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謊言與錄像帶以及A片的由來

「你看到了？」阿質說。

「嗯。」小優說。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我在店裏遇見你的那時候。」

「你有超能力嗎？」

「沒有，但我是女人，有着強烈的第六感。」

「《第六感》你有沒有看過？」

「什麼？」

「就是布魯斯-威利斯主演的恐怖片啊。」

店門口就是商業最繁華的地段，十字的路口車流量順着人流，車水馬龍地鳴笛，催促着行人帶來的吵雜，令人心煩意亂情迷。

「沒有，怎麼了？」

「第六感講述了一個人不知道他早就死了，已經變成鬼的故事。」

「你是說我是鬼嗎？」

「不是，我是說我見鬼了，你要去告發我嗎？我偷東西被你抓到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在你的手上，我毫無悔意。」

「是毫無怨言吧！敢說我是鬼，那我不去揭發你了，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壞人！」

「什麼叫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壞人啊？到底是鬼還是人？」

「別想轉移話題，就算我是鬼，你被我抓到把柄更是死路一條。」

「有鬼啊啊啊！！！」

「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誰會相信大白天的有人見鬼呢。」

「說吧，女鬼，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孤兒寡母。」

「你還沒死呢，怎麼就變成孤兒寡母了呢！」

「你只需要還清你的罪孽。趕快去吧，這次換我在外面等你哦！」

……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問我成人碟區有什麼電影，我一聽不是吧，被三個姐妹花說中了。我開始跟她迂迴，沒想到她卻比我更委婉。

小優說：「你好像很喜歡看激情片？整天都混在成人碟區了！」

阿質說：「我看片都很有激情的。」

「就是說你已經成人了嗎？」

「我還是處男。你……」

「你想問『你是處女嗎？』」

「不是，我是想說你還未成年嗎？」

「好吧，大家都剛成年，不能避免色~情的話題。」

「這麼神聖的事怎麼能說是色~情呢？」

「神聖？」

「算，應該說情~色。色~情和情~色不僅順序顛倒而且內涵差很多。」

「就是說色~情和情~色你都看過了。」

「可以這麼說，人家拍得好我們就要學習。」

「看A~片你可以學到什麼啊？」

「你知道了又何必要我說出來。心智健康的觀眾都會把它當成是性教育。還有，我有說是A~片嗎？你知道A~片是什麼的縮寫么？」

「Adultfilm？Adultvideo？」

「你連A~V也知道？」

小優說：「A~V有很多種意思啊，Audio&Video，家庭影院經常有這些縮寫啊！」

阿質說：「嗯，回答得很巧妙，我開始佩服你了！看來我們的追求是一樣的。」

「不至於吧，其實我知道A~V的，只是很同情那些為性工作的勞動者。」

「這……換話題！！！」

「電影界為什麼會有A~片的存在呢？」

「我不是說了話題嗎？成人電影啊，我就說是性教育了，人家拍得好會有教學的作用的。」

「只要心智健康的看了都沒事？」

「能有什麼事呢？沒事的。」

「有很多情~色電影大師我也喜歡，你喜歡貝托魯奇吧。」

「很多哦，大師級的導演我是不懂，像帕索里尼、阿爾莫多瓦、大島渚、丁度-巴拉斯，他們的電影我以後也會看的。」

「我也是，不過我比較喜歡金基德。」

「《薩瑪利亞少女》？」

「呵呵，嗯，不愧是阿質。」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那種感覺像是一場不能醒過來的夢，我想我不該在夢裏見到你的，所以說我沒有見過你。」

「你是想說夢中情人嗎？演得這麼逼真，可是很老套！」

「我真沒有見過你嗎？」

小優笑而不語。

阿質說：「那你見過我嗎？」

小優說：「我們是校友哦，見過啊。」

「我覺得你好像認識我很久了，我感覺像是失去記憶一般，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前世今生，如果投胎后我忘了你卻要你記得我，那你上輩子肯定欠我很多。」

「你幹嘛每次說話都說得這麼王家衛啊！沒錯，我是認識你很久了，在學校你難道沒有聽過我嗎？」

「好像沒有，我不記得我知道的女孩子有一個叫什麼優的！A~V什麼優的倒是聽過不少。」

「你想說『A~V女優』嗎？你到底看過多少啊？不是因為學習才看的嗎？」

「啊，我知道為什麼電影界會有成人電影A~片的存在了！」

「為什麼？」

我和小優回學校的路上，為了討論A~片的由來，我們在候車亭上坐下，聊了起來，幸好這個時段一個等車的人也沒有，我第一次和一個美女如此親近，第一次邂逅就是在討論A~V，這種小概率事件比雷劈到沒死還聳人聽聞。不過換一種思考的方式，這只是兩個狂熱的影迷相見恨晚。

小優說：「為什麼？你自己不是說換話題的么？」

阿質說：「在說明為什麼電影界會存在A~片之前，我想問你看過《A.V.》嗎？」

「哪個A~V呢？是彭浩翔導演的《A.V.》還是Adultvideo？」

「我說的是彭浩翔的。」

「看過，怎麼樣啊？我還是想聽你說。」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了，也許有些事不說來得比說了好，就像《A.V.》裏面開頭說的那樣，『你知道嗎？當我們相信自己對這個世界已經相當重要的時候。其實。這個世界才剛準備原諒我們的幼稚。』」

「你知道彭浩翔深受王家衛的影響嗎吧。我原諒你的幼稚，說。」

阿質說：「為什麼電影界會有色情電影的存在？我觀察了那麼多年始終覺得，有，比沒有來得合理。」

「你觀察了幾年了啊？不是剛成年？」

「這只是一種說法，就好比襯托那種修辭手法，你們語文老師沒教嗎？詩歌鑒賞經常用啊，對了，你們語文老師是誰啊？」

「蘇近，她教我們語文。別想轉移話題啊！」

「蘇近，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誒！」

「就說是你和我，我們的語文老師了啦！繼續，快點！」

阿質說：「把《A.V.》當成是一部情~色電影會變得很有深度，如果帶着有色的眼鏡去看，你就會把它當成是色~情電影了，這樣的色~情電影也太拘束了！」

小優說：「這樣叫拘束？那怎麼才算放得開呢？怎麼拍？」

「你到底有沒有看過A~片啊？你自己怎麼定義的？」

「我只看過《A.V.》，裏面的介紹我大概懂得一點點。但是沒看過A~片，就是沒看過才會問你？」

「我還是別說了，知道這個對了解電影界沒什麼幫助的。」

「我對A~片的定義是很黃很A很……就是很多衣服會脫掉，露~點的話大小片都會有吧，所以應該露了點之後會更深入。」

「本來我已經點到為止的，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很想說了，通常在這種片裏面，那些你所說的勞動者都很忙，有時候一男一女，有時候好幾個男的。既然你看過彭浩翔的電影了，應該有那麼一段。」

小優說：「哪一段？」

阿質說：「黃段，我是說，一個讀電影學院導演系的男學生喜歡一個女學生。於是他對女學生說，他要拍他的畢業作品，想請這個女學生來當主角。明星夢永遠不停。女學生應允。男學生要求女學生親吻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拍親吻的鏡頭。」

阿質接着說：「雖說男學生被開除出校了。可是男學生的行為激發了另外四個男學生的靈感。

從銀行貸款，請來日本的A~V女郎。然後拍真正的色情片。當然，不會公映也不會拿去賣。為了只是滿足自己的那種幻想和渴望。」

小優說：「你是想說其實這是一部關於夢想的青春勵志片。」

「我發現我變得喜歡這樣的情~色片了，淫yin而不穢。不同於那種為色~情而色~情的A~片，穢而不淫yin，簡直味同嚼蠟。沒想到等我發現的時候，我旁邊是一個女孩，在聽我講着我A~片看太多的過去。」

「又是王家衛？這是口頭的聊天，能不能口語化一點，又不在寫小說寫劇本。」

「自從遇到你，我就開始了新的劇本。沒想到這部小說改編如此成功，我已經分不清這是電影還是小說了。」

「氣死人了，這麼語無倫次，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要講清楚了哦。」

「一個男生被一個女孩逼着討論A~片，哪個講話會條理清晰脈絡分明呢？」

小優說：「真的有點熱耶！」

阿質說：「我是覺得好癢。」

「你們男生應該都會有看吧？」

「你想打聽誰？」

小優說了一個所有人都會想到的答案：「你啊！」

阿質說：「男生都是吧，因為男生變成男人之前，必須要為以後引導女生學習。」

小優說「呵呵，你還真會掰，跟你說話很開心。」

阿質說：「開心就好，打住，不然別人聽到又要認為我是在傳播淫穢信息了。」

我把她送回來學校，兩個人還是喋喋不休難解難分，如果這也算是一場艷遇的話，似乎是她艷遇了我，我知道這麼說肯定會招致女性的群起攻之，對我這個喜歡編劇把生活過得像寫小說的意淫家捅殺千刀，可是我就是知道她並不介意我這樣想。

那女生變女人之前該幹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