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一試

凌晨時分，陳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八點了，上班時間已經到了，陳羽連早餐也來不及吃，，穿上衣服洗臉刷牙，來到電腦旁把優盤拔下來掛在脖子上，大踏步離開了出租屋向公交車站走去。

錫耶納在意大利是個很小的城市，人口才五萬，其中兩萬是大學生，路上交通一點也不擁擠，不過陳羽起的太晚，來到中華酒店的時候距離上班時間也已經晚了十幾分鐘。

中華酒店的環境佈置具有民族特色。大門口站着一個穿着中國旗袍的女侍者，大廳里擺放古色古香的方桌、漆凳，牆上畫着龍鳳的圖案和中國字畫，播放着江南絲竹之類的古典音樂，空氣中瀰漫着茉莉花茶的清香，營造一種吉祥、溫馨的氣氛顧客彷彿置身於中國江南的茶樓。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闆娘正在和另外一個小工一起擦拭桌椅和門窗玻璃，這本來是陳羽乾的活，看到陳羽姍姍來遲，一點愧疚之色都沒有，老闆娘把手裏濕漉漉的抹布扔到陳羽腳下，就像吃了炮仗一樣向陳羽吼道：「你又通宵打遊戲了！陳羽，我告訴你，如果再有一次，你就不用再來了。」

意大利的工人的作息時間是朝九晚五，但是在意大利的中國工人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中華酒店的中國工人早晨7點半就要開始上班，晚上十點也得不到休息，而且酒店只管一頓中餐，雖然工資一個月有一千歐，但是意大利是歐洲的富國，消費水平很高，即便是省吃儉用，一年到頭也剩不下多少，就算這樣，老闆對中國工人還是呼來喝去，沒有一點尊重，甚至還不如外國老闆，這就是出國打工的人常說的，自己人整自己人更狠。

中華酒店的四個中國員工當中只有陳羽是大學生，而且陳羽的女友還是西耶那大學的留學生，開始中華酒店的老闆和老闆娘對陳羽也還尊重，後來陳羽和女友分手，自己也整天沉迷遊戲和踢球，看起來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對陳羽的態度也變得越來越惡劣。

「王大姐，說話不要這麼傷人好不好，我又不是在你這裏吃閑飯的，我們現在每天的工作時間都超過正常時間了。」

如果不是王大姐把抹布扔到陳羽的腳下，陳羽就當聽不見算了，反正平常聽的刻薄話也不少，但是王大姐的這個動作把陳羽激怒了。

王大姐一聽，差點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連個工作簽證都沒有，如果不讓你在這裏打工，你早就餓死了，竟然還給我談工作時間，忘恩負義的東西。」

陳羽皺起了眉頭，冷冷的說：「別把自己說的跟救世主似的，意大利有十幾萬中國人，中國餐館也不是就中華一家，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陳羽這句話可戳了老虎屁股，王大姐嗷的一聲衝到陳羽面前，指著陳羽的鼻子說：「好的公司多著呢，有本事你去啊，為什麼要降尊紆貴在我的小餐館打工，你現在就走，馬上就走，我們的廟太小，供不下你尊大佛。」

這個時候老闆王胖子聽到吵鬧聲端著牙缸出來了，看到妻子攆陳羽走，他連忙道：「怎麼了怎麼了，有話好說，阿芳，你怎麼攆小陳走啊。」

陳羽雖然是個跑堂的，但是他學歷高，還懂得一點英文和意大利文，基本上還承擔了大堂經理任務，王胖子可不想讓陳羽離開。

陳羽冷冷的說，「王大哥，王大姐，再最後叫你一句王大姐，把工資給我結清，我馬上就走，我就不信，沒有了王屠戶就非得吃帶毛的豬。」

「小陳，你要是有什麼要求，跟我提……」

王胖子還想挽留，卻被妻子一把推到了一邊。

「不要叫我王大姐，不稀罕，也承受不起……王胖子，把工資給他，讓他滾蛋。」

陳羽怒極反笑，「王老闆娘，你牛，今天你讓我滾蛋，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這句話奉還給你。」

這個時候王老闆把錢拿來了，無奈的向陳羽道：「兄弟，不好意思……」

「說什麼說。」王大姐瞪了老公一眼，伸手抓過錢，數了十張，向陳羽面前一扔，「好，姓陳的，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滾蛋。」

陳羽不想再搭理這種勢利粗俗的女人，接過錢，頭也不回的離開中華酒店，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遊盪了一陣，陳羽來到了阿爾特米奧?弗朗西球場。

這是意乙球隊西耶那的主場，陳羽每逢比賽日都會來觀看西耶那的比賽，同時給國內的地下賭球組織報告比分，賺取一點微薄的收入。除了比賽日，有時間的話陳羽也會來觀看西耶那的訓練，西耶那沒有什麼球星，但是整體戰術不錯，球員身體強壯，水平並不比中超的強隊差。

原來陳羽也有過進入意大利乙級踢球的夢想，但是這個念頭一直留在他心裏，沒有敢說出過一次，不是他勇氣不夠，而是他很清楚和這些球員的差距，技術沒有什麼差距，而身體和意識差距巨大，他恐怕連個替補都打不了，而且就算是他能打替補，歐洲球隊的非歐名額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把一個珍貴的外援名額給一個甚至連替補都打不了的中國球員。

但是，這一次，陳羽決定試一試，他摸了摸脖子上掛着的優盤，走向了站在場邊休息的西耶那助理教練門德爾松。

門德爾松喜歡中國餐，經常光顧陳羽打工所在的中華餐館，陳羽能夠說點英文和意大利文，和門德爾松交流的主要是他，兩個人也算是熟悉。

「門德爾松教練，我想在西耶那踢球，您能給我一個試訓的機會嗎？」

門德爾松目光如鷹一般的盯着眼前的這個中國人，他很年輕，但是眼神充滿著信心和無畏，意大利語只會簡單的幾個單詞，英語也有些蹩腳，但是卻恭敬而懇切，但是讓門德爾松產生好感的並不僅僅是這個年輕人的態度，而是他經常在看台上看到這個年輕人，不僅是比賽日，訓練的時候也常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但是這並不能讓門德爾松給他一個試訓的機會，如果每個陌生人過來都要求試訓，對球隊的訓練將形成很大的影響，而且球隊的引援已經結束，現在兵強馬壯，不需要再引進外援。

「呵呵，小夥子，你原來在哪個球隊踢職業比賽？」

「在國內踢過一年乙級聯賽。」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給你試訓的機會，因為我沒有這個權力，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增加外援了……」門德爾松看到陳羽一臉的失望，忍不住又道：「但如果你能夠給我一份能夠打動我的比賽集錦，我倒是可以推薦你給我們的主教練馬里迪莫先生，看看他的意思。」

陳羽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其實他也知道像他這樣沒有什麼職業經歷的人要加入意大利的乙級球隊也是很困難的，但如果不試一試的話，他也不會甘心，不過他沒有想到門德爾松會給他提供這樣一個機會，陳羽向門德爾松深鞠一躬，「謝謝您給我一個機會，門德爾松教練。」

門德爾松呵呵一笑，「有才能的人到哪裏都不會被埋沒，我只是提供一個機會，能不能被馬里迪莫教練看中還需要你自己實力和運氣。」

「是的，我明白。」

陳羽興沖沖的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阿爾特米奧?弗朗西球場，回到自己家裏翻箱倒櫃，在一個角落裏把自己的錄像集錦找到，交給了助理教練門德爾松，然後忐忑不安的走上看台，繼續觀看錫耶納隊訓練，揣摩學習球員的技術特點和戰術配合，同時偷偷的觀察西耶那的主教練馬里迪莫的神情，但是馬里迪莫沒有任何的意外反應，甚至沒有朝看台看一眼。

中午的時候，陳羽買了兩個麵包和一杯咖啡將就著吃了，吃完之後便開始玩實況8，正玩的熱火朝天，許飛打來了電話。

「陳哥，踢球去吧，今天咱們去報仇，你一定要來啊，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陳羽聽許飛的口氣神神秘秘的，說：「許飛，你想搞什麼鬼？」

許飛道：「我叫來一個在職業隊踢球的哥們，咱們一起去干那群外國的鬼佬。」

陳羽搖搖頭，道：「如果被人認出來，贏了勝之不武，輸了更丟人。」

許飛道：「不會的，這哥們是從佛羅倫薩來的，現在被佛羅倫薩的隊看中，成了他們的一名球員。」

「佛羅倫薩？！恐怕水平也一般。」陳羽搖搖頭，他雖然住在西耶那，但是也算是半個佛羅倫薩的球迷了，兩個城市不過50公里，每逢比賽日他也經常去看看佛羅倫薩的比賽，但是現在的佛羅倫薩和原來的那個意甲強隊不一樣了，今年佛羅倫薩隊禍不單行，不僅從意甲降級，還因為破產而被強制降到丙2打第四級職業聯賽，比西耶那還低了兩個級別。在丙二踢球，水平恐怕也強不到哪裏去。

「那好，我馬上換衣服。對了，你帶好攝像機，把比賽錄下來。」

不過陳羽還是很高興，本來他還擔心一個人恐怕玩不了那些鬼佬，畢竟足球是一項集體的運動，郝東也不是什麼世界級前鋒，以陳羽的身體綁定了他的足球意識，也就是一三流職業球員，但如果再有一個職業球員，那麼勝利就有把握了。

「好的，沒有問題。」許兵以為陳羽是想錄下擊敗鬼佬們的光榮時刻，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之後，陳羽打開電腦，插上優盤，有些忐忑的等待着那個足球精靈的出現。

「歡迎進進球星速成系統，一號精靈為你服務。」

電腦屏幕從經典的win2000界面迅速的轉化成了那一片金色的世界，頭大身子小的足球精靈生硬的聲音再次傳來，讓陳羽的緊張和忐忑之感一下消失了。他找到了球星意識訓練系統的業餘版，綁定了前鋒郝東的意識，快速的離開出租屋騎車向公園球場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