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七章 小女子

第兩千零三十七章 小女子

東西一上手,那好物齋的墨老闆便不由得感嘆一聲:「好物件!」

應着聲,計程車司機也忍不住猛咽了一口口水——剛剛在汽車反光鏡里看得不那麼真切,此時在燈光下,底下又有白絲帛襯托著,黑曜石在燈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澤,饒是凡師傅在這潘家園裏也算也過不少好東西,都不由得隱隱覺得有些心動。

「老墨,這東西什麼年代的?」司機老凡不由自主地問道。

老墨拿着放大鏡端詳了好一陣子才道:「上面刻着的花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春秋時期的金文,不過那金文原本是在青銅器上雕刻着的銘文,也叫鐘鼎文,那時候的技術發展,應該還做不到在這黑曜石上刻下文字,卻不知道當時是用了什麼奇妙的法子將這金文縮得如此之小還刻在了黑曜石上。我說姑娘,你這東西從哪兒來的,這東西拿出去,可是不得了的價格,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轉讓的想法?」

確定了這東西的確是春秋時期的古董,喬仙姿反倒定下心來,順手接過那短杵狀的黑曜石,裝進手中的絨布袋,笑道:「謝謝,這東西剛剛入手,但其實也不屬於我,我家主人對這東西心儀已久,就不打擾了!對了,這長眼的費用,我開張支票給你!」

老墨和老凡似乎面面相覷,喬仙姿出手也很大方,五萬的長眼費放在這潘家園裏頭都不算低的。

「凡師傅,還麻煩您送我去一趟機場!」喬仙姿決定立刻離開華夏,否則夜長夢多。

「好咧!」雖然眼紅墨老闆不費吹灰之力便賺了五萬,但計程車司機凡師傅自己也知道,這是憑本事賺的錢,也不是人人都有老墨那般好的眼力。

客客氣氣地將喬仙姿和凡師傅送出好物齋,一身漢服的墨老闆臉上的笑容陡然消逝。關上店門,他匆匆到屏風后取了手機,打了電話出去,接通后便道:「寧黛,馬上趕去機場,矩子令在一個姓喬的女人手裏!」

寧黛剛剛跟丟了人,正在朝同伴發火,接了師父的電話后喜出望外:「好的,我們馬上趕過去。」

放下電話,墨伯溫淡淡一笑:「果然是踏破鐵腳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不過,就算等矩子令到了手裏,那個被埋藏千年的秘密能不能解開還是一說……!」說着,拿起一把羽扇,緩緩打開,輕輕扇動着,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拿了電話,又拔給了李雲道,此時的表情卻又變得恭謙起來,「李主任,我已經知道東西在哪兒了,不過現在東西很可能馬上要離開京城了,我的人正往機場趕,不知道您那邊能不能施以援手?」

接到電話的時候,李雲道正在吳千帆所說的地方考察未來的情報學院,掛了電話后微微皺眉,身邊的澹臺學君看到他的這般表情,笑了笑道:「是不是那個墨派又來了事兒了?」在京城待得不久,但澹臺家姑娘的口音已經微微有些了京城腔。

李雲道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地,點頭道:「說是矩子令出現了!」

澹臺學君想了想道:「以他們的立場,還倒不至於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李雲道點頭:「只是這類事情,二部總是不方便出手的,小師叔跟小車去了東北,眼下能去幫忙的也就只有白起的人了。」他低頭苦笑一聲,「早上剛剛欠了他一個人情,現在又要欠下一個了!」

澹臺學君卻笑道:「禮尚往來才是正道,這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說到底,不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嘛,若是相互之間沒了這些價值,便也就沒了交往的基礎。」

李雲道笑着望向澹臺學君:「這話倒真不像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澹臺學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只是說得從殘酷了一些而已,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在這世上是不存在的。」

李雲道卻搖頭:「那其實是存在的。」

拿起手機,給白起打了個電話,那邊依然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李雲道忍俊不禁道:「你還在那茶樓聽戲?」

電話那頭的白起似乎心情很不錯:「戲好曲好茶好,有什麼走的理由?」

李雲道羨慕道:「哪一天我要是能像你這般悠閑就好了!不過要請你幫個忙了……」

白起倒是很坦蕩:「說呢!」

聽完李雲道的話,白起不假思索地問道:「你是要幫那墨派拿到矩子令,還是要把那矩子令拿到自己手裏?」

李雲道笑着反問道:「你說呢?」

白起嘿嘿笑了笑,只了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而後便掛了電話。

澹臺學君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此時才道:「你很信任白起?」

李雲道點點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其實是很奇怪的,建立很難,但要破壞卻很容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傢伙可信,可能是因為我找不到任何不信任他的理由吧!」

澹臺學君看着眼前比前幾個月明顯瘦了一大圈的男子,也笑着搖了搖頭道:「這該是你最大的優點,但也是你最致命的缺點吧!」

「怎麼說?」李雲道一邊往這處搬空的軍營里走着,一邊笑着問身邊的澹臺學君,「你是覺得我太容易上當受騙了?」

澹臺家的姑娘卻搖頭道:「倒是跟上當受騙沒有太大的關係。優點其實是你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古往今來,能成就大業的人多數都有你這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心胸,但是你對朋友、兄弟和女人的感情還是太過於投入了些,這一點上,你跟一個人很像。」

「誰?」

「在烏江自刎的楚霸王。」

「你的意思是,我終究是做不成大事的,對嗎?」

「我的意思是,這個短板會成為被敵人利用的性格缺陷。」

「什麼時候開始,優點也能變成性格缺陷了?」

「從你答應了秦孤鶴守護這座國門的時候開始!」

李雲道的步伐微微一滯,轉身看着澹臺家這位過於聰慧而心直口快的姑娘:「你覺得這樣不好?」

澹臺學君搖了搖頭道:「作為你身邊的幕僚和同伴,我自然是希望你能一直這樣。但是從最冷血和客觀的角度來看,有時候感情用事並非良策。」

李雲道想了想問道:「你覺得我不應該管薄大車的事情?」

澹臺學君嘆息一聲:「其實也沒有什麼應該和不應該的,小時候爺爺跟我講《戰國策》和《左傳》時就說過,成王敗寇的事情,實際上是有很多運氣的成分在裏面的,我們從唯物史觀來看待這個過程時會得出一些結論,但換一個角度時,便能找到一些不是太共性的東西。所以,你就算隨性一點,其實在我看來,也是無妨的。」

李雲道笑了起來:「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說話,會讓男人覺得你很可怕的!」

澹臺家的姑娘握了握拳頭,故作兇悍地往空中揮了揮:「不要你操心!」

李雲道轉身往前走着,走了兩步才又說道:「可是龍五是我小師叔!」

澹臺學君漲紅了臉,快步跟上去:「關我什麼事!」

李雲道笑道:「對,不關你的事,是我的事!」

澹臺學君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東北,有消息了嗎?」

李雲道搖了搖頭:「沒那麼快塵埃落定的。我能隱隱感覺得到,有人在操控著那些事情,但是究竟是俄國人還是別的什麼情報組織,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放心吧,現在那邊是外松內緊,我雖然口頭上跟彭仕超說等等看,但是那邊我已經暗地裏加派了些人手。小師叔和小車到了雙子城,手中可用之人也算頗多,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澹臺學君不滿道:「放心個大頭鬼,他跟個笨蛋似的,仗着自己武藝高,什麼事情都要第一個往上沖!他這是沒挨過子彈,等什麼時候……」說到這裏,姑娘似乎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太吉利,連着「呸呸呸」了好幾聲,這才接着道,「反正,他的功夫可比他的腦子好用得多,就算碰到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話,逃命總沒有問題的。」

李雲道微笑看着陽光下的那一排排宿舍樓,雖然有些老舊,但保養得還不錯,此時心中歡喜,但卻也沒有多意那些話,指著那地方道:「這宿舍樓條件不錯,就是原來的辦公室都太小了,有些要打通才行……」

澹臺學君似乎有不滿:「找個專業人士來設計一下吧,這方面我也是半桶水……」

李雲道笑着看向澹臺學君:「我知道你擔心小師叔的安全,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另外一個身份,他若是連那些情況都應付不過來,如何去接老先生手中的那把青龍劍?又如何去持劍守護這個國家和民族的百姓!」

澹臺學君白他一眼:「那是你們男人要考慮的事情,我是小女子,我就只考慮小女子該考慮的事情!」

李雲道苦笑:「那小女子同志,我家小師叔就交給你了!」

澹臺家姑娘俏臉通紅,良久后,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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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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