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海鼠和海貓
雲瑞站在波濤上,持劍靜靜看着海怪的屍體,想從中發現異常。可惜,這海怪雖然皮肉和牙齒很值錢,對雲瑞卻沒有用。
雲瑞看着海怪,幾千人雙眼睛卻一起看着他。
「嘉魚,想不到你的青郎竟然如此了得,這種手段簡直就是典籍中的劍仙啊!」耶律思歸好半響才回到現實,兀自難以相信的的說道。
耶律嘉魚渾似沒有聽到父王的話,只是獃獃的看着踏波而立的雲瑞,心中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之前她只是知道雲瑞精通搏擊,實力不比一等侍衛差,可是剛才他這樣的手段又怎能是一等侍衛可比的?這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存在。而這樣的人,自己竟然讓他冒充自己的青郎。
端木雪妃雖然對雲瑞的手段早就見怪不怪,可是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野離氏的船上,野離溪舟也看的說不出話來,卻一眼看到女兒野離姍姍失魂落魄的瞧著海上雲瑞的背影。
「姍姍,你怎麼了?」野離溪舟回過神來問道。
「啊?沒什麼…」野離姍姍頓時從五神迷亂中驚醒,此時她的震驚也不在其他人之下。想起昨天和雲瑞的衝突,想到當時她讓護衛攔住他,野離姍姍就感到無比后怕。
這麼厲害的人,別說殺了她,就是滅掉整個野離氏也是翻翻掌的事情,自己竟然把他的妹妹騙到家中,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除了后怕和震驚,還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情緒在野離姍姍心中悄然生出,她竟然第一次發現,她好像不討厭男人。
「他,他還是人么?」蕭窟哥喃喃說道,臉色更加慘白,之前他以為雲瑞不過是向耶律嘉魚「賣鳥」邀寵的小白臉,一個吃軟飯的外來戶,自己還打算好好炮製這個搶了耶律嘉魚的傢伙,再將他的妹妹肆意凌-辱。
可是現在,蕭窟哥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雲瑞的本事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
蕭普賢也是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可是臉色卻難看到極點。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被雲瑞一人輕而易舉的破掉。要是知道雲瑞這麼可怕,無論如何蕭普賢都不會走這步棋。
現在怎麼辦?已經不是消滅王族的事情了,而是他蕭氏如何自保。
好在,他蕭普賢既然要做天大的事,就不會只有這一招。做這樣的事要是連後手都沒有,那他也白當了二十年的相國。
看到雲瑞躍回龍船,蕭普賢知道沒有時間了,立刻給家將下令道:「給野離溪舟打旗發號,讓他動手。」
「喳!」家將領命而去。緊接着,一幅幅黑狼旗幟從蕭家的船隊上升起來,與此同時短促的角號聲也急劇響起。
眾人剛剛從雲瑞獨立擊殺大海怪的驚駭中回過神來,又看到蕭氏船隊的怪異舉動,就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蕭氏父子又要發難了。
「雲兄弟真是天神下凡,讓我大開眼界!」耶律思歸竟然不管蕭家父子的舉動,只顧對回到船上的雲瑞彎腰行禮,「我耶律思歸真是眼拙了,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王太子耶律嘉禾等王族子弟也紛紛上前感謝。
「耶律大哥,你我既然結拜,你就不用客氣了。」雲瑞趕緊說道。
耶律思歸倒也爽氣,哈哈一笑,「雖然我是一國之君,可是這結拜,還是我高攀了。不過既然雲兄弟看得起,我就不客氣了。」
「雲…雲瑞,謝謝你。」耶律嘉魚鼓起勇氣說道。本來她打定主意永遠不會主動先和雲瑞說話的,誰知這麼快就主動和他說話了。
「哈哈,嘉魚,你和他關係不同,還用說謝嗎?」耶律思歸打趣著說道,心想女兒的眼光真是不錯,能找到雲瑞當青郎。可惜的是雲瑞不願意當駙馬。
契丹是胡族,就是結拜兄弟也可以當駙馬。但是雲瑞自己不願,耶律思歸也很無奈。
青郎?耶律嘉魚聽了父王的揶揄,忍不住偷偷看了看雲瑞,心裏卻在苦笑。
雲瑞有點無語,心想蕭家父子都要發難對付你這個王上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岔開話題說道:「蕭家父子要動手了,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們抓過來?」
耶律思歸看着變陣的蕭氏船隊,冷笑着搖頭,「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隨着蕭氏十餘艘戰船升起黑狼旗,野離氏的戰船出來一群武士,抬着幾大桶黑色的液體倒入海中,這黑色的液體一倒入海里,立刻沉了下去。
「開船,換位置!」看到幾大桶黑水倒進大海,野離溪舟立刻下令。
「父親,你這是…」野離姍姍驚呆了,她想不到父親在海中倒入召喚「海鼠」的秘葯,這樣的秘葯只有野離氏可以煉製,而且知道的人極少。父親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他和蕭氏是一夥兒?
蕭普賢看到野離氏的船上按計劃倒進秘葯,頓時鬆了一口氣,目中卻閃過一絲厲色。等到海鼠出來毀滅了龍船,就把弒君的罪名推到野離溪舟身上,再藉機除掉野離氏。
「父王,野離氏的船上往海中倒了很多黑水,他們是要幹什麼?」王太子耶律嘉禾也發現了野離溪舟的怪異舉動。
雲瑞也有點好奇,卻聽耶律思歸肅然說道:「這附近的海底有一種叫「海鼠」的東西。剛才他們倒進去的就是吸引海鼠出海的秘葯。」
「海鼠!」耶律嘉魚花容慘變,雖然她沒見過海鼠,可是不止一次聽說過海鼠的可怕。這東西不輕易出海,一旦出海就黑壓壓的一大片,多大的船都能啃的乾乾淨淨,而且殺不勝殺,比大海怪還要厲害。要不是它們不能在海面停留太久,幾乎無法對付。
而且海鼠靈智不低,是可以被「海獸師」指揮的,海遼國最厲害的海獸師恰恰就是野離溪舟本人。
要是野離溪舟對付龍船,就算一刻鐘的時間,海鼠也足夠將龍船吃的乾乾淨淨。
「姍姍!你們是要做什麼!」耶律嘉魚大聲向不遠處的野離姍姍喊道。
野離姍姍聽到了耶律嘉魚的話,可是她無法回答,鼓起勇氣對野離溪舟說道:「父親,你也要做亂臣賊…」
「大膽!」野離溪舟呵斥道,「我們的事你參合什麼!」
野離姍姍正要反駁,可接下來她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到海面忽然變黑了。
不對,不是變黑,而是不知道多少黑色的怪魚密密麻麻出現在海面,這些怪魚只有老鼠大小,很有幾分像老鼠,看上去很噁心。
與此同時,無數「吱吱唧唧」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讓人倒足了胃口,而且一股說不來的腥臭氣肆意散發開來。而之前海面上大片的海螢蟲,則是見了鬼一樣四散逃去,附近頓時黑暗下來。
「是海鼠!」數千人驚叫出聲。海騎兵們駭然色變,紛紛離開海水上到戰船上。
「哈哈哈!」看到海鼠出海,蕭窟哥不但不慌張,還放肆的大笑起來。他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生擒端木雪妃和耶律嘉魚。
「弓箭手準備!床弩也給老夫準備好!要是那雲瑞過來,就一起招呼!」蕭普賢下令道。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雲瑞攻過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可不好對付。不過蕭普賢相信,最算雲瑞再厲害,自己這麼多船上的弓箭和床弩也足以對付他。
海鼠一出海,野離溪舟的船上就出來一群拿着古怪樂器的人,在野離溪舟的指揮下奏起一首奇異的曲子。而野離溪舟本人則手持一根又細又長的黑色旗幡,對着海面舞動起來。
鋪天蓋地的海鼠頓時被曲子和旗幡吸引,都在海面上翹著尖尖的腦袋,一邊磨著鋒利的牙齒,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被野離溪舟手中的黑色旗幡吸引,了解的人知道,只要野離溪舟的旗幡往哪裏一指,海鼠就會向哪個方向而去。
野離溪舟舞動了幾下旗幡,看到海鼠群已經被吸引,冷笑一聲,長長的旗幡向著蕭普賢的大船猛然一指,於此同時,那奇異的曲子也立刻很配合的高亢起來。
頓時,海鼠群像一股黑色的激流向蕭氏的船隊流去。
「野離溪舟,你這個匹夫,你竟敢臨陣倒戈背叛老夫!」蕭普賢氣的破口大罵,他想不到野離溪舟指揮海鼠群來攻擊自己,更可笑的是,這個計劃還是他安排的。
按照之前的承諾,他登上王位后,攻下幾百裏外另一個島國,讓野離氏在那個島國立國,這麼大的利益野離溪舟為何要變卦?何況,野離溪舟不但是他提拔起來的,還是他的小舅子,與情於理,野離溪舟都沒有背叛的理由。
「蕭普賢,王上早就知道你會在大獵時發難。本官只不過奉王命對你虛與委蛇而已!怪只怪你不該有非分之想!」野離溪舟喊道。
雲瑞微微一笑,從之前耶律思歸神色鎮定他就知道,耶律思歸沒那麼簡單,一定有所佈置。果然,野離溪舟竟然是無間道。
耶律嘉魚和野離姍姍也都是鬆了一口氣。
眼看海鼠群快要攻過來,蕭普賢臉色鐵青,手一揮,立刻就有家兵抬出一個個大籠子,籠子一打開,頓時一隻只像貓一樣大小,霜牙利爪,渾身長滿堅硬鱗甲的小獸嘶叫着沖入海中。
數百隻小獸一衝入海中,洶湧而來的海鼠群頓時一滯,緊接着騷動起來。
「哈哈哈!野離溪舟,你想不到老夫早就準備了海貓吧!就是防備你反戈!」蕭普賢咬牙笑道。
野離溪舟一愣,海貓極其難得,蕭普賢從哪裏找來這麼多?可想處心積慮已久。不過他也不擔心,海貓雖然是海鼠的天敵,但是數量太少,這幾百隻海貓只能護住蕭普賢的船,蕭氏其餘的船隊決計難以倖免。
果然,海鼠群在短暫的騷動之後,立刻避開蕭普賢有海貓防護的主船,紛紛向蕭氏其餘的戰船游去。
頓時,一片惶急的驚叫聲從各艘蕭氏戰船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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