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進洛陽
眼看着金人灰溜溜的回去了，秦瑟對張煥的崇拜又多了一層，興奮地道：「和尚哥哥你真厲害，略施小計就把金狗耍的團團轉！這下好了，咱們有錢了，追兵也解決了，趕緊找個大城好好休息一下，好好吃一頓！」
張煥點頭道：「要說繁華，自然是洛陽了，咱們就去洛陽，正好還可以順道打聽一下上官兄他們的行蹤。」
秦瑟是張煥說什麼她就聽什麼，虛明月則是從來都沒意見，於是張煥理所當然的成了三人中的主導。他拿定了主意，三人就向洛陽趕去。
一路無話，三人順利的趕到洛陽。塞給守門的漢軍幾個錢，輕鬆的進了城門。進城之後，張煥沒有馬上去丐幫總舵，而是找了家客棧住下，先洗個澡，吃點好的，再休息一下，然後再說別的。
自從在太行山寨落戶之後，秦瑟就沒有好好洗過澡，現在有機會了自然要多洗一會兒。秦瑟和虛明月一起，秦瑟不肯出澡桶，虛明月也只好陪着她。張煥早早的出來，見她們兩個沒完沒了，索性一個人到街上走走。
洛陽的大街依然是那麼蕭條，行人稀少的宛如深夜。但不管這個城市如何蕭條，乞丐是從來不缺的，張煥走出沒多遠，就見六七個小乞丐在牆角里曬太陽。街面上沒什麼人，乞丐也沒有業務，只能無聊的抓虱子。
張煥來到這幾個小乞丐跟前，掏出幾個銅錢扔在他們面前，低聲說道：「通知你們的幫主，天玄今晚拜訪。」
幾個小乞丐都激靈的很，明明聽到張煥的話了，卻好像沒聽到一樣，只是紛紛撲向那幾個銅錢，你爭我搶起來，讓張煥都懷疑自己的聲音是不是太小了？可一個站在最後面，看上去最瘦弱，不敢上來搶銅錢的小乞丐隱蔽的看了張煥一眼，然後轉身跑掉了，方向正是丐幫總舵，張煥這才放下心來。
跟丐幫通了信之後，張煥又在客棧周圍轉了轉，然後才回到房間。他回來時秦瑟和虛明月還沒從浴桶里出來，又等了片刻，兩女才帶着清新的水汽來到他的房間。大城市客棧的服務水平就是不一樣，三人在桌邊才坐了沒一會兒，小二就把他們要的酒菜送到了房間。吃飽喝足之後，三人閑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一直等到天黑，張煥吩咐兩女不要出去，他自己一個人出了客棧，躲過巡邏的漢軍，來到丐幫總舵。
丐幫不愧是搞情報的好手，張煥才一接近丐幫總舵，就有人上前引路，從後門領進去，直接帶到書房。蔣柏明早就在等着他了，面前的桌子上擺着的酒菜還熱氣騰騰的。
蔣柏明現在可不敢再小看張煥了，一見他進來，立即站起身來拱手道：「和尚兄弟你可來了，讓哥哥我好等！來來來，別愣著了，今天哥哥要好好和你喝一杯！這第一杯，哥哥先敬你，果然是少年英雄！」
張煥一個字還沒說呢，手裏就被蔣柏明塞了一個酒杯。張煥連忙擺手道：「蔣老哥能認我這個兄弟，小弟感激不盡。不過您給我敬酒，這可讓小弟擔當不起，還是小弟敬哥哥您！」
蔣柏明哈哈笑道：「你不必客氣，敬你一杯酒是應該的。太行山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金人大舉出動，還收買了山寨里的叛徒，行偷襲之舉，將十數萬老弱婦孺殺的血流成河！多虧了和尚兄弟你，突施逆襲，在千軍萬馬中殺掉了金人大將完顏信，又毫髮無損的突出重圍，讓金人大怒，放棄追殺百姓轉而來追你，結果是損兵折將卻一無所得。你不但挫了金人的銳氣，還救了無數百姓，這一杯老哥哥我豈能不敬你？」
張煥沒想到殺了一個金人將領會得到蔣柏明這麼高的評價，連忙擺手道：「老哥哥真是折殺我也！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到金人殺戮百姓，心中氣不過，就想殺兩個金人出出氣。對了，我被金人追的只顧逃跑了，也不知道山寨怎麼樣了，百姓死傷多少？還剩下多少？」
蔣柏明讚許道：「正因為你不計功過，只憑本心做事，老哥哥我才這麼敬佩你。你知道嗎？金人被上官兄他們幾個刺殺了好幾個顯貴，氣的暴跳如雷，一怒之下出動了三萬人馬，想要徹底平了上官兄的太行山寨，殺光山寨里的所有人。可是被你這麼一鬧，金人損失了一個完顏信不說，十幾萬百姓也只殺了五六萬左右，大部分都得以遁入深山。而且他們沒能抓住你，完顏信的親衛全部獲罪被處死，那些跟隨完顏信一起出兵的漢軍將領也都有罪責。這些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見事不好紛紛擁兵自保，讓金國朝廷剿也不是，不剿也不是，到現在也沒有個定論。你自己說說，你殺了一個完顏信，引起多大的風波？你這個功勞怎麼誇大都不為過！」
張煥撓撓頭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能暗自嘀咕，這大概就是蝴蝶效應了，我這隻小蝴蝶扇了扇翅膀，不知多少個人頭落地，結果這些人的死都算在我頭上了。
既然蔣柏明把功勞都算在張煥頭上，他也就不推辭了，反正死的不是金人就是賣身投靠的漢奸，死的越多越好。不過張煥也不好意思自誇，只能換個話題問道：「對了，上官兄他們現在在哪？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蔣柏明說道：「他們一聽說太行山寨出了事，就快馬加鞭趕回去了。你來的路上沒遇到他們，估計是你躲避追兵的時候和他們錯過了。太行山寨活下來的百姓還有將近十萬，又剛剛遭了這麼一場兵災，他們回去肯定得忙活好一陣了。你回去也幫不上忙，反而萬一泄露了風聲，讓金人知道你在山寨里，只怕還會給他們帶去災禍。不如你就在我這裏住下，我保你安安穩穩，萬事無憂！」
張煥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我會太行山會給他們帶來災禍，住在你這裏就會沒事了嗎？我知道你們丐幫弟子都忠心耿耿，不會把我在這裏的消息泄露出去，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讓金人察覺點蛛絲馬跡，且不說丐幫的兄弟會有多少人喪命，就是丐幫以後再不能隨便在金人控制的地方出入，就是我們承受不起的損失。」
蔣柏明在金人和抗金豪傑之間左右逢源，不想得罪任何一派，沒想到在張煥嘴裏卻成了忍辱負重的英雄，樂的他最嘴都合不攏了，連連謙遜道：「太過獎了，蔣某慚愧，慚愧！哈哈……」
張煥說道：「老哥哥你就不用謙虛了，老孫家的祖先不是說了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沒有你，我們怎麼可能知道金人在幹什麼、在想什麼？正面反抗金人的豪傑多的是，死了一批再起來一批，可是能像老哥哥你這樣把金人的底細摸的清清楚楚的人，就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了。所以，老哥哥你非常重要，不能有絲毫閃失，就是我們這些人全滅了，你也不能有事，我是萬萬不能住在你這裏的！」
蔣柏明先是連連點頭，接着才反應過來，指著張煥笑道：「你這個小狐狸，不願住在我這就直說，何必轉彎抹角的？把老哥哥捧的暈頭轉向，就不怕把我捧的得意忘形？算了，你不願留下就不留，只要還記得我這個老哥哥，時常來看看我就是。來，喝酒！」
兩人說過正事，繼續喝酒聊天，一直到三更才散。張煥婉謝了蔣柏明的挽留，帶着一身酒氣返回客棧。在出門時還醉的眼神迷離的張煥，拐過幾條衚衕后立即變的清醒起來。他剛才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沒發覺有人跟蹤，看來蔣柏明確實沒有把他賣給金人的意思。
對蔣柏明這個牆頭草，張煥始終保持着警惕之心，畢竟不肯堅決和金國對抗的人，難保被人威脅利誘，最後由搖擺不定變成徹底倒向對方。雖然在張煥的記憶中，洪七公的前輩沒有出過賣國賊，但張煥可不敢完全依賴記憶。他剛剛體會了一把自己這隻小蝴蝶的威力，誰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會被改變？還是謹慎些好。
既然蔣柏明暫時還沒問題，張煥也就放心了，轉身回客棧。只是金人控制下的洛陽，到了晚上會實行宵禁，任何人在夜裏走在大街上，都會不問情由的立即幹掉。所以張煥只能一路躲躲閃閃，廢了不少力氣才回到客棧。
張煥回到客棧時，也沒有走正門，免得被店小二看到多費唇舌。可是當他從窗戶鑽進屋子后，發現秦瑟還在這裏等他。雖然已經睏倦的直點頭，也還是不肯離開。看到秦瑟這個樣子，張煥心中難免有點感動。雖然秦瑟年紀還太小，讓張煥很難對她生出「不軌」的念頭，但這一刻張煥已經不反對等秦瑟長大后娶她。
輕輕拍拍秦瑟的肩膀，秦瑟猛的一驚，抬頭一看發現是張煥，這才放心下來，說道：「你可回來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你回來就好，我回房睡覺了。」
說着，秦瑟打着哈欠出門而去。可是她困的實在睜不開眼睛了，根本看不到路，竟然一頭撞在了門框上。張煥趕忙上前查看，發現秦瑟額角撞的都紅了，可她好像沒感覺到，依然閉着眼睛。
張煥無奈的搖搖頭，索性將秦瑟抱起來，送她回房間。等張煥從秦瑟的房間出來時，卻聽見虛明月的房間里傳來一聲輕響，好像什麼東西倒了。張煥心中一驚，以虛明月的武功，不可能碰倒桌椅什麼的，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他來不及細想，一掌推開虛明月的房門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