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縱使相親莫相輕

089 縱使相親莫相輕

吳大河這兩年隨着年齡的增長,變得越來越靚,一個男兒竟如出水芙蓉一般,那麼水靈靈的嬌嫩,別說周家的丫頭個個喜歡和他親近,就是上年紀的女傭見了他也會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臉。

有一天吳大河在後花園如廁離開后,和他擦肩而過的周夫人走進了同一間茅房。

這之後,眾人見她對吳大河的態度大變,看他的眼神中總帶着笑意。甚至見到周一心背着吳大河跑過花叢也不訓斥,還在一心卧室旁邊給大河安排了單獨的住房,為他添置了不少新衣服。

這天她將大河叫到花廳,笑着問他:「大河,你定親了沒有?」

「定什麼親?我家窮,誰家姑娘會嫁給我?」吳大河一本正經的說。

「是嗎?」周夫人揶揄地一笑,接着問他「你願意長久地陪在少爺身邊嗎?」

「當然,我能上哪兒去呢?」大河老實地回答。

「好,這我就放心了。我也很喜歡你,從今後你們二人好好相處,別欺侮一心。我也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你,你去吧。」看着大河離開的身影,周夫人高興地喃喃道:「都說我們一心傻,我看他比誰都聰明,怪不得這麼喜歡他。」

江邊豆腐店裏,桌旁坐着三人,吳老四正喜滋滋地往契約上按手印,他覺得能與周家定下這份協議純粹是老天的眷顧。

從很久前三個武士經過後,為了大河的將來他天天盼望能再見到他們,可三年的時間過去了,那些人杳無蹤影,或許是大河和他們老倆口的緣分未斷吧,他心中生出一份欣慰。現在兒子大河有了終身的美差,不用像他勞累一輩子,他能不高興?

周府的管家拿過墨跡尚未全乾的契約吹了吹,從桌旁站起來笑着說:「我家夫人還等著回信呢,我要少陪了。」

「先生,這哪成,水米還未沾牙呢,吳老弟心中會過意不去的。」作為中人的太武哥拉住他的手。吳老四也執意挽留。

「管家先生,菜已做好了,喝幾盅再走吧?」吳媽媽端著碗滷肉從廚房跑出來幫着留客。

那管家拗不過三人,走到桌旁端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笑着說:「我先干為敬,家中真有事,失陪了。」說完上馬而去。

「太武哥,多虧了你,不然俺家大河怎會有如此際遇?這下成了周家的長隨,說婚事都由他家打點,又不愁吃穿,還能讀書,長到十八歲后每月還有一石大米給家裏,真是太好了,俺倆老晚年有靠了。來,俺們干三盅!」吳老四興緻勃勃地勸酒。

「好,好,干,干!」太武也替他高興。

吳大河在周家日子過得很隨心,今年秋天,他要隨少爺去升州參加童試,這些天來周一心日夜愁眉苦臉,這會兒穿着件短袖生絲褂坐在穿堂那長吁短嘆,這個什麼鳥縣試,去年二月縣裏考了好幾場,四月州里又考了兩場(宋時的童試稱縣州試,也要經過縣、州、院三級考),前幾次考試多虧吳大河也報了名,二人張冠李戴蒙哄過關,反正考官也不認識人。但這陪考場比陪殺場也好不到哪裏去,那巡場的人員走到身邊他就渾身哆嗦直冒汗,這會兒又要什麼院試,還得考!考考考!我的媽呀,還沒真正上架呢,就差把他考成糊鍋巴了!

他正氣不順的當兒,周夫人經過見了訓斥道:「坐在這幹什麼?就要參加院試了,還不到書房好好去看書?」

「這裏涼快嘛,不坐這坐哪?書房熱死人了,你去試試看!」周一心惱火地說。

「大河跟着你是幹嘛的?熱了不會要他給你扇啊?」周夫人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吳大河,用扇柄敲了下他的頭說:「又是你的主意吧?成天就會唆使少爺偷懶玩耍,這回少爺要考不上,你就等著挨揍吧!」

看着她往後走的身影,吳大河做個鬼臉對周一心說:「回書房去吧,你給我掌扇,我不願坐這聽你娘嘮叨。」

「好好好,都聽你的,這次院考也給我考吧?」周一心討好地問道。

「你聽話我自然會幫你考!」他附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說了一會,周一心像小雞啄米一樣不住的點頭,吳大河在他頭上敲了兩下:「一心不可二用,老老實實服侍我吧。」

吳大河不僅答應代考,還答應明年或後年為他中個舉人回來,周一心不知多高興,哈哈笑着隨吳大河回書房給他扇風去了。

周一心這些天一改原來的萎靡不振,跑前跑後為吳大河忙乎,明裏暗裏都成了他的跟班,周家的人早已見怪不怪,夫人都視若無睹,下人幹嗎瞎起鬨?

「中午我不想吃飯,要吃水餃,快去吧。」坐在書房課桌旁的吳大河看著書頭也不抬地小聲吩咐,站在他身後揮扇的周一心二話沒說站起來就走,不一會兒他回來又開始掌扇,坐在他兩對面的慕少棠一邊享受着風的清涼,一邊好笑的明知故問:「你剛才到哪去了?」

「上,上茅房。」周一心特別懼怕先生,說話有些吞吐,他為人有幾分憨傻,讀書不怎麼樣,撒謊也不行。

「你今天上午跑了三趟茅房了,年紀輕輕的,腎虛么?」慕少棠心裏好笑地說。

「我,我,我——」周一心卡殼了。

「先生,他想讓您吃好一點,所以特意去通知廚房,要他們中午給您做一份水餃。」吳大河伶牙俐齒地替他回話,周一心感激地笑着直點頭。

中午放學了,周一心悄悄地對他說:「水餃要給先生,那你吃什麼?」

「別擔心,廚房肯定做了兩人份,你叫人給先生房裏送一碗去,其餘正好我們兩人吃。」不一會,周一心提着食盒來了,高興地說:「正如你說的,剩下的水餃夠我們兩人吃,

你為什麼猜得這麼准呢?」

「這還不容易,你去知會廚房,他們知道你的食量大,自然會加大份量,也會為我多做

一份,因為大家知道有你就會有我,所以勻一勻三人也能飽了。」

「唉,我怎麼都不如你。」吃個東西都有學問,周一心嘆服了。

很快到了院試的日子,二人略略收拾一下過河到升州,住進了靠近秦淮河的金滿地酒家。中午,二人飽餐後上街遊盪,吳大河喜歡珠玉一類的東西,光顧的幾乎全是金銀珠寶店。他正在街邊一家玉器店裏,舉著一條純黑色的瑪瑙手鐲對亮照視時,肖風和錢祁等人騎馬慢步經過,跟在馬後的黑子豎起了耳朵,鼻子不住的嗅動,正吃着甜瓜的周一心叫起來:「快看,大河,那些人那些馬,哎呀,真俊呀!」

「哪兒呀?」吳大河移眼往街心望去,突然,那高大威猛的黑狗箭一般朝他們奔來,,嚇得他「媽呀!」一聲往後就跑,周一心將手中的瓜往臨近的狗身上一砸,那狗跳起來就咬中了他的右手,他殺豬般地慘叫起來。

店夥計一邊大叫:「快放下手鐲!」一邊拿起門閂往那狗身上就打,那狗跳開,咆哮著發瘋一般向他猛撲,店夥計揮舞著門閂和狗對峙,周一心捂着手坐在地上裂開嘴哇哇的大哭。

牛崽從馬上飛身而至,連喝數聲,那狗狂吠著跟本不聽,牛崽冒火道:「他娘的死狗,他是你殺父仇人?要滅門嗎?」他擒住狗,找了根繩子將它的四肢捆住扔在地上,那狗氣呼呼的仍在嗚嗚地哼。

吳大河見捆住了狗趕忙跑出來,撕下自己內衫的一條布給周一心包紮起來:「別哭了,這麼大的人哭起來不害羞?」那狗見到他尾巴不住的搖動,嗚嗚的哼聲也變得柔和多了,可惜它躺在屋角誰也顧不上瞧它。

「你沒事吧?跟我去藥店看看,給你抓個葯。」隨牛崽後面進來的方正低頭問周一心。

「陪錢吧,我們自己會抓藥!」吳大河忿忿地說。

牛崽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他:「這行了吧?」吳大河接過銀扶著周一心離開。

「客官,您的狗掀翻我兩個托盤,這裏面損壞的玉器您得照陪!」夥計端著盤子湊近牛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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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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