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福興樓

202 福興樓

夏芊鈺和禹歌笑抬眼一看,不禁面面相覷。

來人非常眼熟,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等等……

這不是禹歌笑的「手下敗將」,飄雪酒樓刀工比試屈居第二的青衫男子。

今日他依舊身着青衫,故而兩人很快便將他認出來了。

「他來幹什麼,銀子都快花光了。」夏芊鈺側過頭低聲在禹歌笑耳邊詢問道。

「某人當初答應要將人家招到酒樓里當夥計,這麼快就忘了?」禹歌笑輕聲調侃道。

夏芊鈺這才想起來,不由一愣。

這些日子實在太忙,以至於她早就把這位仁兄拋諸腦後了。

而且,蒼月酒樓招不到夥計,到現在都還未開張,像青衫男子這樣的人才,怎能如此想不開?

「我就是了。」但是話還是要回的,先看看他這次是來幹什麼的再說。

「見過夏掌柜,在下蒲飛白,貿然來訪請恕在下冒昧。」青衫男子躬下身子,雙手抱拳,拳與頭齊平,真正是行了一個大禮,再禮貌不過了。

夏芊鈺被他這樣一拜,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回了一禮,「兄台不必拘禮,不知找我何事?」

這些日子的聯繫,讓夏芊鈺很快便能找到粗糙的男聲,男聲女聲漸漸的也切換自如了,青衫男子不疑有他,忙站直身子,禮貌的說道:「我看外面的告示,貴酒樓在招工,於是在下便冒昧前來了,不知掌柜的還要人嗎?」

眾夥計聽聞這話。如同凳子上撒了炭,立即就坐不住了。

夏芊鈺掃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別自亂陣腳。

笑盈盈的回道:「告示依舊有效,上次聽聞兄台好像說會切墩兒及冷碟是嗎?」

青衫男子一愣。

禹歌笑也微微一怔,連人都記不住。居然記得他說過所學所長。

看來她是只記得住與廚藝相關的事情吧!

「夏掌柜好記性,我會切墩兒,冷碟,別的雖然不太擅長,但是也可學習,還望夏掌柜給口飯吃。」

謙遜到骨子裏了。夏芊鈺欣賞這樣的人。

但是「事有出奇必有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酒樓是什麼情況,別人不說,青衫男子的刀工,雖然不及禹歌笑,但是卻是去任何酒樓都綽綽有餘的。

「那自然是好的。但是你不覺得到我的酒樓屈才了嗎?」夏芊鈺問道。

青衫男子卻想都未想,便言語真切的說道:「不覺得,因為禹大哥都在您的酒樓里,我相信跟着您肯定會有所斬獲,我想要我的刀工更上一層樓,便要與真正的高手在一起。」

這話好像也沒差,但是夏芊鈺還是覺得心虛,其他幾個夥計。是和她吃糠咽菜走過來的,如今這點苦,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但是以來就讓人吃糠咽菜。夏芊鈺總覺得有點不好。

「這……」夏芊鈺有些為難。

青衫男子面露祈求之色,清秀的臉上,眉頭緊蹙,內心似乎非常糾結。

「掌柜的,反正我們現在都在學習,不是有十天嗎?您將他留下來考察一番。如果覺得他是真心的,便留下這樣可好?」劉順喜在一旁求情道。

他真心覺得有人主動肯來不容易。

夏芊鈺自然知道。但是……

「為期十天的學習期,學習完畢之後有考試。之後有一旬的試用期,期滿之後,再簽契書,這樣可以嗎?」夏芊鈺問道。

「沒問題,這些我都知道,在什麼地方對我來說都沒有在這裏合適,我見過禹大哥的刀工之後,心嚮往之,雖然我知道,我與他歲數相當,他定是不會收我為徒。

但是只要在他身邊,整日見着,受他熏陶,總有一日會成氣候的。」他倒是毫不掩飾來蒼月酒樓的目的。

「你的目的只是為了學手藝,又怎麼能夠讓客人滿意。」一直未曾說話的禹歌笑問道。

「學手藝,就是為了讓客人滿意,最終是不負我心,我不想在別的地方浪費光陰,還請夏掌柜,掌勺主廚成全。」青衫男子始終不改變口風。

夏芊鈺看向禹歌笑,他輕輕點頭。

「好吧!你如果通過十日之後的考試,那便留在蒼月酒樓。明日卯時來酒樓報道吧!」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青衫男子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他一走,酒樓裏面就炸開了鍋。

「掌柜的,你聽見您的新夥計的名字了沒有,我懷疑我聽錯了,叫蒲飛白。莫非的城南蒲家?蒲姓這個姓氏江南並不多見。」劉順喜疑惑道。

蒲家?這又是什麼情況。

「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罕見。我們還是別瞎猜的比較好。」禹歌笑發話之後,劉順喜討了個沒趣兒也就不再說話。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大家便散去各自忙活去了。

青青將潲水桶拎到門外等附近村子裏收潲水養豬的村民來收。

結果怎樣拎出去的,又原封不動的拎了回來。

急匆匆的小跑到夏芊鈺的面前。

潲水差點漾在了她身上。

「留心點,怎麼急吼吼的,有人在追你嗎?」夏芊鈺沒好氣。

「掌柜的,不,不好了,隔壁的綢緞莊,變成酒樓了。」青青說話上氣不接下氣,語氣讓人心慌。

「什麼……昨天不都還是綢緞莊嗎?」大家都覺得這個事情太奇怪,自發的湊到了一塊。

「趕緊出去看看。」夏芊鈺領着一眾夥計來到了酒樓門外。

有一街之隔的綢緞莊,居然悄磨嘰兒的將牌匾都換了。

「福興樓。」一串紅燈籠迎著寒風來回晃悠。

「難道,綢緞莊掌柜說要重新裝潢,便是唱的這出?」青青跟綢緞莊的夥計綠巧說過幾句話,聽她說了那麼一嘴。

「掌柜的,怎麼辦?街尾有飄雪酒樓,幾乎已經壟斷了這一帶所有能夠花得起銀子的客人了,如果,這個酒樓再跟我們搶短工,長工,那我們就麻煩了。」順喜擔憂道。

夏芊鈺沉吟不語,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

好像有人在監視着她的酒樓,知道她每一步的動作。

看來她的掌勺在廚幫的表現,已經傳出去了,這才有了福興樓。

「會是賀家老三,賀鴻禎開的嗎?」夏芊鈺扭頭問靜默站立的禹歌笑道。

禹歌笑輕輕搖頭,「他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他一連開了七家分店,當初未在琴川,現在也不會因為與你置氣便興師動眾的。」

他這樣一點撥,夏芊鈺立即便懂了。

賀鴻禎在賀家有足夠的影響力,便是因為他雖然看上去弔兒郎當,但是他經營的酒樓,是達官貴人的聚集地,他認識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

他的行為被無數雙眼睛盯着,其中不乏為他出資助他為所欲為,允許他對食材挑剔挑剔再挑剔的賀家。

「我覺得應該是喜哥兒分析的。恐怕有人見不得我們居然利用外賣窗口,勉強站穩了腳跟,便要與我們當面鑼對面鼓。」禹歌笑看着飄忽的紅色燈籠,覺得心下一涼。

突然冒出來的酒樓,像是夏芊鈺眼睛裏面長出來的刺,讓她多一秒都不想看見。但是她並未將恐慌表現出來,作為主心骨,她的慌亂會十倍百倍的被夥計們放大。

她穩住心神,悠悠說道:「我們現進去吧!搭什麼枱子唱什麼戲,等他們開始唱戲了,我們再想該如何拆台。」

開酒樓自然要習慣競爭,有時候競爭不一定是壞事,競爭會幫助一個酒樓完善,並且達到優勝劣汰,只要不是壟斷,客人不會在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他們會學聰明,只去口味好,服務優良,賓至如歸的酒樓。

福興樓若是良性競爭,她自然歡迎,若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擺在她面前的只能是死胡同。

但是若是真有可能是有人給她穿小鞋,想讓她在琴川混不下去。

那麼她也不是眼睛裏能夠揉得進沙子的。

如此打定主意,她囑咐夥計們道:「大家別受干擾,也許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情,以前這條街上除了飄雪酒樓,便是這個酒樓,還屢開屢敗。

飄雪酒樓一家獨大,甚至有人交口相傳,當這家酒樓的夥計會倒大霉。那麼福興樓的出現,也就說明謠言不攻自破,說不定,我們便能夠招到夥計了。

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們不怕競爭,怕的是被孤立。」夏芊鈺的話,撥雲見日。

大家臉上緊繃的神色舒緩了些。

「好了,今天忙完了,就早些休息吧!以後有硬仗要打,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夏芊鈺說完大家繼續去忙手裏的事情了。

夏芊鈺卻將禹歌笑留下了。

「怎麼?掌柜的要給我開小灶?」禹歌笑在夏芊鈺面前,不但不冷,還有些沒皮沒臉,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沽清冷靜。

夏芊鈺的嘴角翕動了一下,「我之前還擔心夥計們會看出我倆的關係,現在才發現,以您強大得如同人格分裂的演技,我想,若是你不說,永遠沒人看出來。」

禹歌笑輕笑,好看的眼睛如同寶石一般閃爍著,讓夏芊鈺看得不由一愣。

「你想說什麼?」禹歌笑見她忘了正事,好笑的提醒道。

咳咳,夏芊鈺輕咳了兩聲,以掩尷尬,「那個城南蒲家是什麼來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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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門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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