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烏雲遮月,月破雲

087 烏雲遮月,月破雲

高高的石砌牆體,四周圍着電網,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攝像頭時刻戒備,四角荷槍實彈的警衛槍口也時刻準備着,一雙雙警戒的眸子都注視着一個地方——濱海市第一看守所。

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牆,婁然看着裏面蒼蒼佈滿皺紋,幾乎一瞬間就老了十幾歲的婁冠英,開除黨籍,軍籍,職務,還有將來要在這裏度過的時光,將這個老人折騰的似乎垂暮。

「爸。」拿着通話器,婁然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更多的是對老人這種境況的不服,不認,「你最近還好嗎?」

「你看着呢!」即便是瞬間失落,婁冠英依舊是婁冠英,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可憐悲憫的目光,尤其這雙眸子的主人還是他的兒子,他不能忍受,「婁然,看着我被判刑,你就這麼袖手旁觀!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抿起的唇角還有眼角冷冷的餘光在在證明了這個老人心裏的怨,心裏的怒。

「爸!」婁然深覺無力,他有什麼辦法,公司破產,婁冠英被捕,這一切,快的讓他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給他任何挽回的時間,「爸,你說這話,這是要誅我的心!」痛心疾首的錘了錘胸口,婁然一想到死都不肯離開的孫悅,身染毒癮的婁沁,落獄的父親,他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他爸這麼說話,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還安然無恙是罪過了,這不是他的安排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不是婁冠英最後的殺手鐧么!

想到此,婁然斂了下心神,看着對面的老人,目光尤其的認真。

「爸,如果不是為了我,為了我們這個家,我知道,你也不會被困在這裏,你想盡一切辦法將我們三個摘乾淨,不就是為了保護我們么?這些我都懂!我是您一手看大的,從小您就教育我,我時刻不敢忘!冷家欠我們的,冷唯離更欠我們的,欠沁沁的,我能不知道么?」婁然有些激憤,說話的時候甚至用力捶了下玻璃板,若不是堅守的警衛甩過來一個冰冷的眼神,他真想再打兩拳。

這種窩囊氣他受夠了。

「爸,我都知道,我都懂!」手按在玻璃上,婁沁扣了扣,果然,婁冠英的手伸了過來,手心裏有鉛色的痕迹,婁然目光一緊,旁若無物的將手心隔着一層玻璃兩個人手心對着手心,兩個人默然。

「可是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已經這樣了,我現在只求我媽好好的,沁沁好好的,我們一家都好好的,爸,就算你判刑關在裏面,可是,只要你好好服改,早晚有出來的那一天,我們都等著那一天呢。」眼眸掃了一眼四周,對面婁冠英微微的頷首,婁然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們早就知道婁冠英的落獄不是意外,婁氏的破產更是有心為之,誰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和手段,幾乎不做第二人猜想。

「婁然,我……」婁冠英垂下眼,眼角有淚光閃爍,可目光依舊注視着四周,最終將視線落在一個警衛身上。

「哎……」輕輕嘆了一口氣,婁冠英不再說話,外面婁然依舊再說着等他出去如何云云,可是,他自己明白清楚的知道,出去那一天是遙遙無期了,而且,這個年紀進來,他能有幾天好活,如果冷家真的想做絕,恐怕他連最後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也正是因為冷家沒有這麼做,他才能安然的在獄中享受殘年!可是這不夠!他精心設計的局,就這麼被冷福瑞,被葉梓明,被冷唯離,破壞了!

尤其是冷唯離!

表面看似最無辜,最沒有傷害力的人!

低着頭,唇角有些顫抖,「我知道,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就是轉不過那個彎兒來!我的輔導員一直跟我說,勸解我,我已經老了,最近身體也不好了,掙來搶去,為的是什麼呢?不就是為的你們兄妹倆能好好的,那我也就安心了,至於你媽,終究……是我負了她,我知道你們兄妹兩個是孝順的,你們會好好孝敬她,不讓我掛心的,婁然,你明白就好,你既然明白我坐在這裏為的是誰,為的是什麼,你就更應該清楚自己做什麼,照顧好你媽,讓她離得這裏遠遠的,遠遠的,最好,再也不回來了。」

婁然細細聽着婁冠英的話,他知道,婁冠英這是在安排他接下來的事情,首要第一件就是他媽孫悅。

默默將婁冠英手心裏的那串數字記在心裏,他知道,這一串數字絕對是婁冠英翻身的利器,即便不是,那也是整到冷家絕佳的一件武器。

「至於沁沁,是她自己不知道惜福,小宇那個人……小宇那個人是個好的,若是沒有冷唯離,他跟沁沁肯定好好的,小宇是寒了心了……寒了心了……」

婁沁和冷天宇之間的前後始末,他們都很清楚,婁冠英一再重複,那就是冷天宇也算計在內了。

「張晶那個孩子我見過一次,普普通通的,跟小宇說不上般配,可是,人家在乎小宇,照顧小宇,那才是一個女人該做的,不像沁沁……」

婁然心眸均是一閃,張晶,小宇。

「路清歡這個人不簡單,沁沁敗在她手裏也是必然的,結婚典禮上我就看出來了,她跟冷唯離的性子很像,恐怕小時候也是經歷過什麼事的,也許是惺惺相惜吧,她出現的那天我就提醒過沁沁,是沁沁太過驕傲,自以為是了。」

婁冠英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對過去的緬懷,對婁沁過往的分析,可每一句話又透著只有他們父子才能明白的深意。

靜夜裏,婁然坐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已經收拾一空的房間只有一把老闆椅矗立在正中間,正是深夜,窗帘緊閉,伸手不見五指,就連呼吸在這一刻都清晰可聞,每一絲毛孔都能感受到呼吸間細胞的張開和緊閉。

「爸,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冷唯離,放過冷家!」男人捏著扶手的手一瞬成拳,在空氣中狠狠攥緊,這些日子裏,他一直回憶著那天在監獄會面室和婁冠英的談話,幾乎是一字不落的一遍又一遍的聽,將每一個字都分析了數百遍。

那一串號碼,他已經爛熟於心,可是他一直猶豫沒有撥通,因為,他不確定,如今的他稍有一個風吹草動就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這恐怕不是好時機。

但是,這不妨礙他分析這一切。

婁沁,始終是這一切的主線,貫穿始終,若是扳倒冷唯離,扳倒冷家,婁沁必須是他的助力,可是,一想到現在已經身染毒癮,每天都要吸食,一方面是親情的鞭撻,一方面是仇恨的堅決。

就這樣,他左右為難。

可是,就在他的左右為難里,孫悅的移民手續已經辦妥了,雖然是先移民到新西蘭為跳板,可是,畢竟也算是離開這裏了。

新西蘭的環境好,遠離這邊的視線,只要他做的不著痕迹,想必很快,就會被人淡忘。

淡忘。

他必須讓所有人都淡忘了他們的存在,——當然除了婁沁。

這幾天吸食了k—粉的婁沁都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即便沒有了遠洋的職務,她現在也因為父親的關係交通部財務總監也停薪留職接受審查,卻不妨礙她正常的生活,婁冠英一直是個全局觀強烈的人,早就想好了退路,才會給他們兄妹早就安排好了,有那部分不為人知的信託基金做基礎,他們一家三口這輩子不用愁,所以婁沁依舊能光鮮亮麗的出現在眾人眼前,吸引眾人的視線。

遠洋集團附近的會所,咖啡廳,婁沁依舊是常客,冷天宇住宅附近也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就連那個張晶的周圍,婁沁也見縫插針,她已經在冷天宇那裏刷足了存在感。

二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是說沒就沒了的呢?

至於冷唯離那邊,呵呵,黑暗中男人陰險的一笑,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眸盯着手錶,看着分針和時針相互重合,似乎可以聽到微微的一聲『咔噠』聲。

『咔噠!』

『嗡嗡嗡……』

「婁先生,安然無恙否?」

電話里一聲過分蒼老,過分嘶啞,過分機械的聲音傳來,婁然暗了下眼眸,唇角卻揚起了一抹弧度,這個聲音顯然已經經過了處理,辨不清原來的聲線。

「拖您的福。」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拉開窗帘的一絲縫隙,看着窗外寂靜漆黑的夜,似乎有所覺得,今天滿月都沖不破雲層,禁錮著,一絲光亮都沒有。

夜,很黑。

「呵呵,婁先生有點幽默感,我喜歡。」那道聲音尖銳的呵呵笑了兩聲。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什麼時候我能看到成效?」密不通風的黑夜,如同來自地獄的邪惡力量捲動樹梢,颳起一陣旋風,窗外梧桐搖曳,刷拉拉落了一地的殘痕。

「婁先生如果真的按照我的要求做了,何必貓在窗戶里看人呢。」

「你找人監視我!」心裏一凜,拉着窗帘的手瞬間鬆開,可是很快的,又拉開窗帘,眸光戒慎的看向四周,任何有反光的東西!可是大多的鏡面都暗淡無光。

「婁先生,你果然還是沒有你父親的魄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是夥伴,我們就要互相信任,互相協助,我都能知道你在國內,你認為冷唯離會不知道么?還是,你以為冷家的人會蠢到以為你們真的就此罷休了?nonono,你不是小孩子,他們也不是稚童,所以,婁先生,還請你,呵呵……配合。」

聲音依舊機械的起伏着,篤定的讓人有些捉狂。

一向發號施令習慣的婁然硬是憋下了這口氣。

「我明天就會離開!」這算是他最後的允諾了。

「好的,謝謝合作!還請婁先生不要忘了,你接下來的生活將會很精彩!」

婁然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什麼,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要不停的四處飛,澳洲,瑞士,法國,中專新西蘭,威尼斯,米蘭,東京,每一個可以散心,可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地方,他會做一個真正帶着人散心,享受生活的人。

「那也請你記得,婁沁再怎麼說也是我妹,如果你……」

「放心,給她的量我一直都很有數,不管怎麼說,我還要用她釣住冷天宇,在這一點上,我跟婁先生是一致的。」

……

聲音在黑暗中和婁然一直繼續著,繼續著。

窗外,雲層終於稍稍放鬆一絲氣息,圓盤似得月亮終於得到一絲喘息,破開雲層,綻放清冷光華,雲層再想遮住已經萬丈光芒的皎潔,卻是不能夠了。

——

一輛黑色邁騰緩緩從地下停車場上來,在門禁上刷了一下卡,『嘀』的一聲,抬桿高高抬起,黑色邁騰駛出小區。

「……天宇,我還是下車吧。」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樣親昵的稱呼,張晶有些不好意思的含了含下巴,頸間一條漂亮的范思哲絲巾巧妙的打了個結,可若是細心,依舊能看到點點紫色,那是歡愛時留下的痕迹。

有些心不在焉的冷天宇正四處打量著,聽到張晶的話才轉過頭來,溫潤的眸子裏含着笑意,淺淺的勾了勾唇,「給我個理由。」溫潤的聲音如同溪流潺潺淌過心間,讓人倍感舒服。

被冷天宇那種視線盯視的不好意思,張晶的臉更紅的,有些愛嬌的就想白他一眼,可眸光一轉,對上一個熟悉的影子。

一早的霧氣還沒有退,後街上一個女人倚在車邊,她的腳下是一地的煙頭,每一個都有被人折中碾碎的痕迹,十一寸淺金色細高跟鞋,纖細的腳踝白皙而迷人,順其而上是一節迷人的小腿,卻因為寒意,微微有些發紫,還帶着一顆一顆的小顆粒,駝色風衣在腰間扎著一個蝴蝶結,寬大的腰帶更顯腰肢不盈一握,敞開的頸間一條淺黃色范思哲絲巾圍起一團漂亮的褶皺,露出女人小巧消瘦的下巴,慘白的臉上夾着一幅寬大的眼鏡。

『咳咳……』女人劇烈的咳嗽著,捧心的時微微的息喘,露出眼鏡低下一雙核桃般紅腫的眼睛,本就纖細瘦弱的身軀,在寒風的秋晨更是讓人揪了一把心。

因為車速很慢,張晶能清晰的看到那人咳嗽完了后再次揚起的小臉,視線看向樓上某一個方向。

推了下眼睛,女人目光似乎頓了一下,很快便又鑽進車子裏,啟動,車子迅速發出一聲尖銳的響聲,輪胎摩擦過地面,留下一道濃重的黑色印記,消失在秋日的晨光里。

車裏,兩個人都有些沉默,甚至忘記了剛才的打趣。

冷天宇剛還溫潤如春的眸子立刻染了秋意,微微泛冷,眸光追逐著後視鏡里那個越來越小的小白點,直到白點消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

「總監,如果你……唔」張晶睜大了眸子,身子因為車子驟停慣性的往前沖了一下,可很快被人的大手穩住,唇也落在那人口腔里,鋪天蓋地的溫潤氣息幾乎沒有任何阻隔的沖了進來,如同昨夜一般瘋狂,沒有任何預示的,掀起了一股熱浪。

冷天宇用力汲取著女人口中的津液,彷彿那才是他力量的源泉,他不能忽視剛才看見女人倉皇而逃時他心底的痛!曾經的曾經,他也做過相同的事情,整夜整夜的站在冷唯離家以外,看着窗口明滅的燈光,如今,角色互換,原來心還是疼的。

愛張晶么?

不是的,他心裏很清楚,當時張晶的出現,讓他覺得溫暖,被人在乎,被人關愛,已經太久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的他渴望被人愛,對這個男人,他幾乎不要任何的言語,動作,只需要勾一勾手,她就情願待在他身邊。

「晶晶。」用力的吸吮著,念着她的名字,用觸覺感受她的唇,用味覺感受她的味道,用聽覺提醒著自己她的存在,用視覺證明着她確確實實存在。

「嗯。」輕輕回應的,纖細修長的十指從后攀住男人的肩頭,對於他突來的激情和**沒有任何的反抗,承接着,如同一開始對待這份感情。

可是,眼角還是有淚滑下。

冷天宇似乎被什麼擊中了,手指顫抖著輕輕擦了下女人眼角的眼淚,目光審視的仔仔細細的看着他手心兒里的女人,「哭什麼,我弄疼你了么?」他問。

搖了搖頭,張晶撲進冷天宇的懷裏,聆聽着他的心跳,每一分鐘她都珍惜著,這個男人還在乎著那個女人,也許,這一份感情從來就不是她要的起的。

「乖,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的。」冷天宇說道,可是,說完這句話,他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張晶聽的,看着那個消失的影子,想着最近似乎時刻都在他身邊出現的那個人,他的心湖,再也不能平靜了。

「嗯,嗯。」微微哽咽著,張晶眼角的淚還在,可是,沒人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一滴一滴,最後落地成海。

------題外話------

昨兒是光棍節,妞們購物了么?

不管脫光,還是繼續貴族,我們都要享受每天升起的太陽。

不為約會而煩惱,不為情愛所困擾,那是單身的美妙。

因為爭吵而憂傷,因為思念而苦惱,那是愛情的紛擾。

享受單身的快樂美好,心裏期待愛情的到來,苦惱時不燥,快樂時不驕,坦然接受,無需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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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之寵妻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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