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六十五章 鄒楓

第兩千一百六十五章 鄒楓

那寒芒如同毒蛇般刺來,幸好這些年如此境況也不是頭一回遇到,李雲道立馬下意識側身,而後奮力將那更衣室的門合上。那寒芒如同蛇信子一般,飛快襲來又飛速撤回,李雲道奮力關門的那一剎那,那把刀身呈棱形的刺刀生生卡住了房門。李雲道飛速轉身,順手抄起門后不遠處的衣架,只待那使棱形刺刀的人進來,便一股腦地揮上去。刀身收回,門從一條細縫地狀態緩緩張開,安靜得可怕,若不是門框上的一條深痕,必然會令人覺得剛剛那驚心動魂的一幕只是幻想。

李雲道一手持衣架,一手從剛剛換下的衣服里拿出配槍,靜候着下一個回合的交鋒。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那門張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微弱的吱吱聲從門栓處傳來,讓原來就靜謐的環境顯得愈發詭異。就在李雲道的視線能觸及更衣室外間的時候,他瞥見剛剛那位可愛又八卦的小護士更歪著腦袋斜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轟!」伴隨着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那門竟生生被人一腳踹開,李雲道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槍口便要開槍,卻陡然看到門外一名戴着口罩的黑衣男子將那尖銳的刺尖抵在了汪琪的咽喉處。

李雲道微微皺眉,將左手中拿着的衣架扔向一旁,右手中的槍口卻未曾停止瞄準。

「聽說你神槍無敵彈無虛發,不過你確定要拿這位汪醫生的性命來跟我賭一賭,看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那名男子顯然是故弄玄虛,制住了汪琪,卻故意改變聲音,所以聲線聽上去有些刻意營造出的沙啞。

年輕的女醫生被嚇得面無血色,看向李雲道的目光里充滿期冀和哀求,彷彿眼間的李雲道就是她生命當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李雲道卻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殺手的雙目,槍口未曾抖動過分毫。那殺手似乎的確也很忌憚李雲道的槍法,將整個身子藏在女醫生身後,刀尖已經隱隱劃破汪琪粉白頸項間的皮膚,流出絲絲鮮血。

「鄒楓,你確定要用自己未婚妻的性命來要挾我?」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向那蒙面男子。

聽到「鄒楓」二字時,汪琪嬌軀一顫,微微張口,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鄒……楓……,真的是你嗎?」

身後那男子冷哼一聲,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鄒楓,我不認得!」

李雲道微微一笑,槍口緩緩下移,說道:「鄒楓,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這樣的形容用在你這頭軍區猛虎身上,你不覺太可惜了嗎?」

男子眼中終於露出一絲詫異,卻不是李雲道想像中的慌亂,可見這人的心理素質之強。

「是不是好奇為什麼我能識破你的身份?」李雲道輕笑一聲道,「我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把槍口對準自己人,尤其是把刀子架在自家未婚妻脖子上的時候,你有沒有質疑過上面的命令?」

男子的雙目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掙扎與矛盾,顯然剛剛劫持汪琪作人質時,也經歷了一番心理鬥爭,哪怕直到此時,這事情已經做了,內心深處還於不停地自我心理建設中——懷中被自己用棱型刺指著要害的女子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妻,這是任何一個真正的男人都無法容忍的。

他終於還是放開懷中的女子,但伸手在女子後頸輕輕一摁,待汪醫生昏倒在懷中,他輕輕將女子平放在那年輕的小護士身旁,默默說了一聲「對不起」,而後強行壓抑住心中的不舍,轉身面對李雲道:「單挑!」

他伸手摘掉口罩,露出本來面目,那是一個三十來歲長著一張國字臉的男子,臉部線條剛毅,眼神堅定,伸出手對着李雲道勾了勾:「來吧!」

李雲道輕嘆一聲道:「你我同為現役,同根生的戰友,為何要如此持刀戈相向!」

鄒楓輕哼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雲道看向此時趾高氣昂的鄒楓,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率地,你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你的人,是打算通過這一次的任務,拔掉你這顆眼中釘。你仔細地回過頭想一想,這件事情前前後扣,有沒有蹊蹺的地方?」李雲道不知道「大王」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慫恿別人給鄒楓這樣的鐵血軍人挖坑往下跳。

鄒楓面無表情,死死盯着李雲道:「多說無益。我知道我是被人利用了,但我心甘情願。人生在世,大丈夫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李雲道笑道:「你我必無仇怨,那麼派你來的人,應該是對你有大恩的人嘍?」

一絲極痛苦的表情從鄒楓的臉上一閃即逝,而後他挺起胸膛,再次對李雲道勾了勾手指道:「來吧!別婆婆媽媽的!」

李雲道想了想,輕笑一聲,將手槍扔在一旁,當真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那鄒楓也是極驕傲的人物,絲毫不想佔便宜,將那把刀柄上纏了紗佈防滑的棱散刺扔向一旁,一手摁著拳面,咔噠咔噠的骨節聲響起:「這樣就對了!」

兩人一人站在門外,一人站在門內,越走越近,最後相距不過數步時,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目視彼此,殺氣蒸騰。

突然,那鄒楓毫不怔兆地猛地一個跳步上前,左拳虛晃一記,右勾拳卻實實在在疾速襲向李雲道的下顎。

李雲道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虛招,直接迎上了去,雙手微微一抬,氣沉丹田,雙手以一記極刁鑽的角度,生生順着力道將鄒楓那記勢大力沉的勾拳引向斜後方,那拳頭順勢擊在門框剛剛被棱形刺割出的木痕上,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一拳竟生生大媽砸斷了那木製門框。

一擊不中,那鄒楓也不心急,順着力道身體微微向前一傾,而後氣息微沉,暴喝一聲,隨着那喝聲,一記勢如雷霆般的肘擊幾乎在下一秒就來到了李雲道的面門前。

李雲道也沒料到這傢伙竟能如此隨機應變,再次抬臂護在面前門,又聽得轟地一聲,那一肘實實在在地擊打在李雲道的用來格擋的雙臂上,生生將整個人轟得倒飛出去。

倒飛出三、四米,李雲道這才穩住身形,被擊中的前臂酸麻不已,疼痛難忍。

鄒楓根本不想給對手絲毫喘息的空間,還沒能李雲道站穩,他便兩三步並作一步飛奔上來,整個人如同巨大而健壯的蝙蝠一般騰入半空,而後再次在空中手摁拳面,藉著身勢,單肘轟向李雲道的頭頂。頭骨雖硬,但若是被這萬鈞之勢擊中,不死也傷。

李雲道不再硬接,在那鄒楓快要落下時,身形微動,腳下下意識地踩出青龍老爺子所教的逃生功夫。

鄒楓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擊勢在必得,卻在一擊快中時,發現那傢伙滑溜得跟泥鰍似的,瞬間就離開了自己的攻擊範圍。鄒楓本就是搏擊高手,知道自己若是這般落在原地,怕是要受到李雲道的偷襲,連忙硬生生在空中改變姿勢,以極狼狽和醜陋的身姿,往那地上打了個滾,飛快滾離李雲道能偷襲得到的範圍。

只是,待他狼狽起身時,卻愕然發現李雲道站在原地,抱胸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這一次他倒也沒急着再度發動攻勢,剛剛兩個回合的交手,他已經意識到李雲道應該是有些底子的,而且還是名師指點過的,比自己這種搏殺總結出的經驗要有高明不少。他警惕地看向那年輕男子,問道:「為什麼剛剛不動手?」

李雲道笑了笑道:「我覺得你人倒也不算壞,只是被人蒙蔽了,自己還覺得為了國家大義在奔波,卻不知道只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隻過河卒,隨時隨地,他們都有可能放棄你!」

鄒楓冷哼一聲道:「你不用再說這些話來亂我的心緒,說要殺你,我今天一定是要取你的性命才會離開的。」

李雲道聳聳肩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怎麼跟汪醫生解釋今晚發生的事情?」

鄒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而後沉聲道:「我今晚,沒有來過這裏。」

李雲道指了指房間里的攝像頭:「你覺得這玩意兒會撒謊?」

鄒楓冷笑:「難道你認為我要動手,這種事情會考慮不到?」

李雲道嘖嘖兩聲,點頭道:「罷了,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只要動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鄒楓皺眉看向他,冷笑道:「你還有什麼手段,大可以都展示出來,哦對了,聽說你還有一把三刃刀,不拿出來展示一番?」

李雲道卻笑道:「三刃刀出世必要見血,你這人留着還有用,我暫時還不想殺你!」

「空口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鄒楓上前一步,提拳還要再度攻擊。

李雲道卻跳出戰圈,嘿嘿一笑道:「跟你交手,太有失我的身份了,這樣吧,我讓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小朋友跟你過過招!」

鄒楓皺眉:「小朋友?」

李雲道突然大呼道:「龍五,你再不出現,我就要被打死了!」

鄒楓看向四周,卻不見有人,正要出言嘲諷李雲道在拖延時間,卻只得自己身後有個憊懶的年輕聲音:「哎,打死就打死,真是的,省得一天天地,聒噪得我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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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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