在自己的親爺爺奶奶面前刻意太高自己，也不明白這一聲「媽」還是不是當年的含義，不過像是一個重鎚落心，安梅的心裏震撼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另一邊，沈老太太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臨北你說什麼？婚禮哪有操辦兩次的！」
沈臨北不燥，反而和緩的一笑，「我不可能讓迎禾這麼委屈。多辦一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沈臨北頓了頓，「況且這也不是短期的事情，我過幾天不還是要跟着您一起回北城么？」
沈老太太不傻，只當是沈臨北說的一個託詞，能不能給沈迎禾這樣的榮寵，現在爭也倒沒什麼用。只是沈臨北必須暫時離開沈迎禾，這才是要板上釘釘的事情。
忍了。沈老太太依舊高冷著，只是轉頭時看安梅的臉色更加難看。
……
人群散去，沈迎禾長長噓出了一口氣，每一次跟奶奶在一起，她都會感到無形的壓力。轉頭看沈臨北，沈迎禾勾起唇，「你為什麼要那麼說？不怕惹惱了奶奶么？」
「你不委屈？」沈臨北反問，沈迎禾抿了抿唇老實的回答，「有一點吧，不過形式上我倒是不那麼在乎。」
沈臨北攬了她的肩膀，像是無疑，唇就掃了她的發梢，「我會給你最好的。」
沈迎禾羞的低下頭，其實有沈臨北這一句話她就已經很知足了。沈迎禾不笨，剛才沈臨北的那幾句話，沈迎禾心裏感激的要命。
他知道安梅對於沈臨北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換做是自己，估計恨一輩子也是不夠，至少三生三世的死結在那裏。她不知道一個男人能有多大度，但是沈臨北說的做的，是在為難他自己。
「謝謝你，所有。」
沈臨北一拍沈迎禾的後背，「難道不去給親戚敬酒？」
……
敬酒的最後一桌，已經基本不再用守什麼利益。因為這桌的人都是二人的朋友。裴莫行，林月還有阮航，剩下幾個人沈迎禾也不太認識。
沈臨北跟裴莫行說顧佳期的事情，她只是驚訝著聽了幾句，原來佳期姐就要回國了呀！但是多餘的好像插不上嘴，沈迎禾就直接坐到了林月的身邊。
「迎禾，恭喜你，你終於如願以償了。」一隻酒杯送到沈迎禾的面前，沈迎禾斜着眼睛，沒有接，「是啊！說到底，這裏邊還有你的功勞。」
阮航揉了揉後腦，「有么？我只是不糾纏你了。也算是一種貢獻么？」
「貢獻大了！」沈迎禾一咬牙，直接瞪了阮航一眼。她一想起那天阮航頂着喬醫生的名字出現在醫院裏，就氣的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人多，沈迎禾恨不得掐上阮航的脖子，好好的三個月為什麼那麼笨的想成了三年，如果不是他沒腦的一句話，是不是就不用變得這麼複雜了。
沈迎禾低聲嗚嗷，挖苦起了臉。
「喂喂，迎禾，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說的谷羽？」
沈迎禾抬頭順着林月的手臂望去，沈臨北此刻正站在婚宴大廳的門口，側身跟一個男人說着什麼話。沈迎禾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谷羽，因為他左耳的那枚鑽石正熠熠閃光。
「他怎麼來了？」沈迎禾嘴裏嘀咕一句。雖然何雪瑩的事情已經完全過去了，但是再見谷羽，總是心裏有些彆扭的。
「你不知道嗎？」林月八卦的架勢擺上來，一隻手掩住了沈迎禾的耳朵，「我告訴你，我上班有那麼幾次就看見這男人去找沈總呢。他真的是個彎的？在公司看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像呢？他們該不是……」
「呸！」沈迎禾一杵林月的腦袋，「你這腦袋能不能想點正常的事情。你和阮航兩個人，還真的是絕配！」
沈迎禾話雖說，但是心裏也是有些疑慮。記得上次出院的時候，這個谷羽站在車外跟沈臨北說了好長時間的話。而且林月剛才那麼說的話……
沈迎禾心裏一暗。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或許真的跟何雪瑩相關吧！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吃醋了，沈臨北如果不是重感情的人，就不會有自己的今天，當然，他跟何雪瑩的那十幾年，青春也不是做夢一樣就可以過去的。沈臨北說過會照顧那個女人，就一定會做過。大概谷羽就是這兩人之間的橋樑，或者是一個掩體。
沈迎禾想開后，嘴角淡淡的笑着。還好自己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想不開了。
……
「迎禾小姨！你就是迎禾小姨！」門口歪出個小腦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朔著長長的睫毛，小姑娘只能的像一團棉花，肉嘟嘟的小手緊緊的扣著門欄。
沈迎禾差點被萌翻，俯身把臉湊了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翻。果然說女兒都像爹，雖然這麼小小的人還沒長成的模樣，但是已經有裴大總裁的七分樣子了。
「你是培培？你怎麼會認識我？」沈迎禾的聲音也跟着柔軟了下來，像是稍那麼一大聲，就會給這萌娃嚇到一般。
「我看過迎禾小姨的照片呀！咿？怎麼沒見沈大叔？迎禾小姨的沈大叔呢？」
……
「培培，不要胡鬧，還不快請迎禾小姨進來？」顧佳期一身長裙，不規則的下擺舞動着走到跟前，沈迎禾仰頭，看她離開這四年裏幾乎沒變。
沈迎禾有小小的激動，起身，無言中跟顧佳期緊緊的擁在了一起，「佳期姐，你回來就好，你回來真好。」
顧佳期回國的第三天，主動給沈迎禾打來了電話。因為沈臨北走了，她自然也斷了消息，但是她心裏一直知道，顧佳期也會想念自己的。
沈迎禾一大早就尋了地址找上門，驚喜的有些不知所粗。四年不見，真的是感慨良多啊。
培培抱着媽媽的大腿跟着蹭到沙發邊，兩個女人落座，乖巧的培培插了兩半蘋果，一塊送到沈迎禾手裏，一塊送給了自己的媽媽。然後小腦袋一鑽，進了顧佳期的裙子下，就伏在那裏偷聽。
「結婚了？」
「恩。」
顧佳期點點頭，依舊不多話，「幸福嗎？」
沈迎禾重重的點頭，想這幾年來，顧佳期算是第一個，只問她幸福與否的人。
「真好。」顧佳期拍了拍沈迎禾的手臂，沈迎禾發現她的目光里多了一樣東西。她下意識的望了眼顧佳期裙下那個軟綿綿的小軀體。心裏對顧佳期羨慕起來。
「佳期姐，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
「不走了，趕着也不走了。」
沈迎禾有點意外，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堅定了？不過經歷了四年的別離，沈迎禾也長大了許多。更能了解失而復得的一份感情，該是多珍貴。
「爸爸怎麼還不回來，說好今天要陪我玩的。」培培在裙下翹起了小屁股，一隻小手肆意的揉着母親的肚子，「媽媽，媽媽。你快給爸爸打電話，就說培培想他了。」
PS：還有一更。晚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