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0章逝去的愛已逝去

第1780章逝去的愛已逝去

古老的留聲機轉動着,同樣帶着歲月痕迹的歌聲回蕩著,那段只屬於那個年代的獨特記憶開始慢慢爬上心頭,侵蝕著那早已經上了鎖的心匣,某些關於某個人的回憶,開始慢慢從心頭的縫隙爬上落滿塵埃的思緒。

「Loveisover,請你不要再提前,逝去的愛已逝去,請你不要再提起……」略帶沙啞的女聲,帶着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獨特旋律,將一幕幕往事呈現在眼前。、

一曲終了,那站在窗邊的女子久久佇立,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輕輕撫去臉頰的兩行清淚,順着臉頰,輕觸眼角若隱若現的魚尾紋,喃喃自語:「如果此刻我站在你的面前,你還能想起我是當年的聖女碧姬嗎?為了你,我連聖女都不做了,甚至只要你一句話,我便能拋下一切陪你浪跡天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人生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有些事情的答案,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

身後的房門被輕輕敲響,吳先生推門而入,見碧姬夫人站在窗前背對着自己,還是習慣性地躬身道:「夫人,外面有有一人求見,自稱是夫人的故人。」

碧姬夫人深吸了口氣,將那些情緒盡數拋開,轉身淡淡道:「什麼人?」

吳先生托着手中的一條絲巾小碎片上前:「夫人,他說看到這條絲巾,您就知道了。」

碧姬夫人拿起那條絲巾,那是一條純白色的桑蠶絲巾,絲巾的中央似乎有幾塊污漬,絲巾的一角用淡綠色的絲線綉著兩行字出自《漢樂府》的詩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絲巾如同有着某種神奇的魔法一般,讓碧姬夫人保持着同一個動作良久。

「夫人,夫人?」吳先生試探著喚醒陷入某種思緒的夫人,只是夫人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吃驚,從服侍碧姬夫人開始,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無論是身手還是內心都無比強大的女人,可是為何看到這條絲巾時,夫人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過的表情——驚喜,詫異,害羞,如此複雜的表情讓他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發怔。

「哦,快請客人到二樓,我去換件衣服!」碧姬夫人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匆走向自己的衣帽梳妝間。

「啊?」吳先生懷疑自己聽錯了,二樓向來是碧姬夫人的私人空間,就算是緬國那位享有無上權力的將軍來到這裏,也不過只得到了在一樓用餐的待遇,那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碧姬夫人打破前例讓他把人直接帶到二樓?

吳先生有些茫然,但還是習慣性地去執行夫人的命令。那輛摩托車就停在別墅前的廣場上,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混血男子坐在摩托上,身後還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

「您好,夫人在二樓,請跟我來!」吳先生微微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混血青年摘下墨鏡,竟是一個亞歐混血的俊美青年,奇異的是,一隻眼眸是藍色的,另一隻卻是黑色的。那對異樣的眸子掃了吳先生一眼,微笑點了點頭,解開縛在腰間的繩索道:「勞煩,找人把我朋友也送到二樓,他才是正主!」

吳先生張了張嘴:「這位先生他……」

混血青年笑道:「沒事,他喝多了,待會兒吃粒解酒藥就沒事了!」他大咧咧地從摩托上翻身下來,單手接住後面將要傾倒的身子。

吳先生做了手勢,立刻有幾名保鏢上前幫着將昏迷不醒的年輕人抬進別墅。

吳先生在前方帶路,那雙眸異色的混血青年就跟在他身後,面色如常,如別墅內豪華的陳設和繁複的藝術品視若無睹,只是一路微著跟着吳先生走進二樓的會客廳。

「您二位稍等,夫人馬上就來!」吳先生欠欠身,退出客廳,走下二樓——如無必要,二樓他也是不能多待的,因為那裏只屬於夫人。

混血青年看着吳先生關上門,這才從皮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針筒,對着昏迷青年的脖子扎了一針,不到半分鐘,沙發上傳來一陣輕微而痛苦的呻吟——正是在密林里被人一針扎暈的李雲道。

微微睜開眼睛時,他看到了那個穿着皮衣的混血青年,但麻醉的作用讓他仍舊頭重腳輕,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沙發上坐起身,看清了眼前這位救了他一命又將他扎暈的男子的長相。

「謝謝,不過,為什麼……」李雲道揉着彷彿被許多根針在扎著的腦袋,「你是誰?」

「不好意思,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劑量,所以可能有些過,等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李雲道看了一眼右臂的傷口,很明顯箭矢已經被拔出來了,傷口已經做了消毒處理,還做了很專業的包紮。

「你給我扎的是什麼?麻醉?」李雲道揉着依舊漲疼的腦袋問道。

「嗯,我之前在南美,順手拿了些他們用來麻醉鱷魚的葯,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我試驗過了,對劑量不大的話,對人體沒有什麼傷害!」

李雲道點點頭:「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誰,這是又是哪裏?」

混血青年哦了一聲,笑着脫下真皮摩托手套,將一隻佈滿傷口的手伸了過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托馬斯!」

李雲道點頭:「托馬斯,我兩位兄長他們……」

不等他說完,混血青年托馬斯笑道:「放心,紅衣主教要的是你不是他們倆,而且以那些傢伙的本事,恐怕只能給他們造就些麻煩,能抓住他們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李雲道點點頭:「謝謝!」他開始環視四周的環境,這是一間算得上竭盡奢華的別墅客廳吧,只是或多或少多了不少柔和的線條,主人很可能是個女人。

他還想開口問些什麼,會客廳的門卻被人推開了,一襲白衣的女子如同畫中的仙子一般緩緩踏入其間。

李雲道和托馬斯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那女子,李雲道甚至聽到托馬斯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的確,就算見過諸多美女的李雲道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外形和氣質幾乎無可挑剔的女人,尤其是時間帶來的沉澱,讓她如同一杯醞釀許久的紅酒,醇厚而迷人。

「抗美……」她的目光落在沙發上的李雲道身上,但只說出兩個字,便戛然而止,欣喜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那對如同水一般的美眸緊緊盯着沙發上的李雲道,目光的情緒很複雜,有驚喜,有不解,有詫異,更多的,卻是失望。

不等李雲道開口,托馬斯起身,一手貼著前腹,一手背在身後,行了一個極紳士的禮才道:「夫人,在下托馬斯!」

碧姬夫人微微蹙眉,而後驟然面如沉霜,順手關上身後的廳門。

轟一聲,門關上了,將在樓下豎長了耳朵想打聽些八卦的吳先生嚇了一跳。他拍了拍胸口,對夫人極信任的一名女傭做了一個詢問的表情,那女傭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吳先生嘆了口氣,還是很好奇,卻又不敢真的跑到二樓廳外去偷聽。

二樓廳內,溫度彷彿陡然下降,那碧姬面色冰冷地站在大廳中央,聲音比表情更冷:「他既不願出現,為什麼要讓你拿條絲巾來消遣我!」

托馬斯連忙擺手,他對這女人的身份還是很清楚的,當年她跟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只要這個女人想,他和李雲道兩人便走不出緬國半步。

「夫人,實在是事出有因,臨行前我得到囑咐,若是在緬國碰到困難,就拿着絲巾來這裏找您!」托馬斯連忙解釋道。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絲巾是阮可可讓人帶給他的,囑咐也是阮可可的囑咐,但他極有眼力價,若是此刻將先生身邊的那位紅顏知己的名字報出來,怕是又要惹得這位碧姬夫人生氣。

果然,聽到這番話,碧姬夫人臉色稍霽,但還是皺着眉,轉向李雲道:「你……又是誰?」她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確認一遍——這孩子,長得跟他當年太像了,剛剛進門的那一剎那,自己幾乎就差些將他認作是當年那個淡笑間殺伐遷千里的男子,不過,轉瞬便意識到,這到多年過去了,自己老了,那他,怕是也早就暗生華髮了吧!

「我是李雲道,無名小卒!」李雲道不明所以,只是覺得這夫人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可怕,總覺得她好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托馬斯連忙道:「不不不,夫人,他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他是紅狐的兒子!」

兩道凌厲的目光同時射向托馬斯,混血青年一頭霧水,暗道:我有說錯話嗎?

那碧姬夫人果然又將目光緩緩轉向李雲道:「你跟他當年……長得很像……」

李雲道苦笑不已,之前在京城聽說過阮可可的事情,此時又多出一個樣貌和氣質無可挑剔的女人,看來,自己那位「白眼狼」的爹,年輕時好像也沒少欠下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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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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