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棍下出孝女

第1055章 棍下出孝女

從會議室出來,戰風雨一把摟住木蘭花的脖子,兩人勾肩搭背,戰風雨要挾道:「你小子給我老實交待,剛剛那點子,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木蘭花訕笑道:「戰老大,你可別門縫裏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戰風雨手肘稍稍用力,痛得木蘭花嗷嗷叫喚。

夏初哭笑不得地看前前方的兩位活寶,道:「你們都消停點!」

戰風雨扭頭道:「夏初,你說,那主意是木蘭能想得出來的嗎?」

木蘭花一臉期冀地看着夏初,卻不料夏初咬着下唇道:「感覺不像是木蘭大哥的風格,倒有點兒像頭兒一貫的手法。我研究過頭兒的履歷,咱們李局最擅長揣摩人心,讓毒販狗咬狗,跟李局的風格很貼近。」

戰風雨鬆開木蘭花,一臉好奇道:「木蘭,真的假的?」

木蘭花連忙快步竄了出去,生怕再被戰風雨逮住,直到跟戰風雨保持了安全距離,這才回頭壞笑道:「你猜!」

戰風雨作勢欲追,木蘭花連忙快步飛奔出去,看到兩人嬉戲打鬧,站在後方的夏初望着如同孩子一般的兩人,會心一笑——原本戰風雨,木蘭花,包括自己,都已經站在了離開警隊的邊緣。或許沒有李雲道的出現,戰風雨已經被開除,木蘭花又不知道被踢去了哪個角落,自己或許也早已經離開了警隊。小時候她一直不理解老師說的「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如果沒有李雲道這位伯樂,包括自己在內的這三匹「千里馬」,最終的下場也終究逃不離英雄無用武之地這七個字。

戚家別墅,書房內站着數名低頭腦袋不敢說話的男子,氣氛異常壓抑。端坐在書桌前的戰洪波不怒自威,剛剛聽完彙報,一掌拍在書桌上,用來泡極品大紅袍的紫砂壺連跳了數下才安靜下來。圍著書桌而立的數名男子均不敢開口接話,此時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媽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戚洪波再度開罵,又整整訓了數名男子十來分鐘,直到戚小江推門進來,戚洪波的臉色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你們先出去,我跟爸聊一聊。」戚小江及時地幫他們解了圍,這些平時在西湖地界完全可以橫著走的男子感激涕零,忙不迭地退出了戚洪波的書房。

手下們退出書房,戚洪波卻繼續罵咧咧道:「一群沒用的廢物,查了這麼久,居然就找到幾個送外賣的小嘍啰,養他們還不如養一群豬!」

戚小江在戚洪波對面的紅木椅上坐了下來,一邊用老爺子桌上的茶具沏茶,一邊道:「爸,我總覺得散冰黨這件事情,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說說看!」也許只有在戚洪波一心想培養成接班人的兒子面前,他才會稍稍收斂自己的暴脾氣。

「雖然我現在不碰這一行,但我也知道,如今的西湖,無論是貨源還是散貨渠道,咱們戚家班幾乎所向披靡。之前有郭威從中作梗,現在郭威死了,樹倒猢猻散,大部分地盤其實現在都劃歸到咱們這邊來了。剩下還成點氣候的,就只有『水獺』了。『水獺』到底是誰,如今還是個迷,之前有人說是湯力,但我派人暗中已經調查了一段日子,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湯力肯定不是『水獺』,他頂多是『水獺』下面的一個重要骨幹。『水獺』的貨源和銷路一直都很神秘,我之前曾懷疑,『水獺』的主要市場並非我們西湖市,甚至都不是浙北。」

戚洪波在江湖沉浮多年,經驗老到,此時仔細琢磨了一下兒子的話,也點頭道:「我也仔細推敲過,『水獺』放出風聲,要蠶食西湖市場,但這幾年一直都是小打小鬧,跟外面傳聞的大相徑庭。我就懷疑,『水獺』這狗日的,放風聲說要在西湖大幹一場,是不是用來混淆視聽的,這他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戚小江點頭道:「爸,關於『水獺』我有兩個懷疑,第一,我懷疑『水獺』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咱們看到的湯力或許只是這個組織成員之一,或者還只是一個外圍成員。第二我懷疑『水獺』扮演的很可能是整個東南亞地區的超級拆家,金三角的貨之前都從香港走,香港那和查嚴了以後,往遠東和歐洲去的貨據說很多都走了大陸通道,但這條通道究竟是怎麼組成的,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人知道。而南美的貨從太平洋進國內和東南亞,也需要掮客。我有充分地理由懷疑,『水獺』或許就是一個掮客組織的代號!所以,如果是這樣,水獺做的肯定都是上億的大生意,西湖這點芝麻大的小蛋糕,肯定入不了人家的法眼,我推測,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年,『水獺』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重要原因。」

「再接着說我們剛剛說的散冰黨,郭威餘黨一沒貨源二這個膽識,水獺又看不上這個市場,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了。爸,我相信現在公安緝毒支隊應該已經盯上了我們。或許他們還懷疑,這是不是您這邊搗鼓出來的新式散貨手法。」

「他娘的,這他媽的是要老子給別人背黑鍋!」戚洪波又猛拍一下桌子,「媽的,再敢跟老子耍花樣,老子派人統統做了他們!」

戚小江苦笑,父親讀書不多,十來歲就開始跟着別人跑江湖,很多江湖習氣已經深入骨髓,如今想改也改不掉,更何況,父親這人向來崇尚武俠世界裏的快意恩仇,活了這把年紀,唯一的偶像只有一個,那便是金大師筆下的韋小寶,娶數房夫人也不能不說是受了那本中膾炙人口的小說的影響。

「爸,您先別急,等我說完。」戚小江勸道。

「嗯,你接着說。」戚洪波端起紫砂壺,牛飲數口品質絕佳的武夷山大紅袍,揮揮手道,「你說,我聽着。」

戚小江接着道:「爸,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你不太愛聽,但您也別急着發火,如果是真的,咱就想辦法解決,如果我說得不對,對敢情更好。」

戚洪波聽戚小江給自己打預防針,皺眉道:「我是你老子,你跟我還在這兒遮遮掩掩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戚小江道:「我懷疑,散冰黨很有可能是咱們自己人搗鼓出來的。」

威洪波臉色猛地一變,不快道:「自己人?怎麼可能?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威洪波不願意相信自己手下會有人背叛自己。

背叛,對於是一個組織的管理者來說,是對其能力和人品最大的否定。

戚小江似乎早不料到父親會有這樣那樣的反應,接着道:「之所以我說可能是我們自己人,主要有三個依據,第一,我讓人分析過冰的成色,跟我們去年六月份從金三角拿的那批貨大致相同,我諮詢過專業人士,只不過是因為提純的化學公式不太一樣,所以散冰黨手裏的冰的純度,要比咱們之前進的貨品質上高一些。第二,什麼人對散貨的渠道最為清楚?不還是咱們自己的專業人士嗎?他們能把工作做得這麼隱秘,肯定是一個或幾個常年跟毒品打交道的人才能想得出這樣的點子。第三,咱們查了這麼久,沒查不到任務一點線索,為什麼?那是因為這些人就是咱們自己人,他們對咱們排查叛徒的方式太熟悉了,根本不會露出這樣那樣的破綻給我們。」

戚小江說着自己的三點理由時,戚洪波的臉色經歷了數次變化,直到戚小江說完,他也沒有出聲,只是皺着眉,默默盯着桌上方硯里的古墨。

戚小江也不着急,他知道威洪波需要時間思考,對於一個一直沉浸的成功當中團隊帶頭人來說,吃裏爬外這種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良久,戚洪波才緩緩道:「這件事,你親自調查吧。但是……」他頓了頓,接着吩咐道,「千萬不要傷了人心!」

說完,他緩緩靠在木製的彎曲椅背上,嘆氣道:「人心這種東西,一旦散了,就很難收得回來了。」

戚小江離開不久,書房又被人推開,沒有敲門。

戚洪波頭也不抬:「這個點,怎麼不好好上課?」他不用抬頭就知道,整個家裏敢不敲門進自己書房的,也就一個戚小五。

戴着酒瓶底厚眼鏡的清秀姑娘吐了吐舌頭,無奈道:「今天的課沒什麼意思,我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書看,比我們老師講得有意思多了。」

戚洪波也不生氣,和顏悅色道:「想看就看吧,爸爸出去,你一個人安靜地待着,回頭我讓你媽送些蓮子銀耳羹過來。」

少女嘻嘻笑着,蹦跳着跑到戚洪波身後,摟着他的脖子,撒嬌道:「爸,你又罵哥哥了?我看剛剛哥哥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戚洪波笑着在少女鼻子上輕輕捏了捏:「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你要是不好好讀書,你老子我也一樣棍棒伺候,這叫棒下出孝子!」

「爸,我是女兒!」

「那就棍下出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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