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初戰

第270章 初戰

黑夜無月。

橋下墨綠色河水緩流不息,橋上素衣男子執棍微笑不語。夏風起,衣角飛,棍尖指向石橋上殺氣外露的三個蒙面人。中間為首一人露出胳膊上猙獰的四爪青蟒紋身。剛剛呼嘯著的鑄鐵棍擦著三人的鼻尖而過,三人無一例外地嗅到了棍尖夾雜着的血腥味道。

剛堪堪躲過棍尖的橫掃,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棍尾如影隨行而至。「砰、砰、砰」三聲悶響后,棍尾精確地轟擊在每個人的腹間,每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被擊中的棒球般倒飛出去,在橋下小巷的青板板路上滾了數十圈才停下來。除了太監下意識地躲開要害部位被擊中胃部倒地后狂吐不止外,其餘兩人落地后紛紛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顯然剛剛一棍之力便已將兩人內腑擊傷。

「有种放下手中的兵刃,咱們單挑!」蟒子朝地上呸了兩口,口中的腥甜不減。剛剛的確是太輕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橋上的年輕瞎子居然如此棘手,不過能跨省逃竄這麼些年,悍匪蟒子豈能不知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但他終始覺得,再牛*逼的瞎子也玩不過三個人吧?他摸了摸腰間剛剛落地時硌得自己生疼的硬物,眼下這夜深人靜的時分,這把大殺器不到萬不得己,他是不會去用的。

「單挑?」面容俊俏的鄭天狼微微歪了歪腦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確定要我放下盲棍,徒手跟你們單挑?」

蟒子獰笑,抬手沖太監做了個「斬」的示意,太監會意,強忍着胃部的涌動,單手一撐地面,借反彈之力直接站了起來。

「桀桀桀,小子,今晚你是我的。」雖然被那俊俏小生一棍揍得差點兒把前天的晚飯都吐出來,但與蟒子一樣,太監也覺得一個盲人,就算再厲害也有限,剛剛是因為三人太輕敵了,都想着只攻不守地速戰速決,卻沒想到差點兒陰溝裏翻船栽了大跟頭。太監對這種唇紅齒白俊俏小後生尤其沒有免疫力,如果不是今晚有重要勾當,此刻指不定已經對着眼前這位美得冒泡的俊小子一柱擎天了。

鄭天狼淡淡道:「江湖事,江湖了。你贏了的話,我今晚就是你的。」太監一聽就樂了,正想衝上去動手,卻又聽那俊美的青年道,「不過如果你輸了,從此以後,只要我出現的地方,你定要退避三千尺。」

太監想都沒想:「中!奶奶個熊,老子要是會輸給你這個小後生,豈不白練了這三幾十年的拳?」

鄭天狼緩緩將那根重四十七公斤的鑄鐵棍移到右手上,嘴角輕揚,勾起一個足以讓眾多小姑娘犯花痴病的弧度:「姑姑說二十八歲前棍不離手,所以我就用左手吧。」

太監噌地一下火冒三丈。見過瞧不起人的,也見過狂妄自大的,但從來沒見過這種目中無人驕狂自傲的傢伙,太監皮笑肉不笑道:「待會兒輸了可別哭……」話未落音,那如猿猴般的身子便已經竄了出去,對太監來說,這一戰,不為勝利,只為「性福」,難得才能碰到這般比小姑娘還要水靈的青年,許久未開「葷」的太監豈有不拚命之理?

太監動了,但鄭天狼只是淡然地立在橋頭,微笑不語,側身對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欺身的瘦小身影。太監雖瘦小,但三十多年習了一身小詠春,在陝西一帶逃亡時曾以寸勁一拳之力擊暈一頭迎面而來的瘋牛。所以,只眨眼的功夫,太監已經來到鄭天狼跟前,無聲奸笑,單手擊向那俊俏小後生的胸口,本來這一擊應取喉結,但太監實在捨不得眼前這難得一遇的「尤物」。

眼看那拳頭離鄭天狼只寸許距離,太監已經做好解褲腰帶的準備時,卻突然眼前一花,獵物居然從他眼前消失了。

「小心上面!」蟒子突然開口提醒。他看着太監一拳擊向素衣青年,已經準備感嘆又一朵新鮮「菊花」就此凋落,卻眼睜睜地見那青年輕輕屈膝一躍,腳面高度都已經遠遠超過了太監的身高,而太監一拳擊出,未中目標,整個身子便跟着跌了出去。

那青年似乎不屑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只是看着一個踉蹌后才穩住身形的太監冷笑道:「讓你三招。第一招。」

太監惱羞成怒,低聲咆哮著又閃身逼近,突然飛一腳掃向那青年胸部位置,卻又眼睜睜地看着那青年面不改色地朝後彎腰,竟折出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弧度,太監一腳落空,卻狠狠地橫掃在支在地面的鑄鐵盲棍上

又是一個踉蹌,那鑄鐵棍紋絲未動。

太監抬着的右腳微微離地,剛剛用力過猛,一腳掃在鐵棍上竟然踢斷了他兩聲腳趾。兩招過後,太監再也不敢託大,更不敢因為對方是個盲人而有一丁點的僥倖心理,剛剛的兩招,只要眼前的青年願意,分分鐘就能要了他的命。

「還有一招。」鄭天狼淡淡道。

太監死死盯着墨鏡后的眼睛,此刻他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裝作雙目失明來消遣麻痹自己。

「不用琢磨了,我是看不見。」鄭天狼輕笑道,「可是看不見跟打不贏那是兩碼子事兒。來吧,還有一招。」

太監不再敢輕易動手,他回頭看了蟒子一眼,使了個眼色,蟒子會意,暗嘆一聲倒霉,隨後便悄悄將手摸向後腰。

不知為何,剛剛立在橋頭八風不動的青年突然皺了皺眉頭,又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你們完蛋了,姑姑來了。」

胖子色眯眯地笑道:「來得好,老子正雞*巴痒痒……」胖子話沒有說完,就已經張著嘴「嗚嗚嗚」說不出一個字。

嘴裏被硬生生塞進一根散發着鐵腥氣的鑄鐵棍,任誰在這種情形下也說不出半個字了。

一個看上去年紀足有六十歲的老嫗手執鐵棍,如出一轍的素衣墨鏡。

老嫗面色清冷,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教育立在橋頭的侄兒。

她說:「人,總是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包括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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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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