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一章 赴約

第兩千零三十一章 赴約

夜幕降臨,半月懸掛在西南方的天空,月色明朗,將周圍淡淡的雲彩照得如同山脊。

李雲道站在窗邊,靜靜看着那輪連月海都無比清晰的半月,負手不語。

身後辦公室的門敞開着,冉雨敲了敲門,見李雲道沒有任何反應,便將之前放涼此刻又重新加熱了的盒飯送進來放在茶几上,而後便靜靜地退了出去。

進了秘書室,冉雨走到同樣在加班的澹臺學君身邊,小聲道:「老闆心情不太好啊……」

澹臺學君此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點點頭,嘆息道:「兄弟落難而不能即刻發兵,這樣的心情自然是備受煎熬的。不過放心吧,先生經歷過的事情遠比這要複雜得多,他會調整過來的。」

原先龍五和霍去病的辦公室也在這裏,但五個人一間辦公室還是太擁擠了些,於是前兩天便將他們兩人搬到了樓下,反正在這守衛森嚴的總部里,也不至於會發生什麼值得龍五和霍去病出手的事情。

賈牧聽到兩人在竊竊私語,輕手輕腳地將辦公室的門掩上,而後轉身加入兩人的討論:「老闆跟薄小車的關係似乎很好,早上薄小車來送修好的北京吉普,在辦公室里老闆有說有笑,還親自給泡了茶,我已經很久沒看到老闆有泡茶的雅興了,現在每天早上那大茶杯里的茶葉都是我給泡的。」

冉雨點點頭:「老闆是極講義氣的,之前跟老闆去南京的時候,聽他們的老部下說,老闆在警隊的時候,對手下的兄弟們都是關心備至,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的困難,老闆都會為了他們兩肋插刀。現在老兄弟在異國失蹤,卻不能即刻派人營救,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澹臺學君嘆息一聲:「關鍵問題還不在這兒,你們沒看到剛剛彭仕超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嗎?彭處長一定是以為先生剛剛接班,所有事情都以保護位子為先,所以才會謹慎出兵。其實先生並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唉,他們估計都不知道,若不是秦老臨終囑託,先生是無論如何,都會接下這一攤子事情的。」

冉雨小聲問道:「老闆為什麼不立馬增派人手去俄國?」

賈牧也饒有興緻看着澹臺家的這位女軍師,點點頭,似乎也很期待這個問題的答案。

澹臺學君微微嘆息一聲道:「其實答案無外乎兩個原因,首先,先生應該是覺得薄大車的失蹤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若是他們為了任務主動失蹤,現在貿然出兵,相反會將原本安全的兩人至於險地。其次,往布拉戈維申斯克增派人手,這就意味着我們有很多暗樁會瞬間暴露,很多潛伏了許多年的人很可能會面臨危險,一旦被俄國國情局盯上,他們的人生安全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賈牧和冉雨同時恍然,賈牧想了想道:「我們都能明白的事情,我不信彭仕超處長想不明白,他可是情報一線的老人了,增派人手會有諸多風險,他應該清楚得多!」

冉雨道:「也許是關心則亂吧!」

澹臺學君若有所思:「但願如此!」

站在窗前的李雲道抱胸看着窗外的那輪半月,過了好一會兒,才通知霍去病和龍五那邊,可以出發去郊區赴約了。

依然是那處出自名家之手的郊外莊園,只是今晚沒了生日晚宴,顯得有些靜謐。

還是上次兩人在生日宴上見面的會客廳,李雲道敲門進去的時候,吳千帆正站在牆上一幅巨大的華夏地圖前,凝視着幾處讓無數華夏人魂牽夢縈的島嶼,面色凝重。

「很多年前,有人問過我一個問題。」他繼續盯着那幅巨幕地圖,用手指在某處地方劃了個圈,「若是哪一天,有人說只要吳千帆死,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原樣,我會怎麼做?」

李雲道看了這位軍中的絕對鷹派,笑了笑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拔槍把自己幹掉!」

那胸膛如同標槍一樣筆挺的男子哈哈大笑:「果然知我者,雲道也!吃飯沒?」

李雲道苦笑一聲:「部里有些事情,一直在琢磨,所以還真沒吃。」

吳千帆似乎很喜歡李雲道這樣直來直去的脾氣,笑着對外面喊了聲:「炒兩份飯,再弄點辣子醬過來拌飯就成!」

外面立刻有人應答:「馬上。」

李雲道笑着打趣道:「我還真是來蹭飯的。」

吳千帆卻笑着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但若是對了我的脾氣,你就是搬到這兒來住,我也不介意!」

李雲道苦笑道:「我要是真搬過來,家裏的那幾位就要跟我鬧了。」

吳千帆點點頭,笑道:「你倒是紅顏知己頗多,但有時候多了,反倒是種累贅。」他笑得很真誠,看到李雲道看向他的眼神,他又笑着補了一句,「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愛的而已,你可以不接受的。」

李雲道笑道:「忠言逆耳嘛,不過馬上孩子們回來了,我倒是真的想多抽點時間陪陪孩子們,否則就像我們家最大的鳳駒,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是大孩子,總覺得錯過了孩子們很多長大的重要過程,很是愧疚啊!」

吳千帆給李雲道斟著茶,聽到這句話,便頗以為然地點點頭:「你這話說到我心坎里了!真的,我都沒怎麼注意,只記得孔雀還在襁褓里的時候,一轉眼,就已經是要帶着認識各家長輩的大姑娘了。我現在只要想起哪個王八蛋將來會取我女兒,我就有種想拔槍的衝動!」

李雲道笑着開玩笑道:「我之前還想着讓孔雀看看能不能跟我家鳳駒擦出點火花來,你這一說,我可不敢讓他們再見面了!」

吳千帆笑了起來:「我就開個玩笑嘛,你家鳳駒還是可以的。對了,大喇嘛留下的閉口禪,他還沒參出來?」

李雲道苦笑搖頭:「要是能這麼容易就猜出來,那還能是噶瑪拔希嗎?」

吳千帆這回倒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得也是啊,大喇嘛神通廣大,他留下的一定是好東西!說到你師父,你白日裏說你準備用來給情報學院當校園用的地方出什麼問題了?」

李雲道嘆息一聲,將這幾日的情況跟吳千帆講述了一遍,吳千帆倒也聽得嘖嘖稱奇。

「也就是說,那地兒現在是無論如何都用不上了?」吳千帆揉了揉眉心,「既然你小姑都說了,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小姑盯上。」

李雲道詫異地看着吳千帆:「我小姑……你也知道?」

吳千帆微微一笑:「不然你認為桃夭和黃裳小時候為什麼總待在你們老王家?真以為是你們老王家的米更香些?」

李雲道被他一句話震得無以復加:「黃裳也是?」

吳千帆瞪眼道:「你不知道?」

李雲道苦笑搖頭:「從前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我媳婦兒不簡單,後來她去了西南邊境,跑了幾趟印度和大雪山,我那會兒才知道原來同床共枕的是位絕世高手。但黃裳……那小王豈不是……」

吳千帆笑着安慰道:「這當中有很多當年的淵源,我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你小姑是桃夭和黃裳的授業恩師。」

李雲道頓時想起總喜歡拎自己耳朵的小老太太,又想起那個總是心疼自己恨不得把這全天下都給自己的小姑,再想想那傳說中可不一世的絕世高手,這三個形象前兩者還好,但後面的,似乎總無法完全重合在一起。

「總之那培訓中心怕是要還給殷老太太的,就算人家如今神智不太清楚,但我們也總不能欺負一個老人家吧?」李雲道苦笑着說道。

「你確定那殷重明得了阿爾茨海默症?」吳千帆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

「沒有找醫生確診過,但依我的觀察,應該大差不差。」李雲道點點頭,似乎也是在說服自己。

「唉,這重明先生也是一代奇人,沒想到晚年竟是會得了這樣的病,倒還真是可惜了!」吳千帆也嘆息一聲,而後道,「學院選址的事情你也不用再發愁了,我幫你問過了,東郊正好今年有一處軍營搬空了,可以先給我們用。」

他用的是「我們」這樣的表述,這讓李雲道很高興,至少眼前這位已經將學院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的事情來辦。

「那太好了,我們抽空去看看?」李雲道一拍大腿,這些年壓在他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搬開了,整個人也不由得神清氣爽起來。

「我對那裏很熟悉,你抽空直接去,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吳千帆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北邊那邊防空部署文件失竊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李雲道搖了搖頭:「我來之前還要為這件事情頭疼,東歐處那邊有一個副處長去布拉戈維申斯克調查這件事情,但一人重傷,兩人失蹤,我估計這幾天我會着力來處理這件事情!」

吳千帆點點頭:「這是你上任后碰到的第一件大事,你需要一份漂亮的答捲來堵上某些人的嘴巴,要是有什麼麻煩,儘管跟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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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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