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雙月吟（含新年搶樓活動）

「……」

淼淼姑娘瞪大了眼睛，聽了臨晚鏡這番論調，她竟覺得無法反駁。

恰好這個時候，景王和風無定走了過來，就聽到了最後那麼一句。

「什麼天下無敵？」兩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風無定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可瞥見淼淼姑娘那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又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鬼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對那個瘋女人的事情感興趣。

或許，真的聽進去了方才景王說的那話，他有三分好奇淼淼姑娘的來歷。可，也僅僅三分好奇，不足以支撐他花心思去查。如果小鏡子願意說，那自然最好。如果她不想說，他也不會揪著不放。

這就是風無定，如同浮雲，沒有根兒的微風，沒有什麼能讓他費心思去探尋。他長這麼大，除了對醫術一道有着異樣的執著之外。唯一一次花了心思的，便是對母親的遺命。母親希望他娶妻，娶絕無悔的徒弟，那他就娶！可是，好像晚了一步，人家已經有了心之所向。於是，風無定也甘願放棄了。一點不含糊，反正沒感情，說放棄，那就真的再不提起。

「小風風，我說你的醫術天下無敵呢。」臨晚鏡見他們過來，也不掩飾。微微一笑，純著咧！唇紅齒白，俏生生的臉蛋兒，跟那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媚，艷麗，風情。

景王徑直走向自己的女人，想把她藏起來。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會撩得人心痒痒的。他還只是一想，臨晚鏡卻是率先一步伸出了手，勾了勾指頭。景王，咳，不提也罷。

勾勾手，他就跟你走。

直到，臨晚鏡拉着她的男人坐下，手心裏的暖意，即便是雪地里熱氣騰騰的火鍋也不能比。景王坐下之後，丫鬟已經替他擺好了碗筷。某王爺很自然地用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鴨腸燙了起來。那動作嫻熟得，讓對面的淼淼姑娘直接看愣了。她以為，自己只是玩了一場角色扮演。這些人哇，都是穿着古裝裝逼的現代人。

聽臨晚鏡說自己醫術天下無敵，風無定並沒有反駁。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說法。那邊丫鬟替景王擺好碗筷之後自然也沒落下他的。風無定也坐了下來，他動筷子的手法也是相當熟練。很顯然，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吃。

只是，和景王區別大的地方在於，景王把燙好的東西都放在一個空碗裏，自己不吃，看着自家媳婦兒吃。而風無定呢？他潔癖，他嫌麻煩。要有丫鬟在一旁專門為他布菜。

原本這個活兒一直是由小童來做的。可這次他為了甩掉淼淼姑娘這個大麻煩，沒帶着小童出來，讓他自己在後面慢慢趕路。這不，別人的丫鬟用着也不順手。所以，丫鬟一邊燙菜，風無定還一邊自己動筷子。眉頭快要擰成一股繩子了，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

瞧見他這副模樣，淼淼姑娘倒是在一旁樂不可支。沒想到，這男人潔癖成這個樣子。不過，小毒婆開始拖着腮思考起來。火鍋氤氳的熱氣下，風無定即便擰著眉也有着一張相當好看的臉。瓷白的一張臉，被熱氣熏紅了，粉嫩粉嫩的，猶如雪地里的一枝紅梅，清冷卻又夾雜着一股妖異。

長得確實夠味兒！

就這樣，景王伺候着媳婦兒，風無定擰著眉頭不停地吃吃吃，淼淼姑娘拖着腮幫子想，如果把那張臉做成標本，能不能留住他的傾城容顏？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

燕都城裏，明家三小姐面容憔悴，滿腹心事。

這是她第三次來景王府了。

可是，沒有人。

管家每次都笑眯眯地說：王爺攜王妃出遊，不知歸期。

「小姐，您還是回家吧。老爺那邊，不是還沒定下來嗎？」絮兒心疼地勸著。心道：老爺夫人怎麼就這心狠？明家就算再落魄，不也還有少主撐著嗎？為什麼一定要讓小姐和皇家聯姻？明明知道，之前明家把兩位小姐送去安王府的事情已經很不討太上皇和皇上的喜歡了，現下又非要讓小姐嫁給九皇子。

九皇子那樣風花雪月的男子，根本不是小姐的良人啊！

可是，小姐如今跑出來又有什麼用？少主這一趟去了西夷，景王妃與小姐交好，可偏生這個時候又不在。老爺他們估計就是看準了時機，要將小姐和九皇子湊成一對。

「沒定下來？」明月笙一聲冷笑，眼底的凄楚一閃而逝，「父親以前也是疼愛我的，可是，到底比不過家族的利益。」

沒錯，在大家族裏，女兒，特別是生得好的女兒，有什麼作用？寵十幾年，換幾十年的利益或者權勢。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鏡兒那般好命，不是每位父親都像定國侯一樣大愛無私。

「小姐，您可別在外面說這些，若是給人聽見——」傳到別人，甚至是老爺夫人的耳朵里，受罪的可不還是小姐自個兒嗎？後面的話絮兒沒有說出口。

「回府吧。父親既然已經打算好了，那他就算準了我這幾天尋不到鏡兒。」

何況，父親還說過：為父知道你素與景王妃關係親厚，如若你嫁給惜揚，那就是景王妃的侄媳婦，你們之間也算是親上加親。

呵，明月笙心寒。親上加親的不是她，而是明家和皇族。

待她轉頭，卻瞧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從侯府里出來。

「明三小姐？」對面的人也恰好抬頭看見了她，微微一愣，微笑的臉猶如天上的明月，清輝朗朗。

「雲城主？」明月笙抬眸，也跟着彎了彎唇角。據說，自從雲家老城主夫婦去世之後，每年的年節，雲家兄妹都是到燕都與定國侯一家一同過節的。這個時候，遇到在侯府小住的雲破月也實屬正常。

「明三小姐可是來尋景王妃的？」明眸善睞的女子，眼底不該藏着那般深切的憂思。雲破月似不經意開口詢問。

雖未料及雲破月會這樣跟自己搭話，明月笙還是溫順地點了點頭：「嗯。」不可否認，明三小姐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連點頭致意這麼平常的事情，美人做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兒。

「景王這次鐵了心要避開臨伯父，恐不會太早回來。」雲破月想了想，鏡兒與這明家小姐的關係似乎還不錯，於是又多了一句嘴，「如果明三小姐有什麼難處，不妨說出來，興許破月能幫得上忙。」

明月笙詫異地看他一眼，是真沒想到雲破月會這麼說。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也沒什麼大事。既然景王妃不在，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原本雲破月還想再說什麼，可見人家小姐抬步走得挺快，似怕被人叫住。他摸了摸鼻子，自己是洪水猛獸么？那女子明顯心事重重，站在王府外面又一副求助無門的模樣，他好不容易心生憐意，人家還不領情。

誰料，明月笙沒走幾步，又頓了一下，艱難地做了個決定。隨即她提起裙擺，轉身朝雲破月小跑而來。對於一個從小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來說，這一舉動可以說是極為難得。原本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已經被自家小姐如此舉動嚇得目瞪口呆。

雲破月原本是要上馬車去將軍府看自家妹子，結果，看到明月笙朝自己本來，也有點始料未及。

「雲城主——」明月笙自小體弱，這小跑幾步，已經累得她氣喘吁吁，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她一手輕拍心口，一邊叫住了雲破月。

「明三小姐可是想通了？」瞧見一位大家閨秀如此失態的模樣，雲破月眼底不由得浮起幾分笑意。她原本蒼白的小臉因為這麼一跑而翻起了粉紅，讓他忽然想到了穿雲城外的那一片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嗯，今年桃花開了，定要把酒言歡。

「雲，雲城主，可有婚約在身？」作為閨閣女子，這樣貿然問一個男子是否成親，明月笙不免有些手足無措的赧然。可興許是與臨晚鏡待久了有些近墨者黑，左右，她眼睛一閉，一鼓作氣地問出了口。並且，問完之後還睜開眼直視着雲破月，不躲不閃。

這是，什麼個情況？雲破月不知道這位小姐到底中了什麼邪，卻依舊如實相告：「現在沒有了。」本來是有的，可他許下婚約的那個丫頭如今已經嫁作他人婦。所以，現下已經算是沒有了吧。

現在沒有了？看着雲破月的眼睛不由得一亮，明三小姐再次語出驚人：「不知雲城主對未來的夫人有什麼要求？」

雲破月輕笑，這是要保媒還是？「如今城主府唯破月一人，惟願未來的夫人能夠——」忽然瞧見某女桃花一樣的俏顏，不知怎麼的竟覺得比那天上的明月還要耀眼三分，「與破月攜手與共，舉案齊眉。只有喜樂，沒有哀怒。」

與一未婚女子說這樣的話，是顯得有些輕浮了。後面趕上來的絮兒正好聽到這一句，不免有些怔愣。莫不是，雲城主在向自家小姐表明心跡？

可再聽她家小姐的下一句，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只聽得，她家小姐柔聲輕語：「那不知小女子可有這等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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