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一十三章 一場未起的風波

第兩千兩百一十三章 一場未起的風波

在聖教,若論戰力,人人皆知血影軍團所向披靡,就算聖殿那支由無數殺手組成的暗影軍團也要避其鋒芒,若論個人武力,這位史上最年輕的裁決大神官戰力深不可測,就算手下武夫無數的騎士團團長奧爾德斯也並不確定如今自己能在阿佛洛狄德手中撐過幾招,若論功績,裁決殿這些年征戰四方,為聖教開疆拓土征服異類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而今,丟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個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裁決大神官功高蓋主!縱觀史冊,但凡功高蓋主者,鮮有不落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凄慘下場的。

此時大殿中,從上而下,無數雙眼睛都落在這位年輕的裁決大神官身上,黃金聖座上的老人也不例外,那雙緊握扶手的雙手已經隱隱沁出微汗,老人在這雲譎波詭的權力中心浮浮沉沉了一輩子,坐上這把椅子之前便耗費了無數心機,坐下這把椅子后更是耗盡了精力與這些臣子們勾心鬥角,卻也是許久都不曾像此時這般緊張過,上一次有如此情緒還是那個人還活着的時候,那一天那個名叫烏拉諾斯的人也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年輕的裁決大神官抬頭凝視高高在上的枯瘦老人,他的表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更沒有像當年他的父親烏拉諾斯那般激憤難耐,他只是平靜地看着老人,良久才淡淡道:「普天之下,無一不是神的子民。既然陛下開了口,阿佛洛狄德自然無不遵從!」年輕的裁決大神官伸手入懷,掏出那枚雕有血火圖騰的銅符,單手遞向斜對面的普里阿摩斯:「給!」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從懷中掏出遞過去的只是一塊餅乾或是一支筆,彷彿這東西對他這說根本就沒有絲毫意義。

普里阿摩斯微微一愣,雙眼盯着那枚銅符,猛地咽了口口水,才轉向黃金聖座上的老人:「陛下,這……」

老人面無表情道:「收下吧!」

普里阿摩斯戰戰兢兢,似乎對那位遞來血影戰符的年輕人格外畏懼,但這個時候卻也不得不將硬著頭皮走上前,顫抖著雙手接過那枚銅符,整個過程都微弓著身子,絲毫不想抬頭去看那位裁決大神官的眼睛,直接接了那銅符,也不敢轉身,似乎生怕將後背留給那殺星,那人會突然暴起一招便解決了自己。只是等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依舊沒看到對方有任何動作,這才心中微定,轉身高舉銅符:「陛下……」

老人似乎早已經想了一般,擺擺手道:「你先保管着,血影軍團接下來誰來打理,過些日子再議吧!」

普里阿摩斯連忙躬身行禮,藉著眼角的餘光,只看到那位年輕大神官又進入了閉目養神的狀態,似乎剛剛交出了那枚銅符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一般。

看到這一幕,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就連藏在大殿暗處的暗影侍衛們也同時呈出一口氣——誰都知道,若是阿佛洛狄德今日不從,那麼大殿上今天必定會是血流成河的結局,眼下這種局面,便是再好不過了。也有人同情地看向那位戰功彪炳的年輕大神官,心中湧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意。

台階上站着的眾人似乎都忘記了那位跟隨科托斯一起加入早朝隊伍並站在重臣那一方平台上的李雲道,只有黃金聖座上的那位老人彷彿剛剛睡醒一般,和藹一笑后將目光投向李雲道:「華夏特使,這幾日在島上可還習慣?」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今天這大殿裏還有個華夏派來的特使,紛紛又將目光投向李雲道。後者聞言,微微一笑道:「承蒙陛下厚愛,雲道在這島上住得很舒服,托陛下的福,昨天您賞的那瓶漢帝茅台,這是讓雲道過足了酒癮,就算是在華夏,我也是喝不起那般貴的好酒的,還是貴教財大氣粗,佩服佩服啊!」

端坐於黃金聖座的老人一開始還聽得微笑點頭,等聽到「漢帝茅台」和「酒癮」時,金絲白袍下的雙手陡然握緊,心中一陣滴血,心道哪個該上火刑架的把那酒給這個華夏混蛋渴了,暴殄天物啊,那一瓶酒如今的拍賣價足有千萬……但老人還是裝得很大方的樣子,笑容和煦道:「喜歡就好,回頭讓科托斯帶你在島上好好走走。西西里玩膩了,還可以去周邊群島上看看!」

李雲道行禮謝過,便不再說話,等他們討論別的議題時,李雲道便一會兒看看阿佛洛狄德的表情,一會兒又看看那位財神爺普里阿摩斯的表情,最後淡然一笑。

一場原本以為會血雨腥風的早朝結束得不咸不淡,眾人都被緊張出了一身冷汗,聽到退朝時都忙不迭地往外走,步速竟比平時快了幾倍,生怕再慢一些,就會被捲入那場血腥風波一般。

科托斯被聖皇喚去了議政廳,臨去前低聲讓李雲道在殿前和侍衛們匯合了等一等自己。

那位袖中揣著一枚銅符的普里阿摩斯走伐匆匆,似乎有些害怕阿佛洛狄德私下找自己的麻煩,將兩名聖殿侍衛一前一後地護著自己飛快往外走身後往外走。科托斯不在,李雲道便跟奧爾德斯身後,離得近了,他才小聲道:「恭喜團長大人,又少了一位勁敵!」

奧爾德斯的步伐微微一滯,但隨後大步流星地走向殿外——聖殿內老頭子耳目眾多,隨便說句什麼話便很可能被上綱上線,眼下這亂糟糟的局勢裏頭,這種出頭鳥當不得!

見奧爾德斯不理自己,李雲道也不以為意,轉向那位早朝中的最大輸家——阿佛洛狄德,笑道:「大神官,這下子成光桿司令了,還急吼吼地要李某人的項上人頭嗎?」

聞言,前方眾人忙不迭地加快腳步,誰知道阿佛洛狄德發起神經來的時候,會不會亂殺無辜,這華夏特使也真是瘋了,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時候還要去逞那口舌之快,擺明了是活膩了!

果然,那位年輕氣盛的大神官微微皺眉,看向華夏特使道:「你當真不怕死?」

李雲道嘿嘿一笑道:「這世上有幾個人會不怕死?就是因為怕死,才活得長!」

阿佛洛狄德駐足,看向那李雲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會兒心情很糟糕,正要找個人發泄發泄,你真不怕我現在擰下你的腦袋?」

李雲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搖頭道:「怕,當然怕!不過,你不會這麼做,而且,你不但不會殺了我,若是別人想殺我,你還會反過來幫着我殺別人。」

此言一出,前方那些原因打算快速逃離的人也不禁放慢了腳步,就連奧爾德斯也想聽個究竟,只有普里阿摩斯這種膽小鬼,巴不得有人拖住阿佛洛狄德,自己則不停地催促着侍衛抓緊護送自己離開。

阿佛洛狄德氣極反笑,毫不掩飾雙目中的寒意:「李雲道,你找死?」

李雲道悠哉游哉地走過去,似乎當真不怕,沖阿佛洛狄德招招手,示意接下來的話不能讓別人聽到。

還沒有被氣暈的阿佛洛狄德稍稍湊近了一些,便聽到那李雲道朗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們陛下請來的貴客,你現在殺我,就是在挑釁你們陛下的威嚴,難不成,你想造反?還是說,你看上那把椅子了?」李雲道伸手指向那黃金聖座。

聞言,眾人又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就連奧爾德斯也搖了搖頭,這種時候,還是離得遠些吧,自己派了不少人去試探阿佛洛狄德,得出的結果只有一個——年輕的裁決大神官實力實在太過強大,就算是自己親自上,恐怕也討不到便宜。

很快,大殿的長階上走得只剩下阿佛洛狄德和李雲道兩人,那阿佛洛狄德盯着李雲道的雙目,沉聲道:「你究竟想幹什麼?要致我於死地嗎?你要知道,我若是死,很多人都要陪葬!」

此時躲在這大殿暗處偷聽着的一些耳目一聽到這句話,便身子一顫,沒有人敢懷疑他說的是不是假話,這位年輕的大神官若想要拖誰下水,恐怕誰也逃不掉一死的命運。

出乎眾人意料,那位不怕死的華夏特使居然笑了起來,而後說道:「放鬆點,阿佛洛狄德,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是心情不太好嘛,稍稍發泄一下,對生理和心理都有好處!行了,我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你不殺我,那我就要出去了,煙癮犯了,得出去抽根煙!"

說完,也不管這阿佛洛狄德什麼表情,轉身就往外走去,聽得躲在暗處的很多人都偷偷為他捏一把冷汗——那可是殺人如麻的裁決大神官啊!不過,也有人突然想起來,剛剛站在阿佛洛狄德對面的這個華夏年輕人,不正是讓他們更加畏懼的「死神」嗎?

年輕裁決大神官皺眉目送李雲道的背影消失,而後淡淡地自言自語道:「你這項上人頭,先存在你那兒一段日子,總有一日,我會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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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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