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十九章：物是人非事事休（1）
一進門莫安便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徑直走到廚房整理東西，慕北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感慨：「還真是你的風格。」望着凌亂不堪的房間，雖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有零點一秒的遲鈍，不太大的客廳里薄被堆成一坨砌在沙發上，雜亂無章的茶几上筆記本，手寫稿紙，照片以及半包打開的薯片橫七豎八，電視還開着，遊戲柄堪堪懸在桌角搖搖欲墜，顯然那裏就是她的生活陣地了。
莫安也不理會他的挖苦，收拾也懶得收拾，反正她什麼樣他一清二楚，這樣想着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無奈的笑笑，不動聲色地撿起沙發上堆成一團的薄被坐下來。
「你喝什麼？」莫安邊將袋子裏的東西往外取邊詢問，看似周到實則有幾分疏離的味道。
慕北盯着她忙碌的背影問：「有什麼？」
「有咖啡，純凈水，還有紅酒。。。。。。」莫安轉過身來看着一臉純良的男子，有些可惜地嘖嘖出聲，「不過咖啡只有速溶的，茶葉沒了。」
「紅酒吧。」他飛快答。
「這個。。。。。。。還是算了吧。」莫安反倒有些期期艾艾，大半晚上跟一個男人在家品紅酒，多少有些太曖昧，而且還是自己名副其實的前男友！
慕北大概看出了她的猜想，誠心跟她過不去似得挑眉，「你說了任我挑，我可是客人。」
莫安習慣性地撇嘴，心想世上哪有你這麼厚臉皮的客人？但還是取來的酒，看着她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身影，慕北神情恍惚，站在他面前的人兒面容精緻，膚色白皙身材姣好，雖不再長發飄飄卻更加調皮嬌俏，誠然她的頭髮的確像個雞窩。。。。。。可哪裏依稀又有些不對？
說話的時候吧覺得尷尬，不說話的時候吧覺得更尷尬，就連莫安自己也沒想到她和慕北還能有「把酒言歡」的一天，她轉身面對着他打破沉寂，看似隨意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聽了她的話對面的人卻是一聲不吭，臉色微紅地將眼看向別處，她這才恍然大悟，以他現在的能力找到她的地址的確毫不費力，只是她沒想到他居然真會這樣做。聽說，他這些年混的不錯，年事業風生水起如火如荼，好像在青桐也有些他名下的產業。
慕北握着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心中七上八下擂鼓振振，面上卻是一派淡然恬適，自斟自飲接連幾杯下肚，一向酒量不錯的他卻是有幾分醉意，此情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許他是想要醉的，看着眼前嬌俏的容顏面若桃花，他有些迷亂地伸手想要撫上她的面龐，莫安似看穿般尷尬地閃開。
慕北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一片寂寥，片刻后語氣輕快戲謔地對她說：「難道不應該為我們再次重逢干一杯？」
莫安愣了愣，揚起手中的酒杯輕笑：「有何不可？」
薄唇微啟剛沾染到酒杯，慕北斜著身子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莫安一聲驚呼還未發出他便傾身吻住她，她驚恐不已地閃躲，緋紅的臉頰上沾染薄涼怒意，「你幹什麼呀？」
殊不知她嬌羞微嗔的神態，纏綿紊亂的語氣，映在慕北眼裏多少有了欲拒還迎的意味，他也不答她炙熱的唇尋找她的，似乎並不打算淺嘗輒止，吻得又急又深人，唇齒相交纏綿悱惻，舌尖游蛇般慢慢引誘她打開緊閉的齒貝，將嘴裏的酒一點點渡給她，有那麼一瞬間莫安竟放棄抵制希冀着他不要停下，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貪戀他給的溫度。
直到手裏的酒杯應聲跌落，高酒杯砸在木質地板上啪的一聲，她才如夢初醒般惶恐地想要推開他，血紅的酒灑落一地，有些許灑落在她白皙的小腿上，冰涼的觸感更是令心頭一顫，如今這般又算什麼？
慕北岩漿般滾燙的溫度一寸寸吞噬者她的理智，原本清澈淡然的眸子狂熱而迷亂，如此陌生而從熟悉的情潮嚇壞了她，他的吻卻不期落下，推又推不開，閃躲的同時急得叫嚷，「放開我。。。。。。慕北，你。。。。。。你醉了。。。。。。。」話還沒說完早被他吞進肚子裏。
「是，我是醉了。。。。。。醉了好啊，只有醉了你才會回來。。。。。。」慕北淡然的眸中不復清明，附在她耳畔猶如自言自語的呢喃，她的淚卻在此刻潸然落下，想要推開他手卻轉而環上他的脖頸，莫安有些認命地閉上眼，放縱自己所有的感官去接納他，她依舊貪念着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呼吸，甚至他身上帶着淡淡煙草味的特有的男性氣息；明明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她也以為自己早已看開，直到這一刻才明白，錯了，她的恨終是抵不過那些海市蜃樓的曾經，縱使過往如浮雲般飄渺，她也會竭盡全力抓住最後一絲溫暖，他從來都是她一生企及而不法靠近的夢，是她所有關於愛情可望而不可即的摹狀。
明知道自己現在的行徑有多麼不齒，他卻沒辦法逼迫自己停下來，對她的渴望已將他逼入死角，本就力不從心的理智再怎麼負隅抵抗，終歸敵不過熾熱的悸動，他喘息著將一隻手探進她的衣擺里陡然握住她，另一隻手急切地撕扯兩人身上的衣物，動作並不輕柔，甚至可以算得上粗魯，莫安在他毫無徵兆的攻擊下痛呼出聲眼角淚光點點，看着她微痛的神情，他憐惜地低頭吻着她的眼角。
徹底攻陷的那一刻，莫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已經五年沒做了，撕裂般的痛處瞬時席捲全身，就在她放棄掙扎認命的那一刻，耳畔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暗啞呢喃，他說：「莫莫，我愛你。」
他的話施了魔咒般聽得莫安疼痛不已，眼淚止不住地噴涌而出，慕北淺淺地溺愛地吻着她的唇角，這個親昵的舉動悄然打開了她塵封已久的愛戀，不知不覺間開始生澀地回應他。
一向運籌帷幄的慕北此時卻凌亂得毫無章法，俊朗的面容因**而扭曲，眉頭緊緊鎖在一起，汗水打濕了堪比利刃的眉睫，卻始終捨不得閉眼，眼前的這一刻，他曾魂牽夢縈過無數次，成為這些年內心唯一描繪**的饑渴貪戀。
就像乾旱了千年的溝壑瞬間盼到一場甘霖，只想擁着她致死纏綿，恨不得將這些年的缺憾全部補回來似得。
第十九章：物是人非事事休（2）
莫安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空如也，哪還有慕北的影子，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她做的一場夢，可是身體的酸痛感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那些瘋狂的荒唐行徑的確發生了。
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一看裏面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你等我回來。」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號碼，短短一行字她反覆看了好幾遍，伸手按了「刪除」鍵繼續昏昏欲睡，直到接近響午時分才悠悠轉醒，正準備起床的時候手機突兀地響起，電話剛一接通，莫媽氣鎮山河的聲音立馬傳來，「莫莫，你快。。。。。。快回來。。。。。。。你爸。。。。。。你爸他出事了。。。。。。」莫媽顯然是嚇壞了，在電話那邊哭得呼天搶地，斷斷續續說清楚后，莫安大腦一片空白。
老莫哮喘犯了，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
莫安趕緊收拾東西，趁機給延簡打電話讓她幫忙訂一張最近回煙雨的機票，延簡一聽莫爸出事了，一邊安慰莫安一邊幫忙張羅，以最快的速度同喬子木趕回家送她去機場，恰好趕上最近一班飛煙雨的航班。
慕北趕到公司開會大廳的時候，各部主管已經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平時一向準時準點上班的慕總居然遲到了，一向波瀾不驚的辦公室瞬間激起千層浪，紛紛猜測深挖慕總有史以來第一次遲到的原因。
寬敞明亮的高層辦公室內，一位穿着隨意儒雅溫和的翩翩美男正把玩着手裏的酒杯，饒有興趣地朝另一個站在落地窗前西裝革履的俊美男子戲謔：「話說你今天怎麼就遲到了？」
「朝禹，怎麼連你也如此八卦？」說話的人笑着反問，從落地窗前走徑直走過來坐在辦公桌前的主位上，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秦朝禹是何等七竅玲瓏的心，自然猜想到是怎麼一回事，忍不住地打趣，「慕北啊，腎乃先天之根本，你可要悠着點。。。。。。」
慕北假裝聽不懂他的話，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盯着笑得一臉黠促的秦朝禹發問，語氣中多少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你上次在和她相親？」
秦朝禹被他盯得有些發怵，訕訕說道，「你可別這樣看着我，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也是盛情難卻才勉強走個過程，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前。。。。。。再說了，兔子還不好吃窩邊草呢，更何況以你和我的交情，能幹那事嗎？」
秦朝禹信誓旦旦口若懸河，看着慕北一臉陰沉的模樣難得正色道：「慕北，你們過去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怎麼了解，可是你想想她若真心想。。。。。。那個人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說我還有機會嗎？」慕北打斷秦朝禹的話，反問道。
秦朝禹沒想到慕北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躊躇半響剛想開口，慕北慢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就算沒有我也要創造機會，這次我不會放手了。」
下班后慕北徑直去了延簡的公寓，門鈴按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有人回應，手機也提示關機，詢問延簡后才了解到情況，當天也立即趕回了煙雨。
莫安趕回家的時候莫爸還在急救室里，平時強悍無比的莫媽此刻孤零零地在急救室門外晃來晃去，看見女兒匆匆趕來，立刻撲在她懷裏嚎啕大哭，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莫安心中百般滋味齊涌心頭，瞬間感覺一貫強悍精氣神十足的老媽蒼老了許多，家中就她一個女兒，當初她出國留學一走就是五年，在這期間雖然二老沒有直接勸她回國，可每每言語間欲言又止的思念她又怎會聽不出來，也許在這之前她還猶豫不決要不要回去的話，此刻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留在二老身邊哪兒都不去了。
「媽，爸不會有事的，不會的。。。。。。」莫安哽咽著聲音安慰，心中卻也沒底兒，其實說實話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每次問到二老身體近況他們一直說很好，就連老莫哮喘病如此厲害她也不知道。
莫媽全然不顧平時要求的淑女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莫莫啊，你，你說你爸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平時好好地，早上還說要陪我一起去晨練呢，這會兒卻。。。。。。」
莫媽楊雲煙話還沒說完又開始嚎啕大哭，顯然是被嚇到了，經過忐忑難安的幾個小時候后，老莫終於被推了出來，臉色蒼白無力好像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似的。醫生說還好送來的及時，總算有驚無險，不然後果不敢設想。
雖說老莫沒有生命危險，住院療養一段時間在所難免，莫安和老媽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輪流看護，這些天該來的親戚鄰里，朋友老同事差不多都來過了，每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老莫本就是嫌醫院悶得慌天天吵嚷着要出院，這下有這麼多人每天陪他說話下棋他倒挺高興，如此好人緣惹得臨床的病人老叔叔也羨慕不已。