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面舞會

「他答應了晚上來」？雲候府雲妙音所住的洋樓內，雲妙音向那個西裝男子問道。「是的小姐，我已經說了六點開車去接他。」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別忘記到點去接。」雲妙音吩咐道。

「是，大小姐」。男子應命而去

雲妙音輕輕鬆了口氣。感到這幾天比以往精神多了，不由更加感激雲瑞。她那天一回到家，果然就有一種難以遏制的睏倦襲來，衣服都懶得脫就倒在**上睡了起來。這一覺連一個夢都沒有，一覺竟然睡了二十個小時之久，她從來沒有誰的這麼久，更沒有睡得這麼香。

僕人都知道小姐好不容易好好睡一次，都不敢去叫醒她。雲妙音醒來后，除了肚子餓的有些不適外，精神竟然出奇的好，彷彿很久積累的疲倦一掃而空，不但黑眼圈沒有了，好像連思維也比以前敏捷了一些，甚至，不久她還發現，連難以啟齒的便秘也消失了。雲妙音忍不住感嘆氣功的神奇，怪不得那麼多人追捧氣功大師呢。

不過她察言觀色也知道雲瑞絕對不是喜歡張揚的人，相反他很低調。這也很正常，要是別人知道他會氣功，都去登門拜訪，那的確是不勝其煩。只是奇怪這明明是很賺錢的本領，他怎麼不去靠着來賺錢。

不過為了感謝雲瑞，她還是費了一番腦筋。給錢？不過是最低級的手段，不合適。讓他到侯府幫忙做事？大嫂也不會同意。爸爸也不會同意，雖然他也姓雲，但畢竟是出了五服的族親了，百餘年下來這樣的遠房族親太多了，爸爸肯定不會開這個口子。

想來想去終於讓他想到一個法子，為他舉辦一次聚會。這樣可以迅速將他融入海京的上流圈子，只要他好好把握，那絕對是終南捷徑，很多人想進入上流社會可是求之不得。

雲候府舉辦的聚會，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參加的。她舉辦的聚會，參加的可都是海京政商兩界的名媛和公子，不過以雲候府的地位，這些人當然也很樂意接到她的邀請，雲候府是帝國的大貴族，不光在海京身份超然，就是放眼整個帝國，那也是一流的世家豪門。

雲家顯赫是歷史原因。百餘年前，甲午戰爭爆發，日本戰敗當時統治華夏的東虜王朝，東虜王朝割地賠款，威信掃地。北洋軍閥首領權臣李璋乘機起兵，不久攻陷燕京，東虜朝滅亡。李璋建立立憲制的大夏帝國，封賜功臣爵位。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三公五候」，號稱「八貴家」，而雲候，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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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京靠海，但是風景優美的海灘地卻不多，而雲家，恰恰就在風景最好的海灘上，擁有一棟海景別墅。而今晚的小型舞會，就在這個風景宜人的別墅舉辦。

雲瑞到的時候，美輪美奐的音樂大廳里已經聚集二三十人了，雲瑞還沒進大廳就看到來的客人都是戴了各式各樣的面具，才知道這是一個假面舞會。他和那個接他的西裝男子進門的時候，門口的侍者很恭敬的行了個鞠躬禮，「先生，請先選擇您的面具。」說着拿着一張彩圖遞給雲瑞，雲瑞隨便選了個最不花哨的圖標，很快那侍者就拿出那個淡藍色的面具，幫雲瑞戴到臉上。

雲瑞走進去，很多稀奇古怪的臉孔都看過來，似乎在猜測雲瑞是何方聖神。雖然看不到臉，但都是衣冠楚楚，不過這假面舞會最有意思的就是這麼神秘感，所以剛開始誰也沒有很不知趣的來問他。

雲瑞沒有使用神覺，但是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雲妙音的存在。雲妙音顯然也看到他，對他點頭示意。雖然他戴了面具，但是她看到他是自己派去的人陪同來的。不過就算沒有這一條，雲妙音也知道是雲瑞，全場穿着隨便的不是沒有，可是穿的像他這樣接近寒酸的卻只有他一個。

一會的功夫，又相繼來了幾個男女。雲妙音數了一下，看人數都到齊了，便暫停音樂，款款走到大廳中間，落落大方的說道：「我是雲妙音，感謝大家賞臉，來到這仲夏夜美麗的海邊，一齊共度這個海風吹拂的夜晚。下面第一項，假面舞會，現在請大家自由選擇舞伴！」雲妙音話剛落音，為了帶動氣氛，立時就主動上前邀請了一個男子。

頓時，舒緩美妙的音樂響起，舞池中的人紛紛相互選擇舞伴，一時間一雙雙舞侶像一對對翩翩的蝴蝶，配合著舒緩的音樂搖曳舞姿，一個個侍者端著香檳輕盈在在人群之間穿插不已。選擇舞伴幾乎都是男方主動邀請女方，一般女方也不會拒絕。

不過雲瑞沒有主動去選擇女方，不是他不會跳這種簡單的慢舞，而是壓根沒有興趣，他能來也還是不想給雲妙音難堪。而且不知為何，他反而在這時想起了在家的景小宛，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想到這裏更是興趣寥寥，乾脆準備在最邊上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可是他走到這裏，卻發現這角落已經剛剛坐下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女人戴着一個藍色的蝴蝶面具，靜靜的坐在角落裏，顯得有些落落寡歡。她穿着有點隨意，和舞池裏女士們高貴華麗的禮服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卻毫不影響她優美的儀態，嫻靜的如同一簇淡雅的秋菊。

雲瑞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就自顧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很快就有侍者端了香檳過來，雲瑞取了一杯，漫不經心的喝着，一邊想着心事。那女子剛才才坐下來，就看到雲瑞過來，還以為又是邀請跳舞的，不由眉頭微微一皺，因為場上女子都有了舞伴，他再也找不到舞伴了，只剩下自己。可是看到雲瑞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就轉過頭直接做在邊上，才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剛才舞會開始時就有人邀請她，可是她以去洗手間為由推脫了，然後便坐到這裏。她實在是不喜歡這種舞會，不過好在現在場上三十人剛好配了對，也不會有人來打攪她。看來這男人也是不想跳舞，才和自己一樣躲到這裏。

她發現雲瑞坐的離她很近，但她不認為是雲瑞故意如此，因為旁邊任何一把椅子離自己都很近。雲瑞剛坐下來，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氣味，不是香水，有些奇特但是很好聞，就像是雨後青草地的那種氣息。

她不由主動悄悄打量了下旁邊這個男子，發現他也戴着藍色的面具，只露出線條分明的嘴唇和光潔的下巴。他穿的比自己還要隨便的多，甚至是簡陋。看樣子比自己還要不在意這種應酬，女人對和自己有相同特點的男子多少會帶點關注，所以她很快又發現這人看上去似乎坐的很隨意，但是腰背卻很直。他端著一杯酒，酒杯竟然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雲瑞也注意到這女人打量了一下自己，但是他沒有在意，畢竟誰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女人。他在想是不是該找借口向雲妙音告辭了，不過看到雲妙音還在跳舞，只好等舞曲停下來再說。

雲妙音早就發現雲瑞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角落休息去了，知道他肯定不適應這麼場面，但是也不想讓他覺得受到冷遇，只好向舞伴打了個招呼，向雲瑞這邊走過來。

「怎麼不和你舞伴上去跳一支？」雲妙音戴着一個大紅的福娃面具，有點沒好氣的對雲瑞說道。她有點怪雲瑞不上道，現場剛好配對，一個人不跳就是兩個人不跳。在她看來肯定雲瑞沒有邀請這個女孩子，女孩子當然也不好主動，所以導致兩人都在這干坐着。

雲瑞也聽出她話中有點嗔怪，不過他沒有猶豫的說道：「我真的不習慣這種場面，你也知道我喜歡安靜。反正我也來過了，要不我先告辭吧。」

雲妙音忽然有點後悔舉辦這個舞會，因為雲瑞竟然一點興趣都沒有，難道他不知道打入這個圈子是怎樣的機遇？聽了雲瑞這麼說，內心忍不住有點氣惱了，覺得他有點爛泥扶不上牆。

「不行，你現在走不是掃大家興嗎？要走也要結束了再說」。雲妙音固執的性子又上來了，端著大姐的架子不容置疑的說。「你請你的舞伴上去跳跳吧」。然後對旁邊那女子點點頭，接着不等雲瑞說話就向舞池走去，她不想讓舞伴等久了失了禮數。

雲瑞暗中搖搖頭，仍然沒有任何覺悟的端坐在椅子上，甚至開始運行起小周天來，反正閑着也是沒事。那女子看雲妙音剛才主動來和雲瑞說話，覺得雲瑞一定是主人看重的客人。聽口氣兩人關係還不錯。她也知道雲妙音是有點誤會雲瑞了，這男人的確沒有邀請自己，可是之前自己也推脫了別人的邀請。

這時如果對方邀請自己，她也不介意和對方隨便跳上一曲。一來她雖然淡薄，但也不想惹得主人不快，二來雲瑞給她的感覺並不討厭，她不想太讓人難堪。可是這人還是穩穩噹噹的坐在那裏，連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心裏不禁對雲瑞的評價降低一層：這人沒有眼色，不知人情事故。

雲瑞雖然在運行小周天，但是還是感受到一道道目光朝自己和邊上的女子射過來，他還敏銳捕捉到雲妙音嗔怪的目光。雲瑞有點無奈，身在局中還真不由己。終於站起身來，對那女子伸出手，淡淡說道：「你好，可以跳一支舞嗎」？這時他真心希望對方拒絕，這樣也不怪他沒有禮貌。

可讓他失望的是，這女子並沒有拒絕，她落落大方的站起來，很優雅的說的：「謝謝，很榮幸」。不過語氣也很淡然。

兩人並肩走進舞池，在悠揚的舞曲中，隨同眾人一起，搖曳起著舒緩的舞步。雲瑞的手雖然只是若即若離的撫在對方的腰上，但是還是敏銳感覺到對方有點僵硬，顯然並不適應這麼接觸，他不由的手離她的腰部更遠了，仔細看的話，根本沒有接觸到。

她的手白皙修長，極其柔軟。扣着她的手，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雲瑞也不禁有點心神飄搖，不過他很快就就回過神來。

每對舞伴都是一邊邁著舞步，一邊輕聲的談笑着，有的人認出了對方，而有些人還處在神秘中。氣氛是輕鬆活躍的，要說唯一有些不著調的就是雲瑞和他的舞伴了，半天兩人都像啞巴一樣，連句話也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