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之城一戰，旗木一族出動五十名精英忍者，有十五人死在了城內，二十人深受重傷。祖父所帶的特別行動小隊，歸來的只有兩人。漩渦一族出動六十名忍者，歸來的只有二十人，得幸於千手一族的趕到，否則傷亡增加。月之城居民死傷無數，城內處處皆為難民。而城主大名卻沒有被殺，他每日蹲坐於月之城的大街上，看着他的城民沒日沒夜的哀嚎痛哭，最後在城樓上自縊而亡。

成為族長之後，我曾去過『芳記』一次。『芳記』已不再是『芳記』，只是一片廢墟。我請人將那裏清理了一番，斷掉的木樑，碎掉的紅磚綠瓦皆被清理乾淨。地面只余那片片血跡，印在我眸中。

他們死了，他們定是死了，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多血的。那個和藹可親的老闆娘，那個有些賤賤的老闆，總是愛喚我『阿長，阿長』的胖子與瘦子，還有那個嬌俏可人的小丫頭，明明最近才覺得她多了分女孩子的氣質，怎麼今日就全部，變成了記憶。

我低着頭，眼淚流的滿臉。

原葉一動不動的站在少年身後，聽着少年的低泣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想起那夜的戰爭，想起族長對他說的一席話，又看着面前悲戚的少年，他實在忍不住想告訴他實情，實在忍不住啊。

「原葉，陪我去西大街吧。」

「是」

看着原葉恭敬的模樣，我才想起現在的我已成了一族的長，是不可這般輕易流淚的。我想起祖父，想起他面對族中成員屍體的時候，想起他的一句『平安歸來』。

祖父啊，祖父，這一族的族長您是怎麼做得來的。

不到片刻，我們就到了月之城的西大街。那裏同樣成了廢墟，但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卻清晰的印在牆上，那團扇的上面潑灑了一些血，印的團扇通紅，讓人覺得有些美艷卻又有些凌亂。

「呦，好久不見。」

黑髮少年趴在牆上，一臉『我們很熟』的向我不停的揮手。我嘴角微抽，千手一族的人，那日他端坐在千手一族族長的身後，想必是千手的下一任族長。

「恩，好久不見。我叫白夜，請問……」

我微微鞠躬致禮，他皺了皺眉，翻身跳上牆頭，然後盤腿而坐，那模樣煞是悠閑啊。

「我叫千手柱間，你怎麼叫白夜了，不是叫長青的嗎？」

少年歪著頭，揚起一抹笑容，大刺刺的亮出一口白牙。我嘴角扯出微笑，對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輕聲道。

「看見我身上的衣服沒？」

「看見了，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繼續歪著頭，只不過此時的表情是疑問，讓人看上去一臉天真。

「因為族徽，大哥，你這樣的姿態面對另一族的族長未免太過失禮了。白夜大人，請見諒。」

有些冷硬的少年聲音突地插進我們的對話，銀色的話背着陽光炫目了我的眼，那抹銀色，記憶中有過。

「砰」

柱間華麗麗的摔下牆頭，準確的說，應該是被人踹下來的。銀髮少年躍下牆頭，對着我恭敬的行禮。

話說，你不是應該先看看你那被踹下的兄長嗎？

「沒什麼，加冠之禮還未行，禮節什麼的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