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二十五章 請陛下退位

第兩千兩百二十五章 請陛下退位

此時的奧爾德斯哪裏還有半點那日與李雲道相見時的頹喪,套上那身獨屬於騎士團團長的鑲金邊盔甲,背後一件大紅色的鑲金邊披風,在眾騎士的簇擁下站在台階下,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

「大話?」奧爾德斯嘲弄地看向這位華夏特使,「你是覺得外事廳那些殘兵敗將還能有一戰之力?華夏人,你太自大了!」

李雲道摸了摸了後頸,輕笑一聲,看奧爾德斯道:「你居然是聖皇的私生子,這個消息真是太驚人了!想不到我在你們聖殿安插了這麼多棋子,居然連這個消息都沒能打探出來!」他又笑着看向自己的父親,「紅門事先知道嗎?」

王抗美面色平靜地搖了搖頭,看了看那位剛剛交手中數次被自己重創的聖皇,又看了看台階下武裝到牙齒的奧爾德斯,點點頭道:「這麼看起來,他們倒是挺像一對父子,嗯,很擅長這種陰謀詭計!」

奧爾德斯看向這個被聖教中「惦記」了數十年的男人:「紅狐,早就聽說你戰力無雙,今日看來,我聖教除了那位今晚一直沒露面的裁決大神官,恐怕也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王抗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聖皇,譏諷道:「你這兒子,很沒有家教!」

聖皇卻看向李雲道,點點頭道:「你的兒子,調教得很好,不過卻不是你的功勞!紅狐,你當年為了躲避追殺,居然狠心將襁褓中的親生兒子交給噶瑪拔希,單這一點,本皇是相當佩服你的,本皇不如你,總要把兒子放在身邊,看着他一點一點成長,本皇才放心!」

王抗美歉意地看向李雲道,苦笑一聲:「這話他說得不錯,這麼些年,你真是吃了很多苦頭,若是你母親還在,定然是捨不得的!當爹的,總比當媽的要狠心一些啊!」

李雲道卻嘿嘿一笑道:「老頭兒,哪來的這麼些多愁善感,留下些心裏話,等滅了這幫雜碎,回去兒子一邊陪你喝酒一邊跟你好好嘮!」

這個自覺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卻唯獨對不起一個女人和自己兒子的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拍了拍兒子肩膀:「好,解決了他們再說!」

奧爾德斯冷冷一笑:「不進棺材不掉淚!」正欲揮手將身後親信將士一涌而上,卻聽得殿外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響,而後便有人麾下心腹快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只見奧爾德斯的面色轉憂為喜,報拳朝聖皇道,「陛下,普里阿摩斯率血影軍團前來救駕!」

此言一出,聖殿眾人頓時士氣高漲。反觀被聖殿將士圍在中間的華夏眾人,除了李雲道父子二人外,其餘均是微微皺眉——別說聖教戰力第一的血影軍團了,單單一個騎士團,哪怕此前已經出走了一拔叛軍,但剩餘的數萬人便也足以應對此刻被圍在中間的寥寥數人了。

此刻又多出來一個血影軍團,就連向來淡定的喬治也露出一絲苦笑:「師父,看來咱們今天大概率地是要交待在這兒了!」

李徽猷此時已經穩住傷勢,氣息平緩,只是在聽聞消息的時候,皺了皺眉,此時便也只是坦然一笑:「人生自古誰無死,只不過你覺得你的雲道師叔會讓我們都埋骨在這座西西里島嗎?」

李弓角憨憨一笑,嗡聲嗡氣道:「雲道,你還有后招,對不對?」

就如同很多年前,兄弟三人在山裏對付狼群那般,動手的是弓角和徽猷,但奠定大局的永遠是這位幕後策劃者。

李雲道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位毫不掩飾眼中狂喜與猙獰的聖皇:「嗯,你贏了!」

喬治和龍五同時一驚,卻沒有說話,只是暗中蓄力,待會兒就算要死,死之前恐怕也難免一場惡戰。

聖皇眯眼看向王抗美和李雲道父子二人:「今日將你們一網打盡,倒是了卻了我教這麼多年來的一樁心事!」聖皇見大局已經定,似乎便也不急着殺死這些被眾將士圍困的華夏人,淡淡一笑道,「李雲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我會原封不動地向貴國上層轉告,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一聲,今晚動手前,我與你們華夏的多位通過氣,看起來在你們華夏,想你去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啊!」

李雲道嘆息一聲道:「林子大了,也就什麼樣的鳥兒都有,就像你聖皇也會有私生子一樣!」他譏諷著聖皇,而後話鋒一轉,道,「反正今天你贏了,不如告訴我,你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聖皇笑了笑,但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引得他一陣劇烈咳嗽,咳聲在大殿的上空回蕩,讓這座原本就古老的豪華宮殿多了一份凄涼和詭異,直到平復了氣息,身受重傷的聖皇才緩緩道,「你上前來,我告訴你!」

「不可!」眾人幾乎異口同聲,不光是聖皇這邊的奧爾德斯等人反對,就連弓角、徽猷也出聲反對。

倒是王抗美點點頭道:「去吧,聽聽他怎麼說,我也很想知道,他那張底牌究竟是什麼,如此倒也死得不冤!」

聖皇擺手壓下聖教眾人的反對:「將士們都在,還怕了他們零星的幾個華夏人不成?你,過來吧!」

聖皇本就只站奧爾德斯的前方,離李雲道等人不過十來步之距,就在李雲道行至半程時,普里阿摩裏帶着一部分血影軍團的核心力量已然湊到了奧爾德斯身邊,見狀正欲說話,卻被聖皇阻止了。

這是李雲道第一頭離這位權傾天下的老頭子如此之近,說他權傾天下,確實毫不為過,鮮有人知,那世上很多人嚮往的西方國家,多數都間接地掌控在他的手裏,幾乎可以說,這個排斥着一切現代科技的糟老頭子掌控著全球的局勢變幻。可是等走得近了,才覺得他與普通的老人家也沒有什麼兩樣,如溝壑一般的皺紋,如烏雲密佈一般的老人斑,無一不證明這個高坐於黃金聖座的老人早已經行將就木,唯一能讓人忌憚的,也就是他那渾濁的雙目中,透出的一絲狂熱和嗜血。

「湊近一點,孩子,你很怕我嗎?」聖皇嘴角輕揚。

李雲道點點頭,再次上前一步。

聖皇顯然並不想讓身後聖教中人聽到他即將要說的話,自行往前一步,兩人如同密友一般幾乎身子挨着身子,呈交頭接耳狀。

誰也不知道聖皇究竟對李雲道說了什麼,場中所有人都手握兵器,蓄勢待發,一副稍有變動,便會立即發動的架勢。

因為兩人呈耳語狀,因而聖教中人只看得到華夏特使一臉平靜,而華夏眾人卻看得到聖皇一臉得意的表情。

兩人只交流了不足半分鐘,聖皇便後撤一步,桀桀笑道:「如今,你知道答案了,那麼,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李雲道嘆息一聲:「嗯,我想這種時候了,你應該不會騙我的。」

聖皇淡淡笑道:「我又何必去欺騙一個死人!」

李雲道繼而又嘆息一聲:「是啊,何必去欺騙一個死人!」

他站在那平台的正中央,此時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他面色淡然,目光平靜地掃視眾人,最後落在那高高在上的黃金聖座上:「那把椅子,總要有人坐的,對不對?」

沒有人回答,他卻自問自答:「但是,我覺得啊,你哈迪斯不能坐,你哈迪斯的兒子奧爾德斯不能坐,唯一能坐的……」他笑了笑,看向二哥李徽猷,卻沒有接着往下說,只是看了普里阿摩斯一眼,又看了看那位早已經抽出長劍蓄勢待發的騎士團團長,突然露出一個神秘而詭異的微笑,「可以動手了!」

奧爾德斯舉劍,正欲喊出那句那個「殺」字,但那一個字卻永遠都憋在了他的喉嚨頭,不再能說出來了。

而後,只聽得一個聲音高高響起:「聖皇哈迪斯殘暴無能,即日退位,我等奉裁決大神官阿佛洛狄德為新皇!」

聖皇驟然轉身,看向那個發聲者,渾身顫抖道:「你……你……」只是,只道出兩聲「你」字,便見他唯一的私生子奧爾德斯,那位有希望繼承聖皇之位的騎士團團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住喉嚨,指縫間卻不斷有鮮血飛快溢出。

聖皇抬手,欲動手殺人,血影軍團眾人卻將那個曾經他最信任的心腹護在中間。

聖皇慌忙上前兩步,托住喉間不斷發出「咯咯」聲的奧爾德斯,渾身顫抖,雙目赤紅——剛剛普里阿摩里毫無徵兆的偷襲,一劍被割斷了奧爾德斯所有的生機。

「普里阿摩斯……」聖皇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從喉間嘶吼著那位向來一臉人畜無害狀的財政廳大神官的名字。

被血影眾人護在中間的財政廳大神官臉上卻掛着一抹笑意,剛剛的偷襲讓他的一側臉頰濺滿了鮮血,此時的微笑,看上去甚是恐怖。

「請陛下退位,由阿佛洛狄德大神官繼位!」普里阿摩斯微笑着,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

而後,血影軍團中越來越多地人開始齊聲重複這句話。

「請陛下退位……」響徹整座古老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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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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