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離開

第一百零一章

上官沮的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事情竟然會發生的這樣嚴重,大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上官雲氣的怒瞪着上官沮，「你真是出息了。」皇上好不容易賜婚,這個上官沮竟然不珍惜,一定要把事情鬧的這樣難看。

「尹遲涼，你怎麼不說話，不是你要和離的嗎？」

自然是她，但她怎會在這樣多人的面前承認。「駙馬，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逼着本宮和離，本宮忍了,要不是為了照顧父王的顏面，本宮自然不會待到現在還不走。」

和離的事，確鑿了。

「公主，小兒不懂事,讓您生氣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父王,您別這樣說，折煞本宮了。」

「和離之事，我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不要因為一時的性格不合，就鬧的很難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尹遲涼堅定的拒絕，「逍遙王本宮已經沒有時間了，本宮給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再給下去，對本宮很不公平，為了維持這個府里表面上的和平，本宮忍了，為了維護逍遙王和父皇的友好，本宮忍了，可是今天本宮不能再忍，您也聽見駙馬口裏說了什麼話，您也親眼看見本宮臉上的紅印了，結結實實，差點把本宮打的昏迷過去，本宮能站在這裏，都是老天保佑，本宮可不想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希望您能諒解本宮的痛苦，本宮對得起這個逍遙府，是逍遙府對不起本宮。」

這個也忍耐，那個也要她忍耐，難道她的心情就不是最重要的嗎？

「是逍遙府對不起公主，請公主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上官雲近乎低聲下氣。

「一個再次傷害本宮的機會？逍遙王你是聰明人，不要說一些蠢話，本宮雖然不是皇后親生，但父皇還是當今皇上，也容不得你逍遙府欺負本宮到這種地步，該說的話，本宮都說了，聽不聽是您的事，本宮只想告訴您，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您保重，秋桐，我們走。」

尹遲涼一拂袖，快意而去，卻被人拉住了衣角。她低下頭，發現是李曉芙。

「公主，求您了，求您給沮兒一次機會。」

這要是沒有了駙馬的頭銜，上官沮就矮上官汐不知道多少截了。而且上官沮還有官司在身，有個駙馬頭銜，皇上判的時候也輕點兒，這要是沒有公主這擋箭牌，她的沮兒還有活路嗎？

「娘，也求您放過兒媳，給兒媳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不要走，我求您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是本宮該求您放過本宮才對，親愛的婆婆，親愛的娘。」她從李曉芙手裏掙脫出來，帶着秋桐離開了，走出門的那剎那，人生都輕盈了許多。她在這裏煎熬了數月，終於畫上了休止符，從此離開侯門，往江湖去，似籠中鳥飛翔。「秋桐，把我們的東西都運走，不要留一分，人在外面，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

「公主不要擔心，奴婢都會替您打點好。您確定要走了？」

「話都說出去了，如潑出去的水，秋桐你知道嗎？本宮突然覺得很開心，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尹遲涼看着天，彷彿看到一抹艷麗的亮光，即使是陰天也遮不住這種心情。

「放下痛苦，就能擁抱幸福，是公主心裏放下了一些東西，所以才那麼開心。」

「也許，走，去東院收拾，本宮要修書給父皇，希望他不要太難過。」

「嗯。」

閑居里，自尹遲涼走後，上官雲大發雷霆之怒。

「上官沮，你這個混賬東西。」上官雲狠狠一巴掌甩在上官沮臉上，「你嫌棄你死的不夠快是不是？平時就知道裝溫文爾雅，我幾乎被你騙到了，你就是個流氓，你就是個騙子，你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上官雲哭出來，他心好哭，好累，為何沒有人懂他？一瞬間什麼都變了，逍遙府的天變的比二八月的天還快。

上官雲踉蹌的走出了閑居的門，連他竟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尹遲涼回到東院后，讓人把東西搬出屋，所有的嫁妝，一點不留的搬出去，秋桐指揮他們，全部裝上箱，這裏別無留戀。尹遲涼看着他們裝箱，她站着，看着這屋子，屋檐，曾經陪伴她的一切，她帶着期待而來，卻帶着一身的傷心而去，她的矛盾，她的掙扎，她的期待，她的失落，許多種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我們要走了。」

秋桐在旁問道：「公主捨不得嗎？」

「如果我們去的地方，是更好的未來，你說本宮會不會捨不得？以後再也沒有本宮了，是我，你說我會不會捨不得。」

「公主放心，秋桐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你那時候怕也會戀愛繁忙，哪有空理我，外面的帥小伙多的很，你又是少莊主，追求你的俠士一定會踏破你家的門檻，到時候我怕見你一面都困難。」尹遲涼還惆悵了起來。

「誰說的，奴婢會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找到幸福為止。」

「好吧好吧，你不要再補充了，我相信你就是。」

她們要走的消息也傳到了西院，而且要走的如此迅速，讓尹涵亮根本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大皇姐怎麼會突然要走，而且她什麼時候和上官沮和離了？辦的這樣悄悄的。」她有些煩躁，在屋裏走來走去，不斷的問上官汐。

「你不要激動，我剛就是怕你激動，才不願意告訴你，結果呢？」

尹涵亮走到床沿，握住上官汐的手。「上官汐，你說，你說大皇姐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因為離開讓她覺得幸福，你不希望你大皇姐幸福嗎？」

「想，可是這樣突然，又是打嘴巴，又是和離，這兩件事震撼的本宮已經無法，無法反應，你懂？」

「你為什麼不這樣想，也許你大皇姐比你想像的要堅強，你不要總是擔心她，這樣等於在小瞧她，知不知道，她要是不走，可是會跟你搶我的，你信不信？你要那樣的事發生？」

尹涵亮不斷搖頭，她自然不願意和尹遲涼起衝突，只是尹遲涼走了，她會好捨不得。

「我們這幾年都在一塊兒，就連嫁人也在一個府里，她突然要走，本宮怎會捨得，本宮想去送送她。」

「可以，等她走之前，去看看她也好，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離開這裏的，我們也要感謝她的成全，如果她不成全我們，我們三個都很難有好結果，涵亮，儘管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不想和你大皇姐面對面廝殺的是不是？」

「是，你好了解本宮，本宮會忍不住的退出，成全你們，可是又會好不甘心，變成這樣，有一段時間，本宮是很矛盾的，幸好你開導本宮。她要走了，本宮捨不得，可同時又鬆了一口氣，本宮太自相矛盾了。」

不捨得尹遲涼離開，又不希望她留下，留下，將會有無盡的矛盾。

尹遲涼離開的時候，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逍遙府，在這裏幾個月了，卻像過了幾年一樣，說完全沒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這一次總算是最後一次。就在她要登上馬車之際，尹涵亮跑了過來，「大皇姐。」

這聲音久違了，尹遲涼轉過身，溫和的笑着，「涵亮，你找我？」

「你要去哪裏？」

「哪裏能容得下我，我就去哪裏，我要去秋桐的家鄉，聽說那是個有許多故事的地方，沒有高高的院牆，沒有規矩，很自由自在，可以看星星，可以看月亮，可以看來來往往的人，還有俊俏而痴心的情郎。」尹遲涼心生嚮往。

「到的時候能否給我寫信？」

「涵亮，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嫉妒你，嫉妒你有父皇和母后的寵愛，可是我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我只是一個下賤的奴婢生的女兒，我沾你的光，你有什麼，我才有什麼，我隱忍，我學着聽話懂事，涵亮，你不知道真正的我，但願你永遠不知道，好了，不說了，我要走了，早走，還能趕得上住客棧，希望我們再也不見面。」

「大皇姐。」尹涵亮聲聲如泣，但喚不回尹遲涼的回頭，她不會再回頭了，自此以後，都再不來京城，這個使她總那麼憂傷的地方。「我會想你，一直想你，想到你願意再見我為止，還會一直想念你。」

馬車裏，尹遲涼對車夫道：「出發。」車門隔開她的視線，她知道她不配尹涵亮的惦念，她們姐妹二十年，可是真正彼此都高興的日子，有多久呢？京城的感情那麼的虛偽，她可以為了得到上官汐，去拆上官汐和尹涵亮，那是她的妹妹，一起長大的妹妹，她還不是下了手去。

這個人，這雙手，這顆心，早就不是當初的尹遲涼了。

馬車走了，慢慢的，慢慢的離尹涵亮越來越遠。尹涵亮的視線被淚水模糊著，她有她的愧疚，她的難過，但是誰敢說若人生重頭來一次，效果會更好？尹涵亮回府了，在西院裏大哭了一場，上官汐輕輕的拍她的背。

「尹涵亮，你不要太難過了，她會幸福，這就足夠了。」

「本宮到最後還沒能告訴她真相。」

「你們姐妹喲，還真是像，也許真相都不美麗，不如不知道的好吧，你就這樣想，這樣也許會讓你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