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宴客

第201章 .宴客

且說程府,自從程熙封了世子,大房各種怨念不已,於是家裏風波不斷。

鄭氏仗着長嫂身份,沒少明裏暗裏,對程向騰冷的熱的,夾槍帶棒,質問責罵,唾沫星子使勁噴。還好幾次提起武梁,肆意貶低,滿嘴不屑。

還有大房那幾個小輩,個個比程熙年長,在程熙面前也是處處擺足長兄架子,好幾次喝罵訓斥。

程向騰惱火。

呵,從此以後,他們大房或是長嫂或是長兄,正好把他們二房挨個兒欺負?

程熙最先忍不住,那天被老二程煦又一頓訓,便直接對程煦說:「二哥,你不是我親哥,所以專門針對我!」

程煦拿着這句話,當場回敬了程向騰,提起程向騰之前對他的一次訓話,說:「按四弟的說法,原來二叔因不是我們親生父親,所以處處針對我們!」

程向騰皺眉,對他道:「小子,別太高看自己。我若有心欺你,你連程家的門兒都摸不著了。」

又問他,「你覺得不針對的樣子是怎樣的?你想我對你們不管不問?」

程煦忽略他前一句,笑眯眯轉問程熙,「四弟覺得哥哥們該怎麼對你,是不是不管不問才不叫針對!」

程熙也不管那話峰指向哪裏,只管說大實話,「你們若象哥哥的樣子,弟弟自然服氣。若氣恨我得了世子之位,那請上表與聖上理論去,找我麻煩沒有道理。還有,我與哥哥們不同,我有爹爹管教,不勞哥哥們費心。」

程煦沒法也說他有爹爹管教不勞二叔費心這樣的話,於是接着話茬嚎了一場,哭訴沒爹的孩子的委曲不易,好像程向騰是個□□,虐待得他們不輕似的。

程向騰煩,直斥他們在西北混這麼些年,盡學些悍民的撒潑打滾廝鬧賴皮功夫,這哪裏侯門公子該有的舉止。

讓他們未用許可不許出府,要著人重教他們禮儀規矩。

那頓訓斥之後,程煦主動給程熙認錯,說是他這當哥哥的不對,不該對弟弟太過嚴苛了,「想着你是世子了,從此後不嚴格要求自己怎麼行,所以要求有些過了……」

拉着程熙,酒樓擺酒給他陪罪。

結果席間叫了好幾個唱曲的陪酒的姑娘來,圍着伺侯程熙一個。

程熙身邊,一直安排有得力周全的人跟着。看事兒不對,攔勸不住,悄悄讓人去回程向騰了。後來程向騰親自過去,把唱花酒的哥幾個領了回去,好一頓教育。

程煦不服,拿武梁說事兒,說她當初不就是個唱小曲的嗎,如今二叔不是把人當寶,還快要成為侯夫人了嗎?

誰說那些地方就不正經就沒不下作的人了呢,萬一他們也遇到個好的呢……

程向騰氣得半死。

程熙忽然出手揍人。

雖然程煦也反抗對打,但很快被拉開,兩人並沒有對戰出個勝負。倒是程熙偷襲得手,程煦那嘴巴挨得結實。

事後哥幾個一同被罰跪祠堂。

於是鄭氏加入,好一頓哭天頓地,聲聲喚她的夫君啊你在哪裏,咱們娘兒們被欺負啊,沒有天理……

成功哭出了程老夫人,老夫人氣得不行,把全部的人都罵了一遍。

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息事寧人,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加罰了程熙,讓程熙跟他二哥賠罪道歉。說無論如何,長幼有序,如何能以下犯上,對兄長動手。

然後又罰程煦,身為兄長,不做好榜樣表率,竟帶着兄弟們章台走馬胡行亂來,實在不可饒恕。

鄭氏哭得死去活來,抽冷子還想給程向騰還一巴掌。

說程煦他們父親去的早,能成如今這德性都是誰教的?怪程向騰教導子侄不肯用心。

又說他們大房幾個都不小了,失了世子位不說,個個也看不到好前程,他這叔父是怎麼當的。

打是打不到的,但鬧得人心煩氣燥疲於應付是真。

那邊程熙不服,說程煦說話不三不四,辱及長輩,實在該打。

程煦也不服,說他不過實話實說,何罪之有,然後又把從前關於武梁的流言拿出來八拉八拉。

其他人各種幫腔助嘴。

鄭氏於是說程向騰,弄個不三不四的人生孩子,還要把人弄進家門,你們倒賺不三不四的話難聽了?我們清清白白的一家子,倒跟着你們要招外人多少不三不四的閑話。

然後繼續說武梁的閑話,甚至嘀咕說,當初外間就真真切切傳過武梁與三叔,甚至與程烈的緋聞,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大程烈世子位沒得着,也懶得參加程熙的什麼得瑟宴了,早早上路赴任去了。當初怕沾上武梁,如今正主兒不在,這當娘的又很願意把兩人湊作堆兒了。能埋汰武梁,埋汰二房,她都高興。

鄭氏說,如果武梁進門,但願這女人已經改邪歸正,千萬別和她的其他兒子們勾三掛四了。

她看看程煦滿眼擔憂,說孩子已經成年了,正是知事兒不多卻多少懂的懵懂時候,萬一被個有經驗的騷性女人勾引,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然後她一臉崩潰模樣,衝程向騰嚎:我們娘兒們過幾天安靜日子容易嗎?這世間缺正經養在閨閣里的清白大閨女嗎,非得弄那麼個在外招搖一天到晚和男人言笑作堆的賤貨進來,讓人日夜懸心過日子。

程向騰差點兒沒忍住忽她一嘴巴去。

程熙不幹,還嘴道:「我娘雖然開店做生意,但有掌柜有小二,她自己並不經常出面。倒不如嬸娘對男人見識多。嬸娘在充州時候,可是一天都不在閨閣里呆,聽說那是滿軍營幾十萬的漢子裏混過的。」

程煦跳起來,兩人差點兒又打起來。

內宅里雞飛狗跳,程向騰頭疼無比。

這還不比從前,他二房裏女人們鬧一鬧,他出個聲也就噤了。

現在鄭氏可不怕他,仗着年長,喝斥不住不說,動不動用尋死的,口口聲聲你要逼死寡嫂啊,我找你哥哥說理去。

後來老夫人訓斥她口無遮攔沒個長輩樣,當着孩子言辭不檢點,失了婦德婦言,各種不妥的罵了一通。

鄭氏是連老夫人的話都敢頂了,很有些侯夫人在西北,咱誰也不懼的勁頭,說她說句實話就是不檢點,那外頭那種唱小曲兒的東西進門,豈不是該直接打死。

直到老夫人發起威來,說她頂撞不孝,老大雖然不在了,她也可以作主休妻。後來拐杖甩起來,直接用打的。

鄭氏到底挨了老夫人一拐杖沒敢有反抗動作。

但擱不住鄭氏滿院哭嚎,說這家快沒立足之地了,如今人人都可欺負她去。

老夫人也不好一句句的再罵回去,也不好連哭都不讓人家哭。

私下倒勸程向騰,熙哥成了世子,好處到底是二房落了。大房什麼也沒撈著,心裏難免憋屈,這麼鬧騰渲泄一陣兒,也情有可願。

雖然造型難看,但屬內院事端,只要他們不往外捅事兒,就影響不了個什麼門風或大局,不必過多約束她去。

程向騰算服了,這還是他那位風風火火騎馬圍獵的大嫂嗎?原來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基本技能啊,人人都能拿出來耍一把?

···

不論如何說,鄭氏這般鬧騰,幾個晚輩那般鬧騰,程向騰不願意再縱容。

他知道他們為何有恃無恐的鬧,反正現在在外人眼裏,大房孤苦,又失了爵位,怎麼都是該同情的弱勢一方。

他若用點兒什麼強硬手段以對,傳出去,就真成他謀人爵位,心虛不已,肆意打壓不肯容人了。

到時候什麼程門家風,一世清名,都被他自己污沒了。

若是以前,也不算以前,一直以來,這門風聲譽之外的名堂,程向騰都是一力維護相當在意的。什麼爛糟之事兒都捂在鍋里,一切好說。對外維持和諧表面,照樣光鮮。

可現在不同,如果他們只是針對他,不管說他背信棄義也好,罵他欺壓孤寡也好,什麼說法他都能接着。

但現在他們那麼糟擠武梁,程向騰絕不答應。

名聲算個肺啊,武梁被傳成那樣,也照樣想得開活得坦然自得,按她的話說,咱不傷天害理,什麼時候都問心無愧。

他要娶她的,還有不到二十天,他就出孝了的。他們出孝就成親,日子都看好了的,從此他們的名聲就綁在一起了的。

有她的名聲墊底兒,程向騰從來就不指望將來靠什麼虛名去流芳千古。

但他絕不想,武梁還沒進門兒,就被辱罵責難,他娶她,不是讓她過府受累來的。

當然,她也絕不願意來做個委屈小媳婦兒。

這內宅,得收拾,得整理。

既然世子已經是熙哥兒的了,就算被說成是謀來的,那也是他謀來的,要罵罵他好了,傳什麼閑話他都接着。

他要把這事兒,主動放到明面上去說。

——程府宴上,程向騰當眾表述家事。

說世子這位子,原來他是答應了大嫂給程烈的。奈何聖上抬愛,落到了程熙身上。

如今大嫂對他失望之極,也再不肯相信他,吩咐他從此大房的任何事不准他再插手。

他對賓客人道:「所以,以後大房那邊有事,還請諸位直接與大嫂及侄兒們商議吧。好在大嫂主內是很在行的,而侄兒們也大了,可以當家理事交友四方了,我也不必再多擔心。」

賓客們有勸和的,說哪家都會有點兒這樣那樣的事兒,一家子嘛,好商好量共船共濟,總會什麼問題都解決得了。

有了悟的,知道這是程侯爺要與大房劃清界限的意思啊。

有直接表示,咱家和你們大房,從無交集的。

……

那一天,鄭氏本來就沒準備讓這世子的賀宴擺得順溜,準備好了特別節目的。

如今既然程向騰先提了,於是質問、責罵、痛訴、哭鬧,再演一遍。

程向騰不冷不熱,態度生硬,「一家人,能友好相處最好,若不能,徵得母親同意,分家也好。」

鄭氏不哭了。

不是怕了,而是這個提議,顯然她沒想過。

程向騰也不逼她表態,告訴她若不分家,這個定北侯府,還是他當家。以後要各自安分,否則家法伺侯。

···

就是在那時候,程向騰接到管事兒的稟報,說武梁那邊宅子裏,似乎有些不太平。

具體怎麼回事兒呢,管事兒也說不清。

原來武梁接了柳水雲的傳信兒,交待了丫頭們不用跟着,然後獨自去了花房。

隨後,就有噪雜聲音傳出。

客人們有的說是有人醉酒鬧事兒,有的說是有歹人混入,但都並不知道事態嚴重。

但一向跟在武梁身邊的人,可就緊張了。

尤其紅茶綠茶她們,武梁不讓跟着,她們就遠遠坐在能看到花房的樹蔭下等侯。結果自然看到一星半點兒的武鬥戲。

紅茶綠茶都是混出來的,自然看出雙方火拚,並不管他們的事。但這裏,到底是自家的地盤兒。萬一最後夫人被殃及呢,萬一敗的一方走投無路暴起劫持呢?

以及,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專選這樣的時候,來嘉義夫人府鬧事兒?

無論如何,得告訴侯爺知道。

——程向騰對這樣的時刻很敏感。

尤記得從前武梁跑出京去,就是趁他府里正擺宴脫不開身時候。

再想多些,不由一陣心驚。鄭氏那般不憤鬧騰,會不會只是東聲擊西,又趁這功夫派人對武梁那邊不利去了?

當場將一眾賓客交給程熙,帶了人就往武梁那邊去了。

——走到棧橋時就惱火得很。

這一路走來,其中原由他已經弄清楚了。但,憑什麼啊?這裏是嘉義夫人府啊,咱府里是缺人咋的,憑什麼咱家的棧橋邊,守的是姓鄧的的人啊。

並且,兩個人在花房裏做什麼,為什麼外面需要有人守着?

既然柳水雲跑了,既然為非作歹的人已經清理乾淨了,他們為什麼不出來,有什麼事不方便外人知曉不能到外面說?

程向騰一頭火,但腦子到底清醒。如果那邊真有什麼不宜觀瞻的事發生,總不好自己帶着人去圍觀去,到時吃虧的還是武梁。

當下手一揮,讓手下的人就地「駐紮」,自己一個人上了棧橋。

不知道有沒有刻意,反正他的腳步聲那麼輕,讓武梁硬是沒聽到。

但他們兩人的情形動作,程向騰是看了個明明白白。——衣衫不整,不成體統!沒有旁人么?不會請大夫嗎?為什麼要親自給他裹傷?

還有鄧隱宸的話,程向騰也聽了個真真切切。——心懷不軌,該死的賤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他明明火冒三丈,卻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而是止步屏息,和鄧隱宸一樣,等待着武梁的回答。

在鄧隱宸的想像里,武梁的答案要麼是,要麼否。兩種答案他都能接受,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程向騰的認知里,武梁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信心他有。——她是他的人,他們就要成親了,跟你姓鄧的有個屁關係,痴心妄想。

不過,她應該也不會否定得太訣絕。

她遇到為難時刻,一般不會*的把事搞僵。她會比較委婉迂迴,既力求達到目的,也不讓城池失守,那才是她的一貫作法。

但是程向騰內心裏,當然很希望武梁別那麼迂迴,最好直接甩姓鄧的幾嘴巴去:讓你胡說八道,讓你狗嘴胡吠。膽敢對本夫人提這樣的要求,去死吧你……那才趁心快意。

總之,兩個人都等著武梁的表態。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武梁那個敗類,只愣了那麼一瞬,就說了句讓鄧隱宸傻眼的話。

她說:「啊,這樣啊?那……讓柳水雲自生自滅好了。」

不是使著勁求他饒命嗎?就這麼輕飄飄地又放棄了?

鄧隱宸臉上表情破碎。

程向騰綻出個大笑臉來。

然後,武梁忽然又嘟囔道:「不過,鄧統領,那柳水雲可是絕色啊。你如果救了他的命,他萬一感恩戴德以身相許,你不就求仁得仁更加圓滿了?」

鄧隱宸:¥·%*#¥·%*#摩尼馬拉井巴哈……

程向騰爆發一陣大笑。

真的,痛快得很,什麼不快都沒了。

被笑聲驚動,武梁於是一臉驚喜,叫着「侯爺怎麼來了」,歡快的小鳥一樣跑上前去。

鄧隱宸默默低頭,自己動手,把紗布打個結,把衣衫穿好。心裏知道,她最後那句來得突兀,定然是已經察覺程侯爺來了,才故意說的。

她平時,尤其是兩人獨處,從不會叫他「鄧統領」。

心裏不由一嘆。

真真領教了,小腦袋轉得是真快啊。就這麼一句,危機解除,哄得那位笑成那樣了。

可是,這樣算什麼?為什麼不幹脆拿劍來戳,好讓那位笑得更傻,好讓他從此死了心?

——然後,鄧隱宸繼續領教著某女的說謊本領。

武梁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經過,講給程向騰聽。全程無說謊,甚至包括她幫着柳水雲,傷了自己手掌,也讓柳水雲傷了鄧隱宸的事兒都說了。

只不過有技巧的略過了她抱緊他,兩人肌膚相親的細節。

所以,也不算說謊吧?絕大部分真,只有技巧的隱藏那麼一點點兒,算說謊嗎?

他慣常審詢犯人,知道最難審的就是那種,九分以上的真中,只摻那麼一點兒假。何況她還不摻假,只隱藏。

鄧隱宸不知道為什麼想嗤笑一聲,不着邊際地想着,嘿,她還具體高素質的犯罪才能。

如果她犯事兒,如果他來審,誰贏?旗鼓相當棋逢對手的較量,會很有趣吧?

又想,人家以後的日常,是不是常常會有那種智慧的碰撞?程向騰死死放不下她,九曲十八彎的,終於要娶了她。和她這種聰慧,也有很大的關係吧?

他未必完全猜不到她會隱瞞些什麼,但瞞得合情合理,一樣讓人心情愉悅呀。

鄧隱宸知道武梁為什麼當着她的面,就在那兒細說經過。她也是說給他聽的,她在默默跟他統一口徑,又向程向騰展示她的坦蕩蕩。

這個女人……

鄧隱宸默默的又嘆了口氣。

——鄧隱宸在那裏感嘆武梁的聰敏過人,卻不知道,其實武梁很有些後悔說過那句話。

因為那句話,程向騰說,他也不要插手柳水雲的事了。

既然是聖上給大統領下令拿他,那當然事關重大嘛,他為什麼要扯進去?還有,他家嫵兒可是個大醋罈子,他若救了姓柳的,萬一也被她誤會出什麼「以身相許」來,實在不妙啊不妙。

武梁:……

···

武梁一直以為,經過柳水雲他們這麼一齣兒,第二天她這小宅院,肯定又是一大波熱評。

然而並沒有。

鄧隱宸和柳水雲都是暗中行事,盡量遮掩。果然順手照顧的情分還是在的,沒有擴大影響。

客人那邊又有唐端謹夫人幫着照應安撫,除了最初有些紛亂,後來都平順度過。

大約也因為有鄧隱宸出頭,客人們知道他的能耐手段,以及與武梁的交情,大多覺得不管是誰作怪,都出不了大亂,所以相當安心。

雖然柳水雲一直沒有登台開唱,但他特殊人士嘛,可能宮裏召喚,提前退散,誰也不能說什麼。

而這一日的八卦風頭,屬於定北侯程家。

——不管怎麼說,大房孤兒寡母,程侯爺這當家人理應多多照應才是。

並且現在這當間兒,正是二房得意大房憋屈的時候。程侯爺選這樣的時候說些明顯對大房不滿的話,實在不是個好時機。

從來府第之事,不過女子爭寵,男子爭位。

尤其男子爭位,各家大到爵位,小到主事,權力交替時,都會上演這麼一出。因此程家兩房間的暗涌,很能引起高貴府第的人們,妄加推論的參與熱情。

各家不僅可以從中借鑒,還最好能參透其中緣由,摸清各方關係,決定未來交好方向等等。所以它不但是個八卦,還有相當的現實意義。

程家的世子爭位,又加了武梁這號大名鼎鼎人物風雲八卦人物在側,更加了一些趣味性。

明白的人都知道,程家兩房,肯定是已經不睦到一定程度了,要不然程侯爺不至於選這麼個不恰當的時機來與大房撇清干係,落人話柄。

也有不那麼明白的,或者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起鬨瞧熱鬧的,便就箇中原因,各種的推測演義。

後來關於程家兩房相爭的話題,男男女女皆有人參與議論,竟因此引申出不同的版本大戲來,什麼陰謀陽謀論都有。

更有甚者,直接追溯到程家老大之死去了:前侯爺被刺,誰是幕後黑手,誰人最終得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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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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