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六章 清河往事

第三百六六章 清河往事

「姑娘,留步!」相府門口的侍衛,伸手將許無言攔住。

許無言伸手將一封信函遞給侍衛,「煩請你通傳一下,告知相爺就說許無言來訪!」

那侍衛接過信函,抬頭把許無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許提刑恕罪,相爺交代倘若許提刑來訪無需通傳,小人這就為大人引路。」說着,那侍衛跟另外一名侍衛交代了幾句,轉而將信函還給許無言,「大人,這個還是由您親自交予相爺罷!」

許無言點點頭,「有勞帶路!」

和施嫣兒相識這麼許久,許無言還是第一次前來相國府,雖然身為皇親國戚再加上國之重臣,施桀的府邸很是低調,甚至許無言所居住的太傅府比之這裏都顯得奢華一些。

在沒有認識施嫣兒之前,只覺得施桀是朝廷的權臣,卻不曾想很多事情並非只存在於想像之中,更多的還是要親眼所見。

整座府邸並沒有多少鮮艷之色,除了一些翠竹、攀援的紫藤之外,就是一些殘落的紅綢修飾的光禿禿的芍藥剪枝。想來施嫣兒離去之後,施桀夫婦也沒有多少心氣了吧!

「大人!相爺就在書房練字,小的就不多送了。」

許無言點點頭,那侍衛退下,許無言看看眼前這座古樸的房子,伸手掀開褐色綢子金色沿邊的帘子,走了進去。

「你終究是來了!」

正在練字的施桀並沒有抬頭,像是早已料到許無言回來一般,直到筆下的字收尾,才落筆淡淡的看向許無言。

「晚輩見過相國,冒昧拜訪還請見諒。」許無言拱手朝施桀施了一禮。施嫣兒遠嫁之時曾托她照拂二老,今日卻是許無言的第一次來訪,終究還是愧對施嫣兒的囑託了。

「許久未見,你也是憔悴了許多!」施桀抬眼掃了許無言一下,嘆了口氣,「罷了,你坐吧!想來也是有事詢問老夫。」

許無言點點頭。撿了張椅子坐下。轉而看着坐在首位上的施桀,大略半載未見,原本氣勢龐大、春風得意手握重權的施桀現今已經是個不問政務的退隱之人了。自從施嫣兒遠嫁之後。施桀便一直稱病不再上朝,即便是結識甚深的同僚也都屢次被拒之門外。想來他痛失愛女,對於楚家的江山也再生不起護衛之意了吧!

「相國,嫣兒遠嫁已成事實。還望你和夫人多加保重身體才是。」

施桀看看許無言,澀然一笑。「沒有了嫣兒,老夫和內人也不過是半截入土之人,多活一日算一日罷了!」

「相國,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請教!」施桀是身居兩朝宰相。當年神元皇帝對他屢次委以重任,並且十年之前清河鎮拜訪了無大師之事,他也是隨行之一。有些事情他大概是唯一的見證。

「嫣兒臨行之前告訴我,但凡某一日你對我有所求。要我務必儘力助之。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的,你儘管開口便是。」

「我想知道十年之前,你和先帝在清河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施桀聞言,臉色變了不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愧疚且駭人的事一般,許久之後那股凝滯之氣都不曾散去。

「你當真要翻出當年之事?」許久之後,施桀看着許無言,眸色裏帶着一種壓抑多年不得釋放的沉重。

許無言點點頭,「相國,為了殘存的兩人我也該徹查下去不是嗎?」

施桀點了點頭,最終深深的看了許無言一眼,「好!即是如此,欠了這十年的債,也是到了償還的時候了。你想知道些什麼?」

「當年先帝前去清河鎮拜見了無大師究竟所為何事?在清河鎮又發生了些什麼?何以會發生屠村之事?」

施桀濃眉微皺,思緒似乎陷入了當年,「當年太子河靖王之爭幾乎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年紀尚幼的靖王或許沒有爭儲之心,但荷妃以及其背後的勢力卻是不曾放鬆分毫。而太后和太子卻是明爭暗鬥,任何一處都不放鬆。尤其是在太後日漸色衰,而正直榮寵的荷妃鼓動先帝廢儲之時,朝堂之上的爭鬥也幾乎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尤其以太傅為首的靖王一黨,廣為搜羅太子和太后結黨營私的種種惡行,力薦先帝廢除太子轉而立靖王為太子。」

說着施桀停頓住,看看許無言,「太傅許卿林一向不關注朝堂政務,只專註於皇子的學業,那般激烈針對太子太后的行為也着實怪異。」

許無言唇角揚了揚,「當年,太后從了無大師那裏得知,太子需要婚配意味特殊命格的女子且在圓房之後將那女子處死,而後尋得那女子便是我。太后著人到太傅府邸提親,我爹得知勃然大怒。想來他們之間的仇怨皆是因此而起。」

施桀點點頭,「這就是了!先帝疼愛靖王並不輸於太子,但是手心手背皆是骨肉,先帝不忍他們兄弟二人反目,便想到拜訪了無大師的法子。」

「當年可曾見到了了無大師?」

「到了千鵲山,先帝命所有人等在山下等候,他獨自一人上山拜見。」

許無言眸色一深,「當年你並不曾陪伴先帝上山?」

施桀點點頭,「我們一干人等均在山下守候,半日之後我心有擔憂便派了一名侍衛上山打探情況,豈料那人先於先帝下山,慌慌張張到我處稟報,未及開口便被一支袖箭射死了。」

「那隻袖箭是何人所為?」

「是先帝!先帝說那侍衛衝撞了了無大師,且意圖不軌。」

許無言的眸色鬆緩了下來,「後來呢?」

「入夜後,先帝決定在清河鎮留宿一晚再行趕路。為了不打擾到當地百姓,只裝扮作商旅在尋常人家留宿就好。那一日先帝似乎放下了許多,許是了無大師給先帝指點了迷津。那一日,先帝誰都不曾召見,只命我們早早休息。不想子夜之時,便有人前來刺殺先帝。」

「是太子的人?」

施桀點了點頭,「從被捕的刺客口中得知,派他們前來的是太后。」

「太後派人刺殺先帝,那麼刺客應該是一頂一的殺手才對」說着許無言看看施桀,「素問殺手口風極緊,刺殺先帝如此罪不容誅之事,那些殺手又怎會輕易招供出幕後主使呢?」

且不說皇家豢養的那些暗探,一旦任務失敗立時斃命,即便是江湖之上的名流殺手一旦出手失利也絕不會活着等人逼供。太后既然下了刺殺先帝的決心,又怎麼會如此疏忽大意呢?

施桀點點頭,「當日之事卻有諸多可疑之處,但是先帝只下令處決了那些刺客,並嚴令所見之人不得泄露此事。但是,第二日太子刺殺先帝的事便走漏了風聲。為了維護太子的名聲,先帝令人誅殺了我們留宿的那一家人。」

「而後呢?是何人下令將清河鎮屠村了的?」

施桀搖搖頭,「當日我們查到走漏風聲的是那家的主人之後,便將知曉此事之人一應捉起來滅口,並不曾禍及無辜之人。清河鎮慘遭屠村之事,老夫也是後來得知的。」

「相國可知道暗探統領勾魂?」

「偶爾聽先帝提及,但是暗探直屬皇帝管轄,行蹤極其隱蔽,神出鬼沒,身為臣子沒有見到的機會。」

「也就是說當年是隨行之人殺了那一家,並非是暗探所為?」

施桀點點頭,「但也不排除先帝再下令暗探屠村的可能。」

許無言有些懷疑的看着施桀,相傳先帝很是器重施桀,他對先帝也是無比的忠心,但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吧!都言君臣之誼不過是權衡利弊的最好結果,果真不假。

「相國所言?」

「事實如何,老朽並不知曉。只是後來聽聞清河鎮屠村一事,心存疑竇罷了!如若不然,老夫也不會著人就下那個僅存的女子了。」

許無言點點頭,想來楓影口中給她媚葯之人便是施桀派去的。

「而後,相國可有派人查過此事?」

施桀搖搖頭,「身為人臣,老夫不能僭越。力所能及的也不過是留下最後的血脈以求來日此事能昭雪罷了!」

「多謝相爺據實相告!無言感激不盡!」

施桀看看許無言,「這一樁也是老夫此生最大的愧事,倘若能真相大白也算是贖罪了。只是,老夫有一言相勸。」

「但講無妨!」

「無論如何黎民百姓無罪,無論你要做何事?饒是要了這天下也好,老夫只希望你能善待百姓。」

許無言看看施桀,想來靜心練字不問政事也只是外界傳言,位極人臣的施桀,終究還是放不下軍國大事的。

「相國,嫣兒曾告訴我要像待雙親一般待您和夫人,晚輩自不敢忘。只是,還請相爺相信,晚輩此舉確有此刻難言之隱。他日,倘若相爺覺得晚輩禍害人間,自可拿出此物滅了在下。」

許無言說着將一個錦盒放在木幾之上,站起身來朝施桀深深鞠了一躬,「相爺,晚輩在此懇求,無論將來誰執掌這天下,還請相爺傾力助之。」

施桀打開錦盒,震驚之色如遭雷擊,繼而看着許無言一臉鄭重,「老夫自當萬死不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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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尾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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