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誰是內線

第1919章誰是內線

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於是自作聰明便成了他們葬禮的序曲。

白蝙蝠就覺得自己比很多人都聰明,至少到目前為止,無論是華夏官方還是那些沖着他來的外國特工,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行蹤。

昨夜發生在別墅內外的那些屠戮他沒有親臨現場,但通過派去現場的部下口述,他也依舊能感受到印度人和日本人的切膚之痛,他不得不承認,李雲道的確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傢伙,尤其是如果沒有內線的幫助,面對這個在華夏北方某省被稱為「李閻王」的男人,他沒有絲毫的勝算。

好在,內線的消息總是會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就像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美國人來了,就躺在距離他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白蝙蝠笑了笑,悠閑地抿了一口雞尾酒,眯着眼睛曬太陽,閑適得彷彿當真是在度假一般,只是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着——美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位置的,難道說自己身邊也有別人安插的內線?他把自己帶來華夏的所有人都過濾了一遍,無一不是手中人命無數的劊子手,而且他們也沒有任何機會跟外界接觸。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后,白蝙蝠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自己什麼地方露了陷?

距離海灘不足二十公里的別墅里,李雲道沖了個熱水澡才緩解了昨日一夜未眠的疲勞,歲月果然是不饒人的,從前熬夜辦案整宿整宿不睡覺都沒事,現在也就一夜沒睡,整個人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早上太陽出來后想補覺卻又怎麼都睡不着,只好用沖熱水澡這種方式來緩解疲勞。

「頭兒,白蝙蝠這會兒一定很好奇自己的行蹤是如何暴露的!」夏初幸災樂禍地看着筆記本上的監控,「他以為自己染了頭髮和眉毛,又用了假護照,就沒人能認得出他了。不過您還真別說,這小子把頭髮和眉毛染黑了,看上去倒是沒那麼詭異了。很奇怪,他怎麼長得一頭銀髮?」

李雲道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往客廳的沙發上走,嘆息一聲道:「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小子還真是個苦命的傢伙,從小生下來就是這副模樣,他母親應該是以為他得了白化病,所以便將他送到了國外的孤兒院。」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怪不得性子這麼偏激。」夏初「哦」了一聲頗同情地看着屏幕上悠閑自得的白蝙蝠,「看來童年的陰影對他的影響很大啊!」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李雲道將筆記本接過來看了一眼,「美國人這麼快就已經到沙灘上了?看來二部和國安還是速度慢了點啊!不過這種老油條,二部和國家若是來的人稍微嫩了點,怕是就要被他溜掉了。夏初,你猜這小子打算怎麼干?」

「還能怎麼着,以美國人的手段,他肯定是要把白蝙蝠抓起來,拿用他們那些什麼高科技的『吐真劑』之尖的東西,逼白蝙蝠說出東西在哪兒。美國人做事喜歡直來直去,也就這點花頭了!」夏初撇撇嘴,看了一眼屏幕上大腹便便的胖子考斯汀,「頭兒,如果不是你說,我還看就看不出這傢伙是個特工,從剛剛到現在,他居然沒有打量過白蝙蝠一眼。」

「這才是高手嘛,武俠小說里的高手,不都是無劍勝有劍嘛,像他們這樣的,看着跟着邋遢大叔似的,真要動起來,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頭兒,我還真想看看,他們倆誰更強,你說他們會打起來嗎?這是公共沙灘,打起來會不會誤會無辜啊?」夏初有些擔心。

「放心吧,都不是傻子,比起他們相互干架,估計他們誰也不想被華夏官方情報機構請去喝茶,那地方可是有進無出的,這一點他們有共識的。」

「頭兒,咱們一面把白蝙蝠的位置透露給美國人,又一面把美國人的行蹤透露給白蝙蝠,這樣真的有用嗎?」

「狗咬狗一嘴毛,咱們定定心心隔岸觀火,不是挺好嘛!」李雲道窩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便躺了下去,擺擺手道,「有事兒你跟學君商量吧,論陰人,那丫頭不比我差到哪兒去!」

說這話的時候,澹臺家號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等學識的學君姑娘恰好踏入客廳,聽到李雲道的話,竟微微欠身,一臉微笑:「多謝先生誇獎!」

背後說人閑話果然要不得,更何況被人抓了現行,李雲道只好用呼嚕聲應對。

聽着雷聲般的呼嚕,澹臺學君淡淡一笑:「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二部里到底誰是內奸嘍?」

呼嚕聲果然應聲而停,李雲道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怎麼,陳叔和二嫂那邊有消息了?」

澹臺學君沖他抱拳道:「論陰謀詭計、揣摩人心,我還真不如您!您的計策得逞了,雖然小兒科了點,但是很管用!」

京城,那棟木製的樓正如同它所承載的使命一般鮮見陽光,最頂頭的那間辦公室如今已經許久無人使用,陳真武此時卻坐在那張沉舊的木椅上,面色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聲,他只說了一個「進」字,便見一襲紫衣的姑娘推門而入,不過面色與陳真武如出一轍,有些陰沉,但那對漂亮的眸子裏卻還帶着幾份惋惜。

「我都知道了。」陳真武長長嘆息一聲,轉頭望向身後書架上的一幅照片,照片是三人合影,秦孤鶴站在正中間,左側是陳真武,右側便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子,生得方面大耳,看着十分憨厚。

「師父,你看要不要向秦老彙報一聲……」

「不,暫時不要說。」陳真武打斷了袁紫衣的話,「老人家哪裏經得過這樣的打擊?」

「可是師父,這種事情,是瞞不過去的。」袁紫衣也看向那幅照片,曾幾何時,那人跟師父一樣,是衝擊二部這個位置最有力的競爭者,可是誰料想會有今日。

屋子內不再有人說話,只聽得到牆角擺鐘的滴答聲響,但室內壓抑的氣氛還是那樣的沉悶。

「人現在在哪兒?」過了良久,陳真武終於開口問道。

「今天上午十點他買了一張直飛首爾的機票……用的是假的身份證,我們的人在機場出境處將他攔了下來……」袁紫衣頓了頓,「他沒有反抗,現在關在我們自己的禁閉室里,我跟警衛交待過了,除了您誰都不許進去,也不許跟他有任何交流。」

陳真武點了點頭:「他拿了多少錢?」

袁紫衣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需要多方調查,不過有些難度,尤其是如果有隱匿的瑞士銀行戶頭的話,那就更難查了。」

陳真武站起身,長長吁了口氣:「我去見見他。」

「師父!」袁紫衣欲言又止。

陳真武苦笑一聲:「你怕我吃火燒身?」

袁紫衣點頭:「徽猷如今下落不明,他們已經手了很多手段了,就是想把我們的人都趕出二部,如果這個時候您去見魯柏翔的話,一定會遭人詬病的。他們盯着這個位置已經很久了,這些天已經傳出什麼『尸位素餐』『烏煙瘴氣』的說法,現在秦老還在,他們還不敢太過份,一旦秦老百年,我怕……」

陳真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靜道:「大丈夫做人做事,頂天立地,我陳真武行得端坐得正,又沒做過愧對國家和百姓的事情,為什麼要怕他們?難道你袁紫衣做了什麼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情嗎?」

袁紫衣苦笑一聲:「師父,這怎麼可能?我們都是您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又如何做得出那些事情呢!」

陳真武輕笑道:「問心無愧便好!」

袁紫衣搖頭道:「可是師父,魯柏翔也是秦老一手栽培的,如果這個時候他栽了,我擔心……」

陳真武自然知道自己的得意門生在擔心些什麼,平靜地走向自己精心栽培的弟子道:「心中裝着百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又有何擔心呢?走吧!」

袁紫衣輕嘆一聲,她了解師父的個性,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下了小樓,穿過庭院,又穿過幾道小門,是一處門哨,打開沉重的門鎖,便是一條幽長的小徑,小徑的盡頭,便是那處禁閉室。

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站在門前,看到陳玄武和袁紫衣,遠遠地便立正敬禮。

陳真武點點頭:「去外面看着吧,暫時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兩名警衛接了命令,立刻小跑着走向通道的另一頭。

哐當一聲,袁紫衣打開門,一股常年不通氣的霉味撲面而來,這讓陳真武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在外面!」陳真武對袁紫衣說道。

「師父!」袁紫衣知道師父是在保護自己,不讓她跟裏面的魯柏翔有任何直接接觸,往後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可以摘得一乾二淨,目送師父進門,她卻也不由得苦笑——師父還是那樣執拗的性子,但這樣的事情,自己作為他的弟子,又哪裏真的能摘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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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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