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八章 小屁孩

第兩千零二十八章 小屁孩

那輛生命力堪稱頑強的北京吉普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災難」后終於「壽終正寢」,但李雲道卻是一個極戀舊的人,差一點就被拉去廢車場的北京吉普拉到了京城,斐寶寶和王小北都在忙自己的事業,修復車子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使命便落在了薄小車的頭上。

薄家兄弟由黑轉白,以當年在中俄邊境的影響力這些年在二部立下了諸多汗馬功勞,當年的「天下閣」一宴酒酣耳熟之際就差沒跪下當場結拜了,那個時候論身份、論地位、論實力遠在一文不值的李雲道之上的薄家兄弟是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當年那個隻身一人抱着個小童就敢入京大鬧蔣家大少婚禮的年輕人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

知道李雲道入主二部的消息時,薄家兄弟狂喜之下,兄弟二人一人一箱二鍋頭,喝得酩酊大醉。修車的事情也是薄小車主動攬下的,畢竟同樣是愛車之人,能體會李雲道那種捨不得扔下昔日「老兄弟」情懷。

車子總共修掉了十二萬,這還是看在薄家小哥面子上的超級友情價。李雲道問修了多少錢時,送車上門的薄小車一毛錢都沒少報,李雲道很高興地點點頭,立馬給蔡桃夭發了微信讓轉十二萬修車款給薄小車。

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眼下是旁人都看着的上下級關係,就沖這一點,李雲道就能體會到薄家兄弟的情意。十二萬對於這兄弟倆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若是不收錢,往後很多事情也許就會有些難辦,若是收了錢,相反倒是讓兄弟之間更坦蕩。

這便叫君子之交坦蕩蕩!

薄小車是頭一回進木樓,森嚴的守衛和不時按六十卦位挪動位置的暗樁看得他瞠目結舌。

「以往只是聽我哥說陳真武這兒就是蒼蠅也飛不進來,來看了才知道我哥所言不虛!」薄小車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但作為二部總部的木樓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倒也的確讓他再次大開眼界。

李雲道笑着親自對薄小車泡茶,薄小車倒也沒有推辭,只是心中對這位剛剛上任不久的二部話事人更多了一份敬佩。

「怎麼樣,我那車難弄吧?」李雲道笑着道,「之前是斐寶寶的一幫狐朋狗友給改的,當時小兔崽子花了不少零花錢!」

「那會兒V12的發動機剛出來,他就給你用上了,純手口的進口貨,也就魔都那幫二世祖捨得花這個錢。這過那再貴也抗不過子彈,基本上報廢了,本來修車那小子說是上渦輪增壓,我怕你開不慣,硬逼着丫的弄了一幅一模一樣的V12過來,十二萬裏頭有大半都花在這東西上面了,剩下的都是小事兒!」薄小車看了一眼李雲道辦公室上堆積成山的文件,再看看李雲道抖擻的精神,佩服道,「那天我哥還在跟我說,你這活兒基本不是人乾的,幾乎連一分鐘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那會兒陳主任說是有時候就睡在這兒……」

李雲道苦笑着給薄小車斟了茶:「人啊,有時候就是身不由已。就像朋友,以往幹警察的時候,我身邊朋友還是很多的,可是越往上走了,有時候就覺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小車,你今兒能過來,我特別高興!」

薄小車嘿嘿笑道:「我哥說了,在工作上,你是我們的領導,但是說了離開了工作,還是一樣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李雲道也笑着點頭:「幫我帶句話給大車,我初來二部,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們兄弟多幫襯!」

薄小車更高興,連連點頭:「這您放一百個心,前幾天大哥就去邊境了,就是為了東歐處的事情去的,他這個副處長現在是越干越來勁了!」

「不過還是要大車注意安全!」李雲道叮囑道,「你們跟我二哥都是過命的好兄弟,跟我那自然也是一家人,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千萬不要逞強,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薄小車低了低頭,似乎欲言又止。

「沒事兒,有什麼話你就直接,咱們兄弟之間不興這套欲言又止!」

「徽猷有消息了嗎?」薄小車跟李徽猷交情很深,此時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但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李雲道搖了搖頭:「我二哥的脾氣你們應該也是了解的,他那人到了任何地方,都能有他生存的土壤,而且會活得越來越好。他若是不想我們跟他聯繫,那我們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的,若是他想找我們,自然也就會出現了!」

薄小車微微嘆息一聲:「說實話,我有時候也跟我大哥說,其實很懷念那個時候在長白山跟徽猷一起進山打獵的日子,無憂無慮,如今身份是洗白了,也能為這個國家和民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但是日子越總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李雲道笑着道:「你這是典型的欠媳婦兒管教!」

兩人以茶代酒,哈哈大笑。一旁隔壁的辦公室里,賈牧和冉雨聽得好奇,他們也見過有些人來拜訪李雲道,但從來沒見老闆如此開心過。

「這人是誰啊?」賈牧問如今也有了一張辦公桌的龍五,龍五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賈牧又轉向剛剛出去接人的霍去病,高大壯實的青年嗡聲嗡氣道:「好像是先生的老朋友,幫先生修好了那輛北京吉普車。昨天先生就跟我說過,往後出入還是開那輛北京吉普,我剛剛下去試了一下,的確比現在那輛好開得多,而且也安全得多!」

賈牧恍然:「那人叫什麼名字?」

霍去病記憶力很好,立刻報出名字:「薄小車。」

賈牧愣了一下,連忙從一個抽屜里翻出一份資料,問道:「他是不是還有個大哥叫薄大車?」

霍去病聳肩表示不知。

一旁的冉雨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賈牧有些興奮地湊到冉雨身邊,將那資料也帶了過來,神秘兮兮道:「就是去年被俄國特工追蹤,而後一口氣在邊境上幹掉了一個加強排的那個薄家兄弟!」

冉雨張了張嘴,但著給李雲道送文件的借口進去了一趟,而後出來便拚命沖賈牧點頭:「對對對,就是他們兄弟里的那個弟弟!弟弟長得更清秀些,沒哥哥那麼粗獷,看老闆跟他關係很好,都在親自泡茶,我看上次來了視察的領導,老闆也沒親自給人家泡過茶。」

賈牧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老闆現在泡茶是要看心情的,這說明這會兒他心情非常好!」

「好了好了,別八卦了,工作吧!」一直埋頭在看文件的澹臺學君終於招起頭來,眾人這才停止了議論,又一頭扎進了那些浩如煙海的文件。

趁著去茶水間倒水的功夫,澹臺學君問龍五道:「你那位師娘怎麼樣了?」

龍五頓時更笑得前俯後仰的:「我跟你說個搞笑的啊,雲道昨天不是裝作是我師兄嗎?哈哈,今兒一大早就被我師娘拉到天頂的平台上去練功了,我跟着去看了一眼,那頓胖揍啊,我看得都覺得觸目驚心!」

「啊?」澹臺學君皺了皺眉,「先生這些天為了學院的事情東奔西走,晚上還要處理文件到深夜,每天就只睡了不到三四個鐘頭,這般下去可別把身子給熬壞了!」

龍五酸溜溜地看着澹臺學君:「哎喲,你怎麼這麼關心李雲道?」

澹臺學君皺眉瞪了他一眼:「這叫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而且,好歹先生也一直尊稱你一聲小師叔,你看看你哪兒有個小師叔的樣子!弔兒郎當的!」

放蕩不羈的男人如果想要真正得到成長,那就必須讓他經歷一個終身難以忘記的女人。

似乎澹臺批評起了作用,龍五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就是經常跟他開開玩笑,我其實也很佩服他的!」

澹臺學君撇嘴道:「你難道就沒想過,你師父把你放在他身邊,除了讓你保護他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讓你向他學習!哼,就你這幅樣子,就算青龍先生把位置傳給了你,你也擔不起那麼大的則責任,小屁孩!」

少年人最煩的便是別人叫自己小屁孩,比這更煩的則是自己心目中的某個姑娘叫自己小屁孩。

果然,龍五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說誰小屁孩?」

澹臺學君輕哼一聲,也不理他,轉身便往辦公室走。

龍五快步跟上去,不依不饒地跟在屁股後頭:「你……你憑什麼說人家是小屁孩?」

澹臺學君猛地止布,龍五也停了下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龍五!」

「啊?」

「你說你不是小屁孩,你倒是拿出個證據來,看看你哪點像大人了?」

「啊?哦……」龍五低頭冥思苦想,可是老半天了,他也沒能琢磨出一個像樣的答案。

臨進辦公室前,澹臺學君又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在那之前,你依然是個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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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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