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 畢業即失業

第一局 畢業即失業

「啪」一塊勁急的小石子挾著萬分的怒氣重重的撞擊在了路邊的石沿上。(本章由HAO123-中文網-.Se轉載發佈)

隨着石子碎骨的四濺,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找死啊?」

一隻毛聳聳的大手像拎小雞一樣,一下子把解劍提了起來。

解劍昂起頭:這是一個如黑猩猩般的男人,不斷噴到自己臉上的粗氣挾著一股大蒜的臭味,像要冒出火焰的雙眼,弓起的身子,無不說明着他那已經壓制到了極點的怒氣。

解劍的目光定定的射入了他的眼中,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目光,有懊惱,有憤恨,有不平,有疲憊,甚至還有一點自暴自棄,但是絕沒有一絲恐懼。

慢慢的解劍的臉因為用力而變的發紅,終於從解劍的嘴裏惡狠狠的吐出了幾個字:「我不想活了,打死我好了!」

說着,把眼一閉,一幅任人宰割的樣子。

那座正準備暴發的火山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一米八的男孩,竟然會是這樣一種表現,眼中不由的一呆。

過了片刻,他那遲頓的大腦彷彿才活了過來,把手中的小雞向地上重重一頓,大罵一聲:「神經病!」

邁開大步,逃也似的去了。

「神經病?神經病就是瘋子。瘋子與天才只有一線之隔,」隨着自己把一腔的鬱悶發泄給了那個大狸狸,解劍微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這句話一出口,才意識到這句「瘋子與天才只有一線之隔」原來竟是自己在大學中時常掛在口邊的口頭禪。

只是此時這句話聽來是那麼的具有諷刺意味。

「神經病!」解劍苦笑了一下,再一次用力重重的一腳把一塊小石子踢飛出去。

這一次,解劍注意了許多,小石子沒有再碰到人,卻差點打在路邊小店的茶色玻璃門上。

解劍一抬頭,只見門上一塊橫匾,匾上四個古風大字「東風棋社」。

「棋社?」看到這兩個字,解劍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毫不猶豫的大步向著那扇差點被自己踢碎的玻璃門走去。

「吱拗」一聲,茶褐色的玻璃門被推開了,裏面竟是安靜的出奇。

兩三縷不滿的目光射了過來,瞬即又垂了下去,而更多的目光則是連抬都沒有抬起。

三排整整齊齊的白色大理石方桌,幾乎坐滿了人,每張桌上對面兩人,頭幾乎碰到了一起,眼睛都緊緊的盯着桌上的物事,看那樣子對外界的一切根本已經到了聽而不聞的地步。

解劍的目光落在了最近的一張桌上,那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木棋盤,上面縱橫錯落着黑白的棋子。

一看到那幅黑白相間的圖案,解劍立即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幅如痴如醉的樣子。

做為哲學系蟬聯三屆的圍棋冠軍,解劍沉醉在棋中的日子簡直比睡覺的日子還多,那種感覺一浮上心來,解劍嘴角不由的又露出了一絲難以覺察的笑容。

「你要下棋嗎?」一個悅耳柔媚的聲音傳入解劍的耳中。

解劍一偏頭,便迎上了一張明艷青春的臉。

一張小小的吧枱躲在門的後面,吧枱上一台新型的聯想電腦,那張青春明艷的臉正自電腦顯示屏上抬起來,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著解劍。

解劍自然知道任誰看了自己現在的這身猶如丐幫弟子的打扮,也得先判斷自己是不是個流竄慣犯或是乞丐、盲流什麼的。

「嗯,」解劍不置可否的答應一聲,目光向房間中掃去,想是在尋找著對手。

「走累了,到棋社裏下下棋歇歇腳,順便喝點茶水,解解渴,」這本來就是解劍走進棋社的最初打算,當然最重的是最後面的那一句,棋社裏的茶水都是免費的,而且管飽。

「兩塊,」那張明艷青春的臉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個字,如一聲炸雷一樣,把解劍的目光吸引了回去。

解劍大張著嘴,手不知何時早已捏緊了自己那乾癟的口袋。

解劍知道那裏面僅有三塊錢,那是自己的晚飯錢,至於明天的飯錢,鬼才知道在哪裏。

解劍正在猶豫着是要喝個水飽,還是留着塞個飯飽,一隻大手猛的砸在解劍的肩上,把解劍一下子砸的矮了下去。這時,哈哈的大笑才傳入解劍耳中:「哈哈,要下棋啊?找我啊!」

解劍一偏頭,大猩猩的那張臉正正的印入了解劍眼中。

「怎麼?不敢?」大猩猩誇張的張大了嘴,吐出了一口臭氣。

「哼,下就下,」解劍重重的把口袋裏攥的汗濕的兩元錢拍在了吧枱上。

「哈哈,有骨氣,看來老弟是高手啦,能不能讓我先啊?」那大猩猩邊說邊拉開一張靠窗的乳白色的椅子坐了上去,伸手便拿過了黑棋棋罐。

「隨便,」在大學里,凡是與解劍下棋的最少也得被讓先,而解劍最習慣說的就是這兩個字。

「喲,」那大猩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正在放好棋盤的手停頓了一下,接着眼中閃出了興奮的光芒,就像是野狼見到了羔羊,「這棋可不能隨便下,我們來點彩頭怎麼樣?我們頭次見面,這一局就少點,五十,怎麼樣?」

「隨便,」解劍看着這大猩猩一臉趾高氣揚的模樣就來氣,還沒有哪個下棋的敢在自己面前這樣。

解劍伸手打開棋罐,捏出一枚白子等他下子,那大猩猩則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在那乾淨的已經不能再乾淨的棋盤和棋罐上擦了兩下,才慢吞吞的打開棋罐,拿出一杖黑子,「啪」的一聲按在了棋盤上,看那姿式倒中規中矩,一點也不像是個粗魯的人。

「三四,小目?」解劍的眼光一落到棋盤上,立即猶如換了一個人,那個窮困潦倒的人不見了,眼神變的專註而神采奕奕。

「當」解劍幾乎是用心全身的力氣把那枚白子砸在了左下角的星位之上,這彷彿是為了報復對手沒有按照常規禮節把黑子落到自己的右下角。

「四三,錯小目?」當對面的大猩猩更加輕柔的落下了黑子的第二手,解劍不由的一楞,想不到對面這個五大三粗、窮凶極惡的傢伙竟然是一個注重實地的本格派。

「啪」,解劍依然採用了自己最為慣用的「二連星」,以靜制動,等著看那大猩猩的選擇。

那大猩猩拈起一枚子,看了解劍一眼,如試探一般,掛在了解劍左下方的角上。

與那大猩猩小心翼翼的樣子相反,「當」,連想都沒有想,大猩猩的手還沒抽回去,解劍的白子已經落在了棋盤上。

「一間夾!」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定式,但還是令那大猩猩緩了一下,才在「三三」處落下了一枚黑子,鑽入了解劍的勢力範圍。

「果然是實地派,」解劍根本不去看棋步,也不去想,隨手落子下去。

接下來的八手,兩人落子如飛,完全按照教科書的手法走完了這個局部。

這十六手,解劍不管左邊烽煙剛起,立即在右面掛角,又開闢了一個新的戰場。

那大猩猩彷彿是感覺到了解劍所帶來的巨大的壓力,舉起的手半天才放下,他選擇了「二間高夾」。

那一定是大猩猩看到自己的黑子全部落在低位,難以取得外勢,為了保持地勢均衡,便選擇了取外勢。

擺在解劍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衝出取勢,另一條是鋪下身子取地。

解劍略一沉吟:「哼,你不是要比實地嗎?我就跟你比實地!」

一枚白子「大飛」,斜斜的鑽入了角中,掏去了黑子一半的地空。

那大猩猩似乎是被解劍這種無禮的手段激怒了,當即拈起一枚棋子學着解劍的樣子,「當」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棋盤上。

這枚黑子緊靠在了那枚掛角的白子下面,意欲一刀斬斷兩顆白子的聯繫,這一緊逼,立即挑起了戰鬥,而這正是解劍求之不得的。

要知道,解劍在大學中的座右銘便是「我戰鬥故我存在。」

隨着棋子落在棋盤上的金石之音,大猩猩感到自己正在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面對着不再是一個瘦高個的男孩子,而是一座正在咆哮的大海,濤天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的當頭壓了下來,直使人透不過氣來。

大猩猩下意識的用手中的白手帕擦了擦臉,抬起頭來看向了自己的敵手,正在這時解劍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正也望來,兩人眼光一對,大猩猩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寒光。

忽然間,大猩猩感到這不是在下棋,而是在進行一場生死決鬥,對手是一個久經江湖的草莽大俠,而他手中的武器赫然是古龍小說中那把極為有名的圓月彎刀。

神鬼莫測的招式,綿密的手法,如一抹月光一樣讓人無法琢磨,卻在忽然間便已經到了你的喉間眉頭。

一陣陣涼風在喉間盪來晃去,大猩猩不由自主的縮了縮了脖子。這時,他已經看不太清那圓月彎刀的來路,只憑着感覺在拚命的躲閃。

突然間,「啊」的一聲大叫,大猩猩赫然發現自己的一小隊人馬——十幾顆黑子,已經被全殲了。

在那一瞬間,大猩猩只覺的自己的猶如斷了一隻手臂,左臂處空空蕩蕩的毫無知覺。

那十幾顆黑子是大猩猩賴以進攻的基礎,此十几子一死,自己的反擊立即被瓦解了,這一局已經幾乎是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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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劫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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